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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 月下箫声第2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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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月下箫声作者:未知

恍然如梦月下箫声第22部分阅读

一个男孩,虽然这种喜欢,并没有如最初的预想般,成长为爱情,可是,他仍旧是我生命中,一份重要的存在,不知是不是我贪心了,我并不想失去这样的一份美好的感情,男女之间,除了爱人之外,不知可不可以成为朋友或是亲人?

脚步停留在花厅门口,已经听到胤祯说:“怎么还不见十三嫂,我今儿可是特意来给新嫂子请安的。”

刚刚胤祥已经叫人告诉我,今天要留胤祯在家里吃饭,同时也请我出去招呼。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示意丫头掀起门帘,几步迈进了屋子。

胤祥和胤祯正相对坐着,见我进来,胤祥很自然的笑着起身过来,拉我入座,动作熟稔的好像已经重复了几十年一般,我亦微笑以对,眼角余光中扫到胤祯微动的身行和脸上一闪而逝的痛楚,心中一时涌上千百种滋味:有欣喜吧,为了当年那个喜怒皆行于色的男孩如今已经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论心底滋味如何,此时,都已经能笑着同我们调侃;有失落吧,一个刚刚二十岁的青年,在这样的环境下,过早的成熟和沉稳起来,即使在亲兄弟面前,也没有一刻放松;还有的,便是对以往岁月的一点回味了,在我们彼此见礼,在一声“十三嫂”,一声“十四弟”出口之时,如书页般,彻底翻过。

那天晚上,在花厅里,胤祥和胤祯颇有不醉无归的架势,以至于在一旁滴酒未沾的我,也在那浓郁的酒香中有些熏然之感了,什么叫千杯不醉,今日才算真正见识了,不过桌上两个拿酒当水喝的男人,却丝毫也没有准备结束的样子。

卷三第一百一十二章

送走胤祯,自府门到花厅的一小段路,感觉上,走了好久,心里乱糟糟的成了一片,一时竟理不出滋味来。

狂饮的结果,自然是胤祥和胤祯都大醉了,作为主人,我一边吩咐东哥带几个人好生扶了胤祥回房去休息,一边命德安叫几个人来,准备送胤祯上车回去。

没有什么人比一个酒鬼更难缠了,府里的两个小厮被胤祯推得东倒西歪,好容易快到门口了,听得我吩咐去看看十四爷的车准备好了没的话,便一道烟似的跑了出去。

看来回头要好好给他们上一课才是,这样的小事,怎么需要两个人做?只是眼前,我却要应付一个醉得有些神志不清的人。

“小心点!”眼见胤祯脚下一绊,人歪斜的向前倾去,我赶紧伸手去扶,结果胤祯只是晃了几晃,我松了口气,准备收手时,才发觉,他的手,在同时,已经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手。

“十四爷”,我挣扎了几下,结果却让他握得更加的紧了,我有些疑惑的抬头,却听他的声音很轻声的说着:

“你本该是我的,是我先遇到你的,婉然,你本该是我的!”

“十四弟,你醉了,还是先回去吧。”我一惊,加重了声音提醒他,如今,已经是不同了。

“醉?我醉了吗?没有,我没有比这时更清醒过。婉然,额娘明明答应过我的,她答应过我的,为什么要骗我?她从来没有骗过我,她答应过我,为什么你还是来了这里,你不该在这里的……”

“胤祯!”我用力争脱开他的钳制,大约是实在醉了,他被我推得退了几步,几乎跌倒,我仍旧扶住他,只是这次却很用力,指尖几乎掐进他的手臂中,其实我是该掐自己的,因为他的话,让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急速的上涌着,德妃,德妃答应过胤祯什么?为什么胤祯要这样说?

只是我实在腾不出手掐一把自己,来压制心里翻腾的突如其来的恐惧,只好委屈他了。

痛,唤回了他的部分神志,在脚步声靠近过来时,我松开手,他已然能够稳稳的站立了,眼睛红红的,不过刚刚的迷离却淡去了不少。

来的人是德安,见我和胤祯并立在小路上,却也并不多看,只是弓身说:“福晋,十四爷的车已经备好了。”

“那你带人送送十四爷吧,天黑了,给马车多备盏灯笼,再告诉跟十四爷的人一声,叫他们路上慢些走,小心些。”我看了眼胤祯,“我就不远送十四弟了,您慢走。”

胤祯一笑,那笑容却有些飘忽,甚至有些嘲讽或是自嘲吧,“多谢了,”他说“十三嫂!”

“慢走!”我退了一步,德安在前面提着灯笼带路,胤祯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有些人,永远在这里。”经过之时,他很轻的说,同时手轻轻按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我无语,刚刚身边服侍的人都打发去照顾胤祥了,此时才注意到,在月光下,闪着银色光芒的小路上,此时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伴着风阵阵吹过,四周树影婆娑,恍惚间,熟悉而又陌生,脚步也不由得放慢了。

胤祯的话,如同飓风吹过平静的海面,掀起了风浪,女人总有这样的直觉,当危险将要到来的时候。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我也多少可以猜得出大概,胤祯为了我曾经求过德妃,而德妃也答应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我嫁的人依然是胤祥,那么原因无外乎是几种,一是德妃本来就没准备为了儿子向康熙开口要我;二是她想要开口,只是康熙指婚的旨意已经下了;第三就是康熙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总觉得,这三种原因,无论是那一种,对我而言,都是一种危险。见德妃的次数虽然多,不过真正面对面的机会却少,只是几次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不喜欢我,不,已经不是不喜欢了,甚至可以说,她讨厌我,不想我出现在她的面前,如今怎么料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呢?

想着这些让人烦恼的事情,脚下却并不停留,几乎是习惯的,没经过花厅,便直接回到卧室。

推开房门,等待我的,是一室如水银般的月光,宁静而清幽,没有一点声息的寂静,让人有了些冷的感觉。

进了十三阿哥府之后,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清冷的夜,每天,因为胤祥要读书,要写奏章,要处理各种事物,到了晚上,总要早早的叫人点了灯给他照明。

跳跃的灯火,冒着热气的清茶,还有灯下他暖暖的笑容,构成了我的每一个夜晚。

这才发觉,我竟然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失去了这样的夜晚,却该如何自处。

我太有把握了吧,我不会失去胤祥,无论走到哪里,他总会站在我触目可及的地方,只是,如今夜般,他忽然不见了,我才知道,自己,竟在恐惧。

退出房门,急步走向他的书房,推门,也是黑暗,心里的恐惧便又扩大了一份,胡乱的关上门,便走去另一个他可能停留的地方,结果,依旧是黑暗。

一直觉得这座阿哥府面积不大,房间不多,却没想到,要走上一遭,竟也如此耗时,只是,竟一直没找到胤祥。

“福晋,可找到您了!”有些迷茫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奔了过来,凝神看时,却是服侍我的丫头彩宁,“爷呢?”我有些急切的问,“去了那里,怎么找不到?”

“福晋,您怎么了,哎,快跟奴婢来吧,十三爷找不见您,房也不肯回,正在花厅呢。”

花厅?我跺了跺脚,夜深了,一定是困得糊涂了,怎么忘记了,他可能还在花厅里?

“怎么不回去睡觉?”我有些嗔怪的问他。

“刚刚找不到你,所以我在这里等你。”胤祥醉的时候,说话有些憨憨的孩子气。

“傻子,我刚刚回房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去了哪里呢?”我说着,心里却忽然酸酸的,眼泪有些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婉然,你哭了?我惹你不高兴了?我哪里也不去的,我能去那里呢?我只去有你的地方,真的!”胤祥有些慌了,摇晃着站起来,举起手来,要帮我擦眼泪。

“噗嗤”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才想起花厅里本来还站着若干个下人,胡乱抹了抹脸,按住胤祥的手再看时,一众人都低着头,微微抽动的肩膀泄露着他们的秘密,估计刚刚的一幕,够他们茶余饭后回味良久了。

那天之后不久,关于某个深夜,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在不大的阿哥府里走失,经过半夜的相互寻找后终于团聚,两人喜极而泣的故事便越传越离谱,以至于我偶然不得不跟着胤祥去某个亲王、贝勒府吃饭、看戏的辛苦应酬之余,还要被在座的福晋们取笑。

她们最常说的便是:“快看看,那边十三阿哥怎么不见了,弟妹要不要去找找?”

接着便都执起手帕、扇子之类的,半遮住面,笑了起来。

每逢此时,我也常跟着她们一起,半遮住面,笑笑,认真的说:“若是真不见了,自然是要找的。”

众人轰笑,笑过后见我神情自若,时间一久,也就搁下了。

其实我不喜欢应酬,我知道胤祥也不喜欢。

每次都要面对着几十甚至近百个陌生人,虽然这些陌生人大都是我所谓的妯娌,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看几眼,感觉就是别扭。

这一晚,戏台上,我叫不出名字的戏码正演得如火如荼,戏台下,只要闭上眼睛,便会感受到,一场争夺同样暗潮汹涌。

康熙四十七年,皇位的竞争,到了一个白热化的地步,虽然我从来不问胤祥任何同这场竞争有关的问题,但是每天看着他忙碌,上朝,去四贝勒府,心里总是忍不住暗自感叹,命运的齿轮,终究在按照即定的方向旋转着,只是不知,究竟是命运在推动着我们,还是我们在改变着命运。

其实,谁改变谁并不重要,我们终究只是凡人,没办法预测明天,那么,把握有限的今天,就显得格外重要了。我不知道将来我们还要面对怎样的困境,我只想过好每一个今天,让自己幸福,也让胤祥幸福。

胤祥喜欢在灯下读书,常常一看就忘了时间,而我也渐渐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每一个夜晚,伴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去读一本书。其实真正读的时候也不多,大多的时候,我习惯性的走神,有时会想很多,有时又什么都不想。每每,到了后来,胤祥总会放下书,轻轻伸手揽我在怀中,歉意的问我是不是太闷,然后想着法子逗我开心。

胤祥会的东西很多,这也是我刚刚发现不久的,他能吹很好的笛子,会用古琴弹很多曲子,会在月下迎风舞剑,只要我喜欢,他还会做很多孩子气的事情,于是渐渐我发现,其实,我并没做什么去让胤祥幸福,而胤祥却在每天真真切切的做着很多让我幸福的事情。

我知道,命运并没有待薄我,因为她把胤祥给了我。

“你们看看,咱们十三爷对福晋还真是好呢,只分开这么一下下,戏还没看完一出,脖子都怕要扭酸了。”正沉吟间,坐在一旁的一个年轻的贵妇忽然小声的说了一句,引得周遭的人侧目,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我并不意外的对上了胤祥的眼。

这一整晚,他同他的兄弟们坐在一起,我并没有刻意的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只是让自己尽量待在人少些的地方,这样,我知道,他找我的时候,便不会太困难了。

回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我收回目光,却见到身边刚刚那位贵妇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那是最近我最常在身边的一众贵妇脸上看到的神色,糅合了嫉妒、失落和痛苦。皇家的婚姻背后,搀杂的东西太多了,只是女人却依旧是女人,渴望的谁也不比谁少多少,这样,却也难怪。

“十三爷大婚,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其实细算算,也有小半年了,现如今,十四爷都是好几个孩子的阿玛了,只怕十三爷心里,不知怎样的着急呢。”说这话的时候,贵妇的目光状似无意的轻轻从我身上滑过,声音很低,有些自言自语的感觉,不过,却让人心里如同被塞进了什么一般,堵得很。

皇家最是讲究多子多孙、多福多寿的,虽然我并不认可这样的理论,不过母以子贵却是事实,只是没想到的是,我这样快便要面对这样的问题了。

一个孩子,一个将会孕育在我身体中的生命,不知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在想到的同时,心里忽然有了丝丝期待,不知他会长成怎样,是不是会很可爱?

戏台上正演着的戏,落在我的眼中,却终是不能落入心中,左右无味,加上身旁还坐着一位不时用言语敲打我,却也分辨不清是那个府上的女眷的人,让我开始觉得有些坐不住了。

眼睛瞄了眼胤祥的方向,他刚刚转过身,正同什么人说着什么,这样的场合,虽然无聊,却绝没有早走的道理,看来惟一的方法就是躲开一会,找个清净些的地方呆着了。

离开看戏的众人并没费太多的力气,这一晚有很好的月色,尽力朝与喧闹的声音来源相反的地方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终于将喧嚣抛在了身后。

这里是九阿哥胤禟的宅子,虽然同样是阿哥府,不过面积却大很多,早听说胤禟家底殷实,看来不假,仅这宅子里的亭台楼阁,便是黑暗也不能完全遮掩它的华美。大约是因为主人和众多客人都在前面,后院里人便散了,走了许久,竟没遇到一个下人,不过却也合了我的心意。

这样四下无人寂静的夜晚,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心醉的平静。

卷三第一百一十三章

到了五月底,康熙准备又一次巡幸塞外了,和往年微微不同的是,今年,兴建了几年的热河行宫已经初具规模,我猜测康熙此次大约便会住进去。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恍惚仍是几年前,我只是御前一个傻呼呼的小宫女,就那么无意间,听到了一位帝王的喃喃自语,“还记得吗?也是在这里,我说过,要盖一座行宫,就我们两个人来,我答应过你的。”大约这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吧,因为它像一扇门一般,打开这扇门,千古一帝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爱过也痛过,感觉上,真实了很多。

一直很想看看这座刚刚初具规模的行宫,无缘欣赏它几百年后的风姿,那么看看它的“孩提时代”,大约也可以稍解我的“相思之苦”吧,只是却不想在此时,康熙四十七年,一场惊天风雨降临之前。

隐约知道这一回,对胤祥来说,将是一场灾难的开始,其实说成是灾难大约也不完全正确,福祸相依的道理我是明白的,自此顺利的躲开未来十几年就皇位展开的血腥争夺,于胤祥来说,也未必就全然是坏事。只是,眼下的胤祥,正是风华正貌、意气昂扬的好年华,我又怎么能看着他触怒康熙,被圈禁起来倍受心灵和肉体的折磨?

一时觉得怎么做似乎都是错的,又似乎可能是对的,只是,苦于没有人可以商量,在这个时代里,我是举目无亲的,除了胤祥之外,我知道自己基本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只是我总不能拉过胤祥,告诉他今年的塞外之行,他将会面对怎样的危机,让他自己选择要走的路吧?而且我有些怀疑,即使我告诉他将来可能的结果,他依旧会为了维护一些人,而沿着命定的轨迹前行,哪怕未来是那样的灰暗和痛苦。

五月的天气,有雨的日子依旧是微寒的,这一天,清早起来天便阴阴的,康熙御驾起行在即,随扈的亲王、阿哥们都得了允许,在家里收拾行装。

胤祥的衣物,我早几天就已经收拾妥当了,而我所等待的,便是这样的一个雨天。

我的请求,胤祥从来不会拒绝,于是我们换了便装,从角门出去,准备到郊外跑马。

“婉然,看样子一会恐怕会下雨,我们不要走太远好不好?”知道我骑术不精,胤祥始终不敢放开马让它乱跑,只小心翼翼的伴在我身旁。

“不好!难得你空闲一天,我就要走得远远的才好。”我故意任性的说,心里却祈祷这场雨儿快些下来才好,当然,如果下得又大又冷就更好了。

“傻丫头,回头淋了雨生病,可别说药苦喝不下。”胤祥无奈,只得摇头笑笑。

我不理他,只用力夹紧马腹,催促马儿跑得快些。

这一天,如我所愿,当我们走到一处空旷的草地时,暴雨倾盆。

胤祥脱了外衫帮我挡雨,不过无处不在的雨世界早将我们包围了,又那里挡得住呢?

回去的路上,故意磨蹭拖延了一阵子,待到真正回到家里时,暴雨渐小却冷风阵阵,喉咙里仿佛一团火在燃烧着,我悲哀的想,胤祥不知如何,不过我这场病,看似却躲不过了。

到了傍晚,果然发起热来,大夫来看过,胤祥不过受了些寒气,只开了些疏通的药,说服一两剂便没事了,而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大夫说了一大通,开始时我还能勉强听着,到了后来便有些难以忍受了,简直是个庸医,感冒发烧嘛,开点消炎退热的药就是了,犯得着从我的心肝脾肺肾一一说起吗?还说得煞有介事,看胤祥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好像此时我已经病入膏肓了一般,真是,岂有此理。

“大夫,能不能劳驾您说重点?”终于,我忍不住坐起身,一把掀开了帘子。

“这个……”大夫一愣,连忙低头,有些支吾的说“这个嘛……”

“那就开药吧,快点。”我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带他下去,该怎样就怎样,生病就吃药,何必废话。

“婉然,你现在觉得怎样?”胤祥忧心忡忡的坐在床边,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既而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都是我不好,今天不该带你去骑马。”

“我挺好的,很久没生病了,偶尔生一次感受一下也挺好的。”我笑了笑,看来第一种方法失效了,不过我还有办法。

“乱说,你身子不好,自己又这样不爱惜,我怎么能放心出门去?”他叹气。

“别叹气,还有,别这样皱着眉。”我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的额头,然后被他带入怀中。

我很喜欢这样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很温暖也很安全,我终究是自私的吧,因为不能看着他陷入困境,所以竟然想改变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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