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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庶有别txt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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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刘先生进来,丫鬟们赶紧进来收拾桌子,以使先生重新上课。但还没等他拿起书,就有一人风卷似的冲进门来,叉了腰气势汹汹地骂:“朱姐儿,你给我出来!绛姐儿是你姐姐,你居然如此欺负她,看我不告诉老爷,扒了你的皮!”

此人余雅蓝认识,正是绛姐儿的生母二姨娘,只是她这身打扮同以往很不一样,银红色的衫子,浅蓝色镶金边的裙子,这份张扬,足以与最得宠的六姨娘媲美,但她以前的穿着,是跟丧子的大姨娘差不多的。而且在余雅蓝的记忆中,这位二姨娘一贯低眉顺眼,说话都不曾大声,怎么转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余雅蓝不明所以,青姐儿却是冷笑起来,江氏说得果然不错,这些妾们,个个都不过是在强压之下装出来一点脸面而已,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原形毕露。你看,这江氏才离开几天,二姨娘就由淑女变成泼妇了。

二姨娘朝下扫视一遍,不顾刘先生的阻拦,直朝朱姐儿冲去,口中大叫:“你把我的绛姐儿欺负成那样儿,就休想安稳坐在这里,走,跟我见老爷去!”

说话间,她已冲到了朱姐儿面前,但却并非和她所说的一样,是要带朱姐儿去见余天成,而是伸手朝她脸上打去,看样子,是想先赏她几巴掌。

第三十二章纷争

呀!眼见得朱姐儿那娇嫩如花的小脸上就要多出几道血印子,在场的少爷小姐们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本端坐位上的江致远几个箭步猛冲过去,带着被风鼓起的宽大袍袖,去拦二姨娘。他的伸手也算矫健了,但仍比不过余雅蓝的砚台快。只听得啪的一声,万众惊呼,随即一片寂静,连台上的刘先生都傻眼了。

二姨娘怔怔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入手一片湿/濡,低头看时,满手鲜血,滴答而下,片刻间染红了教室内墨青色的地砖。她张张嘴,似乎想要尖叫一声,但声音还没入口,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教室内众人方寸大乱,有旁观看热闹的,有胆小遁走的,还有那犹犹豫豫地朝青姐儿旁边靠的。二姨娘亲生的二少爷今年十四岁,生得高高大大,见状怒吼一声,也不去扶二姨娘,径直朝余雅蓝猛扑过来。

余雅蓝没曾想一个砚台的威力如此巨大,有些发懵,面对二少爷的拳头,竟不避不闪。幸而朱姐儿和江致远的反应都很快,双双朝她跑来,一个拉她向后,一个挺身挡在了她面前。

二少爷双眼通红,一拳砸到江致远肩头,怒吼:“让开!”

江致远硬受了这一拳,兀自不动,皱眉劝道:“二少爷,大小姐乃是无心之失,你且原谅她这回。”

“我姨娘被砸成那样儿,你叫我原谅她?!”二少爷又是一拳砸到他肩上,“让开!”

江致远身形一晃,忙吸了口气,重新站稳。

余雅蓝看得不忍,心想这本就是她的过错,怎好教别人承受?于是轻轻挣开朱姐儿的手,绕过江致远,走到二少爷面前,道:“是我失误,该拿本书砸,不该用砚台。你若是想报仇,冲我来好了,我让你打一拳。”

二少爷听了她这话,倒不急着打了,只是冷笑连连:“照你说来,你还砸对了?只是不该出手重了些?”

余雅蓝低头认真想了想,道:“是,我认为自己没做错,如果时间倒流,我还会砸一次,因为如果我不出手,朱姐儿脸上就要多几道血印子了。”她说着,揽过朱姐儿,道:“她也是你的妹妹,你忍心看她破了相,今后嫁不出去?”

提及婚嫁,朱姐儿羞红了脸,躲到后面去了,但一双眼睛还是警惕地盯住二少爷,生怕他继续挥拳。

二少爷看看朱姐儿,似有触动,良久,放下拳头,愤愤地道:“你等着,我会告诉爹,请他作个判决!”

余雅蓝看着他道:“我说过了,此事我亦有错,甘受责罚。”

她如此实诚,二少爷反倒没了话讲,袖子一甩,追出门去了——就在他拳打江致远的时候,刘先生已经指挥着丫鬟婆子把二姨娘抬出去了。

朱姐儿看着二少爷的身影消失在小径那头,方才缓了口气,拍着胸脯叫道:“吓死我了,二哥可是学过拳脚功夫的,那拳头若是招呼在大姐身上,可要不得。”

二少爷学过功夫?余雅蓝忙关切问江致远:“江公子,你要不要紧?反正先生也走了,你不如随我去,我叫个丫鬟来给你上点药。”

“给江公子上药,哪消丫鬟动手,大姐你亲自服侍岂不更好?”四小姐绯姐儿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话音刚落,与她同一个姨娘的八小姐紫姐儿和三少爷都吃吃笑了起来,看向余雅蓝的眼神极其暧昧。

三姨娘所出的几个少爷小姐倒是团结得很,余雅蓝懒怠去理他们,只以目询问江致远的意思。

她不在意这些异样眼光,朱姐儿却是又炸了毛,挽了袖子就要扑上去,余雅蓝连忙抓住她,小声劝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休要理会他们,反倒遂了他们的意。”

朱姐儿停住了脚步,但仍是鼓着腮帮子瞪绯姐儿,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江致远望向余雅蓝的眼神里,却多了许多钦佩之意。

此时教室里除了绯姐儿几个,还有青姐儿和缃姐儿,只不过她们没有作声,只静静地看戏。这才是城府深的人呢,比起把冷嘲热讽挂在嘴边的绯姐儿,余雅蓝更为忌惮她们。还好她而今已出府独立,不必和她们有过多交集。

余雅蓝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令人意外的一幕,只见江致远整好衣衫,掸一掸袖子,竟直直地走向绯姐儿,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方正俊朗的脸上满是温和歉意的笑容:“一定是在下言行有失,所以令四小姐误会,还无端带累了大小姐。如此,在下在此向四小姐陪个不是,还望四小姐原谅则个。”

他笑得温文尔雅,绯姐儿的脸上却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咬紧了下唇,看看江致远,再看看余雅蓝,终究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与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妹在瞪了余雅蓝一眼后,也跟了出去。

江致远不骂人,不打人,不过道了个歉,就把绯姐儿一行给气跑了,朱姐儿佩服之至,与有荣焉,拉着余雅蓝小声地笑:“江公子好厉害,他维护大姐呢!”

她一面和余雅蓝说,一面去看江致远,一张小脸因为兴奋,红似苹果。余雅蓝留意到的却是,青姐儿又轻勾嘴唇,微不可见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让她在此疑惑不已。

江致远走到她面前,拱手道:“大小姐刚才说有药?还得麻烦大小姐了。”

刚才他飞奔去救朱姐儿,余雅蓝看出他并非明哲保身之人,对他很有好感,闻言忙道:“你因为我才受伤,还谈甚么麻烦,倒是我要好好谢你才是。”她牵着朱姐儿的手,领了江致远朝外走,又道:“以后既然要在一处念书,那也算个同窗了,江公子就叫我蓝姐儿罢。”

其实表哥的身份更近一层,但余雅蓝又怎肯去承认江氏,所以只抬了同窗的关系出来。

江致远不以为意,只是笑:“我叫你蓝姐儿,你也叫我致远罢,总是公子来小姐去的,确实生分。”

余雅蓝尚未答话,朱姐儿已是脆声叫起来:“致远!”

“没大没小!”余雅蓝瞪她。

朱姐儿连忙改口:“致远哥哥!”

余雅蓝隐约觉得这称呼太过亲热,有些不妥,但一想朱姐儿才六岁,根本不晓世事,便没有作声,随她去了。

倒是江致远玩笑道:“你既叫我哥哥,那蓝姐儿也该叫我一声兄长了。”

“江大哥。”余雅蓝唇角含笑,声音却平平毫无波澜,不似朱姐儿叫得那般婉转绵长,余音犹存。

江致远一愣,随即垂下头,自嘲笑了。等他再抬起头来时,余雅蓝已是朝前去了,惟有朱姐儿还攀着他的胳膊在等他。他连忙回神,追了上去。

蓝苑内,怜香已是焦急候在了屋檐下,余雅蓝懒得去追究她先行之过,只道:“你回去罢,换秋梨和玉盘来服侍。”

玉盘是她新买来的一个丫鬟,刚刚接受完培训。怜香有多少话想跟她说,却没想到还没开口就等来这句,只得愤愤跺了跺脚,回知园叫人去了。

余雅蓝唤来个余府小丫鬟,叫她去取跌打损伤膏,大概是余天成特别吩咐过,那小丫鬟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取了药来,还讨好地告诉余雅蓝,这是府中最好的药。

余雅蓝接过来一看,那药盛在一只瓷盒子里,乃是一片一片,拿出来直接贴到伤口上即是,很是方便。她捧了药盒在手,正要叫那取药的小丫鬟帮江致远贴一下,朱姐儿却把药盒抢过来,笑嘻嘻地道:“我帮致远哥哥贴。”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要宽衣解带的活儿,可不比攀攀胳膊。余雅蓝沉了脸,就要说她。江致远却是一笑,道:“我的伤在肩上,自己能贴好,就不劳朱姐儿费心了。”

幸好他有分寸,没由着朱姐儿年纪小乱来,余雅蓝松了口气,不分由说地把药盒子夺过来,递给了江致远,又让丫鬟领他去前院贴药。

朱姐儿看出余雅蓝面色不虞,很是委屈,憋着嘴道:“大姐,我还小呢,帮致远哥哥贴个药能怎地?”

大概她总是把“我还小”几个字挂在嘴上,使得人人都让着她,所以才养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罢。余雅蓝失笑:“我本来不觉得这有甚么的,还不是因为你给我提了醒儿?”

“因为我?”朱姐儿睁大了眼睛。

余雅蓝点点头,道:“幸亏刚才在私塾时,你说起绛姐儿和她表哥的事,我这才警醒过来,小时候的行为,也是会对长大后造成影响的。你这般维护我,我又岂能对你听之任之,让你以后遭人诟病?”

朱姐儿虽有些骄横,但心思端正,一听就明白了余雅蓝这是对她好,顿时眼圈泛红,扑进她怀里,道:“大姐,除了我姨娘,也就只有你肯对我说这些话了,这肯定就是先生讲过的忠言逆耳了。”

余雅蓝再次失笑,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对,这就是忠言逆耳,难为你明白。”

第三十三章无耻

江致远却只含笑看余雅蓝,道:“我曾答应过你大姐,要教她读书习字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朱姐儿见他也不去,失望之极,嘟着嘴跑了。

余雅蓝笑着摇摇头,翻开字帖,提笔蘸墨,她在穿越前,也曾学过两年的毛笔字,因此握起笔来倒也像模像样。

江致远站到她身后,专注看着,嘴角含笑,但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余雅蓝见后面没动静,回头一看,见他是这副模样,哑然失笑:“既然要教我写字,看着不好就说,只是皱眉算甚么?”

“哪里,你写得……”江致远本是想勉励两句,但想了半天也不知该用甚么词来形容。余雅蓝的这一笔字,看起来实在是和毛毛虫相差无几。

余雅蓝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坦然至极,毫无羞恼之意,倒是江致远这个老师脸红又尴尬,赶紧也取一只狼毫,饱蘸浓墨,提笔悬腕,就着余雅蓝面前的那张纸,写了几个字。

余雅蓝见他行笔有如行云流水,便知他功力不凡,待得看时,果见几个飘逸而又不失端雅的小楷跃然纸上,正如他俊朗端正的外表一般。这得练多少年,才能达到这份水平?余雅蓝艳羡不已,催着江致远快些教她。

江致远耐心与她讲解笔架结构,果然好过她自己临帖许多。两人一个愿学,一个乐教,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余雅蓝为表感谢,留江致远在蓝苑吃午饭,江致远没有拒绝。下午,男孩子们要继续跟着刘先生念书,女孩子们则跟着绣娘学针线。两人结伴到得私塾,一个进楼下教室,一个上楼进绣房。

绣房内,几个小姐们一看见余雅蓝进去,就开始挤眉弄眼,窃窃私语。余雅蓝懒怠理会她们,只去寻朱姐儿,却没想到朱姐儿不在,向绣娘一打听,原来她闹着还要念书,跟着少爷们在楼下。

她几时这般爱念书了?余雅蓝心下诧异,寻到刻了自己名字的绣架,坐了下来。比起读书习字,针线女工才是余雅蓝赖以生存的东西,是以她听得十分认真,待绣娘也格外恭敬。

这些小姐们,是连先生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何曾有人这般待过绣娘,是以那绣娘教得十分尽心,不时单独指点余雅蓝几下。

半天下来,余雅蓝收获颇大,深感自己那几下,真是井底之蛙,她只要跟着绣娘系统地学上几下,一定能把鞋子做得更好,李家锦绣鞋店的那一百两银子,她赚定了。

放学后,芙蓉等在了私塾楼下,专候余雅蓝,称余天成有请。众人皆知这是为了二姨娘被砸的事,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有朱姐儿愤愤不平。江致远则提出跟余雅蓝一起去,作个见证,但被芙蓉拒绝了。

余雅蓝冲他和朱姐儿一笑,示意自己不会有事,然后便跟着芙蓉朝余天成的书房去。

又一次走进那房间套房间的森严书房,余雅蓝感到十分好笑,她作为余天成的亲生女儿,每次见父亲,却都是在这密室之中,真不知余天成究竟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话,非得躲起来说。

同余雅蓝打过几次交道后,余天成也渐渐摸透了她的脾气,等她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地问起二姨娘的伤。余雅蓝照实讲了一遍,一点儿也不添油加醋,最后强调,她砸人没错,只是错在不该拿厚重的砚台。

没想到,余天成听后居然笑了,道:“你是我余府的嫡长女,二姨娘则只不过是个妾,哪里比得了你身份尊贵,别说砚台,你就算拿凳子砸她,也没有甚么过错。我只是担心你这种行为传到外边去,与名声不利,毕竟大家还是更喜欢柔顺乖巧的女孩儿多一些。”

虽然吃惊于余天成这般偏袒,但这话的确还算中肯,她只要还选择生活在红尘中,就免不了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余雅蓝想了想,道:“我的名声固然重要,但跟朱姐儿的容貌比起来,还是逊些。”

二姨娘当时要抓朱姐儿脸的事,余天成也听说了,此刻见余雅蓝重新提起,脸色不免一沉,道:“我会责罚二姨娘。”

余雅蓝蹲身一福,便欲离去。余天成却叫住她,十分为难地道:“蓝姐儿,爹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和你娘一起去一趟江家,给太太道个歉,劝说她归家?”

余雅蓝不敢相信余天成竟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愣住了。

余天成还当她在认真考虑,再接再厉道:“你看,自从太太走后,这府里就一片乱糟糟,二姨娘都敢冲到私塾里去打人了,要是她再不回来,还不知乱成甚么样儿呢。还有我们家的生意,没了太太这层关系,同江家的合作就薄弱不已,江家随时可能撤股;他们才是这临江县的地头蛇,没了他们的支持,我们家的生意根本做不下去,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养活?蓝姐儿,你就当帮帮爹的忙,去给太太陪个不是,让她回来罢。”余天成很清楚,邹氏是个心软的,只要余雅蓝松了口,邹氏自然就会照他的意思办,因而他只把余雅蓝叫到这里来劝说。

这得要多厚的脸皮,才提得出来这种要求,余雅蓝气极反笑:“爹,我们被弃十多年,竟不知自己还有错处!我承认我并不恨江氏,因为她也是受害人,这件事里,唯一有错的,就是你!要说道歉,该去的人是你,不是我和我娘。你想接江氏回来,我没意见,甚至可以叫她一声太太,但这个莫须有的歉,我是绝对不会去道的!”

余天成几乎每次叫余雅蓝到书房来,都要同她闹得不愉快,此时见她又出不孝忤逆之言,气恼非常,抬起巴掌就想扇下去,但才举到一半,就似突然想起了甚么,把手生生放下去了。

余雅蓝趁机就要走,余天成却转了副面孔,温和问道:“今天头一回上学,做了些甚么?同兄弟姊妹相处得还好?”

余雅蓝还念着要同那绣娘学绣工,不愿同余天成彻底闹翻,闻言便停住了脚,照实答了。

余天成听说她在跟着江致远学写字,满意地笑了,挥手叫她回去了,再不提让她向江氏道歉的话。

余雅蓝回到知园,愤愤地把余天成的企图告诉邹氏,并逼着她发誓,不许一时心软,去向江氏道歉。邹氏是恋着余天成不假,不过她对江氏并无好感,再说正因为恋着余天成,所以更不希望他身边有个正室太太,江氏不回来她才高兴呢,因此很爽快地就发了个誓。

第二天,余雅蓝依旧去余府私塾上课,还同头一天一样,与江致远坐在一起,但令她意外的是,那些流言蜚语和挤眉弄眼,竟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就连绛姐儿和绯姐儿都神色如常,只是时不时地回头朝江致远身上看,神色娇羞。

难道这是余天成的功劳?余雅蓝倍感诧异,便趁课间时间去问朱姐儿,朱姐儿却悄悄告诉她,那是因为青姐儿私下派人敲打过她们了。

青姐儿而今就是江氏在余府的代表,她的话,众人自然要卖几分面子。道理余雅蓝很清楚,但青姐儿的目的,却很令她怀疑,但此事朱姐儿也不甚清楚,她只得重回座位,另做打算。

从状告余天成一事中,余雅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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