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家路上,我忽然敲打着玻璃窗,命令司机停车,拔高了嗓子叫同车的阿旗去另台车上坐,不但如此,我还训斥。
每个碍眼的人,每个令我不舒服的举动,哪怕只是极平常的事,都能让我暴跳如雷,举止失常,额上还渗出冷汗。
我看见手下们的眼神。
他们看着我,不知所措中,带着惶惶不安。
君悦少爷变得不可测度。
不仅是我,似乎任何个黑这老大都会变得这样,突如其来的暴怒、沮丧,或者狂喜,谁都不明白原因。
如我爸,我大哥。
我从前总说他们喜怒无常,大哥和爸样,听了我的抱怨,会把黑沉的脸挤出个笑容,笑骂,「你知道什么?去玩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不屑他们,连自己情绪都管不好,却要费尽精力去管理大批手下和无数生意。
如今方知,当你成了最上面的那个,要压抑时时刻刻会破闸而出的恐惧,是何等不易。
默默在车上看着街灯飞速后退,生出时日无之感。
我迫切地渴望见到安燃。
这种似乎会失去安燃的错觉,痛得我连眼泪都不敢流,也许眼泪活生生淌下来,噩梦就会成真。
车停在门口,我迫不及待地跳下来,直奔大房。
走廊里回荡着我的脚步,仓猝惊惶,像如何尽力,也逃不出现实之兽的吞噬。
我从小知道,世上有这般残酷的现实,四面八方,电网样,你躲不过。
推开房门,安燃和成宫亮在沙发上的背影双双入眼。
我猛然住,扶着门喘息。
他们并肩坐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环球探索,拍到沙滩上的企鹅好不悠闲,慵懒享受难得的阳光,小企鹅挣扎着拍打翅膀,摇摇晃晃跟在妈妈身后。
安燃回头,看见我,说,「回来了。」
成宫亮正看着兴致勃勃,手抓薯片往嘴里塞,手拉着他手臂乱拽,要他看屏幕,「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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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