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还没有看到!”斯科特紧紧抿住嘴唇。然后,他眼睛边上的纹路慢慢松开了,颤抖的睫毛就像是某种开关,将沉重的眼皮抬起,揭示出忏悔者最大的秘密。
那是双灰色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外有圈淡淡的黄色,然后那黄色开始向外辐射,很快布满了除瞳仁外的整个眼球,黑黄两色的诡异组合让对面的神父差点要发出惊呼。他的背脊撞在告解室的墙壁上,好在没有发出声音。
“有着恶魔般的眼睛,像这样的我还能回归上帝的怀抱吗?”忏悔者把头向着隔板的方向靠了靠,露出个僵硬的悲伤笑容。
瞬间,神父的脑海中闪过许念头。
“你的样子在我看来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最终选择了较为平静的安慰方式。这也许只是种病变。忏悔者脸上的痛苦让他觉得,将那双诡异的眼珠归于某种邪恶的入侵是极为不公正的说法。
“好吧……”斯科特退回原位,“那就让我来告诉您,我从未对人吐露过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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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个单亲家庭,或者说我本来有个父亲,但是他似乎在很早以前就死了。反正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哪怕是张照片也没有。这为我提供了很大的想象空间。过去,我曾不止次地期盼着,有天会有个和我长相类似的男人来带走我。”
忏悔者沉浸在回忆之中。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的母亲是个矮胖的妇人,有着头卷曲的红发。她的脸盘大而圆,下巴上的赘肉足有三层厚,走路的时候还会随着她的动作在皮下来回晃动。她的手指粗壮而又笨重,我不止次地听见,她为打翻或是弄破什么东西大声咒骂。她的双膝微微外翻。我想那大概是某种疾病,我从未见过她的腿有直的时候。就连她的舌头也比般人厚上足足倍。在她骂人的时候,常常能将唾沫星子喷洒得很远。尽管并没有护理执照,她却靠照顾周围的老人为生。那些人也和我们样贫穷,同时还缺乏自我照顾的能力。他们的子女通常每周让我的母亲上门到两次,给老人做些必要的清理。您大概可以想象,在我的母亲还没去之前,那些干瘪的身体有很时候是浸泡在他们自己的便溺之中的。母亲力气很大,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个成年男人搬上搬下。我之所以要对您说起她,是因为我们之间实在太不相似了。我们的头发不同,眼睛的颜色不同,在身材或是长相上也没有丝毫共同之处。她大概很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她只在外人面前叫我的名字,‘斯科特’、‘斯科特小甜心’或是‘我亲爱的斯科特’。在我们独处的时候,她只叫我‘小杂种’。这让我不止次地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骨肉。”
个家庭的不幸常常会延伸成每个家庭成员的不幸。
年轻的神父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眼对面的忏悔者。那张精致得犹如天使像的面孔上并没有少情绪。他就像是在陈述发生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过往,唯有间或抖动的下巴表达出他尚未完全褪去的恐惧情绪。
“从小我就被关在地下室里。那里仅有扇比地面略底的小窗。光线很难照射进来,电灯的开关在外面的走廊里,通常只有母亲来给我送晚饭的时候才会被打开。也许您很难想象,我就这样活在黑暗之中,并且对此十分习惯。相对个孩童而言,我睡觉的时间不太,而且大是在白天。母亲天给我送两次饭,清晨和傍晚。我白天睡觉,偶尔会翻看她给我带来的绘图读物,晚上则在片漆黑中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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