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山坡,又朝下狂奔。
刚冲到中途,素堂高喊:“下马!”腾空翻身,将夏尔带下马,滚在一旁草地上。
夜寻反应也快,学着素堂腾空翻身。
两匹没了主人的马扬蹄嘶叫一声,依然向前奔去。
“快走。”素堂背起满身鲜血的夏尔,对夜寻一扬下巴。
夜寻不做声,跟着素堂,在草丛中急奔。
两人在草丛和低树中跑了几刻,听见哗哗水声。素堂似乎对道路早有了解,带着夜寻到了发出水声之处――原来是一个壮观的大瀑布。
素堂背负夏尔,抓起夜寻的手,走到瀑布底下,小心地踩着边上的石头,猛冲进去。
夜寻被素堂抓着冲进瀑布,心里一惊,感觉头上被落水打得生疼,再往前一跨,不觉已经身在一个黑暗安静的所在。
原来瀑布中间是中空的,大水由上而下,就象是一个门帘一样,挡住外面的视线。
好一个藏身之处!
眼前忽然亮光一闪。原来素堂已经放下夏尔,摸索着点起火把,插在地上。
“夏尔……”夜寻半跪在夏尔身边,焦虑地呼唤着。
夏尔人还没有完全昏迷,听见夜寻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
夜寻怔怔望着夏尔,眼泪不由掉了下来,刚想开口,却被素堂在背后轻轻推到旁边。
“只会望着伤者哭,我又何必教你医术?”沉厚温和的声音从素堂的口中发出。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大堆草药,推开夜寻,就在夏尔身边坐下,开始忙碌起来。
夜寻知道素堂正在尽力救夏尔,睁着乌黑的眼睛,一动不敢动,生怕骚扰了他。过了一会,实在心里担心,悄悄靠了过去。
素堂将夏尔的衣服撩开,看见上面纵横交错的伤口,也不禁皱起眉头。
“师傅……”夜寻看见素堂的神色不对,大为紧张,害怕地轻轻喊了一声。
素堂转头看看夜寻,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夜寻,你可还记得我教过你的熏烟三巡煎药法?”
夜寻点头道:“记得。”
“那么,把这几种草药……”素堂从一堆草药中选出好几样,又找了一个罐子,一同递给夜寻。“用这种方法煎好,我等下要用。”
夜寻接过草药和罐子,望着脸无血色的夏尔一眼,动动嘴唇想问。素堂又一扬手,吩咐道:“到里面去弄,这里有烟,对伤者不好。”
“知道了,师傅。”夜寻瞅瞅夏尔,果然走到里面煎药。
看着夜寻走得远远,素堂重新低头审视夏尔的伤口。
夏尔耳听着夜寻走开,睁开眼睛,对素堂淡淡笑道:“夏尔伤势,多谢恩人隐瞒夜寻。”
“我叫素堂,你可以直呼我名字。”素堂捣烂草药,冷冷道:“你受伤太重,如果有所需要的珍贵草药和工具,我可以救你。但是现在……”
夏尔垂眼一想,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表面上好一点。”
“表面上好有什么用,内伤才是最要命的。”
“不妨……”
……
不一会,夜寻端着煎好的药出来,对素堂说道:“药已经煎好。”
素堂正在为夏尔的伤口上药,头也不抬说道:“放一旁吧。”
夜寻放下药,坐在夏尔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
“夜寻,不要担心。”夏尔侧头对夜寻强笑:“令师医术高明,真是少有。”
夜寻轻声问:“夏尔,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很好……”夏尔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不断淌下。
“师傅……”夜寻又抬头问:“夏尔伤势如何?”
素堂低声答道:“不必担心。”
不要担心?
你只要我不担心。
我的心在哪里?
它痛得我咬碎了银牙,却找不到它确切的方向。
不要担心……
山洞中火光摇动,将夜寻绝美的脸衬得如在梦中般虚幻。
他静静看着素堂为夏尔上药,又将煎好的药喂夏尔喝下。
果然,夏尔脸色稍微回复血色。
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和素堂说话。
“师傅,为什么会来救我们?”
“淙亢国采取焚山政策,连山谷也遭了殃。”素堂啜一口手中自采的热茶:
“我藏了他的雕像,然后出山打算助封旗一臂之力。听说达也门失守,以封旗的作风,一定会来夺,所以我埋伏在这里等待封旗大军杀到。达也门昨晚被偷袭,我决定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在路上却听见有人大喊夜寻的名字,就又救了你一次。”
他指着周围说:“这里是我暂时的藏身之地,幸亏如此,你们才有食物可支撑。”
夜寻低头想想,说道:“我们的马引走敌人,很快就会被发现,不如立即离开。”
“夜寻……”素堂沉吟一会,对夜寻道:
“你知道淙亢国用了多大的兵力来搜捕你吗?这里附近,想来已经布满了搜捕你的淙亢兵。也不知道为什么,淙亢国对你,似乎志在必得,连达也门也肯丢弃。”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呆在这里,祈求淙亢兵不会找到这个地方了?如果出去,就必定被抓到无疑。师傅,我们这样等,迟早会被找到,胜算何在?”
素堂大笑一声:
“封旗大军一到,就是我们得救之时。这里粮食很多。即使被淙亢兵找到,入口狭小,攻难守易,我守在这里谁可以攻进来?而且……”
他看看夜寻。“淙亢国上面有严令不能伤害你,他们不敢用火攻水攻。”
夜寻问道:
“师傅,其实达也门被偷袭,是我们手下将士而为。我们原本定了计策在同陵引开达也门大军,然后偷袭空无驻军的达也门,哪料到会无法脱身。以你的推测,封旗什么时候可以赶到?”
素堂回答:“若是封旗和你们约定,那么十五日内,他必定会到。”
“十五天……”夜寻垂眼,喃喃重复,沉默片刻,忽然一句一字问道:“师傅,那么夏尔可以熬多少天?”
素堂眼角猛地一跳,讶道:“夜寻,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寻苦笑道:“师傅,你给夏尔抹的药,是治外伤的。红冬草,是让人亢奋、表面强撑的药,你为什么要我煎给夏尔喝?”
他抬头,幽幽盯着素堂。“师傅,你准备的草药中,没有一种是可以医治这么重内伤的。”
“夜寻……”
“事到如今,只有请师傅带着夏尔,飞马到达也门。如今偷袭达也门得手的,是夏尔的心腹律朗。淙亢国大军一旦撤消搜捕,要带夏尔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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