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薛愤怒的朝夜寻迈进一步,张口欲言,却看见夜寻眼眸中道不尽的酸楚,想想自己确实是在利用封旗对夜寻的宠爱,心中豪气尽去,长叹一声,颓然坐了下来。
“什么兄弟平等,不过是利用我罢了。”夜寻看见演薛泄气的模样,口气也缓和下来,轻轻地说。
开龙却坐不住,大吼一声:
“说什么利用你!焰火大哥送你到封旗大营,我们难道没有率兵来救?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看,邀你到营地的时候,只道你是默默无名的夜旗。你先蓄意骗我,还敢怪我们?”
他走到夜寻身前,塔一样站着,舞动双手,问:
“夜寻!你还是我的兄弟吗?演水死地如此惨,我只想为她报仇,杀光该死的淙亢国军队。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帮我这个忙!”
想起演水和学影双双偎依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惨景,开龙眼睛通红,将夜寻冰冷的手握得紧紧:
“我只想杀敌。夜寻,帮我这个忙,让我带着兄弟们,把淙亢鬼杀个干干净净!”
“你若不出面,平等军多数人都会因为参与造反而受猜忌,极有可能被分派到需要苦力而不发放武器的队伍去。而我和开龙……”
演薛转头看看开龙,叹气:“不要说上战场为演水报仇,只怕连性命也难保。”他目光移向夜寻,真诚地说:
“夜寻,我们当日决定归顺夏尔,也不过是为了留着命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夜寻原本没有温度的双手,被开龙温暖的大手紧握着,热气的传递,让夜寻心里泛起热血情谊的感觉。
想想平等军营地中大家的欢歌笑语,演水的顽皮,学影的大胆和娇羞,又想到营地中尸骸遍地,敌人连伤兵妇孺也不放过的残忍,不禁也体谅演薛迫不得已的策略几分。
向封旗要求领导平等军……
封旗会肯吗?
夏尔又会有什么反应?
本想一走了之,再不见这两个仿佛是前生冤孽的人,但平等军如何处置?如果真的撒手不管,可能真会如演薛所言。更糟糕的是,难保封旗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迁怒平等军。
思考良久,夜寻蹙眉说道:“领导军队,恐怕我有心无力。”演薛开龙脸上同时黯然,他又接着说:
“不过,我会作为平等军的代表,向封旗说情,要求不要解散平等军,并且让平等军有平等的作战机会。”
听了夜寻的话,演薛开龙大喜过望。
凭封旗为夜寻所做的一切,不难推测这件事情的成功可能。如此一来,为惨死的人们报仇就不是妄想。
开龙一把将夜寻搂在怀里,虎目蓄泪,喃喃道:“演水,我一定砍下走豹的头,为你报仇!”
战局变幻,淙亢国的将领确实有才。
短短几日,趁着帝朗司大营指挥者忙心于他事,又陆续占领了几个重要的城镇。硝烟在帝朗司美丽的土地上弥漫,毁了郁郁葱葱的是树木,毁了百姓的家园,广阔肥沃的平原上,回荡凄厉的哀号。
而每一天,都有逃难的人民扶老携幼涌到帝朗司的营地。侦察的快马往来不断,从四面八方带回最新的战况。
自那一日后,夜寻和忧心忡忡的演薛开龙呆在他们的帐篷中,封旗一心收集情报,准备反击,而夏尔,则用尽办法躲开封旗,不离新帅帐一步,只管叫律朗训练旗下的兵士。三人有默契地避免相见,却又时时刻刻为彼此而煎熬,恨不得战争早日全面展开,忘却这扰人的一切。
决定反攻的一天,终于来临。
封旗下达王令,凌晨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全面反攻事宜。
这天天才微亮,帝朗司大军各大将领已陆续在封旗别具贵气的帅帐外集中。封旗也起得很早,换上威仪的君王服饰,腰间配着常用的宝剑,威风凛凛。
仪态庄严地坐上中间的主位,封旗傲然扫视下面分成两排整齐排列的诸位精神饱满的将领。
视线移到右边首位,眼皮忽然猛地一跳,心中刺痛,象被老鹰的利爪来回刮着一样。
右边首位,安安静静站着历来站在这个尊崇位置上的人――夏尔。
依然低首敛眉,一派恭敬;依然长发如丝,秀丽英姿;但――那一身原本应该红艳如日轮的将军服饰,变成一身漆黑。将温文儒雅、谈笑运智的夏尔,硬生生覆上一层让人心酸的落寞和决断。
触目惊心的黑色……
封旗只觉得嗓子干涸,强自按捺,如常唤道:“夏尔……”
“臣在。”圆润响亮的答声,少几分往日的激情,多几分沉沉。
封旗盯着下面垂首答话的爱将半晌,勉强笑问:“怎么今日改了服饰?本王看惯了你穿红服,一时间有点不惯呢。”
夏尔抬首,闪亮的眼眸飞快在封旗脸上望了意况难明的一眼,低头笑着答道:
“臣有下属提议,战场上大将穿着鲜艳易于为敌所乘,所以换上暗色服饰。今日陛下召集,想必是为了对抗淙亢国一事,大战在即,臣不过是早做准备。”
“原来如此,夏尔思虑周详。”封旗抽搐着脸夸奖。
红衣的夏尔……在帝朗司的王宫中,对打练习的一双少年。
“索尔族的第一美人,还是穿红衣最好看。”
“那么,臣以后就穿着红衣,陪王子征战四方。”那时候,封旗还未登基。
一时的戏言,被夏尔做为承诺而记住。从此,鲜红的服饰,成为羽圆将军的标志。
今天,却换上一身漆黑,来拒绝你的君王。
封旗深深盯着夏尔,说:“换上黑服也好。你当日中伏受伤,本王忧虑不已,从此以后,可要好好保重,再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善意拳拳,爱宠担忧逸于言表。
夏尔轻轻一震,抬眼看高高在上的封旗一眼,忙坚定自己的心志,清朗答道:“谢陛下关爱,臣愧不敢当。”
封旗见夏尔语气疏远,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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