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旗说的,我勉强听得明白,回应起来却不容易。人未醒时大脑最难使唤,我挨在枕旁,看他半天,才迷糊问了一句颇关键的,「安燃有规定几点必须到吗?」
阿旗一丝不苟地答,「没有。」
好答案。
我放心下来,倦意涌上,倒下继续大睡。
这一觉无梦,倒是睡得不错。
肆意睡够了,才有精力生出些许惧意,想起安燃那个恶魔般的脾气,除非万不得已,不可招惹,我勉强自己醒来,爬起,收拾自己。
打开门,发现阿旗领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似乎一直等在外面。
若论耐性,阿旗在黑道中真是难得的,难怪安燃看得上他。
明明在走廊上等了大半日,他那脸色却正常到如我按时赴约,让开一条路,把手一送,「君悦少爷,车已经准备好。」
我点头。
一车送到娱乐中心,又是前呼后拥呼啸入门。
这次身边少了安燃,四面八方更多注视自然集中在我身上。
对这样张狂的出场,我只能无可奈何,恨不得从哪翻出几张白纸,上书淋漓两个大字——狱卒,贴在这些冒牌保镖额上。
阿旗轻车熟路,领着我们一干人等招招摇摇,直上最高层。
到了楼层,合金门两扇左右打开,水晶灯的反射光芒迎面扑来,璀璨得令人呼吸一窒。
「君悦少爷来了。」
在门前那么一停,才看清一屋子的人。
很多是生面孔,高矮肥瘦不一,不过眼神气度都算不错,看我来了,个个肃然起立。
林信俨然也在其中。
我真不得不愕然。
安燃不愧是安燃,连玩个游戏,手笔也够大。游乐场之后,索性丢出个娱乐中心。
这枭雄如此有魄力,江山多娇,斗争激烈,理应忙到不堪。他哪来那么多余的心机,一点也不吝啬,通通花在对付我上头?
我冷冷环视这一屋子人。
林信看来是里头颇有地位的,率先打破僵局,问我,「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我问,「你们在等我?」
林信说,「对,从今天早上八点正开始。」
我了然。
怪不得满屋怨气。
原来我这个新官懵懂一觉,已经烧了第一把火。不用说,这里十个人里面,十个都会认为我姗姗来迟,是在施下马威。
真是个无可解释的误会。
但这威下都已经下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我领着阿旗一干狱卒进门,起码看起来威风凛凛,穿过站立的众人,顺理成章坐在大书桌后面。
背靠椅上,摆个子势,轻描淡写,「人家坐,开会吧。」
什么都是装的,只有那轻描淡写不是。
反正只是个摆设、事不关己,要紧张也轮不到我。
会议开始,林信自动自觉当了主持。大家轮流发言,一切很有顺序。
我恪守本分,在书桌前托着半边腮,扮做思考,为免单调,偶尔还点个头,发个模糊的单音。
若有人侃侃而谈到一半,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就说五个字万无一失的字,「我在听,继续。」
听什么?真可笑。
供货商资金流云云,我压根不懂。他们说得越专业,君悦少爷我越云里雾里,那些老成持重的建议,用尽心力组织的词句,对我的意义还不如一首三流ktv。
左耳入右耳出,我倒是略有余力观察林信。
机会难得,安燃不在,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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