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皇明作者:肉书屋
眷皇明第20部分阅读
宁愿自己行走。
不知道为什麽,听着这个答案华阳心底觉得有些失落。从殿下去绵山开始,他就一直跟随着殿下,殿下的才华和武勇都一直让他觉得高不可攀,原本能够办好殿下安排的事情,能够一直跟在殿下身后就已经是他心里最大的渴望。
可是就在刚刚第一次碰触到太子,第一次抱着太子的时候,他才发现怀里的身体居然是那么的轻,平时高不可攀的殿下在这样的火光中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需要人呵护和保护的孩子而已……
“炸!”一声坚定的命令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轰隆的爆炸声陆续响起,华阳望着太子闪烁着火光、充满了坚毅的眼睛竟然看痴了。
“快,再炸一轮赶快撤!”朱厚照紧张的关注着那营帐中的情况,没发现抱着自己的侍卫统领的不对劲。
士兵们看着眼前的营帐,那恶心诡异的情况让他们想要呕吐,连忙拉开引信又继续扔出手雷。营帐被爆炸的气流掀飞,从里面流出了带着怪味的大量液体,帐篷中摆放着一个个大瓮,每个瓮里都泡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有些瓮被炸开,里面的人肢体都被炸断,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在地上蠕动着,朝着他们的方向爬过来。
“啊,怪物……”
“什么鬼东西!”
一阵恶臭传来让明兵们咒骂起来,刚嗅进一点那气味就觉得头晕眼花,他们想起太子的吩咐,立刻屏息将手雷扔出去,连忙准备撤退。
华阳回过神来,惊异地道,“是狼牙卫!”
“快走,小王子过来了!”只是炸断了几名狼牙卫的手脚,没有能将他们的战斗力全部毁掉,让朱厚照觉得有些遗憾,但是看到伯颜猛可带着人叫嚷着冲了过来,他连忙下令撤退。
伯颜猛可一边怒吼着,一边带人追一行人,幸好他们的轻功都不错,且战且逃、相互掩护下趁着鞑子还没形成合围终于冲到了壕沟区。
望着壕沟中一根根狰狞的枪管和炮筒,伯颜猛可只能无奈地带着士兵返回营地,他心底明白,这一次失去了人质,天亮后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了!
第七十六章暗夜疗伤
逃过了鞑子的追击,一行人匆忙的跃过壕沟区冲进了城门,然后立刻马不停蹄地朝着皇上歇息的将军府奔去。
能这样抱着太子,华阳知道也许是这一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机会。他既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些,又恨不得能马上就到。奔跑间,他偶尔低头看看怀中太子的情况,虽然没有听到一声泄露出的呻吟,但是殿下的气息却越来越急促,手指间碰到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不时还在抽搐着,不用想就知道太子现在有多痛。
他心中虽然充满了矛盾,但是脚步却不自觉地越来越快,太子的情况让他揪心,这么重的伤越早得到治疗才越好。在他胡思乱想间,灯火通明的将军府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开门,快点!”远远的华阳就大吼一声,立刻有士兵机灵地提前冲上前报信。门房早就得到过通知,知道情况十分紧急,不等盘查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走这边,皇上和大夫都在暖房等着呢!”马永成正焦急的在门后,呵着手等待他们,见到他们进门立刻一边引路一边道,“快点,皇上都催了好几次了……”
“其他人都去休息吧!”华阳回头对那些默默跟在身后亲兵吩咐了一句,立刻朝着马永成指点的方向一路飞奔。
“皇上,殿下回来了……”一见到正在门口焦急盼望着的朱佑樘,马永成立刻擦了擦泪水,哽咽着道,太子的样子实在是凄惨到让人不忍心多看,不知道皇上看了会有多心痛。
“照儿……”朱佑樘看到被华阳抱在怀里的儿子,立刻伸出手想要将他抱过来。自己两手相碰,感觉到一片冰凉,他在外面等待得太久,让自己身上一丝暖意都没有。朱佑樘皱了下眉头,又将手收了回去,连忙道,“快点,先进来!”
进了房间众人立刻觉得暖和了很多,里面放着好几个火盆提高温度,外厅则点着几盏巨灯将房间照得透亮。透过纱帘隐约还可以看到后面内厅的床帘上正悬挂着几颗夜明珠照明,已经有好几名大夫打扮的人在床边的桌子上整理着药箱里的药物。
朱佑樘快步走到火盆前面将双手烤热,摸了摸开始有些热气的衣服又连忙走到华阳面前。儿子的样子让他倒抽了口凉气,灯光下他的小脸一片苍白,嘴唇干枯开裂下唇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平日灵活的双眼轻轻闭着,眼皮不时微微颤动,单看儿子正紧皱着的眉头,就知道他正隐忍着多大的痛苦。
儿子身上原本明黄|色的外衣现在已经完全被染成了暗红色,结冰发硬的粘在他的身体上,两边肩胛骨上那森森的铁钩还钉在里面,随着走动的动作鲜血不时的汩汩流出,看起来凄惨而恐怖,让人觉得自己的肩胛骨也在隐隐作痛。朱厚照缓缓地睁开眼睛,借着灯光看着眼前朱佑樘。父皇的眼中含着泪花,深情而专注的望着自己,随着他的每一次眨眼,泪水便无声的从他脸颊滑落。看着一脸难受的父皇,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微弱的声音,“父……皇……”
“照儿……”朱佑樘强忍着心痛从华阳手中接过朱厚照,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突然剧烈的颤动,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无意中弄痛了儿子。
“皇上,小心!”华阳刚刚离手将太子放到皇上手中,却突然看到太子的身体正猛地抖动,连忙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想要接住太子。
当人觉得疼痛时会不自觉的往右翻,而太子右翻则会跌落在地。那一刹那间华阳的心被猛地悬起,伤势如此之重的太子若再跌倒在地,简直会让人不敢想象后果。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朱厚照的身体因为疼痛在不自觉地抽动,但是却本能的朝着朱佑樘的怀里靠了过去。
“来,靠着父皇!”朱佑樘立刻判断儿子腿上肯定也有重伤,于是小声地对他说。然后朱佑樘立刻调整着抱他姿势,用两个手掌托住他的臀部,像是抱小婴儿一样,让儿子整个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华阳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掌心,怏怏地缩回了手。太子将头埋在皇上的颈窝,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虽然殿下还是在大口吸气压抑着疼痛,但是他的双手却软绵绵地搭在皇上的胸口,一路紧绷着的肌肉显然终于松懈了下来。
“你先下去休息吧!”朱佑樘望了他一眼,吩咐道。然后抱着朱厚照转身朝着内室走去,边走他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儿子冰凉的小脸,轻声哄着,“照儿乖,父皇马上让人给你治伤,照儿会没事的!”
华阳看着纱帘后皇上用无比轻柔的动作将太子放在早就布置好的床榻上,一边吩咐人烧热水用热毛巾化冰,一边温柔的哄着太子。太子始终都一声不吭,只有粗重的呼吸声透露出他的难受,他将头一直埋在皇上怀里或者颈窝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脸,但是搭在皇上身上的手脚已经不复之前的僵硬,可以看得出来,在看到皇上以后的殿下已经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带着复杂的心情,华阳转身离开了这暖室,踏出大门外时,他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内室里闪耀着奢华的光亮,这个王朝中最尊贵的两个人正交颈低声倾诉着什么,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两人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的默契仿佛形成了无形的气场,那是一个没有旁人能插入得了的世界。
朱厚照斜靠在床上,脸却埋在朱佑樘的颈窝,让宫人一点一点的用热毛巾把身上的衣物捂软,然后将那身血衣慢慢脱了下来。
遇上是水凝成是冰的地方还好一点,若是碰上血凝过的那一片衣物,即使是轻轻扯动都会拉痛冻伤的皮肤,让朱厚照眉头拧得死死的。
温度的回暖让他的知觉渐渐敏锐起来,腿上被打伤的地方全是淤血,虽然床榻上铺的是最上好的丝绸,但还是让淤血之后敏感异常的皮肤感觉被扎得生疼。
随着儿子的衣物一点点的被褪下,渐渐露出那身令人惨不忍睹的伤痕,朱佑樘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心里竟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儿子一句疼都没有叫唤,但是他将小脸往自己颈窝埋的动作却越来越用力,那小小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怀里孩子的身体的魅力。结实有力的肌理,细腻白皙的肌肤,充满了力度与美感,让人即使是看着都觉得是上天的杰作。可是现在,那曾经让自己留恋不舍的背上满是狰狞的箭孔,而他的腿部却更让自己心惊,从儿子的小腿肚一直到大腿上都布满了青紫的淤痕,间或几处还有一些尚未愈合的箭孔在冒着血丝。
“皇上,我等马上要为太子取下这两个铁钩,只怕叫人将太子固定住不要乱动比较好!”一名太医小心翼翼地对朱佑樘道,满脸不忍的表情。虽然太子腿上和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就很恐怖,但是最棘手也最致命的就是肩胛骨上的那两个铁钩,取出来时的疼痛只怕可以令人发疯。
“不……不用了……本宫忍得住……”朱厚照虚弱的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缓缓地道。他将视线对准朱佑樘,认真的说,“父皇……我不想让人钳制着……”
“好,朕不叫人进来,照儿乖……”朱佑樘强忍着泪水,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将他一把抱起,让朱厚照坐在他的身上,“父皇抱着你好不好,朕的照儿最坚强了……”
“皇上,那我们准备开始了?”那名太医见两人都不愿意叫人进来,只得无奈地道。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被安排到为太子取铁钩,看皇上一脸紧张仿佛太子痛他更痛的样子,实在不知道等会处理完那铁钩自己会不会也因为弄疼了太子被迁怒。而其他人就幸运多了,可以不用抬头,只要默默的为太子清洗和处理腿部背部的伤口就行了。
“没有什么能够止痛的办法吗?”单单只是看着穿透肩胛骨上的两铁钩,朱佑樘都觉得疼,他简直不能想象等会儿子该有多痛苦。
“虽然我们有一份麻沸散的残缺配方可以麻醉殿下以后再进行,但是鞑子似乎给殿下用过一些什么药,不但化掉了殿下的内力,而且还有一些古怪的成分残留在体内……”那太医顿了顿,继续道,“那药和麻沸散的残方有些冲突,我们担心会影响殿下的身体,实在是不敢用药!”
“父皇……叫他们开始吧……我能忍住……”一边喘着气忍着痛苦说着,朱厚照一边将脸又藏到了父皇的颈窝里,他实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尤其是父皇,他知道,自己的痛苦会让父皇心里更加难受。
“皇上,殿下会很痛的,拿个东西让他咬着吧?别咬伤舌头了!”那太医挽了挽袖子,想起来又说了一声,连忙转身吩咐人准备拿东西让朱厚照咬住。
“不用了!”朱佑樘淡淡说了一句,将儿子的头轻轻抬了起来。他温柔的用手指碰了碰那已经被儿子自己咬得残破不堪的下唇,将手腕伸到那小嘴边,望着儿子疑惑的眼睛,坚定的道,“照儿,疼就咬着父皇……”
“不……”朱厚照眨了眨眼,闭紧嘴巴扭开脑袋,等会自己一定会疼得厉害,那样疼得发狂的时候肯定会咬伤父皇的!
“照儿听话,父皇知道你疼,你咬着父皇……”朱佑樘火烫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朱厚照的脸颊上,他哽咽着道,“不要怕伤到父皇……照儿乖,父皇想知道……让父皇知道你现在的痛……”
“父皇……”轻轻的张了张嘴,两个字含在嘴中却没有发出声音,那滚烫的泪滴让他忽然明白了父皇的自责与难过。如果这样的伤能让父皇的心里好过一些……看着朱佑樘含着泪的双眼,他张开嘴将眼前的手腕狠狠地咬住!
朱佑樘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作为无声的安慰,然后看着那太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始。
“唔……嗯……”一声闷哼之后被咬住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怀中的小小身体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眼看第一个铁钩才刚取出一半,朱佑樘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拥住儿子的腰不让他大幅度的乱动,双眼望着他因为疼痛而渐渐无神的眼眸,无声的安慰着。
手腕处传来的痛一阵比一阵更厉害,让朱佑樘忍不住拧紧了眉头,可是想到这样的痛不过是儿子的十分之一,乃至百分之一,他心中对鞑靼的恨意就堆积得越来越多。
“还有第二个!”那太医将取出的铁钩交给一旁伺候的医童,又连忙开始小心翼翼的开始处理另一边。
这名太医是此次出宫的一行人里面年纪最轻,医术却是最为高明的一个,所以才被推选出来处理最麻烦的伤口。他取铁钩的动作快而稳,已经在尽量的避免因为无用的动作而弄痛朱厚照。可是铁钩穿透肩胛骨本来就是非常痛苦的刑法之一,即使他再小心却还是异常的痛。
嘴中尝到铁锈的味道,朱厚照知道自己已经咬伤了父皇,但是那让人几欲发狂的痛让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他想,如果能晕死过去或许会好受一些,可是痛到极点之后原本昏沉沉的脑袋却越发清醒,偶尔滚动眼珠,毫无焦距的视线却能感受到一股温柔的视线,像是无形中为已经虚弱到极点的身体注入了力量,让他挺过一波一波的疼痛。
“好了,快止血……”太医将第二个铁钩终于取了出来,然后连忙喊到。
太医们兵荒马乱的叫嚷声中,朱厚照听得最为清晰的是父皇轻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柔柔的、暖暖的仿佛带走了疼痛与寒冷,让他终于闭上眼睛昏迷过去,不用再清醒的忍受那些痛苦……
“照儿……”轻轻拨动着怀里孩子的刘海,他那那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烈疼痛引起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儿子苍白的小脸上满是疲惫,虚弱的将头依在自己肩上沉沉的睡着了。
朱佑樘心痛得无法呼吸,他知道不应该,身为一国之君的自己今天在臣子面前流了太多的泪,可是自从看到这孩子的样子开始,他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也许要失去照儿的恐慌下简直不堪一击。
缓缓地舔了一口还在流着血的手腕,朱佑樘的目光阴沉犀利带着几分嗜血的疯狂。他将那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狠狠咽入喉中,心中暗暗发誓,不可原谅,该死的鞑子,今日之痛,朕要你们全族以血来偿!
“皇上,您的伤……”处理完太子身上的伤口,那个可怜的年轻太医又被推了出来询问皇上手腕的伤口是否需要处理。
朱佑樘将手伸了出去,语气平淡地道,“稍微包扎一下吧,不要用能去疤痕的药,给朕把这牙印留着!”
在他阴恻恻地目光中,太医战战兢兢地给他包扎好手腕,然后终于得到命令可以暂时退下休息。一群人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拎起药箱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房间。
第七十七章亲情爱情
朱佑樘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孩子,只有在昏迷中他才会放任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因为背上的伤让朱厚照只能趴在床上,可是他手上肩上又都有箭伤,根本不能乱动,否则就会牵动伤口,这样一直用一个姿势趴着,没过多久他就开始难受起来。用手背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发现他烧得更加厉害了,两颊也开始渐渐发红,朱佑樘只能用手一直按着冷毛巾固定在他的额上,希望能对他退烧有帮助。越来越热的呼吸不时的喷洒在自己手上,看着越来越难受的儿子,朱佑樘不禁着急起来。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朱佑樘干脆除了自己的衣物爬到床上。他小心的将昏迷中的儿子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让朱厚照能够靠着自己,然后用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
两个人的肌肤紧紧相贴,舒适的温度、舒服的姿势终于让朱厚照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
一边用手轻抚着儿子的头发,朱佑樘不时用脸颊和额头贴着儿子滚烫的小脸,时间渐渐过去,已经能听得到外面有士兵走动的声音。
被儿子坐着的大腿开始渐渐发麻,抱着他的手也开始有些酸软无力,朱佑樘却不觉得难受,只要能让怀里的孩子稍微舒服一点,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昏迷中的朱厚照会因为疼痛不时呻吟出声,偶尔身体还会猛地战栗一下,这时候朱佑樘就会亲亲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哄着,“照儿乖,父皇在这里,照儿现在很安全!”
看着儿子在昏迷中都这样难受,朱佑樘宁愿他不要清醒过来面对这浑身的伤痛,但是事与愿违,没过多久朱厚照竟又被痛得清醒过来。
“父……皇……”
气若游丝的呼唤声若不是贴着耳朵,朱佑樘肯定听不到,看着儿子渐渐睁开双眼,往日灵动的眼眸无神的望着自己,让他不禁心中担忧万分,摸摸了朱厚照的头,他柔声道,“照儿再睡一会好不好,睡着了就没那么痛了!”
两边肩胛骨的伤痛至骨髓,而两腿被打伤的地方则是那种隐隐的胀痛,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人难以忍受。
两种不同的痛仿佛一波一波的洪流刺激着神经,让人痛得几欲发狂。可是父皇担心的眼神让他心中一暖,朱厚照很想勉强抽动嘴角朝父皇笑一笑,告诉他不要担心,但是却发现即使这么简单的动作他都很难做到。
“不要再咬自己了!”看着儿子又想要虐待自己伤痕累累的下唇,朱佑樘连忙将食指放在他的唇上,然后在儿子惊异地眼神中低头亲吻他干裂的双唇。
并不是多么煽情诱人的吻,紧紧只是两唇轻轻的贴在一起,然后朱佑樘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不让他再咬牙或者咬着下唇自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