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醒了,现在大概又睡着了……”
:“哎……估计是嫌我这老和尚难看。”
“阿弥陀佛,师傅说笑。”
“呵呵,明心啊,你为何又在脸红?:”
“师傅……明天每日都殖民地姑娘换药,若是姑娘醒来,明心不知道如何面对姑娘……:quot;
quot;呵呵,明心啊,你介意的不是姑娘如何看待你,而是在意你自己,若她不是姑娘,而是师傅,你可会脸红?:“
”不会。”
“若是男子,你可会脸红?”
“只因为她是姑娘,你才会脸红。若是师傅与这位姑娘换了副皮囊,那你可会脸红?”
quot;不会。”
“所以,你在意的是这副皮囊。”
“……明心司了,色(皮囊的意思)乃空相,阿弥陀佛……”
“明心啊,你可还记得你六岁时见到的那个女娃娃?”
“明心记得。”
“当时你是何感觉?”
“那个小妹妹很可受,明心在想,若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妹妹就好了。”
“诺,你说的妹妹便是她了。”
“啊?”
“你与这个丫头有缘,你好好看护吧……”
原来,是他们……就是那个给我批命说我是太监命的那个老秃驴!老秃驴叫什么?对了,叫行走大师!等我醒来,一定要骂他,看他给我批的什么破命!
再次醒来时,就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刮。一下,又一下地刋着我的头皮。
我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白白净净的和尚。他有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过分白净的脸让他的眉毛看上去特别的清晰浓密,而且,还隐隐带出一种暗暗的蓝色。
他的脸微微有些胖,但下巴却是窄细的,整张脸让我一眼即见的除了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就是他的红唇。那是比任何女人都要嫣红的唇。是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不用上任何朱红的唇。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的身后,没有发现我的醒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冉羽熙的关系,现在看到这种和善的,俊美的长相,就会全身发怵。
“你们在做什么?!”出口时,声音却是干哑有如破锣。我愣住了,那是我的声音吗?我空间昏睡了多久?而且,为何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头和身体完全脱离,就像一个不能动的植物人。
第34章——兔子急了也咬人
面前俊美的小和尚听见我干哑的声音,便下意识的看向我,他大大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错愕,匆匆垂眸对我行了一个佛礼:“姑娘终于醒了。”
“你,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继续用我无力的声音来质问他们,全身的感觉全部集中在头顶,那一刮又一刮的感觉,就像是在给我刮头皮。
“姑娘,师傅在给你剃度。”
“剃度?!”我惊得目瞪口呆,刚刚醒来还非常虚弱的我,差点因为这两个字再次昏过去,谁准他们这么做的?好想骂人,可是却发现没有再开口的力气。
“姑娘莫生气。现在姑娘行动不便,又气虚体弱,天寒,还是莫要洗头的好,天将入春,污发易生虫虱,因此剃去。”
我虚弱得看着他,他依然低着头。
是,在这里因为没有吹风机,一些及时干发的工具,很多人在病虚体弱时,都不选择洗头,以免湿发令风寒入侵,病上加病。直到科技发达的我那个世界,坐月子的女人,也是建议不要洗头的。可是那也不用剃度啊!剃发和剃度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而且师傅说姑娘的烦恼丝太多,剃了好,让姑娘做一段时间的尼姑,能解开姑娘许多心结。故而剃度。”
呆滞地看着他,他还是低着头,用他青色的脑袋瓜子对着我。没有力气说话,更没有力气骂人,这还有强迫别人做尼姑的!
“好了!”头顶被人一拍,一缕长发从我眼前滑落,就此沾在了我的鼻尖之上,就像是在向我求救,她们都不想离开我的头顶。
“明镜啊明镜,为师已为你除去烦恼丝,从今望你心如明镜,重新做人。阿弥陀佛。”老和尚有条不紊的声音,让我再次陷入黑暗,这次,是气晕的。
不仅仅剃了度了,连法号都有了!怎么和尚能收女弟子的?这不合规矩!呵,该说这位大师为拘一格好,还是心宽可容天下众生的好??
抱着膝盖,眼前一片白色的云山雾泽,这苍茫的白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偶然间,看到一辆龙形火车从云雾之间穿梭而过,宛如进入童话世界。
从面前的白雾中,跑来了一只巨大的猫,猫有一辆跑车那么大,当它跑近的时候,立刻扬起了我的长发。还好,这里我还有头发。
猫儿停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一辆猫形跑车。我惊然站起,那猫儿还朝我看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趴在了地上。
从跑车上走下来一个蓝发帅哥,帅哥长得很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欧洲美男,他只是瞟了我一眼,便靠在车边带着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咋样,现在看见你还是觉得你不咋样。”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见过我?
“你不属于这里,快滚回去。”帅哥语气不善,对着我挥挥手。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次抱着膝盖坐回地面:“我不回去做尼姑。”
“切。”帅哥发出轻蔑的冷笑,“殇尘死的时候,也没见你殉情,不过是剃个头发,你就想死了?”
“殇尘?”我停摆的大脑因为这两个字而惊,立刻起身,急急跑到他的面前,“殇尘在哪里?他在哪里?”
蓝发帅哥依然不用正眼看我,翻着他的眼皮:“滚滚滚,别再缠着他,滚回你的身体去!”
我急了,抓住他的手臂:“求你了,告诉我,他现在好不好,拜托拜托。”
“滚开!”他厌恶地将的一把甩开,我轻飘飘的身体飞入空中,然后缓缓飘落,跌坐在了地上,他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傲然俯视我,“你根本不值得殇尘爱,就算你爱上是太监的殇尘又如何?还不是最后选择和他分开?人的爱不纯,不配和他在一起!他本来有整片森林,却甘愿放弃唯独追寻着你,真是不值得!”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说得对,无论怎么样,我因为殇尘是太监而离开他,是事实。他好傻,找到了我,却最终无法在一起。
“哼。所以我要让殇尘看清你的真面目,让他明白如果他是太监,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你……说什么?”看着他得意的脸,我恍然大悟,“是你把殇尘变成太监的!”
他没有否认,而是用更嚣张的神情对着我。
“为什么!”我起身质问他,他轻蔑地一笑,转身要上跑车,完全懒得理我。我急了,跑上去就扑到了他后背上,圈住他的脖子,缠在他的身上:“人渣,是不是你对殇尘有非分之想!”
他没想到我会扑到他后背上,惊讶地双手往后揪住我的脖颈,想把我揪下来:“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下来!”
“你肯定是对殇尘起了色心,你这个拆散我们的混蛋!”我一口就咬在他右耳上,“就算我是腐女,我也不会把殇尘让给你!”
“啊!”他当即痛得大叫,“你这个疯子!我要把你打入地狱!”
“混蛋!神仙了不起!神仙就可以为了私欲胡作非为!”我狠命地咬着他耳朵说,咬地他连揪我下来的力量都没有。
“啊——疯子!啊——”他痛得直跳,“混蛋——”他长吼一声,揪住我的脖领也是用最后的力气将我硬生生从他后背揪下。
我的牙齿深深卡住房了他的耳垂,在他用力扯下我的那一刹那,我也咬下了他的耳垂,他一手提着我,一手捂住自己受伤的耳朵,整张脸痛得失去了血色。
“滚!”他将我狠狠甩出,我再次飞起,却是重重坠落。
“怦!”我赫然惊醒,入眼是漫天的星辰。浩瀚的星空,一望无际。我回来了?好像有一块冰冰凉的异物在我口中,什么东西?
“明镜你醒了?”慢吞吞,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旁而来,一张又大又圆又红润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是给我强行剃度的老秃驴!
“明镜啊,你且安心,你是太监命,不是尼姑命。:”他笑着说。
“噗!”当即,嘴里的异物带着我的郁闷一起喷出。
一道冰蓝色的光浑划过我的面前,立刻被那老和尚接在手中,他皱着眉端详了良久,忽然那双不怎么大的眼睛徒然睁圆,白眉高挑:“哟!明镜你这次喷的可是个宝贝!你好好休息,看看还能有什么宝贝能吐出来。”
老大,你当我是at吐钞机啊!
“睡吧,能睡也是一种福气,便不知身上苦疾。”老和尚退出了我的视线,开始在我耳边喃喃地念起了佛经。
眼皮再次开始打架,在那低沉的佛经中,再次沉沉睡去。
又不知沉睡了多久,醒来时耳边是两个和尚的念经声。眼前是茂密的树林,和从枝叶间而来的阳光。
这一次,我很清醒,因为当我想动的时候,浑身的刺痛便随即而来。我痛出了冷汗,仿佛身上没有一处不痛的。
做了几口深呼吸,不再动弹,反而,痛楚好了许多。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到底伤得如何?都不知道。一直都昏睡着,此刻才觉得那老和尚说能睡也是一种福很有道理。
睡着了,就不知道痛了。
听说接骨的时候会让人痛不欲生,而这个阶段,我是在昏迷中度过的,这算是我的福气吧。
听着那一老一少的念经声,心里很平静。身上的戾气和浮躁在他们沉闷的声音中渐渐化去,望着那艨这过枝丫的蓝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第三十五章注重戒规的明心
菊花骨折比较严重,身体非常虚弱,不易洗头。
老和尚为了她健康考虑,便剃了省事,之后等菊花能动了,头发就回来了。那时假尼姑的日子也就结束。继续呼唤粉红内内……“南无……悉羯唎多耶……南无……婆伽婆帝……”喃喃的经文回荡在耳边,就像空中的流云那样缓慢。
他们念了多久的经,我便看着流云多久。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只想就这么躺着看流云的千变万化。
也不觉得饿,不觉得渴,不去想身上的痛,似乎,也就不痛了。
“师傅,明心化斋去了。”
“恩。”
明心走过了我的脚后,余光中,他穿着厚实的破旧的僧袄,就像当年六岁的他。他经过我的身边时,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往前。
忽的,他顿住了脚步,惊诧地再次朝我看来,我便与他对视。立时,他白净微胖的,像御弟哥哥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他匆匆落眸,急急走到我的身边蹲下,右手竖在自己身前:“明镜师妹你醒了?”
懒得说话,只是看着他,话说这明心也跟着行走大师那么久了,应该见过不少世面,何以还像从寺庙中刚刚出来的小沙弥,如此腼腆?
“明镜师妹可饿了?”他关心地问。
我只是继续看着他微红的脸,不作答。
他微微疑惑地偷偷看了我一眼,见我依然用两只眼睛直视他,他再次匆匆回避目光:“明镜师妹可渴了?”
还是不想说弗,只有发出一声叹息:“哎……”
“呵呵,明心啊。”坐在不远处的行走老和尚开口了,“你明镜师妹正在参悟佛法,莫要打扰她了。”
“是……”明心应得有些疑惑,他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我便将目光继续转回高高的云天,瓦蓝瓦蓝的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要纯净。
明心不解地停留片刻,便缓缓离开。
“咳!”我试着发声,发现嗓子并不干哑,也不知这些天他们是怎么照顾我的。不想去想,照顾一个植物人,还能怎么照顾?也难怪明心面对我时,会那么羞窘了。
“老秃驴。”我试着说话,发现只是有些干哑,于是继续,“我昏睡了几天?”
“整整十五天。”大师就是大帏,即使我叫他老秃驴,他也丝毫不会介意,语气不气不躁。
十五天啦……这么久了……“为何要带着我上路?我是个累赘。”
“呵……将你交给他人照顾,为师不放心呐。”
“切。”我不再说话,继续凝望蓝天,天意难测,原本以为死了,却被行走大师所救。原本以为可以随雪铭远赴女儿国,如今却跟着两个和尚上了路。
忽然间,发觉去揣摸天意,是最无趣,也是最无聊的事。不如顺其自然,让自己如同水中浮萍,随波逐流,倒逍遥自在。
“明镜啊。”老和尚叫谁都喜欢带个啊字,“你那三千烦恼丝为师尚保存着,可想要回?”
我继续望着蓝天:“剃都剃了,还要回来做什么,自会长出新的。”留下那三千青丝,岂不就是无法放下过去?心中存有一丝留恋,便无法重新面对自己,和即将而来的明天。
“恩,看来你终于放下了。”
“卖了吧,还能换点汤药费。”在这个年代,品质优良的头发,可以卖个好价钱。
行走大师不再与我对话,而是又开始南无南无念经,就像时时刻刻都在净化我身上的怨气和戾气。
不久之后,明心回来了。他盘腿坐到我的身边,我只知道自己是躺着,而且躺地很舒服,不想起来。为了不再让他脸红,我就继续看着蓝天白云。头上也是暖暖的,好像被戴了一个帽子,不让头部受寒。
他掰开手里的馒头,沾了点水送到我的嘴边,我静静的吃,他静静的喂。他喂了许久,因为我每一次吞咽,胸骨都会作痛。
“我到底断了几根骨头?”有了水的滋润,嗓音也少许恢复了些。
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说话,他愣了一会,才低垂着脸答:“右手手骨断了,只是骨折,肋骨也断了三更,大腿骨……”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越听越沮丧,我应该反着问:我身上有几根骨头是好的,“都是你在照顾我?”我撇眸看向他,没想到这一看,他的脸就腾一下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我:“是……”
看了他一会,移开目光:“哦,谢谢。别再介意了,这不过就是副皮囊,百年之后,容颜老去,乌发变苍苍,水肤变皱纸,哎……一切都是空的。”感叹,青春终究抵不过岁月,人算终不如天算,继续望天,最坏的还是老天。
眼角的余光中,他抬起了脸,看着我出了一回神,便起身走到了远处。
“明心啊,你怎么又脸红了。”行走大师又问了。
“……”
“哦?这次怎么是羞愧了?”
“没想到明镜师妹会如此坦然,相反明心反而拘谨了。所以明心羞愧。”
“呵……你终于明白了。”
“恩。师傅,明心修佛一十六年,却不如明镜师妹一日参悟,明镜师妹的佛性,比明心高了许多。”
“是为师的错啊,当初不该将你留在佛门,才让你只知佛经,却不悟佛理。你好好跟明镜学学吧,你会在明镜的身上,参悟许多佛理。
“是。”
原来老和尚没有把小和尚经常带在身边。难怪小和尚会如此注重戒觇心性不宽。没想到一晃十六年,当年那个啃着馒头,说我太监命,还有些顽皮的中年和尚,也成了白眉大师。真是岁月如梭,物是晚上明心为我换药时,已不会再脸红,他很小心,很认真地处理着我的伤口。即使他再小心,受伤的地方依然痛得我冷汗直冒。咬牙熬过之后,便又是一身舒爽。
“明镜啊,你可想过要回去?”晚上,老和尚念完经,来问我。
我看着无边无垠的星空,日夜交替就这样在我的凝视中完成,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日月星辰的转变,我竟如,“有种看到了时间的感觉……“明镜?”
“哦,我是太监命,不是祸国命。”我淡淡地答,现在回去做什么?告诉刘曦是他老母灭了我?然后让他们母子反目?刘曦的皇位都没坐稳,我现在去插一脚,不就是捣乱?
但是,我也不是善类。所以哪日等我学了些本事,便会偷偷潜回后宫,去拜会一下那位皇后,让她从此在我的阴影下,寝食难安。
“恩……”行走大师发出一声长长的沉吟,“难得你有如此宽大胸怀。”
切,什么宽大胸怀,我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已。
“老秃,你怎么知道要来救我?”我觉得叫老秃很顺口,坐在一旁的明心立刻责备我:“明镜师妹,对师傅不可无礼。”说是责备,但语气依然柔软。
“呵……不可说。”行走大师呵呵一笑,给了我“不可说”三个字,这三个字与那句千古名言:天机不可泄露,同样让人抑郁。
既然不可说,我就不再问。
从此以后,明心时常盘腿坐在我的身边,观察我,他仿佛真的将行走大师那句:在我身上能够参悟佛理的话,放在了心上。
“明镜师妹,你为何总是望天。”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我了。
我就随意地答:“我在看时间的脚步。”
他带着惊讶和钦佩的目光看了我许久,然后感叹:“明镜师妹果然高深呐。”然后就躺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望天。
我翻白眼。我整天躺着,不看天看什么?至少天上的白云可以瞬息万变,有点看头,有时还能看到飞鹰追逐猎物的惊心场景,将注意力转移,就不会感觉到身上的伤痛了。这个明心,真是单
菊领风骚(完结)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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