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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打细算 花满筛第1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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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我听到他急促的声音:“安然,你在宿舍么?”

“没在,怎么啦暮雨?”

“我家里出事儿了,我得回家一趟,今晚十一点的火车……”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收拾衣服往外走了,“暮雨,你现在在哪呢?”

“在你宿舍楼下。”

“好,你等我,十分钟。”

开门的时候正撞上吴越拎着餐盒回来。

“唉,吴越,我有急事,今儿这顿你把帐结了吧,改天我再请,走啦……”我快速地交代完了就往楼下跑,吴越愣愣地好像没听明白,等我下了两层楼了才听见他在楼上怒吼,“安然,你小子给我回来,特么急着投胎去是吗,你说的你请客,老子根本没带钱……”

我在他的喊声里毫不犹豫地冲出饭店,站到路中间去拦出租车。

不用管他,他总会有办法的。

我下车时暮雨就在马路对面的槐树下站着,脚边放着一个旅行箱。

我扔给司机十块钱说不用找了,便急急忙忙地跑到对面。

“家里出什么事了,走得这么急?”我呼呼地喘着气拉着暮雨开问。

韩暮雨轻轻拍着我的背答道:“我妈给我打电话,就说家里出大事儿了,其他的没有细说,让我赶紧着回去,我能买到最早的火车就是11点这趟。”

“那你过来找我……”火车站跟我宿舍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他去火车站根本就不过我宿舍,特意过来肯定是有事儿!

“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韩暮雨说。

“啊……什么?”我没明白。

“告诉你一声,我要回家。不知道回去多久,所以,我得跟你交代一声……”他说着低下了头。

在某种觉悟到达我的大脑之前,我顺嘴就来了句:“你打个电话就行了,拎个箱子跑过来不累啊?”

他沉默了一下儿,说到:“我本来是打算打电话跟你说的,可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得当面跟你说,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天见不着你……”他抬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的捏了捏,“我怕是会想你的……”

我傻子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跳被他那句会想我惊得漏掉几拍。

所以,韩暮雨,你是什么意思,你跑过来告诉我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然,你那是什么表情……”韩暮雨掐掐我的脸,“眼珠儿都快掉下来了……”

“你……我……那什么……暮雨……”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肚子话挤在喉咙里却一句完整的都蹦不出来。

“闭嘴,安然……”他说着忽然倾身将我抱住,我丝毫防备都没有,就那么呆愣愣地任他越拥越紧,风暴扫过的脑子里找不到一点思考的线索,我只能从心窝某处抓起一片潜意识,“暮雨,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四十八

其实即便是他在l市,我俩也不可能天天见,但那种远在千里与伸手就能摸到的距离总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厚着脸皮问他无数遍是不是想我,只是当想念这个词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就蒙了。刚才担心他家出事风风火火地奔过来,现在被他一句话一个抱搞得担忧也没了,嘱咐也忘了,平时满嘴废话说得倍儿溜,真到了关键时刻居然像个哑巴似的没用。

要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骗来的、赚来的、偷来的、抢来的拥抱,很习惯,也很迷恋。迷恋那种亲近,身体靠在一起,像是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另一半自己,心里某些平时看不见觉不出的缝隙都被填满了,于是满足,于是别无所求。生命施施然呈现一种饱和状态,这种状态很舒适,太过舒适,舒适到我懒得想什么,懒得问什么,糊里糊涂地在韩暮雨怀里腻着,美着。

爱的开始,就是想念。

或者他对我有着同样的喜欢,或者他还不知道……

他松开我的时候,我还死赖着不肯动。他把我扯起来,我就没心没肺的冲他乐,他的手指在离我眼睛一寸远的地方停下,转而拧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别乐了,乐得让我想……揍你!”

我得瑟着把右脸送上去。他轻笑着推我肩膀,眼中有粼粼的光芒,美丽如星辰映照下的大海。

也许这就是次小分别,没几天他又会回来,只是他的举动让我无端有些紧张和担忧,那些情绪压在心上,我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问一下。

他要介意,我就说我那是开玩笑呢,他要是不介意……哎,他就算不介意也说明不了啥,拜我超强的和稀泥能力所赐,友情爱情在我俩之间早就糊成一团难辨彼此了。可我就是想问。

“喂,暮雨,你别是爱上我了吧!”

他听了居然毫不惊讶,还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最后点头,“怕是吧!”

那家伙认真的语气让我很丢脸的呆掉了,老是这样,逗着逗着就把自己搭进去。

不过,人品这东西,向来没下限。我收起呆像展开一副滛笑,爪子在暮雨脸上摸了一把,“美人儿,既然情投意合,那今晚你就从了我吧……”

面对这样的调戏,暮雨极为淡定,不紧不慢地答道:“今晚不行,改天吧!”

我实在是没忍住,扑哧就笑场了。

“完事儿了我就回来……”他继续说。

“回来‘从了我’?”我仍然笑,在人家家里出了火上房的急事需要长夜赶路的前夕,极其不合时宜地笑。

他抬脚踢在我大腿上,温柔地让我滚。

后来他没让我送他去车站,说到了家就给我发信息。

我忐忑了一夜加一个上午,终于在次日中午值班的时候收到人家的平安短信。

收到短信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一夜加半天的忐忑都只是前奏,真正的焦虑才刚刚开始。

他说家里其实没事儿,就是他亲戚给他说了对象让他回去看看,以前也有过都让他借口上班忙给搪塞过去了,结果这次他妈看上那小女孩儿了,编了个瞎话儿非把他骗回去。

就这么个事儿,最后人还说让我放心。

这我能放心吗?说实话你跟人打架去我都没这么不放心,可是,现在你是去找对象啊?让我放心,靠,放心个鬼啊!

我电话打过去,韩暮雨接了之后口气轻松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事儿。你还打长途过来干什么,死贵的。”

这才是大事儿好不?我压着心里的慌乱,假装镇定地打听,“见着那女的了没?怎么样?”

“还没见呢,说是今天晚上见面。”

马上看壮士,月下观美人。媒人真会选时候哈!我听到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很想说,暮雨你给我回来,你不许去见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女人,你不是说你爱我吗?可是,我不能,我说不出来,我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那句爱,怎么可能当真呢?

原来,所有的暧昧都是我自欺欺人的幻想,你待我的好,你给我的温柔和纵容,通通的,完全的,一丝不差的都是哥们儿义气,你还是要去找一个女人做媳妇儿。

愤怒、憋屈、失望、不甘,心尖儿一蹦一蹦的疼。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老女人的声音,“小雨,你三表姐过来了……”韩暮雨应了一声,“知道了……”说话的人应该是他妈,也就是那个把暮雨折腾回去的想要儿媳妇儿的老人家。

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为了子女的幸福啥事都做得出来。我明白,我家里也有这样的爹娘,爱我爱到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别人都是正常的天理伦常,就他妈的我是变态。

韩暮雨见我不说话,问道:“安然,怎么啦?”

“没怎么!你先忙去吧,有什么进展及时跟我汇报啊!”我尽量装得像一个热心又八卦的铁哥们儿,不管此刻是怎么样的透心儿凉。

反正现在也没定论,就算是见了面俩人也不一定就成,而且我干着急一点儿用处没有,这样安慰着自己,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办业务,不能赔了夫人又赔钱啊,那我不得亏死。

我晚饭都没吃就干等着他的消息,结果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他也没跟我联系。

实在是熬不住了,我就发了条信息过去,“见完了吗?”

一会儿,短信回来。

“见完了。”

“感觉怎么样啊?”我追问到。

“还行。”看到回来的俩字,我手一抖,心里无良地祈祷让他碰上一嫌他们家穷的或者嫌他不爱说话的,因为我潜意识里认为要论模样,但凡不瞎,没有哪个女的会看不上暮雨。

“对方是什么意思?”我期待他的回答是不成。

结果,“媒人刚给来电话说,人家答应处处,估计我得晚些日子才能回去……”

这一秒,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喜欢你喜欢的那么辛苦,我都快把心掏出来给你了,即便如此我都不敢郑重地跟你说喜欢二字,结果呢,某个凭空钻出来的女人几句话就把你拐走了,就这么简单,凭什么呀?

晚些日子,你还等着结了婚生了孩子是么?你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说想我吗?靠,你他妈有一句真话吗?

不行,我不甘心。

第二天我跟曹姐请旅游假六天加两个周末,旅游地,昌黎。

“看海啊,巴厘岛北海道的才有意思吧,行,就算你怕海啸怕核辐射,那也得选海南或者三亚啊,行,你去过,最不济也是青岛、大连,昌黎?安然,我真服了你的品位!”小李对我鄙视她去韩国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总算是找到机会奚落我一番。

不过现在我一点儿反击的心情都没有,你当我真想去昌黎度假啊?要不是那个小地方只有一个黄金海岸比较出名,我也不会说去看海。

夏季到昌黎去看海,带上钱带上卡,带上手机充电器,带上两套换洗的衣服,带上我满心的不甘和愤恨,当天晚上我就出发了。

我去的那个地方其实没小李说的那么不堪,她就是为了打击我故意那么说的。那是秦皇岛市昌黎县境内的一片海滩,也是国内挺知名的旅游景点。

事先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说来就来了,对当地住所、餐饮、景区一概不清楚,不过,我也没心情玩,于是就找了个靠近海边的看着还不错的酒店住了下来。

韩暮雨家在下面乡里,他曾经跟我说过,从他家到海边还要坐四个小时汽车。我本来是想去找韩暮雨的,可是,经过一路的前思后想,我发现即便是我去找他了也于事无补,我能跟他说什么,跟他说你别找媳妇儿了,跟我过吧,不现实。去了也就看着他跟某女人在一起培养感情,我那不是自虐吗算了,冲动都冲动了,出来都出来了,我就好好的休整一下儿吧,在没人认识我的异乡,在辽阔的大海边儿,在暮雨的老家,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慢慢接受一个梦想破碎成渣。

这酒店400块一晚,我眼睛都没眨,交了两千块押金,我失恋了,受伤了,我还不能烧点钱痛快一下吗?

不得不说,酒店的环境很好,房间很大,明亮整洁,从窗户望出去就是无际的大海,吹进屋里的风都带着微微的咸味儿。我把东西往地上一扔,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房间正中巨大的床上,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加上心里翻来覆去的思虑让我疲惫不堪。

一觉睡到中午。酒店免费提供早中餐,客房服务员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说不要,继续睡,又睡了三个小时,终于睡到闭上眼就头疼的地步了,我才爬起来,洗澡,换衣服,出门。

那片酒店的专属沙滩上有很多人,我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海,天,人群……映进我的眼里,全无景致可言。

我随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把脚陷进一片柔软的细沙里。

掏出手机,居然有韩某人一条短信,时间是中午一点多。

“值班呢?”他问,他怎么也猜不到我已经在他家乡看大海了吧?

“我放假了,在旅游。”我发过去。

“你在哪里?”没一会儿他就回过来。

我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我在你家黄金海岸这边。”

结果短信刚发出去几秒钟他的电话就跟着到了,“安然,你在昌黎呢?还是开玩笑?”温柔而清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恍如隔世。

我压下所有心酸,故作轻松地回答:“没开玩笑,真的,我现在就在海边呢,你听见海浪声了吗?哗——哗——听见没?”

“——没,都是你哗的。”

“算了,不信拉倒。我就住这儿一个叫海阔的酒店里,不然,你也来吧,”说完我又补上一句,“带着你对象。”

“安然,你说真的呢?”韩暮雨语气中带了显然的惊讶。

“当然,以为我跟你似的满嘴瞎话儿呢?”我笑了一下儿,苦涩得让我想哭。

“我怎么瞎话儿了?”他不明所以。

我没忍住,就那么冲口而出:“怎么?那天还说爱我,回家就给我找一弟妹;那天还说想我,到家就不回去了,你说你是不是欺骗我感情啊混蛋?”

心口的委屈随着我半真半假的斥责‘呼’地冲上眼睛,酸涩的,苦楚的,装满眼眶里,摇摇欲坠。

韩暮雨估计被我骂懵了,很久才开口,“安然……你生气啦?”

要是我有那个资格,我会生气的,可是,我没有,所以,我只能更生气。

“呵,”我干笑一声,“没有,暮雨,我生什么气啊,你有对象我为你开心还来不及呢,刚我那是开玩笑呢你听不出来啊?”

其实这句才是玩笑,你听得出来吗?

“暮雨,给谁打电话呢?”一个纤细的女人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不是他妈,不是他妹,那俩的声音我都认得,所以,还能是谁?感觉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我尽量装出某种不正经的口吻说道:“哟,是你对象吧,行了,你陪她去吧,有事儿咱再联系,拜拜!”

慌乱地挂断电话,生怕再多说一句我就会控制不住地发火。

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我会被纠结死。

挖坑,我决定挖一个坑,足够大的,能把自己装下去的坑,然后我跳到里面,一把沙一把沙的将自己埋起来。我想变成一颗种子,重回地下。我期待有一次新的发芽,抛弃以前那段生命,从新再来。新的生命里,暮雨,仍是,只是我的兄弟。

后来,太阳落下去;后来,海风凉起来;后来,沙滩上的人都走光了……

后来,我没能变成种子,因为那只是臆想。我必须带着对暮雨的爱念生活下去,等着时光把这种伤感打薄。

我裹了一身沙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澡,睡觉。

晚上十点钟,我被敲门声叫醒。

打开门,服务员礼貌地朝我点了下头,“有位先生找您!”

我一脸的不耐烦在看到韩暮雨时,化为呆滞。

☆、四十九

“你怎么还真过来啦?”我一时间有点乱。

韩暮雨拎着箱子站在门口,低着头说:“我来看看。”

“看什么?”看我现在有多狼狈?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儿。

他没答话,却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

我慌忙别开脸,“快进来,别在门口傻站着。”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我把他拉进屋里,手摸到他的衣服,湿哒哒的,提鼻子闻闻,果然酸酸的全是汗味儿。

“嘿,你干嘛去啦,出这么多汗?”我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他摸了把衣服,说道:“来的时候怕赶不上车跑了一路,这是今天来市区的最后一班。”

“赶不上就赶不上呗,明天再来,我又飞不了!”我指指浴室,“去,冲个澡把衣服换下来,我看着你都难受。”

他听话地拿了衣服走进浴室,一会儿水声响起。

我在屋里满地转圈,心里这个乱啊,头发都让我薅掉一大把。

韩暮雨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你陪对象就陪对象跑我这儿干什么来了?是因为下午那个电话吗?要是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从你对象身边召唤过来,那是不是说明你很在乎我?你这么在乎我是因为我是你哥们儿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有他妈对兄弟这种好的吗?是你有问题,还是我会错意?是我有问题,还你看不清?

我只知道情况越来越不对,而暮雨总是在我想退出的时候给我点希望。

要是我注定得不到,麻烦别耍我了好不好?

韩暮雨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的头抓成鸟窝一般。

他穿着背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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