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半岑眼眸发红,画楼就狠狠看了他一瞬。
苏氏满眸担忧。半岑一脸愤然,虽然上楼去了。两人还是不停回头打量着这三人。
苏氏一走,客厅里佣人遣了出去,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白云归眸带锋利劈向画楼。
却好似重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不起作用。画楼眼眸盈盈似水,静谧无波。
瞧着这对夫妻暗中较劲,卫幽真真哭笑不得。
各自落座,白云归点了烟,卫幽坐到画楼身边,拉过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脸颊微红:“嫂子。您摸摸我的肚子,两个月的孩子还有这么大?我怀孕都快四个月了!”
卫幽高挑纤瘦,又不是穿紧身旗袍。微凸的肚子倘若不去触摸,真的感觉不到。
画楼顺势摸了摸。笑道:“有没有不舒服?我听闻三四个月的时候,最是难受,害喜吐得厉害。”
她话语轻柔,并不是半丝惊讶,好似她早已预料到。
卫幽倒是让她这般温柔安静的关切愣了下,忙道没事,轻轻笑了笑:“南方水患又打仗,我整天随军治疗,死伤瞧得多了,胃里从来不闹腾。就连怀了孩子,也是能吃能喝,不害喜。”
画楼也笑。
“嫂子,是争鸿的孩子!”卫幽脸颊终于有了粉润,颇为尴尬,“督军一见面就开始骂他,说他不懂事。部队里规定不满二十五周岁不准结婚,他要到今年十一月才满二十五……我又有了孩子……”
画楼再也镇定不了,又惊又喜的呼叫起来:“争鸿?李副官…呃,李连长的孩子?”
白云归见她这般高兴,忍不住冷哼一声。
画楼也顾不上他,只是惊喜地拉着卫幽瞧:“天哪,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才想起,这小子很久没有给我写信了,我还以为前方战事忙。原来是忙着花前月下了!”
她脸上浓浓喜悦让卫幽一颗心终于放定,笑容越发粲然:“不是!年前部队哗变,他受了伤,后来一直养伤,不知道该写什么,就没有给您来信。怕您担心,他还让督军不告诉您,您应该不知道吧?我那时正好在他们旅,他受伤一直我是照料的……”
画楼看了白云归一眼。
白云归口吻不快道:“军人受点伤,算什么大事?”
卫幽怕画楼不高兴,忙接腔:“是啊,随军行走,受伤太平常了,督军都想不起来。自从我跟争鸿熟了,他就不停说嫂子的好,我耳朵都起茧了,他还是要唠叨。”
“他曾经是我的副官嘛,我们像朋友一样!”画楼不禁唏嘘,然后又微微疑惑,“那争鸿呢?”
怎么卫幽要和白云归结婚?
李争鸿呢?
画楼脸色倏然一白。
“这事说来话长!”卫幽瞧着画楼脸色,便知道她误会了,“争鸿没事,他还在南边呢。”
然后眼眸微黯,叹了口气,半晌不知如何说起。第一百八十三节惊喜连连(2)卫幽沉吟半晌,才道:“都是我爸爸······”
卫幽的父亲是北方内阁总理,因为南方水患动乱,他代总统南巡。也是这个卫总理,正在倡导废督裁军,说什么地方军阀拥兵自重,以至于国家法律在地方难以执行,全国行政分散;又道军费过重,百姓负担不起,国家经济凋敝。
从他的策略上看,是个有韬略的政客。
他想要加强北方政府对全国的控制,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削弱地方军阀势力。他亦知此事艰难,便发动全国群众对抗军阀,完全一副忧国忧民的做派。
这样的人,最懂得衡量利弊。
卫总理应该嫌弃李争鸿吧?
李争鸿家世平凡,如今军功也不显赫,配总理的女儿,的确是高攀了。
画楼心中只有淡淡轮廓,看了卫幽一眼,鼓励她说下去。
“我爸南下,路上遇到数次暗杀。快到驻地的边界,暗杀就会更加密集,他便想出大胆法子,让近侍中有人假扮他,随专列南行,他则带着两名武艺超群的近侍,乘汽车往驻地去。一路上灾民堵道,我爸的车不慎撞了一个人。只是把那人带倒,手肘上擦破了皮,我爸又怕耽误功夫暴露行踪,便让司机给那人二十块钱。结果,人心不足,那人听司机是北边口音,出手又大方,以为是南下做生意的北方商人,便讹上了。”卫幽叹气“被那人缠着不得脱身,我爸又急着赶路,便让司机再给那人一百块,结果招来了一堆人缠。实在受不了,爸爸便让副官开枪吓唬灾民,哪里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怕,还上前砸车窗。副官只好再开枪,妄图震慑那些红了眼的灾民。打中一个人的胳膊那灾民长期饥饿,身上有有病,被枪声一下,居然吓死了,偏偏还打中了他。结果,当地把驻军招来了。”
画楼默然不语卫总理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能理般这些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灾民的心理。
最开始他就不应该给出那二十块钱。
饥贝的结果是死亡。对面死亡,那些求生挣扎的人,会有无限的贪念。既然对方很豪爽,又有钱为何不多榨取些?
有什么比活着重要?
“当时那里换防,驻军将领正好是争鸿。”卫幽无奈道,“活该没有缘分吧。争鸿见我爸的司机和副官狡辩,我爸又气势逼人说要见当地督军。他只当是哪里不开眼的人物,便将我爸投入监牢。关了半天,我爸实在着急南行,便拿出官威说他是北方要员,要见他们当地督军。可那些兵听了却哈哈大笑,还一脸有趣的跑去告诉争鸿。争鸿亲自过来,对我爸说:既然是北方要员那就多关几天。一口气让我爸在牢里待了五天。我爸行动不得自由,身边没有护卫就更加不敢说自己是总理。后来近侍到了白督军驻地,见我爸还没有到便急了,让人沿着我爸来的那条路线去找,最终才找到。”
画楼也感叹,没有缘分就是这样,明明好好相遇,最后不欢而散。
只是为何知道是北方要员,还要关押他?画楼疑惑问了。
白云归插嘴道:“因为在老卫去之前,有个北方米商冒充是北方政府要员,骗了驻军一个连长对他恭敬,还亲自护送他南下。最后知道被骗,那连长成了整个军营的笑话,大家都拿着他取乐。第二天,就碰上老卫这事,实在太巧,他也是北方口音,也自称是北方政府要员……”
画楼哭笑不得,如此巧真是没有缘分吧?
卫幽讪讪:“简直就像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人一样。不偏不倚的。我爸就是那个时候赶过去,正好遇上争鸿驻防,还碰上北方米商欺诈事件。全部凑在一起,让我爸对李争鸿恨之入骨。他说,他这辈子头次吃牢饭,就是拜李争鸿那个没有眼力的混小子所赐。”
“后来争鸿调防去了南边,我跟在白督军身边做随行军医,争鸿也在督军的驻地扎营。有日忙里偷闲,我们两个快一个月没见面了,说起话来就忘了时候,被我爸撞上了。他回头就问我,为何跟李争鸿聊天眉飞色舞的,还问我是不是跟那小子有什么。
我当时心中没底,就说没有,只是认识。我爸便说,没有最好。要是敢跟争鸿有什么,他只当没我这个女儿。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爸还是知道我和争鸿好上了。他大骂了我一顿,又把争鸿叫去骂了一顿。“骂就算了,他还叫他的副官跟着我,不准我再接近争鸿。然后总是处处为难争鸿,甚至公开军事会议上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争鸿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哪里受得了,就跟我爸说,他高攀不上。事后,他还跑来跟我说,‘幽幽,我配不上你,你再找个门当对的。,可是那时我便预感自己怀孕了,心中气急。第二来了批伤患,我忙起来,又累又气,饭也没好好吃,晚上便昏倒在手术台旁。我爸急了,让他的随行医生帮着看看,就诊断出我可能怀了两个多月的孩子。这下,他就彻底怒了。”
说到最后,卫幽怅然。
画楼把茶几上微凉的清茶递给她。
白云归接口道:“当时闹得挺大的,老卫还叫人抓了争鸿,非要告他诱j罪,又把幽幽看守起来,任何人不见。我们都劝他,可是老卫那人很爱面子。争鸿家世普通,军功不高,做他女婿的确让他抬不起头,加上幽幽未婚先孕,他便暴怒,谁求情都不搭理。最后万督军想了法子,让所有督军和参谋全部去说情,大家七嘴八舌劝说,老卫面子上挨不过去,才不情不愿同意幽幽和争鸿结婚,让他们尽快把婚礼办了,免得肚子大了丢人。结果参谋来说,不行,军令里有一条,军官士兵,未满二十五周岁不得私下结婚,否则按不守纪律处于枪决。李争鸿要到今年十一月初四才满二十五周岁,现在不能结婚。老卫一听,气得鬓角青筋都出来了,说这小子根本就是玩弄他女儿,不能结婚还让幽幽有身孕,不是诱j是什么?最后还是我出面,他才没把争鸿送去军事法庭……”
“他怎么做出这样糊涂事?”画楼也微叹。
卫幽便忙道:“不是,争鸿他很清楚,他没有骗我。是我不小心。”她不安看了画楼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他心中另有他人,可是我喜欢他。我不在乎他从前喜欢谁,只要他将来喜欢我。他以前喜欢别人,那是因为我没有出现。是我主动给他的,还说我会照顾自己,不会有身孕。我要他知道我很好,比所有女人都好。可是我不知道哪里算错了,最后还是怀了。”
“我爸骂了我很久,第二天一大清早让副官安排人送去我日本堕|胎,还说以后安心回京都做外科医生,再也不准做军医。家里会替我安排婚姻,他只当这件事不曾发生。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让人给争鸿送信,说我爸要绑着我,今晚的船去日本。”
说到这里,卫幽眼眸微润,那些挣扎与害怕让她心里憔悴。
“所以争鸿找了白督军帮忙?”画楼问道。
卫幽颔首。
白云归便道:“我正好开会,争鸿冲进来就冲我下跪,求我拦住卫总理,把幽幽截下来。去日本,他的孩子女人就都没有了。我也觉得老卫这样太过了些,就追去了码头。
竟然是老卫亲自送幽幽。他这回连我的面子都不卖了,说这件事与我无关,这是卫家的私事。幽幽是他女儿,他做父亲的有权利处置自己的亲生女儿,我这个外人挨不上。幽幽又在一旁没命的哭,求我救她。我又觉得能有子嗣是福气,人为弄没了,会遭天谴,以后再也不会有后。我就跟老卫说,其实幽幽怀的是我的孩子,争鸿不过是帮我遮羞。”
画楼一时被触动。
他那句“人为把孩子弄没了,会遭天谴,以后再也不会有”,是不是想起了自己中年无子的凄凉?
她微微垂眸。
卫幽已经哽咽:“嫂子,是督军救了我和孩子的命。他说我是他的女人,我就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改了口。我爸一直很看重督军,也说将来女婿能像督军这样,他脸上才有光。他一时不说话,督军的人就把我接了过去。可是我爸又不信,翻来覆去查这件事,督军只好让我住到他的营帐里。嫂子,督军一直在地上打地铺。您要相信督军,他是个正人君子!”
这点画楼相信,白云归对于性的忍耐力,她早已见识过。
何况对方是个孕妇。
他还没有禽兽到这种程度。
“我爸又说,除非督军是兼祧两房,否则不会让我跟他。督军全部答应下来,只说回了俞州在想法子拖延。”卫幽不安看了画楼一眼,“嫂子,所以才有昨天的误会。督军不想太多人知道,让我爸有了趁机阄事的把柄。我和争鸿,都斗不过他,只能依靠督军。他昨天在外人和家里众人面前对我亲热,只是想让大家不要怀疑,别传出什么不好的猜测。画楼想起昨天卫幽面前的那杯酒。
白云归虽然对她看似亲昵,可是卫幽有孕不能饮酒,他居然没有注意到。直到画楼提醒,他才想起了。
对于他不在乎的人,白云归向来是粗心的,画楼才敢断定他们之间没有私情。
第一百八十四节
说到动情处,落下伤心泪。~
画楼喊了女佣进来,让她带卫幽去净面。
客厅里只剩她和白云归。
窗帘卷处,庭院玉树簌簌;残秋露冷,碧色树叶褪了青翠,黯淡苍绿,喁喁似诉说繁华旧梦。
画楼端起新上的热茶,杯盖轻柔撩拨着浮绿,袅袅茶香飘散。
她静静半垂的羽睫似两把玲珑墨羽扇,投下半片阴影,将情绪全部收敛。
倏然,便听到那清冷声音道:“都说清楚了吧?你打我那两巴掌,怎么算?”
画楼抬眸望着他,他脸颊依旧有红痕未消,眼眸深敛落在画楼身上,幽深沉寂,似古潭般散发清冷。画楼不免淡笑:“督军,您可是不讲理!您无故断我弟弟胳膊,我不过掴您两下,您还来问我怎么算?”
那边半晌不语。
“就是因为我不慎伤了半岑,你才掴我?”白云归声音比方才清冷了三分。
画楼眸光清浅宁静,淡笑不语,算是承认。
“混账东西!当着外人的面,我都让你掴了,此刻就你我,你道声歉很难吗?”白云归声音低了下去,微带呵斥。
“督军,若是做错,自然需要道歉。可是,我无半点歉意。您不是说,让我永远不要敷衍您?”画楼说得格外认真。
白云归一阵苦闷,脸沉了下去。
卫幽特意在水房多磨蹭了会,让他们说些知心话。可是出来一瞧,慕容画楼依旧是刚刚悠闲神色,而白云归脸色昨日还要阴寒。
卫幽茫然。
白云归见卫幽过来,对画楼微扬下巴:“去叫了半岑,跟她辞行。咱们回去了。”
手中的茶有淡淡暖意,氤氲茶香中,她的眸子迷蒙难辨。笑容却明艳照人:“督军,小宝宝快要出世,我想暂时住在小公馆。至于半岑。您伤了他,他在等您一句抱歉呢。”
白云归手指微曲紧握。当着卫幽的面不好发作,只得把满腔愤然怒意全部压下,唇线微微抿着。
画楼见他这样,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卫幽的手,笑道:“幽幽,你在官邸住着。想要什么跟管家说。千万别惹云展,他性格不好时会闹事。灵儿和薇儿只怕也对你有微词,你且不要试图跟她们说话,免得刺得你难受……”
卫幽愕然:“嫂子,你不回去吗?”
画楼看了眼脸拢寒霜的白云归,笑容甜腻对卫幽道:“督军带了新宠的美人回来,夫人醋意大发,跑了出去,这样不是更有噱头?虽然俞州是督军的地界,卫总理是政府内阁要员。要是他执意寻错,督军也要疲于应付。我就不回去了,暂时把戏做足了。”
虽然句句都是替他们考虑的话,却是听在白云归眼里。是那般刺心。
卫幽心头微定,却见白云归明显的怒色,顿时又不安起来,为难看着画楼:“嫂子,您……”
画楼轻轻拍了她的手。
白云归怫然起身,深敛眼眸染了冰霜:“夫人,你是越来越贤惠了!”
说罢,阔步走了出去。
画楼忙示意卫幽跟着去。
卫幽见他们还是不和,更加愧疚,听到院子里汽车鸣笛,她才跟画楼道别。
画楼透过窗棂,凝望那汽车远去扬起的尘土,心中不禁猜想:白云归要做什么。
明知要废督裁军,他还在这个风口浪尖跟卫总理玩这等把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在维护李争鸿,才承认卫幽是他的女人,卫总理又岂会不知?
那么精明的政客,他会甘心被白云归这般捉弄?
倏然间,画楼隐约想到了什么。
张总统从前是白云归的盟友,可是狡兔死良弓藏,白云归权倾一方,早已为人女所顾忌。
若是裁军,他以后的处境会很尴尬。
上次南北欲和谈,结果大半年过去了都无消息,到底是哪一方不愿意接受条件,至今没有捅破。南北迟早是要大战的。
倘若战事一起,南方政府怕白云归背后偷袭,自然会先陪猛将袭击东南。
局势又要动荡不安。
可是,如果和谈成功了呢?
至少半年内国内会太平的吧?
卫总理是张总统的亲信,如果扣押了他,逼迫他公开声明支持南北和谈,应该可以加快和谈的脚步吧?
白云归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把卫总理引到俞州?
那么谨慎精明的政客,只有在他女儿的事情上才会放松警惕,才会失态,白云归是不是看中了这点?
画楼无声叹了口气。
她气得离家出走,女儿和白云归的婚事进展便会更加顺利,卫总理迟早要来俞州的。只有他到了俞州,进了白云归的官邸,白云归便能悄无声息将他扣住,直到南北顺利和谈。
说什么李争鸿年纪不够,不能成亲!整个东南都是白云归的嫡系,那参谋知道李争鸿年纪不够,亦不会当着卫总理的面说出来的!在这个年底,身份证明又不是电脑扫描全国联网,想改个年纪还不是轻而易举?
除非是白云归授意指使。
白云归扣押卫总理,促进了和谈,东南便会太平。但是他与张总统的那点情分,就算彻底完了。
以后只剩下各自的算计。
所以卫总理绝对想不到白云归的目的。
画楼能想到。
那个男人,要他的地盘百姓风调雨顺,哪怕是短暂的和平,他都愿意不计代价去换取。
当初画楼初次来到俞州,他连妻子都可以放弃。
他说,他当初的理想,是定国安邦!
而作为他背后的女人,总是承担更加的委屈和心酸。
画楼想着,便笑了笑。她是懂得他的,而他,似乎总是不懂她。
便这样,画楼住在了小公馆,卫幽住在官邸。
督军官邸在筹办喜事,管家购买喜事用度异常的高调,画楼又不住在官邸,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俞州都知道白督军带兼祧两房,娶他的二夫人。
可是他们只是筹办喜宴用度,却并不登报结婚。也从来没有见过白督军和新夫人出来应酬。那个新夫人的家世、容貌、背景,一时间又成了俞州的谈资。甚至小道报纸都是这些揣测。
督军官邸要办喜事,如果不想外人知道,谁都不可能走漏风声,白云归训练下属和管家极其严格,家里下人从来不敢多嘴。所以,画楼不在官邸,白云归要新娶夫人的消息,都是故意放出去的。
就是要让整件事更加急迫,却又不登报。画楼要是卫总理,只怕也要气得亲自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白云归隐藏了卫幽的身份,不让她曝光,大约是顾全李争鸿的面子吧?
算计的时候,终究还是留了几分。
整个白家,除了当事人,只有白云归最淡定;而小公馆这里,苏氏总是暗暗叹气,观察画楼的神色;而慕容半岑替她挡住报纸,不准佣人拿报纸给她,也不让她上街。
画楼虽然觉得好笑,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九月二十八,苏氏诞下了男婴,重七斤多,非常健康。
三天后苏氏出院,回到小公馆,画楼和慕容半岑最大的兴趣,便是趴在小婴儿床边,观察评论这孩子。
他的鼻子、眼睛像慕容画楼,而嘴巴和脸庞像慕容半岑。
画楼跟苏氏笑道:“妈,您要是再生个弟弟,长得跟半岑一样漂亮的凤眼,我真是难活了!一家子兄弟姐妹,只有我眼睛平常些。”
“胡说八
锦绣民国全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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