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全作者:肉书屋
锦绣民国全第6部分阅读
止。李方景醒来时瞧见她的模样,她似乎很怕死亡。他想陪着她。
她是谁,那个瞬间突然不重要;她为何这样一身本领,他亦不在乎。只愿这抹艳色,能盛开在他的生命枝头。
哪怕只是这一天!
“你唱个歌给我听吧……”李方景低声道,昏黄日光透过一丝缝隙,落在她的脸上,容颜更加风流夺目。心中繁花盛开,眼中触目都是撩人春色,她的模样从未有过这般动人。
“你想听什么?”她倒也大方,虽然她唱腔不好。
“你会唱什么?”他也随意。
会唱的不多,喜欢的词曲也就那么几首,拿得出手的,便是更加寥寥。沉吟一瞬,慕容画楼朱唇微启:“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如许?春纵在,与谁同?”
低低转转,唱的缠绵悱恻,就是这词李方景不喜。
正要说什么,却见她神色一瞬绷紧,轻轻推开他的手,脚步不发一声往窗棂靠近,周全笼罩戒备。
半分钟后,李方景也听到了脚步声。
“呵……是李副官!”她看清了外面的人,声音微扬,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歇下。
转眸时,却瞧见他神色微微迷茫。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李方景微微闭目,她的声音犹在耳畔萦绕,却不成想,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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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督军请客
第二十七节督军请客
落日斜晖绚丽,筛过楼前高大梧桐树影,映照在雕花||乳|白色栏杆上。暖风徐徐吹入,掀起茜色蕾丝边苏绣丝绸窗帘,白云灵坐在临窗梳妆台前,瞧着院中铁花院门上藤蔓摇曳,不禁想起前几日慕容画楼写的那首诗,缓缓诵道:“……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怎样的玲珑心,才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来?
出神之际,耳畔飘来缕缕旋律。听惯了便知道是大嫂又在拉二胡,白云灵泄气将手里眉笔一搁,起身往她的房间走去。来到俞州两个多月,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大嫂失踪了两次,虽然都是有惊无险。
昨晚李副官说,大哥与云姨太太今晚请她和大嫂在伯伦特餐厅吃饭,算是弥补当日的洗尘宴。白云灵颇为兴奋,来到俞州这些时日,每每都会听人道起督军与云媛的风流往事,令人艳羡,她早就想亲眼见见这位姨太太。
白云灵对白云归的印象很浅,她出生时,白云归留学德国、日本,在家的日子很少。原本家中是送他学医,不成想他私自去了士官学校。在德国士官学校骑兵科毕业之后,回国投效山西督抚连文将军手下任协统。
那一年,他才二十岁,正是武陵年少依桥风流的光景,他却将一腔热血报效疆土安宁。
只可惜前朝末年,政治极其黑暗,当政者昏聩无能,连文将军莫名被革职查办,白云归郁郁不得志,前往南方学堂学习法律,而后一年留学日本。心中始终放不下从军信念,法律还是没有念成,半年后便考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机械科毕业后回国。
经历了多少风雨,才有今日的辉煌,白云灵无从得知。
她记忆里的哥哥,眉目英俊冷漠,不苟言笑,
耳边旋律陡然一紧,白云灵思绪拉回,刚刚平稳低沉的乐声变得激昂。听着这二胡声,她脑海里浮动一些清晰的画面:夜阑人静,一泓古泉旁,树木郁葱,银色琼华摇曳虬枝,洒在清冷泉水中,波光粼粼。
委婉缠绵琴声缓缓从慕容画楼的房间溢出,袅袅幻化出异样的美丽,白雾缕缕飘散,只疑身在仙境。
琴弦声止,慕容画楼才看到立在门口愣神的白云灵,温软笑道:“立在那里,可是要做门神?”
白云灵回神,抬眸凝望慕容画楼,夕照拢在她身上,月白色织锦对襟老式上衫,长袖深襟的土气衣裳穿在她身上,自有那颓靡的烈烈风情,好似月下一朵白玫瑰,晶莹如雪里芬芳四溢。轻罗叠袖间,素颜亦妖媚。
“大嫂,晚上八点,大哥与云姨太太请我们吃饭,你还不打扮?一会儿都来不及了……”白云灵接过她手里的二胡,唧唧咋咋道,“听说姨太太美丽极了,你若是不好好装扮,肯定要输给她的……我帮你化妆……”
慕容画楼微笑,推开她的手道:“姨太太天真丽质,我就算打扮花团锦簇,也不够跟她媲美……倒不如自然一些,免得督军以为我成心与姨太太争斗,心中嫌弃我不贤惠。”
白云灵微诧,嘟囔道:“会吗?”
“嗯……”慕容画楼肯定道。
白云灵劝说不过她,只得自己回房装扮,她不想在姨太太面前露怯。
那日与李方景分别之后,已经整整十天。
慕容画楼最初的难宁心绪渐渐平静,每日生活步调不变,练字、拉二胡,偶尔去吃西餐、吃辛辣川菜、去白俄人的蛋糕店买红豆口味的糕点、去酒肆挑选各色葡萄酒与香槟。夜深人静,会想起他臂弯里的温暖与眼眸深邃的碎芒,更多的时候还是沉浸在吃喝玩乐里。
大戏院上演了几场好戏,慕容画楼听得多了,越发喜欢。二胡也拉得越来越好,一曲《二泉映月》渐渐流畅。这时二十世纪中期的曲子,二十二世纪的时候有人将它编成了钢琴曲,慕容画楼记得清楚。
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白云归守在姨太太身边,她顶着白夫人的名分,将二十世纪奢侈的生活享受一遍,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
白云归最终还是决定见她了。
昨日听李争鸿说督军要请夫人与六小姐吃饭,慕容画楼脑海里顿时把最近报纸上的新闻回想一遍,思量白云归见她的原因,却没有什么结果。后来恍如想起,大约云姨太太的主意吧?
倘若云媛是个娇媚小女子,慕容画楼会觉得她不单独拜访夫人,而是跟督军一起请她们吃饭,是为了显摆她的受宠,挑战正室夫人的威信。可画楼闻听,云媛是欢场出身。这样身份的女子,又能在白云归身边长期得宠,自然是玲珑剔透,不会如此愚昧。
那么,只怕另有目的吧?
又是什么目的呢?
今晚请客的伯特伦餐厅,是在东南近海的油轮上。法国人的餐厅,尊贵至极,只接纳名人达贵。不过法式鹅肝酱慕容画楼很喜欢,她想这个年代的,应该更加正宗美味。
如此安慰自己,对晚宴也有了一份期待。
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庄重的孔雀蓝织锦羽翼纹元宝襟高领短袖旗袍,雪色贡缎披肩,慕容画楼微微叹气。她倒是不怕事,只是不愿意有事。漂泊太久了,心中向往的是平静慵懒的日子。
吃喝玩乐才是她重生之后唯一的追求。
堪堪将青丝低低挽成月牙髻,白云灵又不请自来,手里捧着首饰盒子:“……大嫂大嫂,你瞧我带哪对耳坠好看?”
金色夕照碎光落在慕容画楼的眉梢,眼眸神情模糊了,她展颐轻笑:“到底是我去见丈夫,还是你去?怎么你这样紧张……”
“哎呀大嫂……”
缱绻暖色夕阳里,李争鸿军服笔挺,长靴逞亮,刚刚踏进院门,便听到三楼愉悦轻快的笑声。女子的软语打俏格外动人。他心中一顿,莫名地失落。
她是不是正在为可以见到丈夫高兴?
那么,看到督军与云姨太太鹣鲽情深,她会是怎样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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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忠诚
第二十八节忠诚
街灯鳞次栉比亮起,橘色轻芒下飞蛾萦绕嬉戏。
黑色奥斯丁轿车平缓又快速穿城跃巷,片刻就远离了喧嚣,往郊外而去。夕阳已落,天色却尚且清明。远处浅棕色海滩,细白浪花涌上来落下去,反复低吟。海鸟归巢,成群结队裁开天际,隐入茫茫天水相接处。
云媛端坐在白云归身边,象牙色蜀绣牡丹纹琵琶襟滚金红色边高领低开叉旗袍,驼色长流苏披肩,端庄高贵。乌黑卷发盘起,堆髻云鬟下,薄唇光润微抿,雪肤溶在昏暗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白云归突然将她的手握住,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云媛微诧,消瘦皓腕不自觉撩了下额前碎发,月牙形刘海与她浓密修长羽睫连成一片,将噙水美瞳里情绪遮掩。眼帘低垂,她像小猫儿一样往白云归肩膀上靠,声音低婉:“我在想,这样会不会失礼?原本我应该亲自去拜见夫人的……”
耳边依稀能听到白浪拍岸声,白云归寒光一闪而过,将她的手包裹在温暖掌心。轻茧手掌附过她娇嫩肌肤,淡淡道:“无妨的,她是老式女子,不懂这些规矩……倘若她愚昧霸道,也委屈你稍作忍让……毕竟是老家的人,也算是双亲的心意……”
“云归,我懂!”云媛素手轻轻抵住他的唇,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年两人相爱至深,白云归亦从未提过离婚,将云媛扶正。生气时也闹过,有次逼急他,他才道出原委。
白家是书香门第,对武人颇为抵触。他弃文从武,哪怕是今日身居高位,老式自封的父亲依旧不能原谅他。他说,为人子,父母健在,他不曾一日承欢膝下,愧疚甚深。家中夫人是二老相中,哪怕只是空占了名头,他不会休弃。
尊重父亲的选择,更多的是弥补心中的亏欠!
云媛偶尔任性霸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很有分寸。
他视她若珍宝,将锦簇江山奉在她面前。虽然只是姨太太,在俞州她同样是最尊贵的人,因为她的男人,功绩显赫!除了正室名分,他承诺要给她最好的。这些年,他做到了。
眼角微润,云媛将脸埋在他坚实胸膛,娇躯微颤。情深如海,也难敌她的信仰,有时自省,她是个狠心又无情的女子。
云媛丝丝情绪,逃不过白云归的双目。他手掌微紧,眼眸寒光增量,好似烈日下锋利刀刃,刺目凶狠。那狠戾之下,眼底的失落与迷惘也藏匿不住,坚毅面庞微倾,街灯洒入,鬓角银丝浅浅。
岁月沉淀了他的锋芒,亦添了霜色。
城市另外一边,深蓝色别克轿车停在官邸院中,四名荷枪侍卫环绕,守护严密。
李争鸿将软呢硬檐棕黄|色军帽摘下,放在车顶。抽出一支雪茄,雪白火柴梗在坚毅指缝间蹙起橘色光芒,烟雾轻绕。他依靠车门,目光却落在院中海棠花上。花期未过,却有落红遍地,没入泥土,香消玉殒。
檐下墨羽青鸟飞过,风铃叮叮当当,纱帘轻卷。
高跟皮鞋踏上门前大理石丹墀,他才回神,随手将雪茄抛却,军帽戴在头上,恭敬打开车门。
白云灵先出来。
她一袭粉红色高束腰蓬袖洋装裙,露出大半截纤细小腿,玻璃丝袜下,挺直婀娜。白色高跟皮鞋上,装饰一颗淡红色的宝石,大气又不失婉约。微卷长发披肩,纤细小巧耳垂塞了两粒珍珠米耳钉,脂粉微施,面容更加光彩夺目。惊鸿一瞥间,女子繁花锭放异彩。
她的身后,跟着慕容画楼。
孔雀蓝织锦繁绣旗袍,雪色贡缎丝绸披肩,不及白云灵打扮灵动。只是那双眼眸,温软中平静无波。眉梢挑起慵懒,眼角携带风情,素面朝天,檀口红唇掩映雪色丝绸的光泽,平添夺目妩媚。
“李副官,我们打扮还算合宜么?”白云灵眨巴水灵双目,含笑道,“听说姨太太惊若天人,真怕打扮土气,叫她看不起……”
李争鸿温和笑道:“很好看,仙女下凡也似……”
白云灵双颐晕红,痴痴低笑,就在他开门的手,先钻入车子里。
慕容画楼刚刚想过来,李争鸿却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高声道:“夫人,鬓角乱了……您别动,属下帮您别上去……”
他缓缓靠近,手掌在她鬓上微撩,凑在她耳边:“夫人,要当心!”
淡淡烟草气息,黄昏朦胧碎光里,他已经退回车门,将手抵住顶端,示意她上车。
慕容画楼明眸微睐,柔媚欣慰从眼底掠过,她低声笑道:“有劳李副官……”初相见,她木讷笨拙,浅笑如初荷纯洁;再回首,她依旧是那副容颜,眼底依旧平淡笨拙,笑意却烈烈如木棉盛开。
将锋芒与娇媚藏匿,她惯于平淡,不卑不亢,一抬腕一凝眸皆是难以言喻的风韵。车子缓缓驶出,李争鸿越发觉得,夫人的神态不可思议。那幽深气质,好似泥沼,一旦跌入便不停深陷,直到彻底沉沦。
他怔怔望着窗外,高低跌落的街景,俞州的夜来得特别迟,街上行人脚步或匆匆或轻缓。李争鸿又将督军昨晚交代的话仔细回想一遍,心中默默叹气。
在督军眼里,东南的太平胜于一切,哪怕是最爱的女子,他都忍心割舍。李争鸿也不能明白,督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忠于民族,忠于君主,却不肯一丝维护自己的女人!
哪怕爱了七年的人!
他要的,不是在他身后寻求保护的娇花;他要的,是站在他身边,同他共担风雨的胆量。
李争鸿也会想,督军是不是一个根本不懂得区分爱情与军人忠诚差别的人?
车子渐渐出了市区,沿着海岸缓缓而行。大道两旁垂柳深翠浓绿,摇曳姿态万千妖娆,身后的女子浅浅低语,他一句都不曾听闻。
第二十九节傲慢
第二十九节傲慢
汽车缓缓停下,慕容画楼与白云灵搀扶下车。海风微醺,吹得她雪色披肩曳曳,流苏穗子轻绕白云灵玉臂。码头灯光浅浅,已经停满轿车,小滑板船似鱼儿穿梭,往返码头与油轮之间,将锦裘雍容贵客接上油轮。
遥望油轮,华灯辉煌,隐约能看清雪白栏杆。有仕女凭栏而立,醉风撩起裙摆,飘渺似月中仙子。
湛蓝平静海面,映照华灯的点点银芒,恰似丝绸上繁复锦绣。
“咦……”白云灵目光机灵打量四周来宾,突然便惊呼,推慕容画楼瞧,“大嫂,那个是不是容舟小姐?”
慕容画楼顺着她纤细手指望过去,瞧见黑色高档汽车里,下来一男两女。男子贵气倜傥,女子妍态风流,立刻吸引不少惊艳目光。慕容画楼眼眸若游丝掠过,堪堪收回:“是容舟小姐。”
白云灵颇为期盼:“她也是去伯伦特餐厅吧?回头要是能说上一两句话就好了……”
男子是李方景,他一袭灰白色条纹西服,雪白衬衫领口微张,乌黑鬓丝修剪整齐,绅士地挽着两位女士的胳膊,左拥右抱中气度从容,说不出的高贵倜傥,令人挪不开眼。
他身边的曼妙佳人,一个是当前炙手可热的电影明星容舟小姐,一个是他的粉红知己唐婉儿。
原本隔着人群,他们在码头的另外一端,不曾瞧见他们。可唐婉儿那双玲珑双目不肯饶人,愣是认出了慕容画楼与白云灵。
随及,便见他们走了过来。
“夫人?”李方景薄唇含笑,眉梢斜飞,低沉声音却疏远客气,“不成想在此能遇到。夫人与六小姐也是去伯特伦号?”
慕容画楼眼中浮光微动,继而平静,笑意浅浅:“是啊……”才十天,他的枪伤绝对不曾痊愈,虽然极力逞强,脸色却有不正常的苍白。不过他向来消瘦,也倒不引人注目。
倘若跟世间见识一样,以为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武陵公子,慕容画楼会感叹带伤陪佳人吃饭的闲情风流,依红偎翠连命都不顾。
可他是李方景。历史大浪淘沙,将千古人物沉淀,几百年后他却依然大放华彩,万人敬仰。说他如此愚昧不堪,慕容画楼不信的。
伯伦特号上,今晚肯定要发生什么。
督军突然请她吃饭。
临行前李争鸿低声道“要当心”。
李方景携重伤前来。
定是有原因。
“……这是婉儿,这是容舟小姐。”李方景将身边佳人介绍给慕容画楼与白云灵,语声柔和低沉,“这位是白督军的夫人,这位是六小姐……”
“夫人,六小姐!”唐婉儿笑语嫣然,妙目流盼,眉梢风情款款,气质达练,非平常小姐夫人能及。风月场上的女子,美丽聪慧又机灵圆滑。她今日一袭高开叉的雪锦繁复绣花旗袍,修长纤细玉腿将身姿撑起,婀娜窈窕。
容舟小姐却只是点头含笑,冷艳高贵。火红奈良稠裸肩长裙曳地,波浪长发盘起,削肩修颈,红唇烈烈,美得馥郁锦簇,连慕容画楼亦为之一动。
一红一白的曼妙佳人,立在慕容画楼与白云灵面前,将她俩气势逼退。
白云灵为人小心谨慎,却并不怯场,此刻也无一丝惭色,笑容粲然:“婉儿小姐见过几次,容舟小姐却是头次见到。我最喜欢你的电影,你比荧幕上更加惊艳呢!”
容舟目光一掠,淡淡道:“六小姐谬赞了。”颇有番冷眼漠视权贵的风骨。
慕容画楼目光内敛,露出不懂交际的笨拙,唐婉儿与容舟都瞧在眼里,各自心里不屑。唯有李方景含笑,深邃眸子在她身上惊跃而过,生怕被人瞧出异样。心底却是百番滋味。
那日历险,她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今日她也上船,她到底是哪颗棋子?是用来掣肘他的美人计还是……
亦或者,她是白云归的障眼法。
李方景不再看她。此姝的娇媚与风情,只能在特殊情景才能瞧见。外人在场,她会将眼睑低垂,带上一副土气笨拙的面具,不肯叫人瞧出丁点情绪。有些人的装饰很拙劣,有些人却很高超。
慕容画楼无疑是个演技高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