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茂笑道:“沈兄太自谦了,我看阿钰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进退有度,气度不凡,将来定是个有作为的。”
沈立言笑了起来,道:“廉大人有所不知啊,犬子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顽劣不堪,不服管束,哪能配的上令千金。”
廉茂有些急了:“沈兄对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想跟沈兄结个亲,莫非是沈兄嫌弃小女?”
丹年听的目瞪口呆了,人家救了你,你还要把闺女硬塞给人家,哪有这种道理。
沈立言见廉茂坚持,便笑道:“那承蒙廉大人看的上阿钰。不过现在孩子们还小,要是将来孩子们另有想法,我们再做商议如何?”
廉茂听到沈立言同意了,立刻眉开眼笑的抱起了沈钰。
丹年仰头怜悯的看了沈钰小正太,这么小就被定了下来。虽然老是觉得这个便宜哥哥人有时候爱欺负她,还有些天真傻气,可这么小就被大眼睛给霸占了,心里便老大不痛快。
晚上,沈家投宿在客栈里,离沈家老家已经很近了,明天中午就能到。
慧娘打了盆热水来给两个孩子洗脸洗脚,沈立言在一旁披着衣服,就着油灯看书。
待两个孩子睡下后,慧娘出门把水倒掉,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行李。
沈立言叹了口气,放下书,上前按住了慧娘的手,低声道:“慧娘,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心里老大不痛快。”
慧娘吸了口气,酸涩的开口了:“阿钰还小,那廉大人,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沈立言叹道:“阿钰也不小了,都快五岁了。廉茂的爷爷廉峥是右佥督御史,正四品的官,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可他与朝中大臣普遍交好,历经三朝不倒,阿钰要是能有这样的岳家,将来也不至于像我一样难过。”
“况且,你当廉茂真的是看上了阿钰吗?”
“你的意思是……”慧娘有些疑惑。
“廉茂父亲早逝,是廉峥把他带大的,跟着老狐狸长大的小狐狸能差到哪里去。我听他说,大哥已经官拜吏部侍郎了,把管着整个官员的考核任免。廉家是想跟沈家结亲。”沈立言解释道。
“可大哥也有儿子啊,阿铎跟阿钰差不了几天,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大哥结亲?”慧娘更不明白了。
“树大招风,要是廉茂跟大哥结了亲,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王家一派了。前太子的那派人和反对王家的人,可都将他视为对头了。他聪明就聪明在,结亲结的是沈家庶子的儿子,算的上是近亲,可又不把自己陷到党派斗争中去,无论将来那一方胜了,他都不吃亏。况且,现在王家正是如日中天。怎么算,都是他占便宜。”沈立言耐心解释道。
慧娘听了心里仍旧是不爽快,沈立言笑着哄道:“我们不定什么时候回京城,说不定就一辈子待在老家种地了,那廉茂定舍不得把女儿嫁到乡下。这婚约也就是个口头约定,先悔婚的肯定是廉家。”
慧娘这才打开了心结,两人也吹熄了灯,睡下了。
第十一章回到老家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立言和慧娘去客栈后院整理马车,把行李抬到马车上。丹年趁机揶揄了下沈钰,含糊不清的叫道:“哥哥,爹爹给你定亲了。”
一牵扯到婚事,沈钰就是一副大人样,一张圆润粉嫩的小脸绷的紧紧的,把丹年抱到他腿上,握住丹年的手教她玩九连环,“父母之命,自当遵从。”
丹年越来越觉得这个哥哥没意思了,读书都要读傻了。眼珠一转,坏笑道:“哥哥,那个小姐姐人长的很黑呢。”
沈钰摸了摸丹年的头,小正太表示自己是正人君子,读了那么多孔孟之道不是白读的,不管大眼睛将来长成什么样,绝对是认老婆的。
还未到沈钰义正言辞的说完,不知不觉间,九连环已经被丹年解开了,沈钰有些疑惑,想了半天觉得应该是丹年凑巧解开的。
这时慧娘进门来,抱着丹年拉着沈钰就往马车上赶去。
丹年一路上都在思考着问题,昨天晚上爹和娘的谈话她偷偷听的一清二楚。
原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就算古代人结婚早,那也得等到十几年后,没想到这么早就要定娃娃亲。是不是自己也要趁早谋划下,免得等三四岁的时候就被稀里糊涂定给哪个抽着鼻涕的小鬼了。
早在从李家出来的时候,四个人都在肩膀上戴了黑纱。连小丹年,慧娘都在袖子上缝了块黑纱,上面还绣着“孝”字。
经过一上午的行驶,终于到了沈氏族地。沈立言先领着一家人带着礼物,去拜见了现在沈家的族长,还是五代以内的亲戚,沈钰和丹年要喊伯爷爷的。
沈家族长长了一副慈眉善目的脸,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丹年含含糊糊的叫了声爷爷,族长夫人还拿出来一双小绣鞋给丹年做见面礼。
丹年很喜欢那双小绣鞋,大红的鞋面上绣了几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花,还缀有一圈兔毛毛,红白相称很好看。丹年把玩着小鞋子,感慨要搁现代,绣工这么漂亮的鞋子,都是作为艺术品收藏的。
族长安排他们先住在了祠堂旁边的偏院里,沈家自从沈国龄把老太爷接去京城后,就再没人住过了,房子早就破败不堪,不能住人了。
沈立言和慧娘商量找一些乡亲把老房子推倒,重新盖上三间大瓦房,一家人长住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下午,沈立言带着一家人在族长的带领下,去给沈老太爷上香去了。沈老太爷下葬都大半年了,沈立言解释说是妻子怀孕实在是赶不了路,不得已才在岳家生了丹年,待丹年长大了点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族长受了沈立言不少礼,自然不会说什么,山羊胡子笑的一撅一撅的,连声说道:“孩子要紧。”并表示,如果京城里有人问起来,绝对会帮沈立言圆过去的。
丹年乖乖的趴在慧娘肩头,听到族长这话,暗暗觉得那一车礼物没白送,族长也是得食人间烟火的。
从沈老太爷的坟头回来,慧娘和沈立言就开始收拾起了临时安排给他们住的偏院,屋子有些陈旧,床也是最简单的木板床,好在只是临时住的地方。
族长和夫人带着儿媳妇给沈立言他们抱来了两床被褥,慧娘推辞了下,便收下了,这会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临走时,沈立言叫住了族长,恭敬的问道:“族长伯伯,我听说我爷爷去京城前,将原本是我家的地,估摸着能有个二十来亩,借给我爷爷的侄子,也就是我堂叔种了,这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我也回来了,那块地是否能还给我们?”
族长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一旁的夫人和儿媳妇也都面上不好看。沈立言忙问道:“族长大人可是有难言之处?”
族长捋了捋胡子,叹道:“你堂婶死了都有十年了。你家原来的地,被你堂叔的大儿子沈立全给占了。一家人都是不安分的货,你堂叔那个儿媳妇子,更是泼货,一家人就指望着那二十亩地,我看你家那地啊,是要难要回来啊。”
在一旁沉默的慧娘发话了:“族长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占了别人的东西要还,这个理他们总得讲吧。”
族长道:“到时候我帮你说和说和,况且,这几十年,他们一家对外宣称的可是你爷爷去京城的时候,把地卖给了他们的。这是一笔糊涂账,你爷爷走了,死无对证,他们种了二十多年的地,让他们一下子吐出来。”族长摇了摇头,叹道:“我怕是难!”
族长走后,慧娘心里老大不痛快,沈立言劝慰道:“我们也不缺那点银子,到时候另外置地就是了。”
慧娘反驳道:“把地要回来,我们四口吃饭就不发愁了。阿钰过两年就该送去书院念书了,少了银子打点怎么行?还有丹年的嫁妆,我们虽然在乡下,可也不能把丹年那么寒寒酸酸的给送出门了啊?丹年到底是……地里刨食,哪那么容易就攒下了钱?置地也是一大笔开支,能省一点是一点。”
丹年眼见慧娘越说越发愁,赶紧“哧溜”从床上滑下来,扑到慧娘怀里,含含糊糊的开口安慰道:“娘,不发愁啊!”
慧娘给丹年逗乐了,点了点丹年的小鼻子,笑道:“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丹年暗地里也有些发愁,族长也是墙头草,不见得会多帮他们,地是十有八九要不回来的。相对于沈立全,他们一家算是外来者,况且沈立全已经种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告到公堂,拿回了自己家的土地,可他们初来咋到,沈立全就是个地头蛇,日后想要报复,他们是防不胜防。
下午的时候,沈氏族人都知道了沈立言一家回来的消息,陆陆续续的来看望他们了。族长吸着旱烟坐在一旁为沈立言介绍着,族长的儿媳妇朱氏扯着儿子在一旁看热闹。慧娘偷偷给朱氏塞了副银制的耳坠,把朱氏欢喜坏了。
丹年注意观察了下,来的人基本都是当家的男人,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身上虽然穿着干净的衣服,可衣服上都有很深的褶子印,一看就是压箱底的,在正式场合才穿的,腿上脚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泥印子。
同村的村民对沈立言和慧娘都是恭恭敬敬的,陪着笑,问一些京城什么样,沈家大哥做的什么官之类的话题。在他们眼里,沈国龄已经是很有出息了,沈立非早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朱氏带着儿子躲在一边,偷偷的给慧娘指了指人群中一个青年汉子,小声道:“二嫂子,那个人就是占了你家地的人,村里人都叫他大全子,人横着呢!”
丹年依偎在慧娘身边,听的一清二楚,抬眼仔细打量了下那人,壮实的身材,衣服穿的很随意,外褂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脸上一块一块的横肉,带笑不笑的看着他们一家人。
见丹年看向他,小眼睛里露出来光,干笑了两声,冲沈立言说道:“老弟,我是你全哥啊!”
沈立言愣了下,旁边的族长连忙上前道:“立言,这位就是你堂叔的儿子立全。”
沈立言明白过来了,该有的礼节还是没落下,连忙拱手道:“全哥!”
沈立言一早就将带回来的纸包好的糕点糖角子,一包包的摞好,放到桌子上,招呼着众乡亲一人拿一包回家带给孩子尝尝。
众人都是很规矩的一人拿了一包,只有全哥嘿嘿笑着一手拿了两包,丹年皱了皱眉头,见沈立言泰若自然,并未说什么,也安静的待在一边。
待众人纷纷告辞之际,族长叫住了沈立全,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族长抽了口旱烟,开口道:“大全子啊,你家种立言家的地也有二十年了吧,现在人家回来了,是不是也该还给人家了。”
大全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了:“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我家那地是我们家买来的,我爹又留给我和我兄弟的,跟立言老弟有什么关系啊。”
族长用力磕了磕烟杆,恨铁不成钢道:“大全子,你平时里横,大伙不说你什么。可你家地是怎么来的,村里上点年岁的人都知道。”
沈立全听族长这么一说,把四个糕点糖角子礼包全塞进了胸前的衣襟里,撑的鼓鼓涨涨的。开始捋起了袖子,盯着沈立言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转对着族长,目露凶光,族长被他看的浑身激灵。
慧娘吓的连忙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沈立言也上前去挡在了族长跟前,已然没了笑意,冷脸道:“全子兄弟,族长也是你能动的?”
沈立全重重的“哼”了一声,揣着糕点糖角,大摇大摆的离了院子,临走还在门口吐了口痰,扭头得意的看了屋里的人一眼,大有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味。
族长站起身来,叹道:“立言啊,不是我不帮你,这二愣子谁都不放眼里啊。你也就住这里几年,还是不要跟他争了。”
丹年撇撇嘴,他们是要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有了她在,一辈子不回京城最安全了。
沈立言和慧娘躬身拜谢了族长,沈钰在一旁抿着嘴不吭声,丹年方才拉着他的手晃了几下都没反应,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哥哥在想些什么了。
朱氏说要回家做晚饭,带着儿子先走了。族长和沈立言拉了会家常也走了。
待族长走后,慧娘和沈立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地是没指望要回来了。额外置地的银子,怕是得出去一大笔了。
第十二章泼妇上门
一大早,就听到有个尖厉的女声在门口大哭大闹,丹年揉揉眼睛,坐起身发现沈立言和慧娘已经起来了,沈钰在一旁帮丹年穿衣服。
仔细听,不难听出那尖厉的女声在哭叫:“丧尽天良啊!”“从京城来的当官的要占我们这平头百姓的地啊!”
待听到第二句,丹年大概就能猜到是谁了。回头看慧娘和沈立言,早就是脸色铁青了。
慧娘嘱咐沈钰带着妹妹躲在房间里不要出去,便和沈立言一同开门出去了。
沈钰等母亲出去后,就拉着丹年躲在了门后,两个小孩子从门缝里看的一清二楚。
等沈立言打开偏院的大门,哭声更加清晰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坐在院子大门外面,一边捶地嚎哭,一边踢着腿,身上脸上全是地上的泥土,脏的一塌糊涂。全然不顾门外已经围了一堆的乡亲对着她指指点点。
等沈立言和慧娘打开了院门,丹年就拉着沈钰到堂屋门外,躲在小厨房墙后,探着脑袋看。
门外看热闹的朱氏闪身进门,跟沈立言慧娘说道:“二哥二嫂,她就是大全子的媳妇张氏。”
慧娘气的脸色有些发白,沈立言从小生在京城,没见过这样撒起泼来不管不顾的,一时间两人愣在当场。
张氏一看到沈立言夫妇出来了,立刻嗷的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有钱人,老娘跟你们拼了!”鼓足了劲就往慧娘身上扑去。
慧娘惊骇不已,连忙后退,沈立言连忙挡在慧娘面前,冷喝道:“你想干什么?滚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丹年听的捶胸顿足,爹啊,你还真是没有对付泼妇的经验啊!
果然,张氏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走了几步,叉腰挺胸往前挺,胸脯还一颤一颤的。
眼见那胸脯就要噌到了沈立言身上,身处沈立言背后的慧娘急了,一把推开了张氏。
可在后面的人看来,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推了张氏一把,张氏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围观的人哭骂道:“你们大家可都亲眼看到了,他沈立言一个大老爷们,打我一个妇道人家啊!”
沈立言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慧娘从小是被李老丈用女训,女戒教育出来的,碰到这种泼妇也是张口结舌,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两个人一合计,转身准备把门一关,躲起来万事大吉。不料,这时大全子抡着一根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木棍跑来了,一边跑一边气势汹汹的喊道:“谁打我媳妇儿?”
看热闹的村民们一哄而四散开来,谁都没那个胆子触这个二愣子的霉头。
沈立言大怒起来,这明显就是大全子和他媳妇设好的圈套,先是张氏诬赖他为了夺地而打人,躲在一旁的大全子就趁机跳出来闹事,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让沈立言理亏,好名正言顺的赖着地不还。
沈立言拉着慧娘退到门里,回去从柴禾堆里抽出了根木棍,却是比大全子手里的明显细上一截,撇见厨房边上的两颗小脑袋,丢了句:“快进屋关好门,别出来!”转身奔至院门口,面沉如水的挡在慧娘面前。
在门口耀武扬威的大全子看到沈立言去找柴禾棍,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待看到那柴禾棍只有孩童手臂粗细时,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小白脸,你敢和我打?”
大全子只道他一个白脸书生,只会吓唬人,用海碗大的右手把木棍杵在地上咚咚作响。
沈立言沉声道:“你带着你家媳妇速速离开,我便不再追究了,否则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
大全子见沈立言并不像一般读书人那样见了他这个蛮狠的就畏畏缩缩,有些迟疑,举着木棍的手怎么也抡不下去。周围的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听到周围人压低了声音的嗤笑声,大全子狠下心来,这次要丢了人,整个沈家庄就没他容身之地了,抡起木棍就嚎叫着往大门里闯。
张氏坐在一边嚎哭,看到自己男人这种情况一时间也忘了哭叫,瞪大了眼睛看着。
丹年见一个偌大的壮汉朝沈立言大喇喇冲过来,心里着实担心不已,紧紧抓着沈钰的手。沈钰安慰似的摸了摸丹年的小脑袋。
果然沈立言的防卫营百户不是白做的,还未等丹年看清楚怎么回事,大全子已经跌了个四仰八叉。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谁都没注意的一直坐在一旁哭闹的张氏,悄悄爬起身来跑进了院子里,鬼鬼祟祟的往堂屋跑去。
值钱的东西都锁进了箱笼里,丹年猛然想起来堂屋的桌子上还放着姥姥给她打的长命银锁,早上起来还没来得及挂脖子上。
丹年迈着小短腿从灶房里拖出来原来马车上用来绑行李的麻绳,让沈钰系到院西侧的树上,沈钰狐疑的拿着绳子,丹年踮起脚尖,凑到沈钰的耳朵边,说道:“等她出来,拉绳子,绊倒她。”
沈钰马上心神领会,快速系到树上后松松的拉到树的对面,人躲在对面的灶房墙后。
丹年赶紧迈着小短腿往堂屋里赶去,刚走到堂屋门口,就看到张氏一脸慌张的从堂屋跑了出来。如她所料,原来搁在堂屋桌上的长命银锁已经不见了。
张氏见丹年盯着她看,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奶娃而已,摆出一副凶恶的嘴脸,骂道:“臭丫头,滚边去!”
丹年扯开嗓子大哭起来,沈立言和慧娘回头看到女儿站在张氏面前哭,张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拔腿就往院子里跑,大伙丢下在地上抱着头打滚撒泼的大全子,将张氏围了起来。
丹年窝在沈立言怀里,委屈的抽噎着。张氏心虚不已,插着腰大骂道:“看我干什么?老娘可没对这丫头做什么!”
沈立言阴沉着脸,眼神如刀子般划过张氏,张氏还想大声嚷嚷什么,一瞥见沈立言的阴?br/gt;
锦绣丹华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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