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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玉第1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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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玉作者:肉书屋

今朝玉第12部分阅读

“可不是。”精致的请柬“啪”的被扣在书案上,颜渊眼底变幻莫测,“就是那位北极天府大帝。”

川絮和沙棠对视一眼,一齐笑起来:“要吃那位的酒,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天界的天府大帝,名头说起来怕是要超过天帝都不止一分两分,他本就是上古尊贵无比的龙族,龙族的人生性皆清高孤傲,放眼四海八荒,能被他们看上眼并娶回家的怕是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因此万年繁衍下来,到了天府大帝这一代,算上本家旁支,也不过寥寥无几几个人丁,也就愈发显得尊贵无双了,天府大帝行过处,哪个上仙不要恭恭敬敬地垂了头作揖,哪怕是崇恩圣帝,见了天府大帝,也要掸了衣角一路恭迎出去,半点怠慢不得。

这么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物,行起事来却比颜渊还要荒唐无稽,放浪形骸得惊世骇俗,天条规矩一概不放入眼里,成日和其他几界的王鬼混,今日是修罗界,明日是鬼界,哪里有半点上仙的样子。天府大帝下有长老,举了象笏跪在其洞府门口,怒斥天府大帝行事荒唐藐视天规,正逢天府大帝晏起方醒,嘴角一勾,将这直言进谏的老臣活活杖毙在洞府门口,他自没事人似的,一甩衣袖扬长而过,连天帝亦是无可奈何。

颜渊并沙棠白泽他们几个亦曾被邀去他的洞府喝过酒。席间有列队侍女鱼贯而入,个个是绝色倾城,主位上的天府大帝懒洋洋开口了:“你们可得好好服侍我这几位客人,该倒酒的倒酒,该捶背的捶背,若是我那几位客人没有露出笑容来,留你们还有何用?不如就拖下去赏给我园子里那黑麒麟吧。”

黑麒麟是上古神兽,嗜吃血肉活物,因此他这话一出,举座皆悄然无声,他又开口了:“怎么不说话了?热闹起来啊,喝起来啊,笑起来啊,来,给主子们倒酒!”

有侍女敬酒敬到白泽这一桌,冷面冷心的蛇王不肯举樽,座上的天府大帝兴致盎然:“呦,蛇王不肯喝酒,你是怎么服侍的?嗯?”尾音悠长地打了个转儿,竟有些兴奋的意味。

那侍女手颤抖得愈发厉害,捧着酒壶的手一滑,将白玉壶摔了个粉碎,座上的天府大帝轻轻一拊掌,就有天兵天将进来,欲拖走那侍女,一直静默无声的蛇王这才举了杯,放到唇边一饮而尽,嘴角费力地勾了几勾,终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侍女自然是放了,可颜渊亦第一次见到了白泽不甘却又无奈的表情,便是抿起的嘴角,也是不断抽动着。可又能怎么办呢,天府大帝眼里,人命比草芥还轻贱。

“哎,我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是上仙了?我看是天下的魔星还差不离!他请你喝酒做什么?”暗陌轻慢地一撇嘴,眼底是深深的嫌恶,纵是妖,亦对这所谓的上仙不齿。

“没什么,他要下凡历劫了,走之前请我喝一杯。”

天府大帝太过残暴无道,甚至惊动了我佛如来,可纵是佛语,亦度不了他一颗嗜虐的心,反而被指着鼻子哈哈大笑道:“何为博爱?何为慈悲?何为人命无价?若我兴起,屠城杀戮又如何?苍生尽灭又如何?”

座上的如来嘴角噙笑,闭上眼道:“既如此,便请天君下凡历劫一次,参透世间何为情爱,何为慈悲,何为人命,如何?”

“听说司命星君写好了他下凡时的命本,不日就要历劫去了。”

“我要是那司命星君,我就给他安一个断腿乞丐的命。再不然,娼妓戏子小倌,哪样低贱哪样来,也不枉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了。”川絮也看不顺眼天府那嚣张跋扈的作态,哈哈一笑,诅咒地不亦乐乎。

嘻嘻哈哈笑一阵,忽然有人问:“颜渊,你这次带上今朝去吗?”

“不了。她留在府里吧。”

“也是,她身份也尴尬,引得别人嚼舌头不说,更怕的是那天府大帝一时兴起拿她开刀。你走的那几天,要我们帮你看着她,不让她去修罗界么?”

“不用。”颜渊慢慢咽下一口酒,语气不知是欣喜还是悲伤,“她这几日……很乖,我不让她出去,她就不出去了。”连拿去给她补气的药,也是喝得一滴不剩,不疑其他。

“哈!也是。你的话她岂能不听,说起来你不过也就养了她三千年,还是你的前世干的,她却把一生都卖给你了。沙棠,你瞧,像不像一只狗,你不过在它面前摆了一碗馊了的饭,它吃得津津有味不说还把你当成了主人,踢它几脚骂它几句,过一会儿它又自会摇着尾巴迎上来,它——”

“川絮!”沙棠一手拍上川絮的肩,一手悄悄地做了一个指的姿势。

顺着沙棠隐晦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座上的妖王笑得柔和,可眼底隐起风暴,平日里纵然勾肩搭背如手足,然而却也容不得旁人说今朝一点不好。

川絮也不是笨人,早住了嘴打着哈哈一笑而过,拉着暗陌沙棠就告辞了。

喧闹时尚能管住自己联翩的浮想,如今安静下来了,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了,鬼使神差地就想起那日她的表情。他对她说:“今朝,这些日子妖界有些不太平,你就在府里别出去了。”她仰起脸来,说“好”,乖巧而安静,全然的信任,不疑有他。

其实有时候他也疑心,今朝分明是清清楚楚的,清楚他已经知道了她和丹墀的交易,清楚他特意用尽各种办法把她困在妖王府里不去找丹墀,清楚他在她的补汤里下了让她渐渐无力行走的药,可她就像一个尽职的戏子,将所有心事隐藏在笑容下面,按着他的剧本来,不偏不倚,毫不出轨。

天府大帝的宴会在三日后。三日后妖王出门去,依旧是赫赫扬扬的仪仗,金碧辉煌的车辇,锣鼓开道鲜花撒场,一副气派。今朝率着一众奴仆小厮在府门口送他,锦衣高冠的妖王没走了几步,一个潇洒的转身,跨到今朝面前来:“你……你别忘了喝药。”

“嗯。”

妖王依依不舍地转了身,一只脚刚跨上车辇,广袖一甩,“唰”地又转回来,几步走到今朝面前:“今朝,你……”呆了半晌,好似的确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才怔怔地转开了眼。

他不走,也没人敢动。一众小厮婢女偷偷觑着妖王等他起驾,钱来看了看日头,这天,再拖下去得要是晌午了吧,于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来:“王,时辰快到了。”

颜渊唰唰两道冷眼飞过去,莫名的钱来顿时噤声,满腹委屈地退了下去,妖王这才又转过头,正打算对着今朝再重新叮嘱一遍,还没开口,今朝一笑:“颜渊,我都知道了。你去赴宴吧。”

心满意足的妖王这才挂上笑脸,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车辇前,众人皆吁了口气,正要直起弯了很久的腰身来,那妖王忽然又一个转头,唬得众人又忙不迭地弯下去,差点儿闪了腰。转过头的颜渊依然是对着今朝笑,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等我。”

这才施施然地上了车,终于是远去了。

去之前,颜渊说是只喝一顿酒,几个时辰便回来的,不想这一喝便喝到了傍晚,眼看着暮色四合,妖王府里点起了灯,妖王也还没有要回的迹象,倒是跟着去的钱来匆匆而回,奔到今朝面前,说是颜渊让他回来带个话,那天府大帝喝高了,拉着客人们不放手,因此他怕是暂时脱不得身了,许是不回来过夜也不一定,让今朝先歇息吧。刚刚说完,又急急地奔了回去。

她是习惯等待的人了,也并不在意,点起红蜡,影子照在壁上,影影绰绰。自妖王改了性子以后,府里就清净了许多,舞女戏子等泰半都被放了出去,一到深夜,偌大一个妖王府就有些冷清。因此在这冷清的夜里,忽然多了一些什么声音,就显得分外刺耳。

她推门出去,迎面而来的风带着血腥味,腥臭扑鼻,方才还是月色清辉一地,如今却淡淡地起了一层薄雾,那雾里的人影手执一柄方天画戟,遥遥地朝她这边看来。

四十四

薄雾渐浓,那人身形微动,自朦胧的雾气中一步步走近,显出了一张艳丽的脸。

“丹墀?”今朝瞪大了眼睛。

“是。你几日不来,我就猜到大约是被颜渊发觉了,困住了你不让你再来送命。可是这桩买卖,你毕竟还没有还清,既等不到你前来,我便主动些,亲自来招呼吧。”

“我上次走之前,曾给扶疏留了天界的血灵芝,嘱你日日熬成汤汁给扶疏喝,那是补血益气的灵药。所以我想,接下去几天不去给扶疏渡气大约也是无碍的。况且丹墀你心知肚明,扶疏的身子承不住太多的仙气,我与他本不是同族,仙界重寡情,修罗界重杀戮,两者本就不能融合,频繁地渡气只会害了他。我是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却不知道这么早就来了。”

“啊。”丹墀轻轻地呀了一声,画得浓黑的眼底露出些许困惑来,“倒不是来找你渡仙气给他的。是扶疏想你了。”

“扶疏他……”未竟的话语被淹没在了震天的杀声中,妖王府的侍卫头领率了三千侍卫,团团地围成了水泄不通的铁桶,只待将这修罗王斩杀于府中。

修罗王不惊不惧,笑得眉眼弯弯,手腕一翻,将画戟横亘于前,一手抹了一把画戟上还不住沿着戟身往下淌的血,反手往脸上斜擦过去,涂得惨白的脸上瞬时多出一道血痕,映着他兴奋的眉眼,说不出的诡谲。

修罗王,一路行来一身血腥两手罪孽,何曾败过。妖王府顷刻间成了血泊,血泊中央的人手持方天画戟,似乎是杀腻了,眉目间皆是倦意,干脆不再与侍卫纠缠。苦战不下的侍卫们只觉眼前一花,修罗王的身影早掠到了几丈开外,粗暴地挟着那仙子,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屋檐上,留了地上一堆目瞪口呆的人和一地血腥。

修罗王的洞府一如既往的晦暗,灰雾间有侍女小厮穿行,鬼影憧憧。丹墀随意将肋下挟着的仙子往墙角一甩,嘲讽道:“怎么一点仙术都没了?是他给你下了药?也亏得你还这么痴情。”

撞到墙上的今朝站起来,拍去衣上灰尘,淡淡道:“他是为我好。他不想我因为仙气尽失而丧命。”

“哼。”丹墀嗤之以鼻,转身细细地洗去手上脸上的血迹,脱下被血渍浸染的衣袍,掂着那把从不离身的画戟犹豫了许久,终于也放到了另一处,将一盆水递到今朝面前:“洗一洗。和我去见扶疏,他闻不得血腥味。”

去看扶疏的时候,他正在熟睡。病秧子活到如今,泰半时间都在昏睡,一张瘦骨嶙峋的脸在睡梦中亦是皱了眉,痛苦不堪的样子。

“他小的时候尚不懂事,偶尔有几次精神好,便吵着嚷着要出去玩儿,我便想出许多个借口来哄他。后来,那些借口都用光了,我正不知如何对他说,他却忽然懂事了似的,再也不提要出去这一回事。只是时常让小厮背他到窗下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一看便是一天。”丹墀轻轻坐在床边,替扶疏将被角掖住,浓重的妆容许是因为方才的激战,破碎了些许,斑驳地染在脸上,道不尽的苍凉。

“我曾想,当初竭力保下他,究竟是对抑或是错。若我知道保下他后,他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当初我是否会另作选择。也不知道,扶疏若知道后,心里是不是会怨我。”

“也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今朝轻声说,“我是仙,仙气固然是上品,然而与他不合终是枉然。你们修罗嗜杀的性子,又注定了不能渡气予旁人。但若是有与你们相近的种族肯渡气予扶疏,再加上仙界的灵药调理,总是会慢慢好的。他还年幼,你们有太漫长的时光,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下去。”她是笨口拙舌的人,并不懂安慰人,只能替他想一个办法。

“哼,说得轻巧。”丹墀冷哼一声,不想却惊醒了床上的孩子,艰难地转了个身,叫道:“父君。”

他急走两步,将扶疏伸出被外的两只细小的胳膊塞回被里去,凌乱的妆容下是慈爱的笑容:“扶疏,醒了?可有什么不适?我把你今朝姐姐带来了。”分明是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慈父,半点没有修罗王的影子。

“今朝。”被子里的人努力地转向她这边,“你来了,就有人陪我说话了,你会住多久?”

今朝还未回答,丹墀早一步替她答了:“很久——如果没有人来找她。今朝,你说那人会来找你么?”

丹墀讥讽的笑容明晃晃地就在眼前,刺地她垂下头去,颜渊是否回来找她,她不知道。

“妖王颜渊啊,我知道。生了一副好相貌,便自然就有风流薄情的资格。旧爱还没下堂,新欢已领进门来,欢情无数又如何,妖王若厌了,那就是厌了。纵然以往海誓山盟将你宠到天上去,等你摔下来时,便是地上的尘土也比你高贵上几分。我曾经选了几个清秀的小厮送去妖王府,听闻妖王欣然笑纳。今朝,他这样寡情的性子,你这样寡淡的眉眼,他如何会为了你闯修罗界?”丹墀偏生还不住嘴,兴致盎然地专挑别人的痛处说,刻薄阴毒。

“父君……”还是扶疏听不下去,小声地开口为今朝抗议,“父君,我想睡了。让今朝留下来给我讲故事,您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也好。”方才还刻薄的修罗王转瞬间换了一张嘴脸,“那你好好睡。我明天来看你。扶疏,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父君带你去行猎赛马,拉弓射箭,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看着丹墀的背影消失于门后,扶疏歉意地对着今朝笑,“今朝,父君没有什么恶意的……”

自然是知道他没恶意的,他说的,不过是一个事实,千真万确,丝毫不爽。川絮和暗陌再一次输给沙棠时,曾对着她苦哈哈地笑:“今朝,我们算认了。从没见颜渊这个样子过,他是对你动心了。”

亦有妖王府的侍女在她耳边嚼舌头:“仙子,您真是好福气。王对您的宠是全府上下皆知了,依我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叫仙子王后了。”语气是说不出的艳羡。

他们总这样说,仿佛得到颜渊的宠是自己的幸运与荣耀。你道是如今颜渊宠我爱我疼惜我,我该是知足了,却不知我曾经的苦苦寻觅与痛楚。

她这一生太漫长,漫长到能够追逐颜渊几个洪荒,像是一张白纸,被泊玉泼了浓黑的墨,就再也染不上别的色彩,却无人知晓她也曾累过痛过,想放弃过,坚持到如今,却连他会来找自己这样一个念想亦不敢奢望。怪道他总说自己傻,不仅痴,还傻。

“今朝,给我讲故事。”扶疏看出她眼底的晦暗,开口唤她。

“啊。”她回过神来,“你想听故事啊。”

床上的人睁大了眼睛期盼地看着她,天生口拙的仙子酝酿了半晌,别扭地扯了扯衣角,才慢慢地讲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啊……”一个毫无新意的恶俗开头,预示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

“天庭有一个仙子,她与天庭一个上仙相爱了,他们很快活很甜蜜。可是有一天啊,天界与妖界打起来了,上仙为了保护这个仙子,魂飞魄散了。”

床上的人因为听到了波折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啊,那个仙子的爱人死了么?”

“嗯,死了。”她平淡的说着,“那个仙子痛彻心扉,就想去盗天界的至宝,好把她爱人的魂魄结完整。可是她去盗的时候,被天帝发现了,天帝就率了天兵天将来捉拿她。她只有一个人,天兵天将却站满了云头,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后来呢后来呢?”听到精彩处,扶疏忍不住催着,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就连并未离去在窗外守了很久的修罗王,也挑了眉驻足侧耳倾听。

“后来啊……后来天帝被仙子感动,不仅放了仙子,还把宝贝也给她了。仙子就用这宝贝救活了她的爱人,两个人就幸福地在一起了啊。”今朝笑意盈盈,替扶疏擦去额上的虚汗。

“就这样啊……”扶疏显然有些失望,原来是个再俗套不过的结局,两个人历经波折终于相守在一起,圆满如意,皆大欢喜。

“嗯,就这样。”她拍了拍男孩的脸颊,“睡吧。明天我给你讲讲月老座下的金童玉女,这两个孩子可有趣了。”

屋内的烛火灭了。屋外的修罗王无声地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悄无声息地也离开了。

修罗界的夜是至寒的冷,失去了大半的仙气,睡着时只觉得沁入骨头的寒冷,恨不得蜷缩成一个球。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前几日在妖王府的光景,彼时妖王亲自下厨煎了补仙气的汤药,亲手端到她面前,盯着她喝下去,待她喝完了,他在烛光下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温柔的好似天底下最好的情人,哪怕是做戏,也是戏文里水袖轻扬软语温言,唱也唱不尽的缠绵缱绻。

四十五

今朝病了,许是夜里受了凉,第二日四肢乏力,咳嗽不断。

丹墀来看过她,冷笑一声:“真是娇贵的身子,不过来我修罗王府住了一夜,就病成这样。病人有一个扶疏便够了,你这样做出来,却是给谁看呢?”虽是冷言冷语嘲讽着,却到底还是叫了医官来,“好生养着,扶疏还等着你渡仙气。”

修罗重杀戮,一条命随时可以舍去不要,就是受了伤,也是自己胡乱敷点药粉强撑过去,因此医术并不昌明。请来的医官把了脉问了病症,摇头晃脑沉吟了许久,一张老脸时而严肃时而惊讶,依依呀呀了半晌,最后挤出一句话来:“仙子的病来得古怪,恕老朽诊不出病因,暂且先开几张方子吧。”

于是提了笔,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地开了几副方子,当归、陈皮、白芍,说都是补气养神的。丹墀狐疑地看了他两眼,也无法,便姑且信着。

药煎了来,今朝也不嫌苦,捧了药碗一口口地喝着,不咂嘴不喊苦,眉头也不皱一下。

“你倒是乖。以往扶疏喝药,总得一口药一勺白糖才哄得他肯喝,末了还要哭一番,仿佛是要让世人都知道这药的苦味般才罢休。”丹墀皱了眉在旁边看了良久,淡淡道。

“身子是自己的,药再苦也要喝。”

“可这药没用。”丹墀忽然戳破了那层纸,“你病,不过是因为仙气失了大半,这普通的药如何能治得了。”他忽然皱了眉似在回想,“几日前便听说妖王驱使了底下人上天入地地去找那些灵芝仙草,原来是为你熬成汤吊你那几口气。可我这修罗府可没有那些灵丹妙药,便是有,也断然不会用在你身上,你还这么尽力喝着这些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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