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金屋恨第38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说起来,”他又咳了几声,望着陈阿娇,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么些年,朕饮娇娇的手抄茶,早已习惯。一日不饮,倒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嫣然一笑,道,“那难道是我的荣幸不成?”

皇帝病卧在库,尚住宫中的皇子公主都来拜见后,刘彻便歇于长门殿。也不知道是长门殿的地龙温暖,还是那药性果然是极猛的,便觉得神思昏沉,身上一阵一阵的热,辗转半夜,发了一身的汗,到了极晚才沉沉睡去。

多年的习惯,到第二日醒转之时,天色还是早的很。然而身边的佳人已经不在。

元朔六年,阿娇归长门后,他便知道,阿娇不惯早起,元狩元年后受伤后更是如此。而今日,她却醒了比他还早。

宫人伺候了洗漱后,便端了清粥入内。

“病后的人,总是要吃的清淡些的。”阿娇打起帘子进来,微笑。

他尝了一口,味道居然极不错。心中一动,含笑道。“娇娇亲自下厨了?”

她怔了一怔。道,“陛下怎么这么猜?”

刘彻略咳了几声,伸出手去拂过落在她鬓角的发丝,慢慢道,“颊上染上油烟了。”

阿娇面上淡淡泛红,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不答,却道。“薏米性温,杏仁对身子也有好处。陛下吃一吃,总是不坏地。”

无论如何。她总是不希望他有事地。

刘彻便低低的笑了数声,虽然身子还有些虚软。心情却渐渐好了。

用过药后,果然好转了些,只是病态还是有些缠绵,却已经渐渐好转了。

一日,刘彻望着陈阿娇若有所思,忽然道,“娇娇,朕复立你为皇后,可好?”

陈阿娇闻言一怔。抬眉望进他的眸里,诧异问道,“为什么忽然提这茬事?”

这些年,她虽不曾接受任何封号,在这建章未央二宫,却早已等同皇后。

而世事安定,她又没有要求。有什么理由,让他这个皇帝主动提起得后之事?毕竟,一旦复了后,就等同于向天下承认当年废后之错。而她身后的陈家,亦将再度等起。

刘彻略有些尴尬,转过头去,慢慢道,“那一目在宣室殿,朕倒下去的时候,朕在想,朕这一生,如果就这么结束,可有什么想做却还没来得及做的事?”

而朕在世一天,虽能宠你重你。又或者朕故去,陌儿继位,亦能尊你为太后,百年后与朕同葬于茂陵,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娇娇是被废之后,无法陪朕同入祖宗太庙的。

姑姑去世之前叮嘱之时,朕心中已有定见。但顾虑着长安局势,想着再拖一段时日。

但拖到最后,又能拖到几时呢?

最终都是要面对地。

若生前能得娇娇在身边相伴,我便不愿意,在故去后在地下一人孤寂,

而我若真的突然故去,便是遗憾了。

阿娇怔怔的听着,忽然低低地骂了一句,“笨蛋。”声音太轻,连自己都没有听清楚,她便低下头去,慢慢的,泪水就下来了。

元光五年那年,这个人跟她说,他不要她了,他决意要废掉她。

他留她在他身后凄然呼唤他地名字,唤到眼泪漫到看不清他的背影,他都没有回头。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再繁华锦绣的日子,于她都是一片空城了。

她在命运里败的一塌糊涂,最爱的那个人,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所以,长门宫的那场刺杀,她几乎是有些欢迎它的到来。

如果,座那个时候死去,她地彻儿听到了,会不会有半分伤心?

她其实,不敢去想答案。

那时候,她恨恨的想,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不知道错过什么。

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爱你的女子。

岁月如梭,一晃眼,就已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他跟她说,“娇娇,朕复立你为皇后,好不好?”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后悔么?

可是,纵然他后悔了,她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么爱他了。

而她骂笨的,究竟是他,还是她自己?

刘彻慢慢的看着她落泪,黑的看不见底地眸中,染上了深深的叹息,到最后,轻轻的道了一声,“对不起。”

声音同样低的,连自己都没有听见。

元鼎六年九月,京畿附近试验田里第一季小麦成熟的时候,孝武皇帝昭告天下,昔皇后陈氏阿娇,贤且德,因j人构陷罢黜,今复为中宫,母仪天下。

命运总有着令人想象不到的转折变化。当昔日陈家堂邑翁主冠盖京华之时,谁又曾想到,那个美艳如凤凰的女子,会败在一个卑微歌姬的手下。而当世间传唱“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的歌谣之时,谁又想的到,最后让武皇帝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女子,还是他最初的表姐?

次年,皇帝下令,开六辅渠,同时,代田,区田法行于天下。当关中地区众农人广泛使用畜力耕田的时候,大家都记得赞一声,“皇后娘娘真是个贤后啊。”

岁月慢慢剥蚀了陈阿娇两次为后中间的二十年时光,汉武一朝后,天下礼建章长门为中宫,椒房之名反而不显。

列最后,司马迁作《史记》,孝武皇后一词,若蜚特指,便说的是陈皇后了。

天下人慢慢淡忘了那个曾一步登天的女子,除了卫皇后留在人间的四个子女。

元鼎六年未,刘彻的病慢慢痊愈,西羌那边也渐渐传来消息,汉军数战皆捷,眼见的,叛乱就能平定。

蜀地剌史报上来,言蜀地有位方士,名栾子。自称通长生升天之术,为人亦的确通数门法术,刺史拜服,特引荐给皇帝。

刘彻少年时本不信方士之术,然而年岁渐长,慢慢的便有些信了。

尤其前些日子方大病一场,听闻长生二字,不免心中一动。吩咐道,

“让伍被去试试这个方士的神通。”

数日之后,御史大夫伍被缴旨,笑道,“这个栾子着起来的确像是世外高人风范。臣不知其是否真的通长生之术,但那些清水成冰的小道术,倒是确实有的。”

陈皇后听闻此事,颇嗤之以鼻,道,“我才不相信这些上有什么长生之术,多半又是挂羊头卖狗肉的。”

其时刘彻亦在长门殿,闻言笑道,“娇娇不也曾说过,‘这世上有神通的人,也是可能有的。’是与不是,见见总没有坏处。”

陈阿娇无法劝阻,心下却有些不祥的预感。揉了揉眉心,想道,不知道这栾子与史上的栾大,有什么关系没有。自元狩年间李少翁事,刘彻对方士之说便没有史上那么信奉。亦无史书所说对长生的狂热。她便以为,此事算是揭过。没想到,还会有如此发展。

刘彻于是召方士栾子进宫。

其时正是冬十一月里,长安天气寒冷,刘彻拥了狐裘,坐在御花园亭中。亭周皆有纱幕。尚觉得,北风凛冽,吹到面上,触手成寒。那栾子随着引路内侍一路行来,形貌修洁,衣裳单薄,却不见得半分冷的。

来到亭下,跪下参拜道。“方士栾子,参见皇帝陛下。”

刘彻沉默半晌,方淡淡道。“起吧。”

栾子起身抬眉,拱手道。“陛下,”话未说完,却怔然片刻。

杨得意在刘彻身后,窥见刘彻略皱了眉头,知道皇帝心中不悦的,连忙斥道,“竖子敢在君前无礼。”

“陛下,”栾子回神禀道,“非乃小道胆大无理。只是小道自认修为略有些小成,可以窥见一些天命命相的。适才看到陛下顶上紫气凌云,实乃小道生平未见之威,此乃真命天子之相。”

他见刘彻面上稍晴,迟疑了片刻,道,“只是。陛下即堂上有一抹暗色,竟是有人巫蛊作乱之相。”

此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满园宫人,尽皆变色。

大汉自建国以来,历任皇帝,替对巫蛊一事,讳莫如深。仅汉武一朝,前后两任皇后见废,明面上地理由,都是巫蛊。

此二字,便是未央宫地梦魔。

刘彻倏然面色,冷笑道,“道长若信口开河,莫不是觉着朕的刀斧子,砍不断你的脑袋?”

“小道如何敢。”栾子口气恭顺,面上却半分不惧,昂然道,“陛下乃圣君,无奈总有j人作乱,企图不轨。陛下近日里可觉得身子不适?”

刘彻面上神色不动,但不经意间,眉心却跳了一跳,想起前些日子那场大病,心下犹疑,寒声道,“既如此,道长可能指出,巫蛊作乱的是谁个人?”

“小道并不识未央宫中人。”栾子气定神闲道,“但是,小道敢说,作乱之人,必在宫中。”

“而且,”他凝神着了看,肯定伸手指向南方,道,“在那个方向。”

“马何罗!”刘彻厉声吩咐。

“在,”马何罗闪身而出,应道。

“你带着一队期门军搜查未央宫南的宫殿,若是没有发观,”刘彻神情诡谲的看着栾子,淡淡道,“朕也不要别的,只要你九族地脑袋。”

“小道修道之人,”栾子拱手笑道,“一家九族,俱在这了。陛下若是不信,只管取了就是。”

马何罗去了半晌,从未央宫的长廊上跑过来禀道,“起禀陛下,臣搜查南宫各殿,在绯霜殿昔日李婕妤白缢之处地下,发现了这个。”

“好,好。”刘彻怒到了极处,反而不曾作色,淡淡道,“呈上来。”

宫人捧了托盘,胆战心惊的呈在御前。刘彻凝神去看,托盘中放着两个小小地草人,一男一女。背面刻着生辰八字,字迹尚有些稚嫩。一个草人的背面上地生辰八字,自然是他的。而另一个生辰八字的主人,赫然是,长门殿里的陈阿娇。

“孽子,”刘彻寒声冷笑,从牙缝里进出两个字。“朕尚念着父子之情,不思戕害。他倒好,竟敢重淡巫蛊,祸乱宫廷。”

“传朕的令,”他慢慢道,“封了绯霜殿,将皇四子与盖长公主一并打入宗人府大狱。

齐地王府中,宁澈若求见齐王数日有余,齐王刘据始终谢绝不见。

到了此日里,齐王的贴身侍从终于出来道,“宁先生,王爷吩咐让你进去了。”

宁澈怔了一怔,入内道,“王爷当真看不出来,此时还不是行事佳时么?”

“我知道。”刘据啜了一口茶,慢慢道,“所以这些日子才不肯见先生。”怕被他晓以利害,连自己都放弃。

“此时,那人大约已经见了父皇了。所以,先生的百般话,都不将说了。”

宁澈闭了闭目,颓然道,“还请王爷相告,明知万事不妥,为何还要一意狐行?”

“因为,我是为人子女的。”刘据慢慢笑道,“我无法容忍,我的父亲,贴告天下,说我地母亲曾经构陷其他女子。然后。重扶了那个女子,坐上我的母亲曾经做过地位置。”

“可是……”那些都是事实啊。

当年地事时日久远,局外人早就窥不清真相。其实,陷在皇家的人,哪个是无辜的呢。陛下不能说自己,也不好指责如今的飞月长公主刘陵,只好让那个已经逝去地女子。承担所有罪名。

哪怕,那个女子,也曾是在无数个夜里陪他渡过的枕边人。

陛下。对自己舍弃的人,当真是很绝情。

“我知道你想什么。”刘据淡淡一笑。“你可以这么想,但是,我站在我地立场,却不可以这么想。”

“而且,”他沉下了脸,冷冷道,“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父皇是个多么无情的人,为上位者。无情且多疑,本就是通病。这些年,他与陈阿娇之间并无冲突,所以可以相安无事。可是,一旦有冲突呢。”

他抿唇道,“我想看看,我的父皇。究竟可以无情到什么地步。”

陈阿娇托了桑弘羊,去查那个叫栾子地方士的来历企图。然而桑弘羊动用了几家地力量,依旧没有查出关于此人的一丝半毫。

这个人,仿佛如他们,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日里,在长门殿,陈阿娇重听了那触目惊心的两个字,怔了一怔,连险些咬破嘴唇都没有察觉。

又是巫蛊。每一次,当她以为,她可以彻底摆脱这两个字带来的梦魔,命运就会再重来一次,让她不能忘记,她所在的,究竟是怎样的人间修罗场。

她乏力的闭了闭眼,道,“陛下,你信那个孪子,胜过于信任你的儿子?”

“朕并不信他。”刘彻森然道,“但他不过是个方士,马何罗从绯霜殿里却确实搜出来地被巫蛊的草人。”

“那也可能是被人陷害,”阿娇讥诮笑道,“元光五年,那巫蛊的草人是如何进入椒房殿的,陛下难道不清楚?”

“娇娇。”刘彻骤然扬声怒道,却又慢慢压下火气,道,“你要知道,他咒的可不止是朕,亦有娇娇你。”

“我并不信那东西。”阿娇慢慢道,“反正,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你不心疼,难道我还要心疼么?”

“只是,”她凄然道,“若有一日,有人对陛下说,陌儿或者是我,意图巫蛊陛下,陛下亦当如何呢?”

除了阿娇,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如此直接的质问他吧?刘彻望着眼前的娇颜,慢慢心软下来,他揽住阿娇,慢慢道,“朕定不负卿。”

长门殿中帝后地争端很快传了出来,栾子听了之后,无人可见处,眉心略跳了一跳。

三日后,栾子第二次面君,语出惊人。绯霜殿的巫蛊草人虽已取出,陛下印堂上的暗色依旧未消散。宫廷之中,另有巫蛊之人。

这一次,他指的是太子刘陌所居的博望殿方向。

刘彻锐利的眸光盯着他良久,他心中惴惴,方听得刘彻展唇一笑,吩咐道,“带人去查博望殿。”

一时间,满殿寂然。

马何罗所带的期门军尚未到博望殿时,陈阿娇与刘陌便己经得到了消息。阿娇缓缓冷笑了一下,沉静的眸底渐渐凝了一层薄冰。

太子刘陌则往宣室殿来,奏请面见君王。

栾子站在殿下,心情忐忑,看着刘彻徐徐道,“让太子进来。”

马何罗带期门军踏入博望殿的时候,太子刘陌并不在。太子妃上官灵站在殿前,凛凛,北风吹着,隐隐的便显出几分单簿来。

“奉陛下旨意,”马何罗拱手,肃然道,“搜查博望殿。”

“若不是你奉了陛下旨意,”上官灵冷笑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踏进博望殿半步?”

马何罗怔了一怔,记起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大汉储君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无意外,日后便会母仪天下。

他退了半步,重行了礼,“参见太子妃殿下。”

“免了。”上官灵慢慢道,“马将军,你奉陛下旨意,我自是不能拦你搜查这博望殿。但你要记住,你如今搜的,是大汉储君的宫殿。而我身为博望殿的女主人,虽不能亲自看着你搜。但也可以派人陪着将军,为将军指点一下,免得将军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识了将军的差事。将军觉得如何?”

“既如此,”马何罗拱手道,“多谢太子妃。”

“成烈,”上官灵转身,淡淡吩咐道,“你陪着马将军看一趟吧”

她一步步的踏进内殿。初为太子妃,她并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局面。

可是,却不能不应对。她的夫君在外面做着他要做的事,她若在家里倒了,便是让刘陌腹背受敌。

而她,不希望她拖累到他。

刘陌踏进宣室之时,神情尚沉静。望着孪子慢慢道,“我听说,你善长生之术。”

“是。”栾子神情自若道。

“那么,”刘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气势抽出室室殿下皇帝侍卫腰侧的剑,森然道,“我若砍了你的脑袋,你能不能再长出一颗来?”

他一剑斜斜削过,鲜血溅上剑刃,一瞬间,晃亮了人的眼。栾子的头滚了下来,在殿上滚了几滚,方停下来,眼中尚有着惊恐的神情。

侍卫俱被这一幕震惊,发了一声喊,道,“护驾。”拨出刀剑挡在殿下,方有些茫然。

他们刀枪相对的那个人,是大汉的储君。

刘陌冷笑一声,掷剑在殿上,哐当一声,抬眉看着殿上的君王。

“退下吧。”刘彻挥手道。

“你的确是最像朕的儿子。”他望着殿下的长子,慢慢道,掩去了眸底的一抹欣赏。

“是啊。”刘陌冷笑,“我是你儿子,虽然我未必喜欢你,但我尊敬你。只要你不动我娘亲,不动我妹妹,”他迟疑了一下,道,“不动我妻子,我还并不想做一个丧心病狂意图弑父弑君之人。”

“朕信你。”刘彻慢慢道,他转身吩咐道,“让马何罗不必搜了。”淡淡的看了?br/gt;

金屋恨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