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全本作者:肉书屋
结缘全本第7部分阅读
这位主子每次兴高采烈地鼓捣什么玩意儿,通常都不是好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问了问月筝这是打算做什么药,月筝果然笑而不答,香兰了然,这果真是给王爷“强身健体”的药啊。
她研磨得更加仔细,月筝吩咐她什么也极其殷勤地答应,作为王妃的陪嫁丫鬟,她早就为自家小姐担忧不已了,她没嫁人也很懂得,这夫妻没有圆房就好像大树没有树根,一切都不稳当,别说开枝散叶了,抵御和风细雨都成问题!她支持王妃,不择手段也必须打牢基础!随即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喜悦,今晚有香艳的声音可以偷听;惋惜,阿一她们留在京城看房子,她听见了也没法向她们讲述,很没成就感。
药丸很快就做好了,月筝瞧着那两颗乌漆麻黑的丸子突然胆怯,吃下去没事吧?看着怎么这么恶心呢!尤其目睹香兰那么用力地揉搓它们,虽然明知她洗干净手了。
香兰大功告成,十分期待地频频趴到窗口张望,还不停念叨:“王爷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个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呢?”
月筝在吃与不吃的问题上已经十分挣扎了,懒得理会她反常的热情。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颗紧闭双眼塞进嘴巴。
“哎呀!”香兰大惊失色,“王妃,你怎么吃起来了?!”难道王妃打算“鼓舞”自己,硬上弓王爷?快步跑过来,她用力拍月筝的脊背,“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呀!”要不夫人怎么总说小姐傻呢,干吗这么不矜持啊?!应该给王爷吃,让王爷无法自持,然后还应该羞怯不堪地说“不要啦不要啦”才对啊!
月筝被她拍得就快断气,药丸反而更快地滑落下肚。推开香兰,月筝咂吧咂吧嘴,好像并不太难吃,一不做二不休,她又伸手去拿桌上剩的一颗。
香兰简直气急败坏了,扑上去抢夺药丸,“这颗你也要吃?!不行啊,王妃,这个必须给王爷吃!”
月筝满头雾水,这个给凤希吃?!香兰不是疯了吧?凤希长得就够要人命了,再让他遍体生香吐气如兰,还让不让人活了?!“放手,放手!你跟着起什么哄!”她用力想躲开香兰。
香兰情急,不顾主仆有别,用力来抢月筝手中的药丸,月筝也急了,飞快地把药塞进嘴巴,骨碌咽下。
香兰都哭了,“王妃,你真傻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凤希回到客栈,一上楼就看见主仆俩在房间里形同斗殴。
月阙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明显没看够,容子期瞠目结舌,原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正常的……
香兰自责地抽噎着,凶恶地把月阙和容子期推出房门,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凤希。她自己也满怀对夫人的歉疚退出房间,从外面紧紧掩住房门……亏得当初夫人殷殷嘱咐她好好照顾小姐,她却没有做到,让小姐这样丢原家书香世家的脸面。算了,事已至此,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把房门从外面栓住吧,免得王爷受不了从房间里逃出来。
擦了擦眼泪,把满脸惊骇的月阙和容子期驱赶到楼下,为小姐做好所有外围工作。
“怎么啦?”月阙抻着脖子向楼上张望,两眼放光。
“吃饭了没?”香兰正中要害,月阙立刻转移了注意,容子期还满脸疑虑,又被香兰不客气地推了一把,悻悻地走去前面店堂用饭。
吃了没两口,就听凤希在房里大声叫:“香兰!香兰!”
香兰脸色沉肃,专心吃饭,筷子都不抖,听不见听不见,王爷你就从了我们小姐吧,她都那么豁出去了。
“香兰!香兰!”凤希开始不客气地拍房门,整个客栈都听见他高声呼喝。
“叫你呢。”月阙淡定地夹着菜,眼皮都不抬。
整张桌子就容子期如坐针毡。
终于凤希忍无可忍地喊了声:“子期!”容子期立刻临危受命,轻功都用上了,几个借力跃上二楼为主子打开了房门,一股特别的味道扑面而来,说香还臭……容子期呛了一下。
“快去请郎中!月筝腹泻腹痛!”凤希脸色焦急,又带着薄怒,站在门口挡住容子期的视线。
月筝坐在马桶上双手拽着床栏疼得呜呜哭,极其伤心,大部分是因为觉得丢脸。当着自己的相公拉肚子,该死的香兰还把门锁住,想让凤希避开都不行!什么脸都丢光了!她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好丫鬟啊。
香兰心慌意乱地跑进房间时被凤希狠狠瞪了一眼,立刻毛骨悚然了。
“再有下次定斩不饶!”凤希冷冷撂下一句,转身还想问月筝怎么样了。月筝哭得更大声,一脸是泪满头是汗,身子抖得厉害,更显娇弱无依。
“出去!出去!”她难得对凤希发了脾气,门都开了,他还想看她怎么丢脸啊?
香兰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怎样大错,善后工作做得一不怕脏二不怕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凤希月阙跟着郎中一起回到房间的时候,月筝已经能躺在床上哭了,还是哭得那么痛彻心扉,这么半天也没有纾解半点悲痛。
郎中见这场面也有点儿懵,把了把脉也没大事,泛泛地说就是吃坏了肚子,开了止泻的药拿了诊金就匆匆溜了。熬了药月筝也不喝,还是发脾气哭泣不绝。哭泣是羞恼的,不吃药是生怕这药搅合了刚吃下去的香丸。
等月阙已经在楼下吃宵夜的时候,月筝还在坚持哭泣,不过已经从嚎啕大哭变成嘤嘤低泣,中间又拉了好几次,渐渐也就止住了。
天色已晚,凤希回房,香兰被他恐吓得暂时十分怕他,也不敢阻拦。
“你去别的房间睡吧!”见他进房,月筝尽管拉得虚脱仍然十分利落地翻身背对他,抽抽泣泣地说。
凤希笑了一下,在床边坐下,“害羞啊?”他忍住笑,“也不是小孩子了,还发脾气大哭。”
月筝继续坚持哭,凤希估计是和月阙那混蛋待久了,也变得没心没肺,一个女孩家,碰见这样的事能不哭吗,死的心都有。
“好了,起来喝点米汤。”凤希抿着嘴搂她坐起。
月筝觉得脑袋顿时晕晕乎乎,凤希第一次对她这般温柔亲密,温润的米汤灌进肚子,不适也缓解了许多。
“你……”软软偎在他怀里,她十分忐忑,“你还觉得……还觉得……”这么自夸的话还真说不出口,他看见了她那么窘迫的时候,还能觉得她美吗?
凤希终于忍不住笑了,放下汤碗,看着她扑闪的眼睛,心里一软,她竟然还在担心这个。“我还觉得你很美,比我在集秀殿看见你的时候更美。”他脱口而出,原本只是想安慰她一下,却不料说得那么真挚,自己都愣了一愣。
月筝心满意足,被他搂在怀里,听了这样的赞美,真是幸福无比。心一宽,体力消耗剧烈的威力就展现出来,她沉沉睡去。
他静静地搂着她,直到她睡熟了才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平躺,她睡着的时候竟然会微微嘟嘴,可爱而俏皮。
他生硬地挪开眼光,双手紧紧握起,隐忍而无奈。
第19章震北元帅
昨天睡得早,月筝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客栈外的街道上隐隐传来人行市声。
凤希还在沉睡,月筝不敢动弹,生怕惊醒了他,他睡眠极浅,心事又沉,难得睡的如此安稳香甜。她轻轻耸了耸鼻子,香丸成功了吗?她还真没勇气细闻自己,昨天那样丢脸,肚子疼得出了好几身汗……真不希望此刻与他同榻而眠!
清空了肚子,又只喝了半碗米汤,她的肠胃很不给面子的咕噜噜响起来,她很气愤地去捂,肚子却照旧响得没受半点阻碍。果然,凤希眉头轻蹙,缓缓睁开了眼睛。
月筝因为昨天长时痛哭,眼睛肿胀,连脸颊都有些浮胖,吵醒了他又兀自一脸懊恼,那神情异常可爱,看得凤希扑哧一笑。她肚子又咕噜几声,表情就更可爱了些。他忍不住笑着坐起身,盯着她看,“饿了?我去叫他们备饭。我已经吩咐了他们,就在华湖歇下,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说。”
“嗯……”她拉住他,“我想先洗澡再吃饭。”
甜腻的低语让他的心不由柔软如水,她怎么说,他都愿意答应。
他笑的时候,眼睛像幽潭里燃起磷火,月筝愣愣地看着,觉得天底下再没有让她不开心的事。“你等我一起吃。”她撒娇了,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手。这个美丽的男人是她丈夫呢,这世上她是最可以名正言顺向他撒娇撒痴的人。凤希笑着点头,起身下楼。
月筝洗了很长时间,月阙在楼下等她吃早饭等得都开始敲碗抗议了,凤希只得苦笑着让大舅子先吃。月阙目不斜视地吃着饭,好像很专心,凤希等待月筝的样子却兀自瞧得仔细,自己之前的猜测似乎不对,若说这两人情投意合……还是不像。要不是凤澈有个那样的妈,他还是更中意他当妹夫的,决不至于怎么都看不透月筝的丈夫到底心里在想什么!而且总有一种自家傻姑娘被玩于股掌的感觉。
楼上客房开了门,香兰招呼人进去收拾,看着下人把浴具抬走才小心翼翼地请凤希进屋,凤希吩咐她备饭,她也恭敬答应。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胆小的人,但王爷那天锐利无比的一眼,还是把她的苦胆吓破了。香兰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被她比作雪上莲花的男人和少爷小姐都不一样,少爷小姐平常凶神恶煞,嘴上嚷嚷得凶,真正能狠下心来的却是雪莲花般的梁王爷。
见识过皇后娘娘的“勾魂”利眼,香兰有些怀疑,当初宫里的太监怕不是搞错了,梁王爷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
早早吃毕饭侍立在厅堂里的容子期和卫皓瞧着她依头顺尾的样子,不由都好笑,容子期还痛快地报复说:“你不是威风八面的吗,香兰姑娘?连王妃都常被你管制,怎么被我们王爷一吓,立刻就明理本分了?平时摇头摆尾,原来还是欠收拾。”
月阙少爷吃得通体舒畅,满足地站起身,为香兰鸣不平:“你们不要这么说这小丫头,她就是让我妹妹教坏的,主刁奴不善么。”
香兰翻着眼珠,默默往托盘里放置饭菜,翕动的嘴唇怎么看都像是在无声诅咒眼前的三个恶人。
凤希一进房就看见月筝笑眯眯地站在窗口,眼睛弯弯的,像只刚吃饱鱼的小猫。一身清爽的她,早无刚才颓然疲态,长发披散带了几分天生的娇慵,亮若星辰的双眸里闪耀着明显的狂喜,脸颊都兴奋地染了樱花颜色。
“开窗做什么?”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还大敞着窗子。丰乐到底紧邻北疆,初秋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凉,她湿着头发,很容易感染风寒。
月筝闻言,乖巧顺从地回身掩上窗,再转回身的时候已是一脸璀璨笑容,她冲过来,握住他的双臂开心地直跳,“凤希,我成功了!”
一股清冽恬雅的香味随着她的雀跃萦绕在他的周身,似花香却带了雪的清寒,绵绵悠悠却似有若无,不浓郁也不寡淡,是极品之香。太沁人心脾,他忍不住低下头靠进她细细闻了闻。
他靠近轻嗅的动作太可爱,也太……迷人,月筝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顺势柔柔勾住他秀美的脖项,她觉得轻轻亲吻他的脸颊是发自内心的亲昵,更是对梦中之人的虔诚膜拜。唇上的触感微凉,她一凛,这……这……她都干了什么啊?难道官岭的香料除了让人拉肚子还有催|情的功效?僵直地挂在他的脖颈上,她简直要自燃了,没脸看他,只好用额头抵着他的下巴,琢磨自己是不是该落荒而逃,然后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幽香……似乎已经渗入了她的呼吸,他第一次感觉怀里的她这般纤小,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他的面颊时,还微微踮起了脚。这样孩子气的一个吻,竟然让他沸腾了!多少晚,这副娇躯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他对自己说,这身子太瘦,太稚嫩,乏善可陈,他完全可以置若罔闻。可就是这么生涩的一个吻,就让他所有的自制轰然崩溃。
就在她决定掩面奔逃的前一秒,他重重地搂住她,他急剧的呼吸没过程地吹拂到她的唇上,然后……她觉得她的世界瞬间白雾朦朦,一片混沌,他的吻……这才是吻吧?占据,撩拨,凶狠,好像要把她整个吞噬了一般,她软成一丝飞絮,被他圈在怀中任意揉扯。呼吸仓促得几乎就要停止,他抱起她了,还……还……
月筝紧紧地闭起眼,虽然这是她早就期待的激|情,但来得太突然,太剧烈,他把她按在床上,整个人都碾上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恐惧,他好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没有温柔的抚慰,也没有怜惜的鼓舞。他的动作太过蛮横,像是被压制很久的困兽突然挣破牢笼,残暴而生硬。她紧紧地攥着拳,他不像是要占有……更像是要摧毁。她尽量稳住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或许只是他的“病”让他急切得有些粗暴。
闭着眼,感觉就更明晰了。
他的唇齿咬啮着她的胸前的娇软时,那尖锐的刺痛像是要穿透她的胸腔,她颤抖得太厉害了,他扯脱她衣衫时她紧张得都没感觉到凉意,没有任何爱抚,他就把他的炙热抵向她的柔软,似乎半点拖延都会让他产生退却的动摇,理智虽然暂时被烧毁却不代表不存在……
窗外马嘶声声,街道好像滚油上被扔了个爆竹,“容大人,卫大人!速速报于王爷,勐邑拥兵二十万已占领北疆边陲内东关!”
嘈杂如沸水漫进了客栈,楼上楼下本就通连,房内的凤希几乎是瞬间就扼住了欲望的崩决,僵直地停止在沉腰而入的最后一刻。
像是烧沸的铁水上活活泼了坚冰,他的身体丝丝冒出痛苦的挣扎,但他终于是铁青着脸退了开去,动作生硬地穿拢了衣衫。他坐在床边,没有回头看还陷入昏沉的她,不能看,不敢看。平复了许久,他才站起身,几乎是从胸膛深处发出的沉冷低语:“月筝,对不起。”疾步下楼,还不忘为她紧紧关上房门。
月筝觉得四肢一丝力气都没了,喘了半天气才缓了过来,对大声传报的那个家伙有点儿痛恨,再晚一点点……她又涨得满脸通红,虽然很遗憾,却又有点儿死里逃生的侥幸,她还以为自己能从容应付那一刻的到来,原来还不可以。那么俊俏斯文的凤希怎么突然就好像变成凶兽了……都不像要成夫妻之礼,倒像要把她扯成碎片似的。
为了不让楼下的众人看出端倪,她换了身裙子,还用了很久梳头,确保自己看上去神色坦然。
开门下楼……楼下竟然只剩香兰!
“人呢?”她站在楼梯口,觉得自己有必要马上回房收拾东西上路。
“都跑了。”香兰淡定,觉得留下王妃和她不紧不慢地赶去北疆王府是理所应当的,不然光是那番急行军,非把她们的五脏六腑给颠出来不可。即便那样,她们的马车也跟不上男人们的骏马,还不是给半途扔下。
“跑了?”月筝愣愣看着空荡荡的楼下大堂,凤希就在……那么一番激|情以后,连告别的话都没和她说一句,就走了?
“王妃,虽然我们不用太赶,也立即动身吧。随后朝廷的援兵就到了,到时候住宿打尖都困难。”香兰皱眉,王爷留下保护她们的下人,里里外外也有一二十人,不走快点儿,大兵赶过,着实麻烦。
月筝沉下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北疆王府一如月筝想象般“朴实”,占地虽然广大,还是因为久未粉饰修缮而显得十分粗陋。幸好府内树木森森,平添了几许生气。内东关大战,距离不足百里的北疆首府武胜郡戒备森严,梁王府更是卫兵重重,简直像座兵寨。
月筝满怀好奇地走遍王府的每个院落,毕竟这是凤希六年来居住的府邸,更是他从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的地方。
更进一步了解凤希的雀跃很快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