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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缘全本第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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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皇后只带着贴身的奴才,想来是一时兴起沿湖闲聊散步。

皇后瞧着一地的断柳,不悦地皱起眉,“珣儿,你又淘气!”

凤希和杜丝雨也赶来问安,皇后娘娘瞧着这对儿眉目如画,相映生辉的小人儿,再瞧瞧满身泥污,懵懂顽皮的儿子,近乎无奈的焦急骤然发作。凤澈和凤希的年岁渐长,无论是背景势力还是朝堂舆论越来越倾向于不利于凤澈的一边,这种日渐积累的焦灼,像压在她心口不断增重的大石,让她寝食难安。

偏偏凤澈心性晚成,又心直口快,她这个做母后的不好直接说出中意杜家威势,希望他多接近丝雨,生怕他一时犯倔,吵嚷出来,因小失大。

“珣儿,你贵为储君,怎么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你都多大了?还做这样幼稚的游戏!”皇后娘娘的不悦添了很多说不出口的怨怒,训斥儿子的严厉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母后如此疾言厉色让凤澈很是意外,偷眼瞥着满地狼藉,垂下头显出愧疚之意。

向来和蔼的皇后娘娘这么冷声说话,原家兄妹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太子身后,看来折了柳枝十分触皇后娘娘的霉头。

皇上倒还是一副好心情,不以为然地回首向皇后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动怒。“男儿家想有个自己的屋宅,也是理所当然的,朕小的时候也喜欢在御花园里搭小屋小院,珣儿这点儿很像朕。”

凤澈一听父皇和颜悦色地说起小时候也有此爱好,顿时乐了。皇后也因为这句“像朕”而平复了些许肝火,苦笑了一下,瞪了儿子一眼终是不再责骂。

凤澈躲过一场风暴心情大好,笑嘻嘻地瞧着月筝说:“当年汉武帝要修金屋装阿娇,我可简朴多啦……”

“又胡说!”皇后娘娘飞快地开口打断他说出要盖房子给月筝住的话,厉色瞪了他一眼,吓得凤澈一愣。

皇上当然听出意思,微微一笑,细细看了月筝两眼。

皇后被皇上这别有用意的端详惹得心烦意乱,她一生最怨恨的就是虽贵为皇后,母家却极其平常。这几年她苦心提携,无奈娘家几个兄弟不堪大用,成不了气候。凤澈的婚事便显得尤为重要,原家的女孩虽然样貌出众,家世却对凤澈毫无臂助,绝非她如意人选。

“凤希也到了赴藩就任的年纪,可曾想过要娶什么样的王妃啊?”皇后娘娘这话问得突兀,说出口也觉得太露痕迹,颇为尴尬地轻笑了两声。

皇上闻言,不动声色地挑了下嘴角,皇后的顾忌他当然心知肚明,此刻也只能顺水推舟地看向凤希,略带戏谑之意,仿佛料准凤希会说出什么令大人觉得有趣的言语来。

凤希没想到话风会一下子扫向自己,愣了一下,想说自己还没想过,却瞧见父皇殷殷相询的眼神,不好轻率回答。“皇儿……”他顿了顿,淡然看了眼身边已经红了脸的丝雨,“想娶才貌俱佳,举世无双的女子。”

皇上和皇后听了,俱是一愣。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为了掩饰不快,嘴角极其勉强地挂起一丝笑意。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随口说想娶举世无双的女子,尽可当成戏言一笑了之,可偏偏这话戳在了她的心病上。凤希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或许正是多年来他背后的势力苦苦筹划追求的!他哪里是要娶举世无双的女子,分明是他自己想当举世无双之人!

皇上微蹙眉头,随即不动声色地笑笑说:“也罢。”心里却暗叹了口气,璘儿这句“举世无双”怕是要横生枝节,平地起波。

没人再有兴致说笑,气氛显得十分清冷,凤希看着父皇的脸色,也慢慢寒了眼神,舅舅早已嘱咐过他,在皇后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今日他真是大意失口了。

“请问!”小小的身子从太子身后跳了出来,月筝的表情十分认真,“怎么样才能算是才貌俱佳,举世无双?”她双目熠熠,近乎固执地盯着凤希。刚才皇后娘娘问他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她真怕他说出丝雨的名字!

虽然“举世无双”让她觉得实现起来难度很大,总比凤希直接说要娶丝雨强多了。

凤希冷着脸,本无心回答她的问题,不说话又会使气氛更加局促,便心不在焉地随口说:“当然是精通琴棋书画,能歌善舞,容颜绝丽。”

月筝皱了会儿眉,默默记诵。

原来,想当凤希的王妃,就要变成这样的女子。

第3章执念成妄

月筝披着乱糟糟还没梳理的头发,呆呆看着一大早就风疾火燎赶来向她报信的哥哥,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昨天还一起玩耍,一起吃饭的广陵王,怎么会一觉睡醒就被改封为梁王,即日赶赴属地北疆?

“北疆?”月筝极慢地眨了下眼,她对国家大事毫不关心,几个藩国勉强知道,凤希的封地是翥凤国最富庶的广陵,离京都也最近。年满十二的皇子理当就任藩郡,可她从未担心过会与他分离。爹爹是他的先生,举家随他赴任是她认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就连娘也提过搬家的事,还向她兴致勃勃地说起广陵的好风景好气候。

“北疆就是咱们翥凤最北的一个藩国。”月阙刚细细打听过关于北疆的事,向妹妹解说起来还带了点儿卖弄得意。“据说一半是沙漠,一半是荒地,半年是冬天,全年风沙吹。还总要防备勐邑国从荒野入侵,征战不断,难民聚集,是个倒霉的地方。”月阙咂了咂嘴,摇头遗憾。皇上还在圣旨里提到“加封”,搞得像是恩宠一样,北疆是比广陵大,大得没用啊!

月筝垮下肩膀,抱着自己鸟窝一样的头,痛苦不已:“我讨厌冷的地方!要走好长时间!我的东西那么多!皮大衣要几天才能做好啊?”

毫无联系的几句话,与妹妹交流了十年的月阙轻松破译,他更难过了,“妹妹,皇上没让咱跟着去啊。”他倒是挺喜欢北疆的,据说那里民风质朴彪悍,男女都擅长骑射,说话咬文嚼字会被认为是从其他国家来的,仅凭这点他就想去。

月筝又瞪大眼,半天没说话,月阙等得有点儿不耐烦,要不怎么说女孩不顶事呢,平常挺聪明伶俐一姑娘,一听见大事,从耳朵走到脑子怎么就这么慢呢!

他一个人去遥远寒冷的地方?

月阙描述事情向来云山雾罩说不清楚,可这回她就好像被他说得身临其境,看见修长瘦削的凤希孤身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上。寒风凛冽大雪飘飞,她怎么也看不清他俊美的脸庞……

就像把一朵盛开的鲜花扔在冰天雪地里一样,她担心他随时要凋零!

跳下地,她已下定决心,就算皇上不让他们跟去,她讨厌寒冷的地方,要走好远的路才能到达,她的漂亮皮衣赶不及做,也要和凤希一起前往!他虽然话少无趣,脾气疏冷,但对她——每次吃饭她都想方设法靠近他,能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总是故意把他不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碗里。堂堂的广陵王殿下冷冷瞪她,却还是乖乖把菜吃完。

她的功课总是因为贪玩赶不及做,对子,文章,都是他替她写的。教算学的先生是另外一位,她不过是怕爹爹打才勉强应付爹爹教的课业,算学功课向来视而不见,先生要惩戒,也是他拦在前面,不让她和哥哥皮肉受苦,也不让先生去向爹爹告状。

“哎呀,我的小姐!你好歹梳洗了再往外跑吧!”服侍她的嬷嬷简直是哀号,月筝被闻风而动的丫鬟抓回来,按在镜台前梳洗打扮。月阙幸灾乐祸地抱着臂闪在一旁看热闹,缺心少肺的模样。

广陵王府离原家不远,月筝跑得急,喘得好像要断气。冲进凤希的书房,她抓着他的袖子半天也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她没头没尾地抛出一句话:“你等我收拾一下东西,多!”

她真怕他“即日”启程,赶不及告诉他等她。

凤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年少的脸庞上笼罩着超越年龄的怨艾,“父皇没叫你们跟着。”他说起“父皇”这两个字时带了明白的讥诮。

他的父皇……因为当今皇后的无妄猜忌,几句哭诉,就把他遣送到荒凉遥远的北疆!伤他最深的,莫过于圣旨里的“即日启程”!摆明不给他任何机会,就连舅舅们都因为这句“即日起程”措手不及!

二舅告诉他,皇后昨夜晚宴散后,彻夜在乾安殿哭求,半夜的时候还特意遣人叫去了凤澈,凤澈刚睡下,被吵醒还发了脾气。

凤希冷笑,如果是他,有个肯为保护他太子之位而彻夜向父皇哀求哭诉的母后,半夜被叫起又算什么?他会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

他的母后过世了,父皇便变成了凤澈的父皇,只有凤澈才是他的儿子!为了凤澈,就像丢弃一只家养的狗一样,把他远远抛开,居然还用了“加封”这样可笑的字眼。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凤希冷冷看着大口喘气,俏脸涨红的小姑娘,年幼的她又能有多真心?可能她都不知道北疆是个多贫瘠可怕的地方,想同他远行不过是年少贪玩。

月筝被他的口气伤到,明显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过她能理解他的坏脾气,谁被亲爹坑了还能喜笑颜开啊?

“等我,等我!”她肯定地点头,“你车上还有多少空余的地方?我瞧瞧。”实在不行,夏天的衣服就少带,估计也没机会穿了。

凤希眯了眯眼,满带嘲讽地扯出一个浅笑,“为什么跟着我?”

月筝眨眼,必须说个他同意带上她强有力的理由。她嘿嘿一笑,双手叉腰,仰头看瘦高的他,“当你的王妃呗。”

凤希被她的话逗笑,半带自嘲地挑起唇角,“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这么想当我‘梁王’的王妃。只是——”他冷下眼,“你够得上‘举世无双’么?”

他的口气几乎恶毒,就因为他这句戏言,竟然导致了这样的结局!或许这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皇后对他的忌惮从凤澈被立为太子就开始日积月累。可是……他仍旧怨恨自己的愚蠢,仍旧怨恨这四个字!

“这……这……”原小姐扯了扯自己为快点儿出门而催促丫鬟梳的麻花辫,咽了几口吐沫,看起来颇有自知之明。但是她说:“你要对我有信心嘛。”

凤希失笑,瞧着她粉嘟嘟小脸上一派认真的表情,心底有一丝柔软,拍了拍她的头,他有些哄骗的意味,“那好,你就留下,努力争当举世无双的女子,等我回来。”

“凤希!”她还是不死心。

“听话。”凤希瞧见门外的侍卫已经整装待发,无心再与她纠缠,意兴阑珊地向她一笑。

他会回来!当凤希随身只带了十几名随从,萧索策马出了城门回望泱泱帝都时,他握紧马缰,眼眸深深尽是寒意。回来,不是他的愿望,是他对自己的誓言!

他的笑容,落入月筝的眼中,便成为记忆,像一豆萤火,即使岁月流逝,仍旧微弱而炫丽。

六年后,她仍然清晰无比地记得分别的那天,他向她笑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尖因为眼睛微眯而翩翩轻动,根根都好像刷在她的心上。

清晨下了雨,一开窗花草香味格外清新,月筝瞧见师父手里抓了把碧草从院外走进来,潮湿的山路没让他淡青的长衫沾染一丝泥污。她笑嘻嘻隔窗招呼,有些谄媚:“师父大人早。”

谢涵白抬眼看了看她,淡然说:“不早了,你哥已经嚷嚷着要吃中午饭了。”

月筝嘿嘿笑,抓起桌上自己最新的得意之作摇头摆尾地跑进谢涵白的屋子,“师父,你看看这一幅。”

谢涵白放下新采的草药,一举一动优雅超逸,他细细看月筝摊在案上的画作,是幅水墨山景,把这座渡白山画得气韵超然,笔意细致,用墨典雅,完全不像是眼前这个蹦蹦跳跳的少女能画得出来的。

见师父良久不语,月筝一缩肩膀,夸张地戒备后退一步,好像生怕他说出什么不中她意的评语来,墨黑的水眸顽皮眯起,说不出的灵动活泼。“难道——还是有匠气?”俏美无匹的容貌配上极其生动的表情,让人见之忘忧。

谢涵白抬起眼,浅浅一笑,似有憾意,“你并非真心喜欢作画,不过得益于几分天赋而已。”抱着如此心态作画,也不过是个技艺高超的画匠而已。

月筝凑近他,她笑的时候眼睛里就像聚积了一汪星空下的清泉,“师父,你就说,除了你,还有没有行家能看出你说的匠气?”她的确是不喜欢画画弹琴,就因为当初凤希那句“精通琴棋书画”,她才下了大决心刻苦学习。

“京中无人。”谢涵白云淡风轻地说。

“就连曹淳也不能吧?”月筝笑容满面,她不求达到师父说的什么了无所求的至高境界,只求能糊弄住行家,夸她一句举世无双。

谢涵白一展眉,“不能。”

月筝哈哈大笑,“那就行了!”

杜丝雨拜入名师曹淳门下,月筝就很不服气,她要拜师就要拜个比曹淳更厉害的。曹淳号称第一才子,人称曹谪仙,一手丹青惊才绝艳,琴技更是整个翥凤无人能及。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只有内行人才知晓的“渡白山人”,因为隐居避世,所以知者甚少。当年谢涵白曾经画下“知寒图”一幅,雪中数枝红梅,题诗一首,送给友人做贺岁之仪。友人见了叹为绝世之作,自己不敢私藏如此珍品,献入皇宫。

此画及题诗被惊为神迹,皇帝珍而藏之,曹淳奉旨一观,当下惊诧,愧说从此不敢称“擅画擅诗”。谢涵白名声大噪于皇族贵戚,皇帝费尽心思也不曾再得一幅画作。谢涵白懒于陷入俗务纠缠,十几年来再无墨宝现世,民间虽然知之甚少,皇族贵戚却视他为神话逸仙。

当初献画于皇帝的友人,恰是原月筝的舅父,谢涵白唯一的朋友。舅舅自豪无比地对她说可以让她跟着渡白山人习学时,年少无知的她还很不识货,被“山人”两个字打败,说什么也不肯投入一个山民的门下。

后来当她得知此山民不仅天赋奇才,还修炼了一身好武功,所以皇帝明里暗里找他这么多年也奈何不了他。而且,音律,棋艺,医术……她估摸着,天底下就没这山民不精通不知道的了,这才真心叹服。她哥哥苦苦哀求,泪涕横流,才以“买一送一”倒贴白给的形式也拜在座下,正职徒弟兼职杂役。原氏兄妹分工明确,哥哥只肯学功夫,其他就只限于不是文盲。妹妹只肯学琴棋书画和一些轻身功夫,以期跳舞的时候身形更为飘逸绝美,投师六年,还是手无缚鸡之力。

月阙提了两只野兔,兴高采烈地小跑回来,毫不见喘息。“师父,加菜。”他向谢涵白举高兔子,昔日的顽皮小子已经长成俊美少年,他笑的时候很他妹妹很像,贼贼的,却可爱。

“师父,”月筝摇头轻叹,娇媚神态是她对着镜子苦练多年,又受到谢涵白精心点拨,绝对无懈可击,蹙眉时尤其称得上我见犹怜。“你当初收下我哥,是为了灭绝渡白山上的飞禽走兽吗?”

谢涵白肃然点头,“是啊,已经所剩无几,大可让他出师下山了。”

“得了,得了。”月阙无心理会他们,直盯盯地看着手中“濒临灭绝”的兔子,“还是烤着吃最香。”他笑得温情四溢,“走啊,妹。”他只有在招呼妹妹做饭时,才最富有手足之情。

谢涵白拿起新采的草药细细观看,任由两个宝贝徒弟连吵带闹地杀去厨房,原家兄妹从小呱噪,好在他也习惯了,鸡飞狗跳中仍能辟出一片净土。

月筝从厨房窗子探出头来,“师父,你今天吃辣不?”

谢涵白皱眉思索了一下,吩咐:“微辣。”

环视因烤兔子而烟雾缭绕的草庐,谢涵白微微一笑,当初……为什么会收下这么对儿徒弟呢?虽然对渡白山上的飞禽走兽抱有深深歉意,他还是没有后悔过。

也许是缘分,见到月筝的第一眼,他就发现她眼眸深处的固执。

他没有看错,六年来,这个看似懒散娇憨的女孩坚持不懈地学会了她想学的所有东西。

孜孜追求自己的爱好并不难,可月筝日复一日刻苦钻研的全部,她都不喜欢。

她的坚持,近乎执妄。

这样的她,引得他倾尽全部细细教导,虽然明知她并不是理想的弟子。

第4章风云难料

原家在广陵府的宅院不算宽敞,仆役也只有十几人,广陵王改封梁王远赴北疆,原学士不再担任王师,被派往广陵府担任府丞文书襄赞。这是个比翰林学士还虚的官职,就是朝廷养在广陵府的闲人,只要拟拟公文样式,指导下小文书们行文措而已。

皇后猜忌梁王,连梁王的教书先生也跟着不待见,这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原学士还在花前月下惆怅过,喝两口淡酒无限感慨地说“时不予我”、“襟抱难开”之类的酸话,好像自己曾经风光过一般。

好在原家其他人都不以为意,快乐度日。原夫人心情好,会对丈夫婉言相劝:“人生贵在平安和乐。”心情不好,就淡嗤一声:“在京城也不过如此,老爷你算不得有何起落,何必妄自慨叹?”

月筝忙于研究各类才艺的省力取巧之法,月阙本就是除死无大事的主儿,原学士的抑郁无人响应,就更抑郁了。抑着抑着也就习惯了,广陵山水娟秀,原学士携夫人四处游弋,写出来的文章倒有了些灵气,不再酸腐空洞,渐渐在广陵名头响亮了起来,喝醉了以后也开始说徜徉山水,悠然自得之类的话了。

渡白山距离广陵府不过一天的路程,原家兄妹每月都要回家探望父母——顺便在城里繁华的集市上乱买东西。原学士深深觉得这才是他们积极回家的真正原因。

原学士昨夜写了首相当得意的长诗,恰巧儿女都回来了,听众多了分外高兴,急不可待地在早饭桌上就拿出来献宝。他抑扬顿挫地吟诵着,月阙早起练功,早饭向来吃得比别人香,不愿听爹爹的杀鸡嗓子,他故意把粥?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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