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作者:肉书屋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89部分阅读
,但有一匹黑马自官道旁的小亭后冲了过来,马上人一身碧色儒衫,青丝高束,唇若樱红,水眸微漾,分明便是个女子。
众人微疑,归海莫啸已是双眸微眯勒住了马缰,神情似是有一丝波动,然而很快便又恢复了冷峻。他轻轻抬手,身后三十骑便不做停留,冲向了前方,带起一阵尘土,转瞬消失在官道上。
归海莫啸微微勾唇,望定拦在道旁黑马上的碧衣女子,目光瞥向她身后背着的包袱,淡笑道:“承蒙邹内史亲自相送,本王荣幸之至。”
碧衣女子眸中隐有伤意,面上神情微变,几分焦虑,几分羞怯。她见归海莫啸目光清淡,神态淡漠,咬唇一瞬,终是眸光坚定,扬声道:“我想和你一起走,请王爷带上我。”
归海莫啸神色不变,微微挑眉,策马靠近她,忽而一笑。他手中马鞭举起伸向女子,抵上她柔美的下巴,微微一用力,粗粝的马鞭割着女子柔嫩的肌肤,女子被迫抬头,神色倔强地望着归海莫啸。
归海莫啸目光似是闪动一下,却笑得更加邪魅轻浮,他俯身靠向女子,在她耳边轻声道。
“傻姑娘,此刻肇王府怕是哭声震天了。我连她们都扔下了,岂会带你?”
女子双眸含泪,却透着坚持,归海莫啸似是身躯一震,却瞬间松开了压在女子下巴上的马缰。使劲在马后一抽,马儿嘶立而起,向官道奔驰而去,如一道闪电。
“本王非是良人,你回去吧。”
清冷的声音伴着马蹄声送来,于此同时,他已在数米之外。邹月叶一怔之下,忙勒转马头,欲去追赶。然而刚掉转马头,两道寒光飞来,直直没入马儿前蹄寸近的黄土中。
马儿受惊,乱蹿着,向后退去,邹月叶一面紧紧勒着马缰,一面焦急地回头,可长长的官道上哪里还有那个红色的身影?她咬牙勒缰,倔强抬头,神情伤痛。
这三年来海天朝政日渐稳定,皇上便制定了内安华夏,外抚四夷,一视同仁,共享太平的国策,正式下达国书,欲派使者出海巡游,一来调解和各国之间冲突,二来提高海天王朝的威望。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邹月叶却万没有想到,归海莫啸会突然上奏,请辞工部、刑部尚书、都察院大夫一职,请命领兵出海。而皇上深虑了两日,称肇王深懂兵法,有谋略,英勇善战,颇有军事指挥才能,又深通航海,造船技术,乃最佳人选,竟然允其奏本。
她思虑多日,终决定抛下一切,来这里等他,希望一切能不一样。可是……他竟不愿多看她一眼。他心里,终是没有她……早知道会如此的,不是吗?可为何心依旧这么疼……邹月叶凝望着空旷的官道,终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自从辰帝登基,海天进一步平定南翼,驱逐北纥,国威远扬,四方番国皆遣使来贺,各国使臣云集天都,觐见朝拜。海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昌盛,国土疆域更是达到了史上最广。
不仅如此,辰帝登基后,勇于革新、勤于理政,对清帝晚年的积弊进行改革整顿,一扫颓风。年轻的帝王作用了一大批青年才俊,给朝廷换上了一注新血,输入了新气象,新活力。两年来,使吏治基本澄清、统治稳定国库充盈、百姓安乐。
做为帝王,辰帝非是事必亲躬,然而其用人的眼光、手段和胸襟却是令人折服。辰帝无疑是一个居高临下统筹全局的人,其登基时朝堂上下颇有非议。然而仅仅三年,这位雄才伟略的帝王便用事实证明了其卓越的能力。
当年鲁山之乱,虽是被皇室压下,然而朝中百官却心知肚明。辰帝登基,就在众人以为邹家一族要走向灭亡时,辰帝却令众臣再次体会到了何谓帝心难测。
辰帝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舍左相戴世矩,而重用原右相之子邹苑曦,提拔其为海天最有年轻的右相。而这位少年丞相也未让皇帝失望,革新吏治,整治贪墨,压制氏族,重用新秀……做事可谓仅仅有条,沉稳老成。
于此同时,辰帝在漠北宁远、南疆景和两个重城设置平都府,任逸王为宁远平都府都统,靖南候戴世矩为景和平都府都统,分别管理、震慑北境和南疆,进一步让国势稳固,边境平稳。
朝堂上下也焕发一新,生机勃勃,涌现了一大批人才。如礼部尚书谢羽时、户部尚书薛源、平章参事蓝明远,兵部右侍郎柳逸远……等等。
辰帝用人的眼光,放手的胆量,令百官干劲十足,辰帝更有敢作敢为的气魄,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有进退自如的潇洒,这些都令朝堂上下一致交口称赞,对这个年轻的帝王更是敬畏有佳。
对于这样一位雄才伟略的帝王,尤其还是一位年轻且后宫空虚的帝王,百官在敬畏崇慕的同时也将目光放在了后宫。
自辰帝即位,便陆续有官员上奏礼部,当即刻为皇帝选秀,广录天下美女,充斥后宫,选后立妃,以延续皇家龙脉。
然而这些奏本一经礼部,却犹如石沉大海,再激不起一点声息。百官有询及此事的,礼部尚书谢羽时则多含糊其辞,竟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后宫长期空虚,朝臣心急如焚,终于在辰帝登基四月后的一日,十数位众臣联名上书,直达天听,请奏皇帝即刻选妃立后,内廷司更是上了添选妃嫔的议章。
就在众臣工心头撺掇着将自家闺女往宫中送时,那请奏选秀的议章刚送至辰帝手中却即刻被驳回。
辰帝与翌日早朝言明,关于立后之事会给百官一个明确的回复。就在众臣兴奋地猜测皇上要立后的天大喜事会落在哪家头上时,却迎来了一张谁都没想到的诏书。
竟是立储诏书!辰帝封不满一岁的皇子归海泉铭为皇太子,授太子印,拜右相邹苑曦为太子太傅。
就在这纸诏书掀起轩然大波之际,立后诏书也随之而来,顿时炸响了整个朝堂。皇太子生母戴氏,册封为后,赐住兰轩宫。诏书简洁明了,不做任何交代,可意思却一目了然。
清兰郡主奉旨南下和亲,后来又莫名失踪,再后来她又突然出现在流砂城中,直至成为先帝御笔亲封的翰王妃,这些众人皆知,便如神秘的传奇,早已被海天百姓传成了数个不同版本的故事。
然而就在辰帝登基之后,却再未传出任何有关清尘郡主的消息。有传言,清尘郡主曾奉旨和亲,严格说来已是有失清白,闺誉受损。烈女不配二夫,这样的女子岂可为后?辰帝正是因为这个才对立后之事讳莫如深。
然而现在诏书金帛墨字清清楚楚,销声匿迹的清尘郡主被册立为后,而且她早已为辰帝诞下龙子。这这……这简直匪夷所思,百官不明,百姓更不明所以。
可是对此皇室是不需要做任何解释的,一时间传言满天飞,女主角自是这位号称海天第一美女的清尘郡主。
百官诧异的同时,也只有见风使舵地纷纷涌向左相府恭贺。左相府骤然宾客如流,戴相爷更是满面春风。
既然皇后人选已定,那么接下来就是册后大典了。然而宫中却传出消息,皇后身体欠佳,需前往宁泉借助清幽谷的温泉细细调理,方可痊愈。
而帝后这一去竟是归期迟迟,再无一点消息。半年前,朝臣再度掀起册妃狂潮,言皇后常年不在宫中,应择适龄女子即刻选秀,充实后宫。
而这次,辰帝大怒,竟道后宫之事乃是帝王私事,百官休得多言。更是怒叱上奏者不忠不臣,帝后有恙为人臣者非但不忧心,为帝后祈福,反倒做他图谋,其心可诛。
辰帝这斥责可谓相当严重,至此,朝中再不敢多言册妃之事。
这日午后,奚辰宫中,春风穿廊而过,水凉意瑟,归海莫烬凭窗而立,眉宇微锁下清隽的脸庞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他已在窗前站了许久,清风微过,他回身踱步,坐至案前,执起案上一个雕刻精美的草木盒子,在心中一转,叩开了盒盖。
盒中龙泉佩静静地躺着,他拿起那佩,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目光渐渐柔和了起来。殿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归海莫烬眸中笑意升起,面上线条也瞬间柔和了许多。
尚不待他起身,殿门处小小身影一闪,一个粉头粉面宛如瓷娃娃的小男孩便跑进了殿中,直冲他跑来,正是海天的小太子殿下。
归海莫烬见他跑的甚急,忙起身相迎,一面挥手令跟追上来的宫女退下。
“铭儿怎么没有听话午休,却跑到父皇这里来了。”
他俯身将铭儿抱起,在案后落座,话语中满是宠溺。归海泉铭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着伸手去摸父亲下颌处的青茬。
“没有人给铭儿讲故事,铭儿不睡,父皇给铭儿讲故事……”
归海莫烬拉下他的小手,俊眉一挑,轻抚他柔软的头发。这孩子虽是不到四岁,可却一点都不似四岁孩童,什么话都会说,又异常机灵,很得他的心。这三年来,他心烦时只要看到铭儿就会安静下来。
“铭儿想听什么故事?”
“我要听……将军打老虎的故事。”铭儿眼珠一转,想了半天,抬头认真道。
归海莫烬轻笑,将他在身前安置好,正欲启口,却是小铭儿小脸一蹙,挣扎着去拿桌上放着的龙泉佩。
归海莫烬一惊,忙伸手拿过那佩,生怕他一个闪失将佩弄坏。铭儿脸袋一皱,却不任性的去夺。只是睁大了眼睛盯着父亲拿着佩的手,好奇的眨巴着眼睛。
“父皇,这是什么?”
归海莫烬面有笑意,低头看着龙泉佩,道:“这是神物,是它将铭儿的娘亲带到父皇身边的。”
归海泉铭面有思索,半响才道:“神物?娘亲是仙女吗?”
归海莫烬失笑:“对,铭儿的娘亲是仙女,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仙女。”
铭儿小脸一亮,满脸开心,复又突然蹙眉嘟嘴:“可铭儿怎么从没见过娘亲?”
归海莫烬眸中闪过心疼,轻抚他粉嫩的小脸:“铭儿想娘亲了?父皇答应铭儿定会将你娘亲寻回来的,这样我们一家四口便能天天开心地在一起了。”
“还有妹妹吗?”
“恩,还有妹妹。”归海莫烬郑重道。
“可娘亲为什么不要铭儿和父皇了?”归海泉铭沉默半天,抬头问道。
归海莫烬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思虑片刻才道:“谁说娘亲不要我们了?娘亲很爱我们,父皇和铭儿,还有铭儿的妹妹,是娘亲最重要的人,娘亲也是最疼铭儿的人。她只是不敢和我们站的太近,太害怕失去。铭儿啊,等你长大了,如果遇到一个让你无论走多远,都想她陪在你身边的人,一定要好好守着她……”
他还待说,却听殿外传来脚步声,低头见铭儿一脸茫然,不免有些好笑。自己竟对他说起这些,真真是傻了。
归海莫烬轻拍铭儿小脸,笑道:“铭儿去找高公公,父皇要处理政务了,乖。”
归海泉铭竟甚为听话,跳下归海莫烬的膝头,朝殿外跑去。刚到殿门处,却迎面撞上快步而来的归海莫睿。他小脸扬起灿烂笑容,甜甜唤道。
“小皇叔。”
“铭儿乖。”
归海莫睿朗声一笑,俯身抱起归海泉铭高高抛起,又接住,逗得归海泉铭咯咯而笑。
见归海莫烬起身向这边走来,归海莫睿忙放下铭儿,撩袍便欲跪拜。
归海莫烬却是大步上前,托起他低俯的身子,笑道:“身子不好,以后莫要这般宠着他了。”
归海莫睿含笑轻揉铭儿柔软的发顶,朗声道:“谢皇上关心,那些个旧伤早就无碍了,昨儿还新练了一套拳法,现在也就适阴雨天有些痛意,哪儿来的那般娇气。”
归海莫烬示意高锡将铭儿带下,一面向殿中走去。在长案后坐下,太监已为归海莫睿搬来了绣蹲。
“坐。”
“谢皇上,臣弟明日便要前往伊州,特来请皇上垂询。”归海莫睿恭敬道。
“这是你第一次出皇差,凡事多思虑,切莫冲动行事。你今年也不小了,这趟差事办的好,朕便让你进兵部跟着逸远历练,允你开府建制。但这趟差事你若办砸了,朕也会从严处置。”归海莫烬沉声道。
归海莫睿面容兴奋,衬得眉宇间越发英挺俊朗,起身撩袍便拜,朗声道:“臣弟定早日查清伊州旱情,呈报圣听,也好让朝廷尽快救济赈灾,定不负圣恩。”
归海莫烬点头:“恩,没别的事便退下吧。”
归海莫睿躬身,转身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了脚步,犹豫了下终是回身,道:“臣弟这次前往伊州,想顺道去宁泉看望尘姐姐……”
归海莫烬微征,片刻执起桌上茶盏,掀开茶盖轻划,却也不饮,喃喃道:“前几日铭儿唤邹内史娘亲……莫睿怎么看?”
归海莫睿轻笑,朗声道:“太子殿下这是想皇后娘娘了……臣弟告退。”
归海莫睿大步出了殿门,正在廊下和高锡嬉闹的归海泉铭便跑了过来,拉了归海莫睿的手轻轻晃动,满脸希翼:“小皇叔叔抛抛。”
归海莫睿却是低头,轻划他的鼻头,笑道:“皇叔还有很重要事要做,铭儿乖乖的。恩?”
归海莫铭儿黑亮的双眸微黯,复又问道:“皇叔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比陪铭儿还重要吗?”
归海莫睿轻笑,点头道:“皇叔要去看望铭儿的娘亲呢,早些帮铭儿把娘亲接回来,可好?”
“好好,爹爹说娘亲长的可好看了,娘亲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皇叔快去,一定要将仙女娘亲接回来哦。”铭儿拍手说着,竟去推归海莫睿。
归海莫睿望着他小小的脸袋,只觉心中微酸,笑言几句便大步而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太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稚气的脸上分明带着几分狡黠的思忖。
“高公公,小皇叔明天何时去接娘亲啊?”
……浅草没马蹄,飞花逐水流,万里无云的春日,晴空耀目,碧蓝去洗。宁泉的清幽谷,此刻更是春芳溢了深谷。连绵几日的春雨令粉玉轻盈的桃花点点零落,逐水东流,谷间树桠之上亦缀了片片落樱,淡粉一片。
这日雨后天晴,阳光极好,透过娇艳含羞的花枝洒开一地碎影明媚,柳色舒展,榆槐成荫,山谷间浓浓翠翠已是一片秀润。
就在这秀润的山谷间,泉水叮咚的溪涧边,一片竹林经了春雨愈发葱绿,暖风下簌簌作响,宛若妙歌。竹林间一条通幽的小道蜿蜒着伸展开去,小道的尽头一个身着素色布衣,头系湛蓝碎花方巾的女子正依着一颗修竹轻轻的说着话,神色柔和。
“筠之,你知道吗,昨日我洗衣服的时候,竟听到墨儿在给音儿背礼记大同篇,什么‘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的。老天,才多大的孩子呢,怎就这般……为国为民,忧心天下了。这也太有志气了吧。筠之,你小时候也这般吗?那么艰涩的东西,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背的。还记得我小时候……”
女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唇角翘翘扬起,阳光透过浓密的竹叶缝隙洒下,落在她的面上,将绝世的容颜蕴上了一层出尘的灵动,正是消失久已的帝后,戴觅尘。
眼见晨阳缓缓高升,她起身轻抚碑刻上深深刻印的筠之二字,笑道。
“今日不能多陪你,萧大哥要来商谈百草堂的事情,我得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
她说罢,深深望了一眼那被磨得有些发亮的碑刻,转身沿着小道出了竹林。
顺着小溪越过小土坡,一片桃林映入眼帘。桃花刚刚谢了春红,一地落英在风中飘扬,簇拥着林间的一座小院子,宛若仙境。
觅尘迈步而下,尚未走入桃林便听到了孩子的笑声。她面上浮起温柔的笑意,快步而入,推开木门。
院中萧潋晨一身白衫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墨儿和音儿则坐在马上,正乐的咯咯而笑。
“娘,快看,漂亮的小马。”
坐在马前的音儿看到觅尘,挥动着小胳膊,笑得灿烂。
她身后的归海清墨也望了过来,稚气的面上有暖暖的笑意,却只是唤了一声。
“姨娘。”
觅尘望向小男孩,眸中闪过怜爱。这孩子不到五岁,却不似同龄小孩那般吵闹,异常沉静,也异常懂事。真不知这般是好,还是不好。
觅尘叹息一声,见萧潋晨转头望了过去,忙收敛神情对他笑道:“墨儿可是日日惦记着你这个师傅呢,上次教他的那套拳法他可是日日练习,我都看会了。”
萧潋晨扬起温柔的笑意,回头看向归海清墨:“萧某觅得好徒儿,今日当举杯相庆。”
“马儿很漂亮呢,音儿有没有谢谢萧叔叔?”觅尘含笑问着瞪大眼睛看着萧潋晨的音儿。
“谢过了,娘亲音儿也学打拳。哥哥叫叔叔师傅,音儿也要叫师傅。”
觅尘一愣,旋即失笑,撇向萧潋晨:“那得看你萧叔叔收不收你这个徒儿了。”
萧潋晨却是挑眉:“音儿这徒弟我还真不敢收,若论功夫潋晨可及不上当今圣上十之一分。”
觅尘见他目光含有深意望着自己,心一紧,面有征意。却在此时,青黛自屋中出来,走了过来,笑着道。
“小姐和萧公子谈事情吧,我带两个小东西挖菜去,一会萧公子可要留下来吃饭啊。小姐亲手种的菜,当今世上可没几人有这等口福。”
她说着便去抱马背上的音儿,音儿一听去挖菜,乐得高兴,拍着手便扑了过去。
墨儿被萧潋晨抱下,退开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没有迈步而去,反倒走向觅尘,蹙眉道。
“姨娘怎么又没带棉垫子,下次再忘罚姨娘跟着墨儿背书哦。”
觅尘去陪归海莫湛总是席地而坐,青黛做了棉垫子非要让她带上,觅尘却每每忘记。现在听小清墨这般说,觅尘心头一暖,笑着点头。
“姨娘记住了。”
觅尘和萧潋晨在院中小石桌旁落座,觅尘亲自泡了茶,推至萧潋晨面前。萧潋晨执起茶盏轻闻,神情一亮,笑着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