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作者:肉书屋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55部分阅读
瓶车帘探头看了眼不远处尾随着的一顶下轿眸中闪过狡黠,回到车?,便动作了起来。往常前往宫中,她和红研青黛总是坐一辆车,今日出门她特意交代为二人另外准备了小轿,两人虽是狐疑倒也没有坚持和她同车。
觅尘飞快地抬手将头上的凤冠取下,又一个个地拉扯着发间的冠钗,只要是稍稍能动的,插得不紧能拔下的统统拔掉。没一会便觉头上轻松了不少,而马车的地上四散了一片的珠钗。
突然一阵湿润触感传到指尖,觅尘微微一顿,眸中闪过笑意。她知道是那支灵犀簪,今天罗夫人就是用这只簪子挽起她第一束墨发。眼前似乎晃过归海莫烬雕刻着簪子时的笨拙模样,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
轻轻抚摸着发簪端上的那朵兰花,细细的纹路在指尖滑过,觅尘暗骂云诺。什么粗陋的雕工!在她看来,很不错呢,想着想着,觅尘便愉悦地哼起了小调。
没一会车撵停下,红研掀开车帘一看惊得张大了嘴巴,觅尘也不理她,得意一笑便轻巧跳下了马车,徒留下一车的罗钗珠簪。
“小姐,都说了那些发簪去掉是不吉利的,不能……”
“红研,你再多说一句小姐我就将你和朗枫的婚期退后一月,多说两句呢就退后三个月,说三句你就别想嫁他了。”觅尘回头恐吓道,得意地发现红研马上闭了嘴,一脸郁郁。
青黛似乎早已料定她会如此,见她只插着为数不多的几只发簪下车竟没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觅尘非常满意地轻抚她的脸颊:“还是青黛了解本郡主。”
车在宫城外等候,觅尘换上宫门前的青罗小轿,进了皇宫。入了清仪门,下轿步行,没一会儿便到了太宣殿。
觅尘刚到殿脚下,恰好遇到一人从侧廊转出,正是慕王归海莫湛。今日他穿着一袭团龙白纹王袍,清雅中不失英气。看到觅尘脚步微微一顿,随即面上浮出舒暖一笑,更显丰神如玉。觅尘莫名地心头未动,想起来那支流光溢彩的珠簪来。
望着觅尘有些微乱,不伦不类的头发,归海莫湛眸中闪过些许笑意,几步上前,抬手轻轻帮她理顺耳际的乱发,又伸手从她右面发髻上取下两支珠钗,退后一步望了望见左右平衡了不少,亦不再那般奇怪,这才轻轻一笑。
“都及笄了,怎么还那么调皮。”
觅尘呆愣愣得任由他轻轻为自己理发,为自己去簪,望着归海莫湛灯影下柔和的面庞,宠溺的眼神心中升腾起暖意,宛然一笑,吐吐舌头,盈然俯身行礼。
“小女子失礼,让慕王爷见笑了。”
她微微低头的动作刚好将脑后的一支天青色发簪显露了出来,灯光下晶莹异常,归海莫湛唇际的笑意微凝,随即上前伸手扶起觅尘。
“谢谢你送我的簪子,很好看,我很喜欢。”觅尘就势起身,抬头对归海莫湛嫣然一笑。
归海莫湛微微一愣,眸中带过暖意,清光微晃:“既是喜欢为何不戴?”
“呵呵,那簪子太耀眼了,尘儿今日戴了,还不成为全场女性的仇敌?会被众娘娘追杀的。”觅尘轻声笑道,抬眸见归海莫湛面容略显暗淡,不知怎的便鬼使神差地又道。
“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那发簪,谢谢你。”
归海莫湛低头迎上觅尘微微带着焦虑和无措的眼眸,轻轻一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戴的。走吧,许久不见你南洛师傅了吧?我们一起进去。”
“我知道你不会戴的”归海莫湛的轻叹在觅尘脑中回旋不去,带着浓浓的失落和萧索,觅尘心中一紧,迎上他笑意温暖的眼眸,竟有些不敢相视,匆匆低下了头。
“恩,是好久不见他了,有两年了,不知道师傅变样了没,要是变丑了我就不认这师傅来了。”
归海莫湛见觅尘低头,又听她说话紧促,喋喋不休,眸中闪过一抹忧伤,心中暗叹。尘儿啊尘儿,我的爱竟让你如此为难吗?你如此这般,我又情何以堪?
两人并肩进了太宣殿,男子伟岸英朗,闲雅间隐隐有龙虎气势,女子清丽脱俗,仿若轻羽游凤,众人不由侧目纷纷看了过来。觅尘承接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暧昧眼神,只觉一阵急躁,面上也浮起了一层薄红,这更是让有心人心下恍然。
哦,原来是这样。
望了一眼已经在席间端坐的戴世矩,觅尘匆匆便向左相府的席案走去。云诺为她的及笄礼忙碌了一天,说是累了,这晚的宫宴她和罗夫人都没有来,戴郇翔又留在府中陪夫人,所以席案上只有戴世矩一人。
觅尘在他身边端坐,只觉戴世矩意味不明地投来了一个眼神,一闪而过,想来也是在想刚刚她和归海莫湛一起进来的事情,觅尘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此时的殿中早已置办好了酒馔果菜,排定宴席。因皇帝未到,依礼不能开席,大家便三三两两地随意聊着天。
“怎么跟慕王爷一起进来?”
觅尘抬头迎上戴世矩眼底的探究,心道,看来自己猜对了。如今归海莫旭一倒台,再加上戴相失宠,朝堂上竟有些右相邹杰独大的风势,那些望风的众臣有不少都倒向了右相阵营。
觅尘虽是身在闺阁但偶尔听到戴郇翔将朝堂上的事,也略知一二,牧王归海莫湛推崇做新太子的呼声很高。此时,她和归海莫湛这位太子潜力人选一起进来,戴世矩不关注就怪了。
“只是在殿外碰到而已。”
“恩。邹小姐已近及笄半年了,慕王爷的大婚却迟迟退后,尘儿可知道原因?”
戴世矩微微眯眼看向觅尘,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觅尘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探究,只是听他这般说却是心中一纠,漏跳了一下。莫名一阵酸涩袭上心头,从前她只知那邹月叶跟自己同年,迟迟没有听到他们大婚的消息,以为那邹小姐尚未行及笄礼,原来竟是已过礼,那为何婚期会迟迟退后,归海莫湛已经不小了呢。
眼前晃过归海莫湛暖意幽深的眼眸,他的话响在耳畔,他说他不会放手,他说在她嫁给莫烬前他不会放弃,难道竟真是为了这个吗?觅尘诧异看向对坐首席的那个俊逸的身影,心中一震,竟忘了回戴世矩的话。
好在此时殿外金磬轻响,司礼官清凉的声音响起高呼道:“皇上驾到,伊罗国公主,驸马到——”
殿内顿时一静,大家依礼起身站好,等那道黄袍身影在殿上正位落座后,觅尘随着众人一起行山呼之礼。
“众卿平身。”
听到归海印威沉的声音,觅尘赶忙抬头看向大殿上方,正撞上南洛嬉笑望来的眼眸,一身青衣绣竹竟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连面上的表情亦是那般戏谑。
觅尘瞪了他一眼看向他身旁笑意盈盈正望着自己的萨伊莎,依旧美丽高贵。觅尘回以一笑,见她右手轻抬在胸前划了一下。那是伊罗国表示高兴的手势,觅尘上次就见萨伊莎做过,开怀一笑也抬起右手在胸前依葫芦画瓢比了一下。果见萨伊莎笑地更开心了,还凑到南洛耳边说了句什么,南洛师傅气恼地回头瞪了自己一眼。
“今日伊罗国公主驸马来我海天缔结兄弟之国,朕心甚慰,今天的国宴是为公主驸马接风,也是为祝贺海天,伊罗两国和平而设,大家不必拘谨,国宴开始。朕先敬公主和驸马一杯,愿海天,伊罗永世和平,互通有无,请。”海清帝举杯示意,仰首便饮下了那杯酒。
“陛下所言极是,为两国永世和好,请。”萨伊莎开怀一笑,举杯亦饮下了那酒,颇有几分豪爽气势,眉宇间带着一股傲然和高贵。
觅尘莞尔一笑,想起初次见她时的情景。那时自己还道她骄纵,傲慢。后来接触深了才知道,人家伊罗国向来直来直往,根本就不懂什么宛转斡旋,连求人都直言直语,也难怪会被向来重视礼仪的海天人视为傲慢。
此时殿中歌舞齐名,众人欢聚一堂,一时间觥筹交错,笑语一片,整个太宣殿沉浸在美酒和丝竹声中。一支舞蹈结束,海清帝再次敬酒,一面问着萨伊莎:“朕听说伊罗国人擅舞,国中人人都会跳舞,公主看我海天舞蹈比之伊罗国如何?”
觅尘挑眉,心道伊罗国便是现代的新疆,新疆舞蹈一绝,女子擅舞倒是从古代就开始的吗?
“相较之下海天舞蹈含蓄,我伊罗舞蹈热情奔放,各有千秋。不过本公主还是喜欢我伊罗舞蹈。”萨伊莎傲然昂声说道。
觅尘听到她的话却是心中一紧,暗笑这位师娘看来在海天呆了那么多年完全没有改变,说话这般直来直去,怕是要被视作挑衅了。果然,御座上海清帝面色微僵,轻笑了一声。
觅尘的想法马上被证实,一个她不认得的官员许是见萨伊莎一直漫不经心,神情傲慢现在竟大言不惭说海天的舞蹈不如伊罗国,只见他愤然地站了起来。
“公主是说我海天舞蹈不如伊罗?那小臣倒要见识一下伊罗舞蹈了。”
觅尘看向那站起瞪向萨伊莎的青色朝服男子,眉宇间还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大概是个新晋的书呆子,想来只是看不惯萨伊莎的“傲慢”,倒也不似可以挑衅。
“本公主这次并没有带舞女前来,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萨伊莎轻笑说着,见身旁的南洛向自己示意,茫然地蹙了下眉。
觅尘暗叹,看这样子,怕是她这师娘还没搞明白大殿气氛不对呢。
“就微臣所知公主当年在待月楼一支‘轻衣舞’倾国倾城被称为海天第一舞,驸马更是我海天知名的‘琴魂’。微臣有个建议,不知在这大殿之上,如此喜庆之日就有驸马操琴,公主起舞,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一个身着褐色低等朝服的小官站起,颇有几分得意地挑衅望向台上的萨伊莎。忘形的大加讥讽,全然没看到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到旁边同僚拽他的衣袖,还迷惑不解。
觅尘微微蹙眉,他这话说得已是极为难听,一下子便将师傅和师娘的身份何止贬低了几个等级,让二人献艺,简直就是变相地羞辱。觅尘望了一眼那暗自得意的小官,心道这人定是刚刚升迁不谙官场世事之人,怕是一心想要在皇帝面前露露脸,如此鲁莽怕是只会倒霉。
今日的国宴是为两国和好,如他这般冷嘲热讽地,怕海清帝就最先反感他。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了起来,此时的萨伊莎面色也难看了起来,怒视着那官员,拍案而起。
“本公主诚心前来海天希望缔结友好邻国,这便是海天地呃待客之道吗?”
殿下的其他几位伊罗国官员也愤愤不平地嚷嚷了起来,大殿之中瞬间便有了剑拔弩张之势。
“公主莫要动怒,来人,将这乱言之人拉出去打五十大板。”海清帝目光冷冷道,心中暗恼此人蠢材,他倒是看出那伊罗国公主并非刻意挑衅。
“今日本是两国的好日子,见血不吉。陛下还是饶恕了此人吧,想来大人亦是无心之过。其实在下操琴,公主起舞也并非不可,只是公主如今又孕在身怕是要拂了大家的兴了。不如就由南洛为大家抚琴一首,也算是为两国缔结兄弟之国庆贺,陛下以为如何?”
南洛见气氛弄出这般,轻笑说道。大方的态度,娴雅的姿态倒是显得那些有意看低他的人拙劣低俗了。
觅尘听南洛这般说,暗道他现在毕竟是一国驸马,宴上操琴助兴怕总是有些以大国之态居之的大臣要说三道四。心中一凛,抢在海清帝开口之前猛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向殿中跪了下来。
“皇上,众所周知,小女曾在驸马座下学艺,小女学艺不精但如此盛宴,又恰逢两国缔结友好喜庆之日,亦想微尽薄力,以示庆贺。愿代师傅献曲一首,住院海天,伊罗永世和好。还望皇上允小女请求。”
海清帝本就觉得让南洛抚琴有失礼节,又见萨伊莎面色不好,正心里琢磨此事该如何收场,此刻听觅尘所请满脸笑意马上变应允了下来觅尘叩首拜谢,宫侍们已经忙碌着在殿中摆设好了琴案。恍然间觅尘竟想到了多年前,也是在这里,在这个地方自己一首“一二三四”歌真把当场众臣惊得鸦雀无声,恍然一梦,莞尔牵起了唇角。
待到琴案摆设停当,觅尘在侍者准备好的白玉盘中浸手,结果方巾试过,亲自燃香,这才在案前款款落座。微微闭目,轻轻侧首调试丝弦,金灯浮光,她周身仿似自成一格,淡然流动着一层明净清光,几个不成音调的琳琅轻声便消散了殿中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火爆气氛。
大殿中诸声皆静,缓缓退入一方清净天地,觅尘微微一笑,手指轻划,一串清莹的音符瞬间响彻在大殿之上,人们仿似看到了苍茫大地,万亩凋零,唯有梅花铁骨铮铮、迎寒傲立。
突然琴音微高,众人仿似又感到了清新寒冷,带着初升朝阳气息的山风,伴着轻盈虚飘的琴音,扑面而来。不知不觉中那清幽的琴音,便已将听者带入一个恬静、安详、远离凡尘的境界。
琴声再变,觅尘闭目扬眉急划琴弦,滚拂手法跳跃琴间,琴音陡然急促刚健。清凉的音色、轻巧的节奏、简洁的旋律,柔中带刚,跌宕多姿,勾画出梅花于风雪中昂首挺立,临风摇曳的动态。
慢慢地琴声渐低,觅尘指法减慢,旋律中带有感叹的意味,尾声处袅袅不觉,轻盈舒缓地结束在宫音上,一曲奏罢,回味无穷。一时间大殿之上一片静寂,人们仿佛都还沉浸在方才的一番冰雪寒梅之景中,直到几声响亮的掌声响起。
“尘儿,此曲何名?”
南洛帝微带兴奋地声音响起,众人这才纷纷回神。
觅尘站起向海清帝施礼,抬头笑道:“梅花三弄。”
“哈哈,好,好,梅花三弄,甚好。梅为花纸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尘儿此曲堪称一绝,尘儿的琴艺为师已是远远不及,看来这‘琴魂’是再也当不得了。”
“哈哈,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驸马能教导出如此出色的徒弟亦是一件幸事啊!赏赐!”海清帝哈哈一笑附和道。
觅尘听者海清帝跟南洛打着哈哈,说着吉祥话,对于海清帝的赏赐不置可否。轻轻退后席案,刚坐下便迎上了归海莫啸似笑非笑的眼眸,蓦然间竟想起多年前也是这般。
自己在宫宴上隔着远远地距离第一次见到这个面容邪魅的男子,当时他便是这般神情。觅尘暗骂,这人怎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这般邪狞狂悖。
瞪了他一眼,觅尘便低下了头,突然又莫名觉得此刻对面那人怕是不会生气,只会笑得更惹人恼,抬头一瞥果真如此,归海莫啸竟似是在等着她抬头一般,见她望过去还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觅尘心头一阵气恼,淡漠地转过了眼。
大殿桑似乎又回到了方才的和乐气氛中,突然一个传侍官从殿外匆匆进殿,沿着台阶上了御台,凑到海清帝面前轻声道。
“皇上,守城将赫云将军求见,说是刚刚有一对南翼人自称是南洛帝派来的使臣,要求见皇上。之前他并没有收到有南翼使团要来的命令,所以觉得事情有异,将那队南翼人收押了。只是其中一个大员说他是……是白嫔娘娘的哥哥,要求面见皇上,赫云不敢怠慢,所以就将人带到了宫外,皇上看……”
传侍官虽是低语,可落座海清帝最近的白梅囍却听得清清楚楚,话语刚落,海清帝正在犹豫,她便惊呼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是臣妾兄长,臣妾叩请皇上允他上殿,臣妾……臣妾已经多年不曾见到兄长了,皇上。”
白嫔略带激动的声音在大殿想起,殿中一时静寂无声众人皆凝神屏息猜测着发生了何事,当然众大臣是不敢光明正大抬头去看皇帝宠妃的。觅尘却从不忌讳这些,也想不起这些礼数,已经看了那白嫔半天,真可谓声泪俱下。
听她的话像是她的哥哥来了在宫外等候传召,只是她哥哥此时来做什么?看样子怕是皇帝不允都不行了。
“爱妃先起来。今日宫宴是为伊罗国公主驸马而设,临时再召它国使臣恐有不妥,只是爱妃思乡之情亦是常人之理。这……”
“公主驸马,本宫失礼,见笑了。只是本宫的哥哥此时就在宫外等候召见,本宫思念深切,能否允他上殿?本宫感激不尽。”白嫔一听海清帝的话赶忙起身向萨伊莎和南洛施礼询问。
“既是娘娘的兄长在外,娘娘又思念甚切,陛下理应召起上殿,本公主乐意成|人之美。”萨伊莎笑道。
“本宫谢公主了,陛下。”白嫔神色一亮,赶忙回头看向海清帝。
海清帝放声一笑,容色愉悦,赞道:“公主豪爽,朕领教了。来人,请南翼使臣上殿觐见。”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紫色锦衣的男子便在传侍官的带领下缓步进了大殿。三十来岁的模样,身形清瘦,面容清雅,倒真和那白嫔有几分相像之处,正是南翼的左广禄大人白清囍。
待得白清囍在大殿站定对上位施礼,白嫔便欣喜地下了席案迎了上去,二人一番寒暄。
“爱妃,令兄一路奔波,还是快快让其入座吧。”海清帝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白嫔激动的寒暄。
白嫔也发现了殿中不易其兄妹亲近,忙连连称是,归了座。海清帝命人在左首上座置下了席案,那白清囍归座,将其引荐给伊罗国公主驸马,众人又是一阵的寒暄。
觅尘听得昏昏欲睡,只觉一大早就被叫起折腾及笄礼,到现在真是浑身都疼。突然感到一股突兀的视线扫向她,觅尘蓦然回神却见是那百清囍似笑非笑地望了自己一眼。觅尘莫名心中一突,瞬间便清醒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腾起一阵的不安来,眉宇也锁了起来。
隐约间似乎听到刚刚是海清帝询问白清囍何以深夜到京,而且出使海天亦没有事先通告,且是一副商旅打扮。可他干什么不回话却先看自己呢?觅尘还没弄明白心中的焦虑为何,那白清囍已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殿中。
“清囍此来,是奉吾主之命递送国书而来。事先未及通告,乃是事出有因,还请皇上见谅。”白清囍朗声说着,竟又看了眼觅尘,还轻轻一笑。
“哦,国书?明日早朝朕与正清殿定依礼接见白使臣。”海清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众人亦是一惊,通常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才会按严格的规定下国书,比如宣战,议和,投降等。南翼国突然递送诏书又以如此奇怪的方式倒是令众人面上都是一僵。
“哈哈,皇上,吾主盼着下臣早日归国,将喜讯给回,所以下臣真是一刻都等不及要将国书呈上。”白清囍却似丝毫也不被气氛影响,朗声说道。
“喜讯?”
“皇上,下臣此次前来,吾主委以重任。下臣是替吴皇求婚而来。来人,呈国书。”白清囍洪亮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久久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