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那沉闷的、重重的呢喃,似乎是从里奇的脑中迸发的。
「你这混帐东西,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直到让你清醒。」
凯伊扔下一句平静的话语。
里奇颓然坐下,呼吸沉重得如同一记记重锤。
「我,即便到了现在,也不认为你是一个这么无知的笨蛋。什么清醒,我可能醒不了,知道吗?你做的一切,也不会让我想起你的那张脸。」
「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啊,但只因为得到了一张床,爱国主义便油然而生了吗?。」
十分尖酸的讽刺,凯伊的嘴都气歪了。
「很快便能发现了我吧,我身上有发信机呢。」
「没用的,在这里。」
片刻的沉默,激烈的思想斗争与他的沉默形成了落差。
「你们是知道的吧?」
「到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了吧?你们又不是傻瓜,相互之间的行为都是不敢恭维的。这并不只是你一人的说词。无论是谁都认为自己是最可爱的,但比这更奇怪的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有的作为必要的东西而了解了,这是——我,你,他之间的问题。」
「你,对我的真心,真的那么了解吗?」
「那就请告诉我,直到我清楚地了解,详细地……」
带刺的凯伊的视线与里奇藏着怒火的黑眸一触到,气氛便紧张了起来。
凯伊等待着里奇开口,不动声色,只是在等。
里奇一声不响的站起来,很自然的,开始快速的脱衣服。
突发的事令凯伊目瞪口呆,他正准备开口,里奇已将最后一件衣服也脱掉了,毫无保留的!
这是一具优美的丰润的捰体,紧绷的具有弹性的肌肉,有着年轻人适度瘦削的身体的青涩,色香可人,凯伊乍见之下,似乎便被激起了男性的欲望,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可以说,渴望这具身体的伊阿索忽然间变得如此令人厌恶,甚至是令人嫉妒了。
凯伊紧咬的唇角微微地颤动着。
「这便是你真心想要的吧?面对着这具身体,你好好看吧。」
低低的声调,透出隐隐的自嘲,即便这样,也不能移开凯伊的视线。
「你,知道吗?轻轻一揉便会令我兴奋。」
胸部上残留着清一块紫一块的吻痕的里奇这样说着。
「这里、这里……这都是我的性感带来的,被那家伙抱着的时候直到血管里都觉得难捺。每次每次都弄到我的胸部觉得空荡荡为止。我啊,想让他揉摸我的下部,让他将我紧紧抱住。弄得我哭,接着最后,我想让他进入我的身体,将下身挺了起来,他便这样插入了,这可不是狡辩。伊阿索的性感与麻药一样。一分开,我的下身便瑟瑟发抖,忍受不了,忍受不了了啊!宠物环限制了我的下身,让我与他zuo爱,将送些弄坏的权力只有你。好好想想吧,凯伊。」
里奇的肺腑之言刺激着凯伊的耳膜。
「已到结局了吧?」
伶伶俐俐的伊阿索的美貌,在眼的深处显现了出来。
「——啊,啊,我知道了。」
这么斩钉截铁的话,令得太阳|岤微微跳动,从未体验过的胸口的难受,反反复复在口中渗出苦味。什么才是真话,什么是假的呢?现在便有了这种明显的区别。里奇把这一切全都说出来了,自己似乎是在粗野的咀嚼着他的伤痛。
「伊阿索的毒已深深的沁入血清了,无论如何也去不掉了。即便如此,这一年被缚住了,也希望能有自由,结果,还是没有用啊,这种饥渴也并非快乐。」
「是不是已讲过了?」
「将我的口有理无理地打开了。这次难道不是吗?三年的差距,比我想象的还严重吧?」
里奇停止了说话,将内裤拾了起来。
「大家,觉得我一个人更好吗?」
压低了的凯伊的声音,如一把尖利的剑,里奇紧咬着唇。
「——啊。是你做的事情,从小方面来说是热情,大方面来说是是照顾啊。」
言语的震撼力消失了,一口气说出来之时,胃便剧烈地痛了起来。
刷——
凯伊猛的站了起来。
似乎将凝固的沉默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一样,在这种粗暴中,渗透了黑暗的,是一双眼。
「这么说来,我是再也没有得到你的权利了?」
凯伊猛的用力抓住里奇的手腕。
听了凯伊的话突然燃起的灼热,令里奇的胸闷结了。
「——别这么说了,这样的一双眼,己经在责备我。」
苦水涌了上来,嘴唇开启了。里奇用尽全力抓住凯伊的手。
「确实如此,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里奇的怒吼冲撞到墙壁反弹了回来,在此之前已与凯伊深切的决断开了,当然,里奇的脸被打了。
「——打啊!如果你还不解气,你想打多少就打多少,将我的事全忘了吧。」
「为什么?他比我更好吗?」
这,并非自尊心被践踏的愤怒,也并非为那番被唾弃的好意而骂倒,从喉咙深处喷薄而出的叫声,也许是那被拒绝的深情。
「你——考虑过自己的年龄吗?才二十岁!二十岁!你的这种心浮气躁,要过多少年才能明白?象你这样的人,要挑选多少次才能找出来?随着时间而来的一点一点的外表变化,仍是要将你吞食的呀。」
「这些不必由你来说,我们都有血统检验单。我的结果,在堕落之前己经为滛乱外宿所决定了。」
「这么说来,他一直在喂饱你,一直让你在舔他的下部来维持生活吗?」
「以前的事情,想也没有用。就象贫民窟一样,太短暂了……」
「那——我不承认,绝对不认可,绝对不认可!」
「那时你不是说这是一个无用的世界吗?好好振作吧。无论摔倒多少次,都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来说。」
忽然间,里奇被出其不意的保抱住,停止了说话。
「你,是我们的首领,只要与你并行,无论是谁,都会流连忘返。这些赞赏你都不知道吗?只要有你,无论多么大的情绪都能马上平静下来。大家都被你深深的迷住了。你难道要破坏这一切吗?你要与我们大家都断绝开吗?今天,不会再说「野牛的里奇」了,你不做我的里奇也行。但,请你别再做其他人的人了,别再……」
入耳的细语是这般的热烈。
但,口气却并非甜蜜。
里奇的身体微微一震,未曾想到的感觉窜上了脊背。
「一辈子都情愿做那家伙的玩具?这种事情我决不承认。」
这是包含深情的低沉的声音。
那双手迅速爬上他腿间,里奇感觉到一种令内侧的筋都疼痛的张力。
「里奇,不许再说什么一个人的快感世界,那家伙在我之前夺取了你,别买那被卖的喧哗,连杂种都有这种意识,是吧?例如,即便是侵到尿道也无论如何想zuo爱吧?所以,对你来说,这种性根据,很简单吧——把这些都扔掉,里奇。」
一瞬间,里奇呆住了,然后回过神来。
「因为有了这个,就离不开他了是吗?那就把一切都扔掉吧。」
不知道是恶意的玩笑,还是恶毒的讽刺,但能明白这是凯伊的真心,里奇的腰似乎被麻醉了。
湿润的嘴唇无论舔了多少次都无法抑制干渴,喉咙在微微震颤,里奇坚毅的眼闭上了。
嘟……
第七声,第八声……返回的只有空音。
伊阿索皱着眉头放下电话。
这并非自家的专用电话,这是例行开拓会刚结束后的办公室。
手表已显示22:00了,这期间已是第二次打向阿巴迪亚了,两次都无人。
留言机里也未留下任何留言。
「真奇怪……」
19:00以前的出访,都能从卡崔那里得到消息。
虽然心情愉悦得想出去游玩,但又不愿意没有里奇相伴。重要的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什么联系都没有。
「喂,怎么了,有什么心烦的吗?」
在明亮的办公室过道上,擦肩而过的劳尔问道。
「呀,没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眉都皱到一起了,难道还没事?市场有什么心烦的事吧?」
伊阿索想也没想便苦笑了一声,终于,开始堕落了,我……
但,这并非是自嘲的苦笑,是一种理喻,伊阿索这样想。
禁欲的身体麻醉了一般的甜蜜,喉咙强烈地热了起来。自尊心翻转了,即使明明知道这是在堕落却仍然无法阻止贪欲,对伊阿索来说,这便是魔的味道。
但是,劳尔却不同,即便是对自负为塔拉古纳的精英的他来说,贫民窟的杂种等等都是问题外的东西,研究室的实验动物是那么的可爱——会这么说吧,这种落差,总是想掩埋住的。
「哇,无论如何,我不会不管你的。」
也许是看到了伊阿索的苦笑,劳尔站到了桌子的前面。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你的朋友,就凭这,跟我讲清楚吧。对事物来说,它有能够得到许可的限度,即便是破坏了规则,也有它自身暗藏的制度,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将眼见的这种东西用来狡辩做通行方法,只能招致反抗与不信任,伊阿索。」
「对在阿巴迪亚的里奇,那么在意吗?」
「啊,那个啊,将公私混同在你口中都是当然的了。还有更好的方法吧?联合银行的老板若是失去了领导魅力的话,那就完了。弄出宠物——特别是贫民窟的杂种这样的丑闻,是下下招。」
「我知道,己被他说了。伊阿索.明克的名字在哭泣……」
劳尔突然睁开双目,而且,故意低低的说道。
「『朱庇特』有什么反应吗?」
「说起来的话,连塔拉古纳的头面人物也有这样做过吧。
即使不把它看得那么严重,到底也是有关尊严的事。而且,我
曾有过这种前科,即便是作为他,也会甩掉我吧?」
「什么啊,说得这么轻松,已经的生死关头了,知道吗?」
劳尔的语气粗暴了起来。
但是伊阿索的口气仍旧是不紧不慢的。
「做他的对手,我并不认为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必须要做的事,就要做好。对他的忠诚心是当然的,但我若没有这种自信心的话,就不会将里奇从曙光女神中救出来。要说物尽其用吗?卡崔那时就这样了。非难与嘲笑都是在觉悟之上的。若是不能理解的话,只能接受心理治疗了。」
短时间的沉默。
不能用言语表达的,在眼里就能显现,各自退让的话,火花就会散去。将这种矛头抛下,劳尔先行将口角之火熄灭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说到这个分上,也就是说与我站在同一立场了。别去追寻头上的那几根倒毛了,你不是已经取得了市场的提纲了吗?」
「押的是不知胜算的赌,也并非是好差使来的。」
「啊,所以啊,伊阿索,忘了那个人吧。要我现在帮你去执着那件事,我可不愿意。」
这,也许是站在劳尔立场上的真挚的忠告了。
伊阿索垂下眼,慢慢的站起来。
「很久以前的维纳斯(行星的一种)也做吗?
残留着的险意,令劳尔无言的耸耸肩,伊阿索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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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劳尔从古拉布出来时,已经到2:00了。
与走向曙光的劳尔就此告别,伊阿索觉着背上有被目光刺痛的感觉,马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从塔拉古纳到密达斯——与黑暗具有相同杀伤力的华丽灿烂的毒散发了开来,不夜城不如叫滛靡更甚。
对言辞上没什么办法的伊阿索,一面自嘲着一面急急的打开了去阿巴迪亚的门。
并没有什么物品的,潮湿的地下楼层的第五层。
只有发霉的家具神经质似的,乱糟糟的摆放在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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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崔带着不安的神色,点着爱抽的烟草。
伊阿索打来的刺耳的电话铃声一直未离耳畔。更沉重的却是不断浮现眼前的,里奇悲苦的神情。
「那家伙,全然不明白。」
难道——
这么想着,手马上伸向了电话。
紧急呼叫的灯亮了,合上了周波数。
再次呼叫,过了一段时间又响起来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卡崔想也没想便骂了起来。
「混蛋!」
那晚,卡崔一夜未眠。
里奇与凯伊之间的事,只由他俩人解决,虽然他清醒地知道这只是徒劳,但这与旁观者是毫无关系的。
快到早上八点——
卡崔漫不经心的动着电话。
已经回来了吧——或者已经提前作出了艰难的决定?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象淤塞了一般挥之不去。
时间慢慢过去了,卡崔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手。
噜……
呼叫两声便截住了,同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里奇吗?」
被突如其来的话语问倒,卡崔顿了顿。
「不,我是卡崔。」
很快便沉默了,也许是失望吧,而且,没有对卡崔说第二句话。
伊阿索并不想问任何事,但——
「别人的话是无用的,表现出来,你没有行动的必要。」
对方这么说着就挂断了。
心清更低沉了,高涨的情绪一下就没了,只留下了深深的苦痛。
也不想抽烟了,眼的深处似乎被深深的刺痛了。
就这样站着……最终还是重重的坐下了。
渐渐变暖的街道,将瞬间的睡意打散。
卡崔迅速的钻了出来,在街上消失了。
里奇突然失踪已经两天了。
在阿巴迪亚,既无明显的消失痕迹,也没有发生事故的报告。在这期间,从密达斯到塔拉古纳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搜寻过了,宠物环也没有任何反应。
——逃跑了吗?
这样的话,反倒去除了对于伊阿索而言是个危险的存在。
也许对于里奇来说,不是出自本意的失踪,那到底会是谁,为什么这么做呢——这么考虑的时候,伊阿索现出了茫然的神色。
里奇若还记得将他变作宠物时的恨意,他早就应该离开了。
从胡言乱语到个人的爱好,情报从各个地方收集而来,对辛吉凯特的帝王——伊阿索来说,里奇的存在是一桩丑闻,劳尔声明这是「羞耻」,郁比德说「名声在哭泣」,卡崔则忠告说「有些过分了」。
出师还没两年,便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
自嘲的苦笑着,伊阿索似乎是望见了人间的尽头。但他对谁都没有怨恨,只是想与里奇共同拥有……
「挑战吗?恫吓吗?」
有一种被对手打败的不安感。而且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诡异地打败了。
没什么要求,只是等待,焦虑烦恼得憔悴了……大脑内部的那根弦象被针刺一般疼痛,更增添了对未知的对手的憎恨。
三天后的夜晚,伊阿索才知道了谁是恐吓者。
「伊阿索,我想回来。」
倒带多次仍没声音的录音机不经意地吐出了这句话,伊阿索腾的站了起来。
「难道……」
伊阿索的手急急忙忙地按住了按钮,惊愕得不得了。
「星期三15:00废坑的入口处……将会看见两人。」
没有报名,低低的,低低的声音,隐藏着凶恶。
「凯伊吗?」
伊阿索惊恐得毫无表情,象雕像般一动不动。
薄薄的唇稍稍翘起,辛吉凯特的冰人——这个名称真合适。
两天后——
有关废坑的各种情报过目之后,又全部记忆在脑中,伊阿索下了地铁。
这是私事,尽可能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卡拉是塔拉古纳值得夸耀的底下交通网,机能完美的地下车,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空气也相当流通,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是在地下。
伊阿索微微缩着腰上车。
随着id卡的插入,门关上了,同时头上的灯也熄灭了。
「欢迎乘坐。多谢光临,请问您去哪儿?」
司机询问的声音与外表相反,十分轻柔。
「密达斯,艾利亚7的哈本依。」
「知道了。」
小密封舱浮了上来,旅程全部自动安排,小密封舱象滑了出去一般加起速来。
从塔拉古纳到密达斯黑暗的隧道里,小密封舱正急驶着,色彩不同的路灯从黄变蓝,车顺着描绘的路线缓缓移动。
没过多久,小密封舱悄悄的停了下来。
「辛苦你了,到哈本依了。」
拔出卡,伊阿索从舱中出来了。
表情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脚步都未变,慢慢的走着。
哈本依是为密达斯的市民修建的规模宏大的高级公寓中心,这里医疗设施齐备,住房充裕,娱乐场所繁多。
可以说公开的职能减少了,密达斯的市民是槛中实验的动物这种说法根深蒂固,哈本依便是为了一扫这些恶评而建造的。
入住者都性情温和不好争端,静静地安享余生,这是广受好评的。
密达斯的市民,无论是谁都都有限制罚款传票,能在这儿入住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事实上每年数十人的单位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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