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我自己想来照顾你呀,你长得很好看嘛,我喜欢。”岳予鸽毫不顾忌的便说了这样的话,而这话却让天恩足足消化了好几日。
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貌美女子,竟对一个被救不过一二日的男人,如此直白的说出心里的话,实在令人费解。“话,不可以乱说,请岳姑娘自重。”天恩伸手将岳予鸽手中的碗端了过去,自行的吃了起来,对她似乎唯恐避之不及。
岳予鸽却坐着不动,微笑的看着天恩用粥。
天恩实在不好意思,脸泛起了淡淡的一层粉色,有些羞怒,这辈子除了苏子叶能这样看猎物般的看他,别人谁都不可以,他冷冰冰的开口:“岳姑娘,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那是什么东西?”岳予鸽一脸茫然的看着吃粥的人,她很想知道他们说的有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她接触的人少,了解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这两日和盛春悦他们接触她都只是静静的聆听,偶尔出现迷惑的表情,苏子叶便给她解释,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会给她解释,所以她自己开口问。
天恩一口粥便闷入了肚子中,看眼前这位姑娘也不像是没念过书的人,怎么“非礼勿视”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叫你不要看着我。”
岳予鸽了然,忙背过身去,道:“好,你吃吧我不看你便是了。”
天恩简直无语望苍天……这个女人是傻的还是痴呆的?跟当年的盛春悦一样吗?装的?
一系列的问题都被天恩和着粥一并吞进了肚子,回头得问问盛春悦他们,怎么冒出个岳姑娘的!
边疆投军
客栈门口,两匹马低着头随意的在一边咀嚼着东西,而它们身边站着的四个人,其中有三人一脸为难的站着。
苏子叶靠着盛春悦而立,看看天恩看看岳予鸽,忧虑的口吻开口:“天恩,你不会想和春悦一匹马吧?我和岳予鸽一匹马倒是无所谓啊,很多人不会侧目而望,反而担心你们……”说着瞄了眼盛春悦,得到鼓励的眼神她继续说:“虽然吧西戎国盛行断袖,西戎国的百姓也早已习惯了这种行为,可你们……你们心里舒坦吗?”
在酒乾县住了两日,天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几人要启程离开这里,避免被已经开始全国搜索他们的人抓住。这个小县离皇城远之又远,据说称之为县都是多年前西戎国一次政变的结果。而天恩的马在半道上累死了,在酒乾这个小县城马都是他们的宝,怎可随意卖出。所以,买马,没有。
天恩很可怜,没有座骑,而盛春悦送给岳予鸽的那匹马是他能不用脚走的唯一希望。
天恩想象了一下他坐在盛春悦身后的样子,又想象到酒乾县百姓了然的表情,他顿觉全身战栗。断袖被人理所当然的对待,他还觉得难受呢!
可是,他跟这个才接触没有几日的女人一起,他会觉得尴尬。更多的原因是,她毫无顾忌的总是说他好看、喜欢他。他会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坐在他身前的时候,死死靠近他,之后还靠在他身上乱蹭……
越想,天恩眉峰是越发的高了起来,看了眼那遗世独立如雪莲般的女子……
“我,走着去。”天恩将目光从岳予鸽身上转移,而后撇了眼苏子叶道:“你们先行吧。”
看着天恩决然离去的背影,苏子叶忍不住小声笑了:“怎么办嘛,他不想跟岳予鸽同一匹马,难不成要让你和岳予鸽一起吗?我会吃醋的!”
盛春悦手搂了搂苏子叶的腰,小声道:“你和天恩一起,我还吃醋呢。”天恩闹情绪,奈何只有两匹马,一匹狼,总不能让人岳予鸽去骑狼吧。
“大哥,大局为重。”盛春悦叫住了天恩。
天恩顿住脚步,沉沉叹息:“是我鲁莽了。”他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是排斥岳予鸽,也不是厌恶她……他只是怕这样一个女子会让他无限的容忍下去,以至于……
“如果能买到马,我便不会和她同一匹马。”
苏子叶瞪了眼天恩,不满道:“人家和你一匹马是她吃亏好不好?怎么你像是被强的人似地。”
岳予鸽一直是微笑着的,因为苏子叶说不要她说一句话,她便听话的不说了。
天恩冷冷的别了眼苏子叶,走至岳予鸽身边,微微俯身:“冒昧了。”说罢,便将这个轻盈的女人抱至马背上,而后自己也上了马,率先前行了。
“嗷……春悦,你看天恩抱岳予鸽上马的姿势多帅哦,我也要我也要啦。”苏子叶羡慕的看着岳予鸽整个人被悬了一圈,后坐上了马背。她长长的辫子还飞起来似地,扬了起来,很漂亮。
盛春悦微笑着,伸手。
苏子叶娇羞的将自己的手搭在盛春悦的手上,小声说:“你会让我浪漫的上马的,对么。”盛春悦不语,抓住了她的手,猛的将她拉进,扣住她的头,亲吻她的唇,末了说:“爷不会浪漫。”而后扣住她的腰,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在马背上,又道:“天恩那种扔人的法子,爷不来,摔着了我的娘子我可不舍得。”
苏子叶虽是不满于他就这么将她抱上了马,可他的言语却将她所有的不满打散了,她的心满满的是欣喜,“好啦好啦,这样的你也很浪漫啦。”她伸手:“相公,上来。”
盛春悦握住她手,上了马,快速追上前面的人。
“天恩的那件白色皮氅是你选的?”昨日天恩说他身体可以了,该出发的时候,苏子叶和岳予鸽便上了集市,说给天恩买件衣服,防寒。盛春悦没有不满,让她去了。
苏子叶侧过头扬起小脸,靠近盛春悦耳边,小声说:“千万别告诉天恩哦,那是岳予鸽选的,她说那是狐皮的,雪白色狐皮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很适合天恩。”
“岳予鸽选的?”听苏子叶这么说,盛春悦没有异议了,立刻转移话题:“如果天恩因你今后的后宫再也没有一位知心女人,你会愧疚吗?”苏子叶愣了下,看天恩的背影,叹息一笑:“终归是愧疚的,如果他从放弃的那一刻开始,便封闭自己的话,我会更愧疚,这种感觉你懂的。”盛春悦点头,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因天恩而愧疚一辈子,一辈子不得快活。
“岳予鸽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果和天恩在一起,个人认为天恩就此不会寂寞。”这两日他们之间的接触,他几次想要蒙头大笑,却忍住了。岳予鸽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喜欢的会直白表达出来,这一点和苏子叶一样。但有一点苏子叶不及她的便是,苏子叶如被人拒绝会伤心一阵子,而她却一点不在乎,完全无视别人的冷脸以及拒绝,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说自己想说的。
苏子叶在盛春悦的怀里蹭了蹭,蓦然睁大眸子,笑了:“春悦,你的意思我懂。那你说我做一次红娘好不好?”
“不需要。”盛春悦摇头,他相信苏子叶的能力,一定会将好事儿搞砸,“让岳予鸽自己来,你在一边提点她就好,她那么聪明,一定能搞定天恩。”苏子叶点头,得意的说:“别说,岳予鸽真是好学生,一教就会。”
盛春悦抿唇不语,又看向前看,一狼一马,一双人,很配。
骑马在前的二人僵持着,尴尬着……
“天恩,为什么不想我和同骑一匹马?你明知这是唯一离开这里的方法。”岳予鸽端端坐着,身体有些疲惫,她感觉到身后人的僵直,故而她也不敢去靠,尽量和其保持距离。
天恩捏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些许尴尬道:“你是姑娘家,不希望毁了你的名声。”
“名声很重要吗?为什么?”
天恩叹息,他忘记了岳予鸽这个女人是荒野之中长大的,很多人事皆是不懂,而她所谓的喜欢和靠近只不过是最为原始,最为天真的行为,他怎可如此对待一个想法简单的人?“抱歉。以后让子叶多教你一些,你会懂的,现在我三言两语告知不得。”
岳予鸽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儿可以吗?”
“说吧。”天恩口吻中带着点歉意,他的冷漠以至于她说话都这般的战战兢兢吗,天他得吓坏这个女孩啊。
岳予鸽终是松一口气,道:“我坐着很累,可以靠你么?一会会儿就好。”如果这一路都是这样不敢靠近他,那么她下马的时候一定会腰折,一定的。
天恩这才发现,不仅是他僵直着身子,不敢往前倾斜,就连她也一直不敢靠近自己。绕过她腰抓着缰绳的手,犹豫的捏了捏,而后缓慢伸出手,将其腰扶了一扶,让其轻轻的靠近了自己:“靠吧,如果都僵持着,会很累。”他竟如此大条到这种地步,竟让一个女人委屈至此,他心生歉意。
岳予鸽靠入他的怀,他也稍稍前倾斜,二人相互一靠,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岳予鸽后背慢慢的暖和了起来,舒服的扬起嘴角笑道:“这次是我唯一一次委屈自己这般不随意的做想做的事儿。”她很想靠着他啊,她会想起多年前她骑着小马,追逐着她父母亲。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相依相靠,就是这样享受着冬日的太阳……
那时候,她追上后想要靠入她父亲的怀抱,却被母亲抱离,母亲嗔怪的说:“小鸽子,不听话了是不是?跟娘抢爹爹……”
“爹爹也是小鸽子的嘛,爹爹抱抱……”她依然记得,那时候她急切的挤进父亲的怀抱,后来母亲也紧紧的抱住了她和父亲。
岳予鸽抿了下嘴,低低的一声:“爹爹……”轻轻的,弱弱的从口中泄露出来。
天恩身子一僵,怔住,低头看她,却发现她脸颊的两行泪水落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揩去她脸颊的泪,将狐裘拉高了些,避免风吹导致她皮肤疼痛:“怎么了?”
岳予鸽摇摇头,眨了眨眼,又是一滴泪落了下来,强笑道:“想起了爹娘。”
“为何会想起?”他不解,这个女孩一直笑,自从他见到她后,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眼眸总是带着笑,发自内心的。而此时,他没有看到她的眼,却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来了她的忧伤。似在怀念逝去的美好东西,又似在想念最为亲密的爱人……
“记得以前,爹爹会紧紧的搂着我和母亲,不放手,一直不放手。”岳予鸽又回想起了那个温馨的画面,那已经成为逝去的时光,不会再回来:“可是,今时独留我一人……”
天恩心莫名的软了下来,笑道:“子叶说了,你还有她这个妹妹。”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男人们不想听的话,全都听了来。
岳予鸽点头:“是啊,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亲人,我有你们了。”天恩却忌讳“你们”二字,他并没有想过成为她的亲人,最多止步在朋友。
“我看看他们在后面做什么,这么慢。”天恩别扭的转移话题,转过头看到的便是苏子叶偷偷摸摸的样子,她眼神闪烁的躲避他,之后不自然的蹭着盛春悦的胸膛……
天恩无奈摇头,他们无时不刻在温馨,他多么希望她靠着的人是自己,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如果不想被人抓回去,便快些离开这里。”他冷冷的说完回过头,好好驭马前行。
盛春悦和苏子叶对视一眼,苏子叶笑了:“刚才他们相靠了,是不是怕被我们看到啊……”盛春悦靠近苏子叶,在她耳边轻喃:“天恩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别妄想他立马能喜欢岳予鸽。”
苏子叶脸红了红,她似乎真的过于急躁了,天恩不是那么容易转移他的爱的:“跟上他们吧,快点离开。”
如果说,单宗泽猜测天恩会带着苏子叶回香宛国,那么他便是错了。
如果说,单宗泽猜测天恩会带着苏子叶继续南下往泽瑞国,那么他也错了。
他没有想到,天恩几人会下东南,却又拐向了东北方向。
香宛国有一大关,名天憧。天憧关,意为关外汉人抑或西戎国人皆是仰望关内,仰望天朝,他们更是憧憬以及向往关内的生活。
而天憧关又是一个比较容易被人攻破的地方。在天憧关驻守的香宛国士兵会比别的关口多一倍。天憧关在香宛国边疆最为靠北的地方,这里个冬日里天寒地冻,夏日里凉爽快意,却不适宜很多人的习性。
天恩一行四人加一匹狼,从西戎国来到这个偏远的边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投靠叱吒将军时候,已经是来年的二月,此时边疆天气正寒之时。
天憧关内十里之处,便是叱吒将军的军营,护关而驻。天憧关三个大字在关外城门上有雕刻而写,城内亦是有一块陈旧的牌匾,掉着漆的三个字显得苍劲有力。
满是积雪的城墙之上,士兵挺拔的站立着,不畏风雪,不畏寒冷,保家卫国,只在此刻。
可他们可曾想到,自己的国换了姓,一个自称为颜氏后继人的外姓人占据了他们的家,占据了他们国……
苏子叶心里叹息,国、家对她来说自是有深厚的感情。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努力的去爱上这片土地,爱上这里对她好的每一个人。可是,如今国、家皆离她远去。她的亲人还在别人压制下过活,她在乎的亲人——天恩,却狼狈的来此地投军。
如果不是她,他现在还是安然的在宫中享受着天下第一人的生活啊。
想着,她偷偷瞄了眼天恩,却见他一脸的淡然和期望,她黯然别过了头。盛春悦瞅了眼苏子叶,而后又抽了抽军营大门高挂的一块木板,上面用黑字写着这样几个大字:“军营重地,女人不得入内。”明文规定,女人不可入军营!
再看看苏子叶和岳予鸽这一身行头,根本没法入军营,且女扮男装以这两个女人的容貌是必然会被认出来。
而此时苏子叶却在他耳边小声说:“老娘不是女人。”
盛春悦忍笑,狠狠的便将苏子叶搂入了怀里,坏坏的说道:“别做这么可爱的动作,爷会想要爱你。”苏子叶红了红脸,她不过撅了下小嘴而已啊……不过想起来他们似乎很久近两个月恩爱了啊。天,她竟然想他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赶紧想法子,女人不能进那可不行。”如果他们都入了军营,丢她们俩在外面,他们怎能放心呢。
盛春悦点头,伸手指着那木板,自信道:“放心,自是带着你们进去,而这个让人头疼的规矩也会很快消失。”
天恩只是侧眸看了眼盛春悦,回过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岳予鸽脸色似乎煞白,甚是不好。
“你怎么了?”天恩开口问。岳予鸽摇头:“有点晕……”晕字的尾音还未落,她整个身子便倒了过去。
“岳予鸽!”天恩迅速接住了岳予鸽,将其抱在怀里,这一路皆是她照应他们三人,如果没有岳予鸽,他们不可能在两月内到达天憧关!
苏子叶、盛春悦忙过来扶住岳予鸽:“怎么了这是!春悦,你快点去找你认识的那个什么叱吒将军啊,让他们找军医来,赶紧的赶紧的……”
岳予鸽的意识慢慢模糊,最后能感知到的便是天恩有力的怀抱和苏子叶的絮叨声……
叱吒念狼
一狼当先开路行。
高傲的霓裳仰着头,“喔”的低沉嚎叫一声,吓煞了军营中的一干人等。
白狼身长近一米五,头大且身细而柔美,一双水般浸澈的泛着绿光的眸子正不知危险还是单纯的看着他们……
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匹雪白的狼优雅的走来,雪白色的它和漫天飞雪融为一体,他们以为狼仙下凡。如不是,狼怎么可能美的让他们移不开眼。
有人一眼便看出这是极其少见的雪狼,立马便通报营帐中的叱吒将军,因为雪女身边的雪狼象征吉利,有吉兆出现。
叱吒将军听闻雪狼出现,立马下令不得射杀,他带上弓弩,便出了营帐。
雪悠悠扬扬的落了下来,覆盖了整个军营,操练场上三人站立,其中着白色狐裘的俊逸男子,看似有些眼熟,他抱着一通身雪白的沉睡女子,她墨色发直泄而下,随着风在空中飞舞,完美的直教人移不开眼。
另外一个男子带着银色面具,感觉竟比冰还令人战栗,他一手紧紧牵着一边身着棕褐色大氅的女子,白皙的小脸露出大氅,倒是显得十分可爱以及娇俏。
令叱吒将军注目的还是那匹雪狼。
如果能将雪狼收服,他叱吒将军带着这匹狼上战场,必是另一番的凛凛之状。
叱吒将军缓步走至雪狼前二米开外站着,眼眸直盯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道:“据说四位是来投军的?”
苏子叶将叱吒将军打量了一番,高高瘦瘦,挺拔坚毅,面容俊朗威严并不狰狞,年龄应该和天恩差不多,手紧握弓弩,他的眼眸如星却带着警惕。说话声音浑厚,比不上盛春悦和天恩好听,却也不算太一般。
将其打量完后,苏子叶又想象其他抱着头被举着扫帚的妻子追着跑的时候……
想象到他被其妻子拎小鸡似得抓回来的时候……
又想象到他在床上被妻子压成肉饼的时?br/gt;
嫁个腹黑郎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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