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下果盘,她转身出门。
门口,周青笠凑了上来,小声问:怎么样?
纪月秋点点头,我家孩子睡着了,估计是这段时间太累
她说着,又一顿,打懂事开始,他可从来不会在房间里有人的时候睡着,成年后连我都不行,他对云荔是真放心。
周青笠道:瞧这架势,应该是和好了吧?
纪月秋有些迟疑。
她想了想,易朝的那个橱柜,他从来都不让别人碰,稍微一碰都不行,里面的东西他隔段时间就会拿出来擦,但是我刚刚看见,云荔把奖杯挨个摸了遍呢。
周青笠道:你怎么知道的?
奖杯比较光滑,一摸就是个指印,纪月秋压低声音,那奖杯上全是。
周青笠无语了下,这孩子。
纪月秋道:易朝从来没和我说过性取向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他交女朋友,他不愿意和我跟老易沟通,我俩都挺头疼,这次他和云荔闹绯闻,我也是半信半疑,不知道该不该信。
我也跟你说过了,周青笠道,主要是多个朋友比多个仇人强,他们愿不愿意谈恋爱是他俩的事情,这么多年咱两家见面,就他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着也糟心。
好几次她都想着不带这俩孩子了,但有些时候,避也避不开。
纪月秋道:哎,当初他俩闹矛盾,我就该调和调和的,这俩小时候关系多好。
当时我也在国外出差,谁能想到这俩混小子来真的,周青笠一顿,你家易朝其实还好,外刚内柔,他俩吵架,哪次不是他先低头?我家的我了解,就是头倔驴,犯倔了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其实劝也没用。
纪月秋又叹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来十几年前有一次,这俩孩子闹了别扭,起因是阮云荔摔坏了易朝的钢笔。
其实是阮云荔的错,但易朝的嘴巴毒,硬生生把阮云荔给说生气了,连歉也没道,就气冲冲回了家。
之后纪月秋回家,就看见易朝在修钢笔,
那天易朝说:我根本没有怪他的意思,是他自己理解能力不行。
纪月秋问:你说了什么?
易朝说:我说,是钢笔太脆弱,他以后想用钢笔写字,得配个金刚笔。
纪月秋:
那次事情让周青笠笑了半个月。
但后来也是易朝先上门道了歉。
其实他嘴巴是毒,但纵容也是真纵容,他们的这段关系中,表面上看着易朝强势,实际上并非如此。
那支钢笔是易朝爸爸从国外带来的,易朝一直很喜欢,不出意外的话能用十五年以上。
但因为阮云荔,它的寿命终止在了五六年。
尽管如此,易朝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就和刚刚被摸脏的奖杯一样。
行了,这次咱俩主意也是看他们两个有和好的意思,才想着插一手,周青笠道,机会咱已经创造了,剩下的看他们自己,其实这事咱就不该插手,已经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