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来便扑到老太夫人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一行哭一行还说:“若非顾念着两个孩子,想着有了后娘自然就有后爹,我今儿个是再不回来的……”
老太夫人忙嗔道:“这孩子,净说胡话,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我却是知道的,这辈子我就只认你一个三孙媳!我知道此番是你受委屈了,我和你大哥都已骂过老三了,我这就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快别哭了,当心把眼睛哭肿了,明儿不好待客了。”
又命一旁面色有些讪讪的傅旭恒,“还不上来给你媳妇赔礼呢,你要真气跑了她,明儿再要找这么好的一个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傅旭恒便忙上前给妻子鞠躬赔礼起来。
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又在一旁帮腔,傅钊也在一旁“娘”、“娘”的叫着,渐渐说得三夫人软化下来,于是一家子抱头痛哭起来,一副感人至深的样子。
老太夫人见了,就满脸欣慰的拿帕子拭起泪来。
孔琉玥看在眼里,嘴角微嗤,心里第一次对老太夫人生出了几分意见来,明明就知道下面的孙子们彼此间暗潮涌动,乌眼鸡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却偏又要粉饰太平,弄得自己不痛快,大家也都不痛快,真是何苦来?
等到三房一家子哭完后,老太夫人又使了卢嬷嬷亲自送他们回清溪坞,还赏了不少东西,并传话下去,府里以后若是有谁再议论此事的,一律打五十大板,再撵出府去,算是给足了三夫人面子。
于是这一场风波,方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回到清溪坞,先将傅钊和颜华都安顿好了,三夫人才屏退满屋子的下人,与傅旭恒说起话儿来,“……你自己说说,戴姨娘、海玉景月几个,你要收用谁,我多早晚拦过你?她们几个又哪个不是美人胚子?你眼皮子还浅成那样,甭管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拉,害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尽了脸,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两个孩子吗?”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还是事情出了以来,夫妻两个第一次单独相处,傅旭恒毕竟心中有愧,因放软了声音说道:“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儿,我不是早就说过好几遍了吗,我当时吃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况我根本就是被设计的,不然又岂会看上那样的庸脂俗粉?你只放心罢,等她被抬进来后,我保证看都不看她一眼,任你爱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她是生是死,都由你说了算!”
三夫人闻言,方面色稍缓,——虽然心里其实很清楚郭宜宁过门后,她根本轻易骂不得,就更不要说喊打喊杀了,但丈夫的话,还是取悦了她,又想起当日晋王妃的“好意”提醒和她因此而对她生出的感激,不由恨恨道:“做贼的是她,抓贼的也是她,真真是太阴险了,等以后有了机会,看我怎么‘报答’她!”
说得傅旭恒也面露恨色,道:“不必等以后,明日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让我们丢脸,我们就让他们丢更大的脸!还有祖母那里,如今已是一多半儿站在我们这边了,等明日之事再一出,不怕她老人家不全然站在我们这一边,却走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让长房的人都仰仗我们的鼻息而活的!”
次日便是初十,永定侯府自家请吃年酒的第一日。
一大早起来,孔琉玥的眼皮就开始乱跳个不停。她暗自安慰自己,自己可是大夫,可不能相信那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然一想到自己可是灵魂都穿越了,由不得她不信,心下便有些不安,总觉得今日要出一点什么事儿似的。
她决定打扮得精神一点,就算真有事发生,至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可不能先自己输了气势。
于是吩咐蓝琴,“今儿梳一个飞仙髻,配那支九尾衔红宝石滴珠的大凤钗,镯子要嵌五色宝石的那对,另外再挑几支颜色鲜亮的簪子。”
因为有了足够华丽的头饰,衣服便要相应的简洁大方一些。上身是姜黄|色的暗莲枝纹锦缎小袄,领口和对襟处皆为素白色,下着一袭湖蓝色的素面襕边绣裙,颜色撞在一起十分鲜明惹眼。
孔琉玥的肌肤本就白若凝脂,又正是一掐一把水的青葱年纪,再在这样刻意的打扮装束下,自然衬得越发端雅高贵,美不胜收。
收拾妥当以后,孔琉玥去了乐安居。
就见太夫人和三夫人早到了,三夫人不出所料的打扮得十分华丽,穿了件石榴红遍地金的禙子,梳了高髻,一头插了金步摇,另一头则插了三枝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耳朵上坠了赤金镶翡翠色猫眼石坠子,一扫昨日刚回来时的委屈和葳蕤,看来是打算借今日之机好生出一回风头,一雪前耻。
孔琉玥上前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分别见了礼,又分别给二夫人和三夫人还礼。
三夫人因笑道:“大嫂今儿个打扮得好生鲜亮,莫不是有什么遂心顺意的高兴事儿不成?不如说出来,也让我们大家都跟着喜欢喜欢?”
孔琉玥微微一笑:“三弟妹才真真鲜亮呢,我多有不及。”懒得跟她打嘴仗,不然又惹得老太夫人心里不痛快。
三夫人本来是打算刺一刺孔琉玥,顺带提醒一下老太夫人,正是因为设计他们三房成功遂了长房的心意,孔琉玥心中得意,所以才会打扮得这般出挑,好让老太夫人再多偏向他们一点。谁知道孔琉玥却根本不接茬儿,反而示起弱来,致使她这一拳恰似砸在了棉花上,因此心里头好不憋屈。
悻悻的正想再说点什么,就有丫头来禀报,“回老太夫人,晋王妃娘娘到了!”
老太夫人闻言,笑道:“今儿个王妃倒到得早。”忙命孔琉玥和三夫人迎接去。
晋王妃今天穿了件大红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梳了牡丹髻,正中插一枝赤金满池娇分心,看起了春风满面的样子。
她一见三夫人,便“关切”的问道:“可好好教训过三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曾?他虽是本宫的三弟,本宫却也是女人,这种时候,咱们女人不帮女人,还有谁来帮咱们?若是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三弟妹只管告诉本宫,本宫为你做主!”
一席话,说得三夫人时银牙暗咬,气恨不已,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回答晋王妃:“祖母昨儿个已经说过三爷,也让他给我赔过礼了,多谢大姐关心!”
晋王妃笑道:“那就好,本宫也可以放心了。”又叮嘱,“等明儿那位郭二小姐过门后,你别想着她是太后的娘家人,就先露了怯,得时刻记得你才是正室夫人,她不过一个妾罢了,三弟要是敢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你就告诉本宫,本宫自为你做主!”
“……多谢大姐关心,果真到了那一天,少不得要麻烦大姐为我做主!”三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得孔琉玥是暗自好笑不已,趁众人都不注意时,轻扯了一下晋王妃的衣角,她方见好就收,忍笑没有再说。
晋王妃到了之后,庆亲王妃、秦王妃与王太夫人并其他客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了,孔琉玥和二夫人三夫人忙都打起精神迎接客人去,皆是片刻不得闲。
来吃年酒的宾客比原计划的更要多得多,一拨接一拨的,都是先到老太夫人这里问个安,说笑几句,身份高年纪大的,便继续留下说话,年轻一些的则都撤到了偏厅里,自寻各自交好的夫人奶奶们,聊各自的八卦去了。
而要说起眼下京城最大的八卦,自然非永定侯府的三爷与威国公府的二小姐未婚苟合,最后郭二小姐只能做妾这个八卦莫属。
尤其今儿个的主人家又正好是永定侯府,当事人之一的傅三夫人还就在触目可及的地方,众人八卦的热情自然更是空前的高涨。
122
正招呼客人的三夫人强迫自己只当没听见身后人的喁喁私语,但无奈那声音就是无孔不入,任她怎样强装没听到,依然一字不漏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看见了吗,那位就是傅三爷的夫人。”
“看起来很漂亮嘛,听说还是勇毅侯府的嫡长女……也不知道傅三爷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夫人不要,偏要去跟那样一看就不是正经好女儿的人苟合……”
“男人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在他们眼中,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说来傅三爷也算是有福气的了,有个明理又有权势的大姑子,大伯子也是个好的,为了她连太后都敢顶撞,不然真让那一位顶着太后侄孙女儿的身份,作为平妻嫁进来,傅三夫人的日子才真是没发过了……”
“的确,傅三夫人也算是有福气的,有那么好的大姑子……对了,不是说晋王妃跟傅三爷不是一母同胞的吗?不是一母同胞的尚且能做到如此,晋王妃可真宽和心善,还有永定侯,其他方面且不说,长兄的责任可是尽到了的……”
偏偏还有一些自以为好心的长辈拉了她的手劝,“打小儿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横竖只是个妾,再是身份高贵,依然只是妾,你又还有钊哥儿,且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小夫妻恩爱些,不愿有旁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也不该将老三管得太紧,岂不知这男人就跟沙子一样,你捏得越紧,他跑得越快……”
三夫人几乎不曾怄死过去。
明明晋王妃和傅城恒就是这一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可到头来,人们却都赞他们宽和心善,尽职尽责,说她有这样的大姑子大伯子,是她的福气,呸,福气,她说是晦气才对!
害她被人嘲笑,被人怜悯,还要硬生生多出一个打不得骂不得更撵不得的眼中钉肉中刺,既失面子,更失里子……偏她甚至连回望一下那些议论她的人到底是谁的勇气都没有,更没有勇气当着那些好心长辈们的面,说出实情的真相来,只因知道即便她说了,她们也不会信。
只能攥紧拳头,暗自咬牙切齿,我们且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眼见宾客越来越多,孔琉玥心里暗自打鼓不已,生恐待会儿开席后席面不够闹笑话儿,因找借口悄悄走出厅里,叫了珊瑚去厨房传话增添席面,又叫了璎珞去采办房传话立刻再补买一些食材后,才又折回厅里,侍立在老太夫人身后,不时的附和旁人说笑几句。
一边附和着,一边还在分神暗想,只可惜韩青瑶快要出嫁了,这种场合不能再出席,不然今儿个两人还可以再见一面;还有韩二叔的腿,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还得找机会至少再去给他看一次才是,偏生这个时代出一趟门比登天还难,看来只能等到二月二韩家大哥娶亲那一日了。
正在走神之际,有个穿桃红比甲的丫头走了进来,行礼后叫了一声,“大夫人。”脸色却是怯怯的,还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的人。
“嗯?”孔琉玥以为是有什么家务事,忙问道:“什么事?”
那丫头见问,低垂下了头去,声音却是十分清脆嘹亮,“外面来了一个糟老头子,说是要找大夫人,嚷着是大夫人的亲舅舅,门房的人不让他进来,他就站在门外一直不肯走,还在那里大叫大嚷的撒泼,惹来好多路人都驻足观看……”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古代也是一样。
糟老头子?亲舅舅?傅大夫人好像是庶女出身,只是养在嫡母名下的?
在这种热闹的日子里,有这样新鲜的事情发生,岂不比戏台上早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戏来得更吸引人?于是原本还各自围成一个小圈子。说着自个儿感兴趣话题的女眷们,顿时都止住了话题,同时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孔琉玥瞬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众人神色各异,大厅里陷入了一阵奇异且尴尬的静默中。
“有人胆敢如此放肆,在门口大叫大嚷?”良久,还是三夫人最先开口打破了这阵静默,一脸气恼得不行的样子,对着孔琉玥道:“大嫂您别着急上火,京城里谁人不知您是柱国公府的外孙女儿,柱国公和尹二老爷尹三老爷才是您的亲舅舅呢,其他人算什么!”
喝命方才那丫鬟,“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叫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子,去把那人乱棒打走呢!”
孔琉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亲舅舅?她哪来的亲舅舅?尹大老爷兄弟三个跟她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更何况他们又怎么可能跟糟老头子扯上关系?
除非……她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
因喝命那个才领了三夫人之命要去的丫鬟,“回来!”
三夫人一脸夸张的诧异,眼里的得意几乎已快要遮不住,“大嫂您这是做什么?不将那人打走,难道任他在门口继续败坏大嫂,败坏我们永定侯府的名声不成?还是那人果真是大嫂的亲舅舅,所以大嫂下不去手?可大嫂的亲舅舅,不该是柱国公府的三位老爷吗?哦,我想起来了……”后面那声“哦”,端的是抑扬顿挫,意味深长。
孔琉玥狠狠瞪了一眼惟恐天下不乱的三夫人,几乎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此事三房闹出来的,其目的不用说,很显然是想让她和傅城恒都颜面扫地:如果她认下那个所谓的糟老头子,那京城里将人人都知道她有一个那样的舅舅,她庶女的身份也将随之被摆放到桌面上,——虽然现在人人也都知道她是庶女,但那毕竟是摆在台面下的,谁也不好当面说出来;可她若是不认,那她将一样授人话柄,连自己亲舅舅都不认的人,简直已称得上是十恶不赦了!
同样的,傅城恒也会被人说嘴,堂堂永定侯府,竟然会有那样一个妻舅,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呢?认吧,那身份也委实太上不得台面了,连带整个永定侯府都会跟着没脸;可若是不认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就算妾室的娘家人不能算亲戚,毕竟有那样一层关系在,难道赏他一碗饭都做不到?
三房等于是生生给他们挖了一个大坑,无论跳还是不跳,他们都注定只能头破血流!
眼见周围人一样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大有等着看好戏的趋势,孔琉玥真恨不能扑上去一把挠花了三夫人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但她显然不能这么做,不然只会让她更没脸,也会带累得傅城恒更没脸。
她深吸一口气,淡声说道:“我们家自祖母以下,向来都是怜贫恤老、乐善好施著称的,就连平日里还时常舍米舍粥给那些贫苦百姓,更何况如今正值大年下,又岂能随意喊打喊杀?”
“那依大嫂之见,该怎么样呢?”三夫人立刻打蛇随棍上,得意洋洋的问道。
孔琉玥冷声道:“且先将人安置到厢房里,请个大夫瞧瞧那人是否神智清明,好也罢歹也罢,总要先确定了他说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后,方能再议后事。”将人打出去之后,好让他到处说永定侯夫人亲舅上门不但不认,反而命人乱棒打出吗?哼,倒是打得好算盘!
“这么说来,”三夫人有意拔高了声音,笑道:“大嫂是打算认下您这位舅舅了?”哼,想先将人扣住,然后在瞧过大夫之后,说其‘神志不清’吗?真是做梦!
孔琉玥冷笑:“三弟妹就那般肯定那人果真是我的舅舅?你见过?你自己才不也说我的亲舅舅,不是该是柱国公府的三位老爷吗?怎么这么快就说嘴打嘴起来!”
三夫人被问得无言以对。
旁边尹老太太也道:“京城谁人不知永定侯夫人乃是我们柱国公府的表小姐,她的舅舅自然只会是我们府上的老爷们,亲家三夫人还请慎言!”
眼见三夫人被尹老太太噎住了,孔琉玥忙趁机吩咐梁妈妈,“妈妈快去瞧瞧,不管那人究竟是什么打扮,且先将人安置到厢房里,再请个大夫好生瞧瞧去,今儿个可是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因为这些个小事,坏了贵客们的雅兴!”
“是,夫人。”梁妈妈早想去一探究竟了,闻得孔琉玥的话,忙不迭屈膝应了,就要出去。
门口方向却忽然传来一个男声:“让开,都给我让开,我要见我外甥女儿,我外甥女儿可是堂堂永定侯夫人,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还夹杂着婆子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你不能进去,这里是内院,你不能进去——”
然那个男声却越来越近,“我外甥女儿可是堂堂永定侯夫人,整个永定侯府都是她的,我为什么不能进……”
——不是门房不让进去吗?结果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进来了,而且毫不避嫌,且一贯做惯了粗活儿的婆子们竟然拉不住!
孔琉玥想起方才那回话清清楚楚的丫头,再远远看着听着这混乱的景象,在袖子里捏了捏拳,心下冷笑不已,回头冷冷看向三夫人的同时,已打定主意待会儿便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庶女身份,反正她本来就是庶女,就算记在了嫡母名下,终究也是庶女,且在座的只怕没有人不知道的,不过都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与那穿了所谓新装贻笑大方的皇帝又有何异?倒不如直接大大方方承认了的好,到时候看三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又还有什么文章好作!
她索性走到大厅正中,对着各个方向都福了一福,然后朗声说道:“打扰了各位贵客的雅兴,是我的不是,我先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相信各位贵客心里其实都知道,我的的确确是庶女出身,只不过是养在嫡母名下,空挂了一个嫡女的名头而已,应该算是一个伪嫡女罢。但是,这并不代表随随便便来一个自称是我亲舅舅的人,我就会认下,或是为了体面名声,就将其远远送走。一个人最不能决定的,就是自己的出身,然也有一句话,‘英雄不问出处’,我虽只是小小一名女子,当不起英雄二字,但我相信,在座的都不是那等只以出身论贵贱的浅薄之人,而都是以对方的品行为准则,来结交对方的。所以我想当着大家的面,请了那人进来,再请了身边打小儿跟着我奶嬷嬷来,当面与之对质,若果真那人是我已故姨娘的兄弟,我虽不能拿其当正经亲戚看待,帮衬一把却也是做得到的;但若那人不是,少不得就要请各位作个见证,然后将其送官查办,治其一个讹诈之罪了!”
一席话,说得四周那些原本只抱了看热闹心态的人们,都不知不觉点起头来,是啊,一个人最不能决定的便是自己的出身,若是能选择,谁不想生在豪门大户,谁又不想为嫡为长?难得的是这位傅夫人虽已作了一品诰命夫人,却并不刻意回避自己的过去,反倒大方坦承的当着?br/gt;
继室谋略全本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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