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错了!.作者:肉书屋
皇上,我错了!.第29部分阅读
么了?这么大的火?到时候长疮了,可又要吃苦瓜了。”
“竟然连宪都和我作对!!!”
“我怎么看着宪他们都跪在外面,一点都不像和你作对的样子。”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看你,我不帮你收拾,你的奏折都乱七八糟的了。哎……”我故意拖长了调子,等着他来接我的话。
“你不是在静鸿阁么?”
“我本在贵妃椅上躺着,谁知还未睡着,就被你发火的声音给震醒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喽。”
“有这么响么?那帮家伙,让他们募兵,到现在就这个结果,我做的决定他们又说三道四!不就是怕报应么?那报我一个人身上好了!!!——我看他们是好日子过久了,仗都不知道怎么打了?!!!!——”
仅一会儿,他便一股脑地将着心中的怨气倾泻而出,而我自是知趣地等他说完,才插上了嘴。
“怎么了?”
“我要伐齐!”
伐齐,他终是将着自己为何要扩充军备的直接原因给道了出来。
“嗯。”
“但是兵不够,所以我决定禁佛、道二教,让和尚,道士统统还俗,并编为均田农民,精壮的就编入军队,如今寺院这么多,也可供我大周军队屯军粮。有什么不好的?!——”
在这封建皇朝要禁佛禁道,他还不是一般地出格。这古人信的就是佛和道,他这个提议,若我是大臣自然也不会同意。
“你怎么突然之间有了这个想法?”
“还记得在太白山下遇见的事么?我已查过,这几年沙门,道士仗着不用纳税,私下在灾年利用百姓的饥馑放高利贷。另外,你知道么,我大周一共有寺院万余座,僧侣有一百万人,我们大周总的编户再不过千万余人!怪不得我募不到兵,都去做和尚和道士,还入什么军?!!!”
“宇文,无论佛家还是道家,都有很多信徒,这么做,恐怕失妥吧?”
“你也反对?”他抬眸瞅了我一眼,复又低颌望折。
“若是作为御助呢,我肯定反对你。那佛家和道家,可自古都是万人敬仰的宗教,岂是可以灭的?……”
“你!”
“不过,作为你的妻,我当然支持自己的夫君了。”他如若凝霜的脸庞一下又融了开,身子站了起来,将我紧紧抱住。
“兰儿,你和我一样不信报应么?”
他问着我。
“我信,可是若有报应,那就让我和你一同承受,大不了就是死么?那我陪你好了。”
“瞎说,兰儿,我不会有事,你更不会有事。”
拥抱中,我们贴着对方,虽然隔着衣衫,但我们的心却很近,近到我不认为有任何事,哪怕是所谓的报应能够影响我们。生或是死,我们都会在一起。
「注释」北周建德三年(五七四)五月,武帝宇文邕下令禁断佛、道二教,凡二教经典、造像尽行毁除,罢沙门、道士令其还俗。并禁诸滛祀。灭佛是周武帝推行改革,富国强兵的一项措施。时北周寺院约万余,僧侣人数约一百万,占国家编户的十分之一左右,他们不合国家纳税,在灾年寺院还利用人民的饥馑放高利贷,加深阶级矛盾和北周政权的危机。
历史上著名的“三武一宗”灭佛,其中“一武”即指北周武帝宇文邕。当然,嘿嘿,“一宗”就是偶另一个文文的男主。罪过罪过……
牒云芊洛,有事求
灭佛灭道的事,他还是做了。因为他说,这个世上所有人反对都没有用,只要我不反对,他就自然会去做。我知道他是为了国家,为了平定天下,所以在他背负着满朝群臣压力的时候,我想我必须站在他的一边。
守孝的二十一日,很快就过了去,因为举国灭佛不是件小事,说不紧张是假的,所以他亦经常出去了解民间情况。一项大政策的出台肯定是要有阵痛的,作为反对者的朝中大臣在这个时候似乎又有些作壁上观的姿态。直到六月的时候,各个柱国大将军报上了相当不错的募兵状况后,他们又开始对宇文邕当时的做法有了改观,慢慢地,政策推行的阻力变得小了很多。他的心也自然是宽了,久违的笑才浮上了他邪魅的唇边。
“你笑的好坏。”
看着他舒心,我自然亦是很高兴。
“坏么?今晚回我寝宫吧。”
我钻入了他的怀中,带着一丝羞涩地回着“好”。
用蜜蜂来形容他真是最贴切不过,时才还抱着我甜言蜜语,转过头又去了议事殿与大臣们商讨钱币之事。我再一次地被晾在了一旁,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晾在就晾着吧。
我收拾着静鸿阁的一些东西,准备回他的寝宫。腰才刚刚弯下,身后小婵便跑了过来:“文御助,文御助,牒云芊……牒云上嫔朝这边来了。”
她来了?她来静鸿阁为何?自从上次在她那里见到她与直之后,我便没有见到过她,而直也去了别地。
“奴婢去把她赶走。”
“等等,小婵,她是上嫔娘娘,若是她来了,应是以礼而待。”
“以礼而待?文御助,她可是坏透了,万一她对您……”听着我要让她礼貌对待牒云芊洛,小婵自是一脸错愕。
“不会的。”
正说着,牒云芊洛便来了,而且只带了两个宫女相随。一进门,她便淡淡一笑,那笑没有一丝敌意,反倒有些苦涩。
“你们在外面等本宫。”
她摒退了宫女,似有话要说。而我也吩咐小婵退了下去。一脸不情愿的小婵撅了撅嘴,退出了静鸿阁的门。
门才关上不过一会儿,我尚未知晓她的来意,那淡蓝的纱裙美人便跪在我的身前。惊愕的我,望着以前嚣张跋扈的女子忽而变得这般软柔,怜悯之心再次涌了上来。
“你快起来,怎么了?”
“不,若兰,我有事求你。”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我“若兰”,在以往,我的名总是被她冠上各种不屑,轻蔑的词汇。
她盈盈的美眸中淡泛着晶莹,樱粉唇瓣亦是那般颤抖。
“你先起来再说。”我伸手而扶,而她却拒绝着我。
“若兰,直他不在……”
宇文直不在长安我是知道的,可宇文直是奉圣命到了别处,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她的话,让我有些茫然。
“我,我有了……”
“有了?什么有了?”
“若兰,我已经有了直的骨肉……”
“什么?!”
混乱龙脉,欺君罪
我惊愕在她的话语中,而她则拉着我的裙角跪泣不止。我俯身下去,再次问着她:“你说你有了宇文直的骨肉?”
她用纱袖拭擦着不断而落的泪,话亦变得断续:“是,是……”
搭在她臂上的手,不由落了下来。她是宇文邕的后妃,而此刻却怀上了藩王的孩子。宇文邕这些年来都没有临幸过她,日后她的腹渐渐隆起,纸包不住火,那岂不是……
“你们……”
我的斥责还能有用么?话到了嘴边,没有再说下去,此刻需要的不再是责怪,而是问题的解决。宇文直曾经托付我要保住牒云芊洛的命,而此刻,我还能保住她的命么?滛乱宫闱的罪名,加上铁证如山的隆腹,我能做的是什么?
“这件事,我……我不知道我怎么帮你?”
“若兰,我求你,求求你,这是直的骨肉,我不想失去……我求求你……给我和孩子一个活的机会……若兰……我求你……”
带湿的指印在我的衣袖上,颤抖的手诉着她对腹中孩子的珍视。我失去过,那种痛,牵心的痛,岂是别人所能知晓?虽然孩子不属于宇文邕,但它也是宇文宗室的后代,若要打去孩子,又是何等残忍的事?
“牒云芊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若兰,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办法?我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办法来解决目前的事。
“求你,求你借皇上一晚给我,就一晚……”
求我借宇文邕给她,初听的茫然被心中的再思一下划破,我猛然间意识到她所谓的办法是何等的卑劣,又是何等的让我难以接受。
“不,我不会同意的。”
“若兰,我求你了,若孩子是皇上的,就不会有事。”
“你太荒唐了!我怎么可以会让你做这样的事?你这么做非但是滛乱宫闱,而且还是欺君罔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起身,背着她,心中满是矛盾。
“若兰,我求你了,这是直的骨肉……若兰……”
“不,不可能!”我往前走过两步,拒绝着她的乞求。
“若兰,我求你了,直是皇上的亲兄弟,难道你就愿意看到直的孩子死么?……我死便死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牒云芊洛,我做不到!”
“若兰……孩子是无辜的……”
“不……”
孩子是无辜的,没有来到世上亦或是来到世上,它都与着这世上真情或是孽缘都没有任何联系。它是无辜的,没人有权利去剥夺它生的权利。
“若兰,既然你不愿救我们,那我只有……”
身后一个金属摩擦的声,轻响起来。转身而望,纤细的臂腕已半抬而起,明晃的匕首已落入眼眸。
“你这是干什么?!疯了?!——”
我斥着她,拉住她的臂,阻止着她继续手中在做的傻事。
“如果我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我死了,皇上他就不会知道我和直的事。如果我……”
“如果你死了,那你的孩子也没有了!!!你听到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孩子!——”
“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冷静点。”
“冷静?!若兰……我没有办法冷静……没有办法……”
宇文直的孩子,他的亲侄子,宇文宗室的后代,滛乱宫闱,欺君之罪……我若不帮她,那么她的孩子,她,还有宇文直都会死。可我若是帮了她,那我犯下的也是欺君之罪。不,也许不仅仅是欺君,而是一种信任的抹杀,一种爱的毁灭。不……
亲,因个人原因,今明两天有可能变为两更,请亲们谅解。
以病来请,君移驾
一刻后,牒云芊洛在平静中离了静鸿阁的门,而貌似平静的我,心中却是那般痛苦与混乱。我——竟然答应了她。
到了他的寝宫后,那个心跳愈加地剧烈与不安。
很久没有和他同寝的我,本应期盼落日夕阳,可是那慌乱的心,让我却害怕他的到来。然而,他终是在月上枝头的时候回了寝宫。
“兰儿……”
伴着宫人们的行礼,他唤起了我的名,坐在桌边的我,猛然一惊。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
“早?不早了。我都没有陪你用晚膳,还早?”
他摒退了宫人,褪下外袍到了我身旁,凑到了我的耳边:“兰儿,我好像很久没有和你……”
“呃……宇文,币制改革做的如何了?”我脱开他接下的揽抱,起身离了开来。
“嗯?……兰儿,越来越坏了……”对于我的蓦然抽身,他只认为是我的不乖,而并未思着其它。
“我是关心你,怎么就变得坏了呢?”
“喔……没变坏……那就……那就乖了……”
我还未解他莫名的坏笑是何意,身子被他两步上前横抱了起来,浅褐眼眸半眯着,略带着小小的挑逗:“乖兰儿……”
“哎呀,现在还早呢。”
“不早了,都好久了。”靠在他的怀中,我只觉着他正朝着床榻走去,而这感觉并未停留多久,他便已将我放到了锦被上。
“宇文,那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的傻御助,现在是春宵之时,别管什么币制,我们只管……”
他的身正要压下,我的人正要躲开,那门外便传来了一句:“皇上。”
绝俊的脸上,剑眉微微一蹙,虽不是愠怒,却又带些尴尬与不悦,口中则淡淡道:“什么事?”
“牒云上嫔的宫女来报,说是上嫔娘娘生病了。”
“病了?”他低低一语,继续道:“传朕旨意到太医署,让尉迟德去诊吧。”
“皇上,太医署已去了人,说是病得挺重。”
“挺重的话,就让太医署会诊。”
“皇上,牒云上嫔想见您。”
“那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低低一语,他微微抬起了身。
“宇文,也许她真的生病了。”我避着他可能投下的眸光,接着他的话语。
“你……”他的指放在了我侧过的下巴,轻问道:“你,不是很讨厌她的么?她以前那么对你……”
“不是,我想她也许真的病得很重。”
“不去,她能有什么事?……还是,我们……”
“宇文,人要是病了,总是想见她喜欢的人,我想她还是很喜欢你的。”我拒绝着他的继续,反而为牒云芊洛说起了话。
“喜欢我?她就喜欢荣华富贵,为了虚荣,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可以随意抛弃。”我惊诧了,原来一直以来宇文邕都是知道这件事的,但至于牒云芊洛心爱之人是谁,我看的出,他亦是知道的,只是不愿说出。
“你若是不去,岂不是会落人口舌,说你无情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后妃。”
“呵……兰儿,今日的你,怎么变了好多?”
“什么,我一直都是我。”
“好了,我去一下就回来,一定会回来。”他抚了抚我的额,起身离了榻,侧过脸,展着浅浅笑靥,只是那个转身,让我感着心痛。
阖上睫羽,我的心在刹那间碎去。牒云芊洛根本没有病,这是我知道的,因为她知道若是没有我的劝,宇文邕是绝对不会去涟轩阁的,所以她告诉我,她以重病为由请宇文邕去她那边,而我只要附和宫人的禀报,劝他移驾,至于太医署那边,她自是有办法。这——就是她想要的,让我将宇文邕借给她一晚,让她的孩子名义上成为龙种。即便将来早诞,那也属于正常之事。
我同意了,竟也做了,虽然只有几句话,但话的结果却有可能是爱的终结。
急着回来,撞到兰
躺在榻上,我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无眠的夜,也等待着又一个没有夫君陪伴的夜,只是此时,我却没有一丝睡意。榻上缠绕的浅金垂幔很美,平日,我从未这么宁谥地望过,今日,心空如洞的我,直直地望着那片垂落。
我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不,我怎么能将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到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呢?我怎么能够这么做呢?可是,若我不这么做,两条人命加上一个腹中的孩子都会殒命。但这么做对宇文邕而言是多不公平,牒云芊洛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我这么做,将来他知道了,会原谅我么,能原谅我么?
不,宇文——
我起了身子,跑到门边,可是正要推门而出的手却又缩了回来。时才的一刹那,让我有破门去找回他的冲动,只是此刻,我的手又感到了冰凉。
若是我的默然能换回他们的命,也许这事,便也过去了。辰光约已过了三刻,牒云芊洛应是把他留了下来。两滴泪,不由地从着眼角滑落,我抬手去抹,而面前的门却蓦地打了开来。
身子与着被打开的门撞了个满怀。
“哎呀——痛——”我叫了一声。
“兰儿,你哪里疼了?该死,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传御医——快——”他的声忽而响在我的身旁,我还未来得及抬眸望他,只觉得眼前金星环绕,身子因着时才的碰撞还发着生疼。
“不要传了!!!——朕自己去!!!——”我就觉着他抱起了我,飞快地从着华灯处的寝宫朝着太医署跑了去。
“我没事。”
“什么没事,额上都流血了!——”
血,我的额上有血么?我怎么只觉得疼呢?短暂的对话后,他飞奔着将我送到了太医署,而御医们连个下跪的礼都没有成,就被他吼着要检查。
“独孤翎呢!!!——尉迟德呢!!!!——”
“回皇……皇上,尉迟大人被您召去了涟轩阁。独孤大人他……”
“他什么他!!!——把他给朕找来!!——还有,你们都在干什么,马上给她查一下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拉着他的衣袖,我低声和那个激动的男人说着。
“兰儿,都是我不好,本想给你个惊喜,告诉你我回得多快,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在门口。你个傻兰儿……”
“我……”
“等我也不用到门口,傻兰儿,让御医给你看看伤到哪里没?”
“没事。”
“不行,好好躺着。”
这一夜,他没有留在牒云芊洛的涟轩阁,第二日听宫人说,他去了涟轩阁后,连杯水都没有喝,只是让尉迟德速至涟轩阁去诊治,而他留下只言片语的关怀后,便离了去。
这一夜,他急急地抱着我到了太医署,将着太医们吓得不轻,幸而,独孤翎及时回了来,紧张的气氛总算是缓了下来。其实我就额上擦破了些皮,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身上也就是有些淤青而已,平时磕磕碰碰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是爱我,所以才紧张我。
这一夜,陷于他深爱中的我,亦担心起涟轩阁的那个女人,尉迟德在那里诊治的话,会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御医未诊,事却揭
第二日,我回静鸿阁去看刺猬,说是去看刺猬,实际却是一种忧虑中的徘徊。心一直忐忑不安,时刻等待着那个不好的消息传入我的耳中。然而,早膳,午膳都已用过,涟轩阁那边没有任何情况。独孤翎准时来看了我的伤,我便故作随意地问了他,牒云芊洛是怎么了?他说,尉迟德并未行诊,因为牒云芊洛说太累了,需要就寝,而之前的御医则说了,她应是感上了风寒。
尉迟德既然没有诊到她,那么也不会知晓她怀孕之事,而那名御医想是她买通的那位。可是,这一次不行,那下一次她还会如何而做?况且,她应也知道就是自己病得很重,宇文邕对她,不过就是普通的问候而已。
但无论如何,心中悬着的石总算是放了下来。至于何时再次提起,我亦不知。无聊夹着隐隐的矛盾,我坐在高台,抚琴轻拨,虽然没有旋律,但带着回音的弦声,亦能映出思绪的混乱。
“文御助,文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