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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 完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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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读书人负手而立,脸上展开一个毫不做作掩饰的笑容,平静道,“城主出来了。”

我看着他脸上那种近乎神圣的光芒愣了一下,也容不得多想,赶忙收摄心神跨上马背迎了过去。

苍月城主所乘的是一部甚为奢华的十六人步辇,长宽各有数米,是由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大红的帷幔由辇车顶部四泄下来,长风拂过,高高的扬起到数丈之外,甚是招摇惹眼。

辇车停在两股队伍交界处的三岔路口,一直由众人抬着并未落地,我驭马过去,抬头的第一眼却是看到辇旁马背之上一袭白衣面色清冷的陆雪衣。

虽然早有耳闻他与那凌飏是莫逆之交,但那毕竟一直都只是个捕风捉影的传闻,如今见着他毫不避讳的与他一同出现,我心中诧异的同时几乎是狠狠的愣了一下。

两个人四目相对,陆雪衣却是面色如常,连目光都没有在我脸上多留,仿似根本不曾见过一般,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背上,倒是让我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尴尬,直至一个慵懒的男声突然横插、进来打破沉默,我才如梦初醒。

“哟,这世道是怎么了,夜澜国主身边几时也多出这样绝色的近卫了。”那人轻声笑道,声线起伏近乎妩媚。

我循声望去,却见那辇上幔帐已经被随行侍女由两侧挑开,一个男人手忙脚乱的抓着繁乱的衣袍纵身由辇上跳了下来。

那辇车只是由众人抗在肩上,本不算高,可他落地时恰巧踩住了自己的袍角,脚下很大一个踉跄之后才站稳了身形,仍是什么也顾不得的低头去抓身上的袍子。

两个侍女抬着垫脚凳姗姗来迟,站在面前不知何去何从,片刻之后他才有所察觉,慌忙的摆手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是!”两个侍女应声退了下去,他又低头摆弄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袍角大致理顺抓着朝我转过身来。

我也这才看见,那男人竟是生了一张堪比女人的绝丽容颜,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凤目狭长,红唇妖冶魅惑。

一身色彩浓烈如火的宽大锦袍随意的穿在身上,层层叠叠的袍角袖口没有多少讲究,但这袍子却被他穿出一种气势,丝毫不觉得邋遢,反而处处透着一种贵气,仿似浑然天成。

当年的末白公子在列国之间早已艳名远播,毫无疑问,这个男人便该是眼下的苍月城主——凌飏。

只是相对于他父亲淡薄一世的名声,只从外貌上看他就张扬许多。

着实因为他的长相太过惊艳,我怔愣片刻却也马上回神,赶在他举步向我走来之前翻身下马迎上去,不动声色的施了一礼,“苍月城主纡尊降贵亲往相迎,属下代家主谢过城主盛情。”

“客气,客气!”我本也不过是一时客套,凌飏却是顺理成章的咧嘴笑了笑,眉目间的光彩美的甚为摄人心魄。

他的双瞳漆黑,笑着的时候凤目微微眯起,细看之下却掩不住眼中那种异于常人的明亮,狐狸般灼灼生辉,让我心里不由就跟着起了戒备。

然后他便错过我身边,伸长了脖子我往我身后看了看,随意问道,“夜澜国主呢?我应该亲自拜会他才是。”

凌飏出现已经有一会儿了,风北渡那边却是毫无表示,看这意思大抵是不准备露面了。

“山野间风霜太烈,家主人偶感风寒正在小憩,城主若是不介意,属下这便引您过去?”我也不惧他,坦然的牵了牵嘴角,说罢便要作势转身。

“咳——”我话中故意有话,凌飏不禁尴尬的轻咳一声,掩饰笑道,“真是失礼的很,我本来已是准备好要早些出来的,可临时又得了消息说南野骆国主也马上到了,我便贪了个便宜,省的再多跑一趟了。”

凌飏脸上笑容控制的几乎憨态可掬,我闻言,脚下动作下意识的一滞,还不待有所反应,身后另一侧的岔路上已经传来声势浩大的马蹄声。

【28】方寸大乱

“骆国主的御驾到了!”凌飏快意的抚掌一笑,笑声朗朗觉察不出什么心计,就仿似真的很开心一般快步往前迎了上去。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远处的夕阳下大队御林军的人马破风而来,队伍规整,步调划一,所到之处击起地面上一层破碎的烟尘,队伍上空旌旗翻滚,是好一派激烈张扬的帝王贵气。

骆无殇保持着他以往的习惯一骑轻骑走在最前面,身后一件黑色的裘皮斗篷逆风扬起,带着狂傲的王者霸气,里面一身松绿色的锦袍更将他脸上那种深刻内敛的表情衬托的越发鲜明。

我远远的看着他,恍然发现他已经再不是我初见时的那个他了。

说不上陌生,只是觉得曾经的好多感情都无声无息的从这个变换了的影像中抽走,那种感觉有些彷徨也有些迷茫,可是梦境中那个青衫磊落的寂寞男子如今又是去了哪里?

众人之前他果断的收紧缰绳,却不急着下马,目色沉稳的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看到我时只略一迟疑便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到旁边凌飏身上,然后跃下马背往他面前走了一步,淡淡的开口道,“苍月城主?”

“骆国主与夜澜国主不远万里而来,苍月城蓬荜生辉。”凌飏狐狸样狭长的凤目再次很大程度的眯起来,毫不做作的点头笑道,“能在同一日得见两位风采,凌飏自感三生有幸,怠慢之处还请骆国主不要见怪才好?”

这凌飏自问不是个一板一眼的脾气,这些客客气气的场面话由他嘴里吐出来,虽让人挑不出瑕疵,落在心里的感觉却多少是有些异样。“

“城主过谦了,老夫人寿诞,我等做晚辈的前来道一声贺也是应该。”骆无殇道,言语间不留破绽,情绪里却明显透着疏离。

“那我便要先代家母谢过了。”凌飏的眼睛眨了眨,骆无殇没有再接话,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骆无殇的表情很自在,凌飏却是受不了这样的拘束,目光四下瞥了瞥,聊做无意的抬眼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由御林军护卫的那辆豪华马车,忽而眼睛一亮,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开心笑道,“车上坐的可是王妃?”

算算日子,许如云临盆该是就在这一两个月之内了,骆无殇会放心不下带她同行也在意料之中。

凌飏的话问的很随意,看不出任何刻意的痕迹。

骆无殇闻眼中光彩敛了三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淡然答道,“内子身子不便,改日再与城主见礼。”

“不敢不敢!”凌飏诚惶诚恐的赶忙摆手道,“听闻王妃身怀六甲临盆在即,如今却还要她一路奔波,倒是我苍月城的不是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每一句都大方得体,暗地里存的心思却只有各自的心里明白。

我打心眼里反感这么看着他们演戏,目光不经意的稍稍偏离,不期然就撞进陆雪衣森凉的眸子里。

从照面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一种极其冷淡的情绪,几乎让我产生了一种我们素不相识的错觉,这一刻四目相对,那种遗失了的存在感才在一瞬间尽数涌了上来。

他看着我,仍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轻描淡写的一眼就将目光重新移向一旁,只是唇角勾勒出的那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让我印象深刻,仿佛刺目的嘲讽一般。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最后见他时的情景,他最后转身前那种近乎愤怒的冰冷眼神扎在我的心口,让我下意识的一个激灵。

恍然间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与以往的会面比较起来,他就像是突然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不再是深不可测的神秘对手,而是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横在面前的敌人,虽然完全找不到敌对的理由,可是这种强烈的敌对感让我方寸大乱。

对于我与陆雪衣之间的眼神交汇,杜明楠有所察觉,他不动声色的往我身边移近半步压低了声音道道,“我在这盯着,你先过去吧。”

毕竟方才我也是见过凌飏的,此时默无声息的离去未免太过失礼,只是陆雪衣方才的那个目光总让我心里横着一根刺,怎么都不舒服。

我抬头看了不远处的骆无殇和凌飏一眼,见他二人相谈正欢并没有再分心顾忌这边的打算,就冲杜明楠点点头,转身牵了马回到风北渡的龙辇旁。

风北渡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的靠在那,此时见我魂不守舍的回来竟是兴致很好的抬了抬眼皮,“不舒服?”

“没有!”我没有心情理会他,牵着马退回他的龙辇旁边避开他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方才见到骆无殇都没有觉得不自在,可是最后竟然败在了陆雪衣那么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之下。

那个男人的目光仿似能将我心底所有龌龊的想法洞穿一般,虽然清亮如雪,却给了我一种很深很深的胁迫感。

我告诉自己可能是连续几次的交锋都在他面前输的太过狼狈,所以我才会产生这种莫名恐惧的情绪,却怎么也无法劝慰自己定下心神。

因为天色已晚,风北渡与骆无殇也没有寒暄太久,不多时那使者就回来传话,请风北渡的圣驾一同进城。

凌飏的安排很周到,事先已经命人将城中的一座行宫打点妥当作为两人下榻的驿馆。

两队人马是同一时间进的成,在门口的时候我与骆无殇又不可避免的打了个照面。

彼时他正扶了许如云从车上下来往门口准备进门,我先往行宫里外看了一遍,正准备出来招呼近卫往里面搬行李,双方一进一出,刚好堵在了门口。

看到我,骆无殇脚下步子不期然的顿住,目色深远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因为身子不方便又连着颠簸了十来日,许如云的脸色很憔悴,整个人都有些虚脱,骆无殇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几乎撑住了她一半的重量。

我看着他们依靠在一起的身子,讥诮的牵了牵嘴角,许如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尴尬的情绪,从骆无殇手下抽出自己的手臂,淡然的牵动唇角笑了笑,“我先进去了。”

说完也不等骆无殇反应,就由身边两名随行宫女扶着,一步一步往门内走来。

知书达理,识得大体,不争不抢,无欲无求?这可不就是骆无殇喜欢她的样子么?可是她凭什么要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副施恩者的面孔呵!

“哼!”我心里冷笑一声,赶在她错过我身边之前快步下了台阶。

许如云一愣,下意识的止了步子,回头看过来。

我走到骆无殇面前的时候刻意的顿了一下,抬头冲他扬扬眉道,“如今王妃的身子可是非同小可,南野王陛下还是亲自扶着些的好。”

说罢,也不等他反应,转身快步往队伍末端的行李车走去。

虽然之前有给凌飏送过一份礼,但此次做寿的毕竟还是他娘,所以风北渡还是命人准备了一份分量不轻的礼物带着一同前来。

送来苍月城的寿礼加上随带的日用家什,后面足足装了有八辆马车,因为大部分都是价值不菲的精贵东西,所以搬卸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我与杜明楠亲自在门外看着,一直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是把车上的东西全卸下来搬了进去。

饭后杜明楠先去帮忙安顿一众随行近卫的歇脚处,因为第二天就是老夫人的寿辰,我也不敢怠慢,又往库房去把礼单跟寿礼重新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心锁了库房大门准备回房休息。

我们落脚的这座行宫规模不小,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齐全,只是年代久远,一砖一瓦都显得有些陈旧。

当时凌飏亲自护送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曾粗略的解释过一句,说是他先父有意想要保留此处宫殿的旧容,所以他也就未敢擅自做主修葺,请风北渡与骆无殇见谅。

怎么说也是风雨八百年留下的遗迹,想那末白公子当年也是位大雅之士,他的这份用心我自觉也是能够理解。

傍晚刚搬进来那会儿我已经四处走了一圈,行宫主要分为四座偏殿,错落而排,没有什么特别的秩序,并且最后面的一座也已经为当年南野军队屠城的一把烈火烧成灰烬,废弃了。

凌飏为风北渡和骆无殇安排的住处靠前,隔着一片假山林立的大花园遥遥相望。

我往后面的库房整理好东西,锁了门正要往回走,不期然一抬头就刚好望见对过儿回廊的尽头一道半掩映的宫门,心下一时好奇走了过去。

从外观布局上看那做偏殿与前面两座并无大异,只是相对于两殿里面奢华的摆设就显得寒碜了些。

朱漆的门脸朴实无华,院子里的花卉盆景也摆放的甚为整齐,落叶杂草也该是有专人负责打理,整个院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显然主人家是非常重视的。

但是很奇怪的,夜深人静,那里面竟是连一星半点的灯火也没有,更不要说是有负责守夜的宫人出入了。

这似乎是很没有道理,我心里琢磨着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冷不防身后就有一个音调平缓的男声传来。

【29】没有别人

“此间应该就是当年末白公子于东敖为质时所住的行馆了。”

男子平和安稳的声音伴着轻缓的脚步声寸寸逼近,最后在我身侧站定,一道细长的影子落在身前的地面上,与我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影子凑成一双。

“韦北辰!”我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定格,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就往唇边绽开一个放肆的笑容,回过头去就刚好对上他温润如水的目光。

“呵——”韦北辰笑笑,以手轻轻揉了揉我脑后的发丝,“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马上回去了。”我还没有从由他突然出现所带来的震惊与喜悦里回过神来,只是目光片刻不离的仰头望着他清俊淡雅的容颜,“你什么时候到的?前两天明楠还遣人先行过来打听你的下落,我一直以为你还在路上呢。”

“前两日就到了,见着你们还没来就往邻近的山野间找了几味草药。”韦北辰道,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重新回头看我,“怎么样,一路上还算顺利么?”

“还好!”我点点头,想起他方才说到一半的话,心下好奇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座黑漆漆的宫殿,“你刚刚说末白公子前来东敖为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这些都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史料上记载的也少,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韦北辰的目光沉静下来,错过我身边往那殿门走了两步,扬起头去看着朱漆大门上被风霜打磨过的匾额片刻才道,“东敖覆灭之前的那几年国力还是十分的强盛的,而西华与北越国弱,当年为了联手打击南野,都曾被东敖国君逼迫送了质子前来作保。凌飏的父亲,也就是世人口中的末白公子是西华王的第六个儿子,自幼就很得西华王的宠爱,东敖王点名要了他。”

“西华王答应了?”之前都说西华灭国与末白公子的见死不救有关,如果韦北辰口中的这段经历属实,我似乎是开始有些明白此间的缘由了。

“嗯!”韦北辰点头,掩不住自嘲的冷笑一声,“正史上对这种不光彩的事从来都是一笔带过,早些年我好奇也曾翻阅过野史,好像说是和他的母妃有关吧,总之是皇室之家出了乱子,能抹掉的也就没人愿意再提。”

韦北辰的语气平静,我看着他留给我的背影,却能明显的品味出一种愤怒的情绪。

“韦北辰!”心里被堵的难受,我往前两步拽了他的袖子。

韦北辰回头对上我的目光,眼中闪过些歉疚的情绪,然后他刻意的牵了牵嘴角,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道,“不过西华王也算是个有些良心的,局势稍一缓和就以万两黄金将他赎了回去,相对而言北越的长公主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说着又是略有所感的回转身去,看着后面那座偏殿的废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凌末白的事因为与己无关所以我并不知晓,但是对于那些与北越这位长公主相关的传闻我却是略有所知——

相传北越的嫡长公主夜赖雅是夜帝身下唯一一个一母所出的妹妹,却因为当年南野军屠城的一把大火而客死异乡再没能回到父兄身边。

夜帝此人虽然冷情,对这位一乃所出的妹妹却是疼爱的紧。

当年赖雅公主罹难的消息传回北越之后,他却压着讣告迟迟不发,连续十年间不间断的派出近卫亲兵四处寻找她的消息,一直到他即将继位为帝才不得已昭告天下承认了这个沉痛的事实,而这也成为了这些年来北越与南野之间冲突不断的根源。

便是强大如斯又怎样,想来在这世上还是人人都逃不开一个“情”字的束缚。

我顺着韦北辰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

韦北辰察觉我的异样,低头温婉一笑,伸手一根一根扳开我扣在他衣袖上的手指,然后就势将我的指尖握在掌中紧紧的攥着。

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我浮躁的心情终于慢慢有些平复,缓缓的抬眸看向他。

“走吧,天晚了。”韦北辰递给我一个绵软的微笑,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这一耽搁我们回去的时候就有些晚了,杜明楠已经睡了,睡前却是很周到的命人给我备了热水候着。

连日里都在路上奔波,这些天里都没能好好的修整自己,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无所事事的时候想起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渐渐的有些神思恍惚,一直到觉出水温微凉才从浴桶里爬出来。

因为是晚上,我也没有讲究,随便扯了件干爽的袍子罩在身上,就抓了毛巾往卧房的梳妆台前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慢慢的擦。

从宫里出来之后我已经鲜有心思打理自己,头发也是任着它疯长,什么时候觉得长了就随意的剪掉一些,此时的头发抓在手里已经不似当年那般柔滑顺畅,发梢的地方也偶尔有些枯黄的枝节生出来。

原来环境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是这么的轻而易举,我自嘲的牵了牵唇角,眸光不经意的往镜中?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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