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刘修仪倒放了点心:“怀真郡主本宫也见过几回,生得极好,只是东胡苦寒,寻常贵族少女怕是待不了,却是怕委屈了郡主。”
苏如绘面上微笑,心里却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抢先一步把怀真打发出宫,要不然的话,就凭她现在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再看着刘修仪的脸色说几句不想嫁给刘家的话……这大雍又不是没有别的郡主,就是宁王府,也不是只有怀真和柔淑两个女儿,东胡刘氏借北伐之功复起,听刘修仪的意思,就算婚期近在眉睫,刘家也不是没把握能够推翻。
到那时候,自己可就麻烦了。
“都说东胡苦寒,可是照样养出了师傅这样的水灵的美人,可见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苏如绘笑吟吟的捧了刘修仪一句,“郡主早先还羡慕师傅,说师傅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刘修仪听了,原本清冷的神色,俨然水莲徐徐而绽,嗔道:“打量着你刚刚拜师,本宫不会太过严苛,居然就敢戏耍本宫了么?”
“徒儿可不敢!”苏如绘趁机换了自称,吐了吐舌头笑道,“师傅明鉴,徒儿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你问秀婉,当年师傅刚刚进宫,到德泰殿去觐见太后,徒儿侍奉在旁,和殿里许多人都看师傅看得失神了呢,就是太后也说过,论艳色,师傅冠绝六宫!”
这番话却不单单是在哄刘修仪高兴,而是真心实意了。北伐凯旋后,后宫照例进新人,刘拒戎进宫前,宫里知道她是东胡刘氏的嫡女,只道东胡苦寒,娇滴滴的女孩儿十几年下来只怕也被吹的不成样子,不过是看在了家族的份上才塞进来的。
哪知德泰殿上初一见,窈窕修长、明眸善睐这些词差不多是专门为刘拒戎造的,即使几年来看习惯了霍贵妃与霍清瀣的国色天香,也不禁被刘拒戎那艳若桃李又挥之不去的冰冷所震慑。
“这个艳前还要加个冷字吧?”刘修仪听了,眼神仿佛烟水般飘渺了一下,随即淡淡的笑了,“单论艳丽,本宫如何能与贵妃娘娘相比?”听她语气,却仿佛不喜被如此称赞,连带着态度也冷淡下来。
苏如绘觑到她神色不对,不敢再调笑下去,赶紧坐正了身子:“不知师傅今日要教导徒儿什么?”
“刚刚开始,自然先与你说一些常识……”刘修仪借着她的话题转开,一师一徒遂认真的教导与学习起来。
傍晚时分,苏如绘先奉刘修仪回了兰秋宫,才与秀婉一起撑着伞往仁寿宫慢慢走去。
这时候秋雨淅沥,下得让人没来由的心烦。
“咦,小姐你看,那是谁?”正走着,秀婉忽然指了指前方,惊讶的说道。
苏如绘抬起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惊:“是四殿下!”
不远处,淅沥雨幕之中,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怔怔的站在仁寿宫外高高的宫墙下,两眼无神的看着一个方向,四周空无一人,仿佛根本不知道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雨丝早已将他全身浇了个透。
“四殿下?你这是怎么了?”苏如绘与秀婉对望一眼,这附近没看到有其他奴才,两人既然遇见了,断然不能就此躲开,只得加快几步过去,苏如绘把伞送秀婉手里接了过来,撑到甘美头顶,惊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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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交锋
这时节的秋雨冷冷冰冰,甘美在这雨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全身上下早就湿透了,紫色的华服上不断的滴下水来,他的脸色冻得青白交错,嘴唇泛白,却不难看出眼底压抑欲发的阴霾。
“四殿下?殿下?”苏如绘惊讶的叫了几声,甘美都像是没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苏如绘和秀婉还以为是甘美身边的奴才找过来,谁想回头却是丹朱,正惊讶的看了过来。
“丹朱!”苏如绘一看她的目光就知道丹朱这是弄不清楚该不该过来,忙向她招了招手,先低声道,“你刚去过永信宫?”
“丹朱郡主喜欢酥饼,我姑母宫里恰好做了,所以请郡主去尝了尝,也带了些给苏妹妹。”隔着雨帘,到了近前苏如绘才看到,原来沈子佩也在,笑吟吟的在伞下向她颔首,目光一转,落到甘美身上,“刚才听苏妹妹说话,这位原来是四殿下么?怎么会这样?”
苏如绘懒得理她,径自对丹朱道:“我刚从兰秋宫回来,就看见殿下在这儿,不管是什么事,先帮忙劝殿下避一避雨吧。”
“去禀告太后。”丹朱会意,先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冒着雨跑去禀告,苏如绘看了眼秀婉,现在几个人都到了年纪,这里又有一个沈子佩,自然要有所避讳,不便亲自出手,秀婉明白她的意思,好在甘美现在年纪也还不大,力量未足,整个人也有些浑浑噩噩,被她扯到附近的屋檐下避雨,几人纷纷取出帕子,让秀婉替他擦拭。
沈子佩奇道:“殿下身边的人呢?”
“秀婉,一会仁寿宫的人来了,你且去一回倚晴斋,把殿下在这儿的事情与澂嫔娘娘说一说,免得娘娘担心。”苏如绘只当没听到她的话,叮嘱着秀婉,沈子佩被连续落了两回面子,还是当着丹朱郡主的面,到底有点下不了台,露出一丝悻色,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丹朱郡主忧虑的说道:“四殿下这是怎么了?纵然有什么不痛快,只管说出来,这般不爱惜身子,若是许……澂嫔娘娘看到,该多难过?”
苏如绘却没再劝说,她看甘美的模样似受了极大打击,未必是几句话能够劝过来的,只是,太后和长泰一向对甘美不怎么在意,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惹出事来。
看太后的样子对澂嫔其实是颇为赞许的,可这位殿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了她的不快,从小到大都疏忽的很……苏如绘这边没等太久,李光就亲自带着人拿了雨具过来了,一看甘美的模样,李光就愁眉苦脸起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苏如绘几人对望一眼,都道:“既然李公公来了,我等都是偶然遇见了殿下,就先告退罢。”
“郡主和两位小姐且慢走!”李光一边吩咐小黄门拿袍子披上甘美的肩头,又令人擎了伞替他遮上,去往德泰殿,一边拦住她们道,“太后娘娘叫郡主和两位小姐一起去回话呢!”
“也好——澂嫔娘娘那儿可说过?”苏如绘沉吟道。
李光笑着道:“苏家小姐好生细心,倚晴斋那儿,太后娘娘已经吩咐去请了。”
几人到了德泰殿,先行了礼,甘美自有太后身边的人带去偏殿沐浴更衣,苏如绘几个自在太后面前陪着说笑,苏如绘游目四顾,惊讶道:“瀣儿姐姐呢?”照例平时霍清瀣都是在这儿的,今天却不见人影,换成了周意儿。
“霍长青感了风寒,瀣儿纯孝,请旨出宫去照拂,哀家已经准了。”听到她的问题,太后淡淡的笑了笑道,丹朱郡主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起身道:“丹朱今儿本想借着淑妃娘娘赐的酥饼,来给瀣儿姐姐赔礼呢,没想到姐姐却不巧出宫去了,不知霍先生的风寒可要紧么?瀣儿姐姐几时可以回来?”
“你瀣儿姐姐才出宫,你就巴不得她回来了?”太后含着浅笑打趣了她一句,道,“哀家念她们父女分别多年,索性许她在家里住到腊八节后再回来。”
“丹朱可还想着赔罪呢!”丹朱郡主轻轻一嘟小嘴,略带委屈道。
太后很满意,温言道:“不过是小姊妹间一时意气,哪有什么罪不罪的?你们瀣儿姐姐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太后说话之间仿佛压根就不知道昨儿怀真郡主把小霍氏气得冒雨而去的事情,苏如绘也乐得装糊涂,只管与周意儿、丹朱郡主一搭一唱,哄得太后开心。
至于沈子佩,虽然太后也赐了她座,可是这殿里,除了丹朱郡主,都是和她不对盘的,倒被冷落在一边。但西凉沈的嫡女到底是有气度的,嘴角含着温和的微笑,眼神柔和,捏了帕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派大家风范。
周意儿见了心头有气,忽道:“郡主刚才进来时拿的酥饼仿佛是淑妃娘娘做的?”
“是淑妃娘娘的小厨房新做的口味。”丹朱郡主轻声道,“因丹朱喜欢吃这个,淑妃娘娘记住了,所以叫了丹朱过去,也准备了给几位姐姐的。太后那儿又有一份不同的,娘娘说格外耗费功夫,晚一点让三殿下送过来。”
“淑妃娘娘真是贤惠。”周意儿淡笑道,“六宫宫务已经够忙碌了,还要督促着小厨房做新口味的酥饼,只是娘娘好生偏心,单叫郡主过去,我们却只有得郡主带回来的。”说着她朝太后娇俏一笑道,“自然,我们都不及郡主招人爱,也难怪娘娘会忘记!”
丹朱眉宇之间掠过一丝不悦,正色道:“哪儿是丹朱特别招人爱?怕是淑妃娘娘怜恤丹朱失恃罢了!皇后娘娘不是也时常单独叫意儿姐姐过去么?难道是因为皇后娘娘只疼爱意儿姐姐,却不疼爱瀣儿、如绘还有丹朱了?”
周意儿这才察觉到自己想借酥饼之事刺沈子佩几句,却先得罪了丹朱,只是丹朱这两次口齿也太犀利了,她也不禁一阵恼意,勉强笑道:“是我失言了呢,郡主可别生气。”
丹朱淡淡道:“看意儿姐姐说的,不过是随便两句话,丹朱有什么好生气的?”
周意儿深深看了她一眼,压住心头怒意。却不知道,丹朱这会心里也是恼怒无比,她自东胶王后去世,被嘉懿太后接进宫抚养,就处处谨慎,这位郡主性格柔顺,不爱锋芒,也无意与人为敌,但到底是郡主出身,骨子里就浸润了郡主的气度,这两天来,霍清瀣和周意儿三番两次的故意找茬、拿她做垡子、拖她下水,郡主焉有不气的道理?
何况丹朱郡主嘴上不说,心里未尝没有和怀真郡主一个想法,那就是小霍氏和周意儿都不过是仗着太后和皇后的宠爱罢了,这两个人出身充其量算个世家,可在宫里却比门阀出身的苏如绘、沈子佩还要惹不得,更把她们两个正牌郡主的风头给压了下去,两人又岂能对她们有好感。
苏如绘见太后眉心微皱,忙笑着圆场道:“说起淑妃娘娘,今儿在太液池的精舍边,修仪娘娘倒是很关心一件事儿呢。”
“哦,是什么事?”太后也有心要换个话题,故意开口接道。
“回太后的话,原本今儿是头天学琴,谁料修仪娘娘见了臣女,第一句话却是问怀真郡主怎的没去。”苏如绘露出促狭的笑意,“臣女说了原因,娘娘十分失望。”
太后略一琢磨就知道了,也笑道:“刘修仪进宫也有几年了,怎么还没记住怀真的模样,生怕哀家和皇帝给她指了个丑侄媳么?”
“哪儿的话?修仪娘娘自然是认识郡主的,刚才还与臣女说回头要好好谢一谢太后和陛下。”苏如绘抿嘴一笑,“娘娘道是东胡苦寒,怕郡主去了不习惯,故而想知道一些郡主的喜好,到时候免得未来郡马不知道该怎么迎接郡主!”
太后怡然笑道:“她却是有心了,只是这些事情你也能与她说一说的。”
“可不是?”
正说着,外面李光躬着身子进来,太后便关切的问道:“甘美怎么样了?”仁寿宫的人做事,自然井井有条,不但着人去通知了澂嫔,连太医都传了过来,一切妥当,这才来禀告。
所以李光听了太后的问话,从从容容道:“回太后的话,今儿当值的是穆太医,道四殿下淋雨时间略长了点,所以寒气入侵,但殿下们都是自幼习武,又是男子,方才已经熬了滚烫的姜汤下去,又沐浴的及时,只要再喝两帖药,便不会发出风寒来,方才澂嫔娘娘到了,正在亲自看殿下喝药,过会就要来给太后请罪。”
“澂嫔来了,那荣寿怎么没送过来?”太后皱眉道,“荣寿那个身子……”
李光忙道:“不是澂嫔娘娘不肯把公主送过来,实在是公主与四殿下手足情深,闻说四殿下淋了雨,非要亲自去看不可。”
“胡闹!”太后怒道,“也不看看荣寿的身子骨儿,就这么纵容着她?若是荣寿病着了,看你们怎么来与哀家交代!”
“太后息怒!”李光忙跪了下去,“澂嫔娘娘自是知道公主体弱,所以没让公主近四殿下的身,只许公主在远处看了看,公主看到四殿下无恙,也是放心了,这会正等着澂嫔娘娘与四殿下都好了,一起过来呢。”
太后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忍怒道:“去,把荣寿先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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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澂嫔
荣寿公主还没过来,三殿下甘棠却先到了,甘棠穿了一身青衫,装束得犹如寻常士子,笑吟吟的跨进殿来,这个皇孙是太后一直宠着的,看到便高兴,此刻虽然生着气,也一迭声的免了他的礼,让他坐到身边,这才打量着问道:“这会都已经入秋了,怎么还穿的这般单薄?”
“回皇祖母的话,孙儿穿的可不薄,青衫里面有夹衣的。”甘棠笑眯眯的说道,“孙儿进来时仿佛听到皇祖母在发火,不知道是谁惹了皇祖母?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后嗔道:“是为你四弟和荣寿的缘故,这两个孩子真真是让人不省心!”
“哦?四弟和荣寿?”甘棠露出惊讶之色,“这是怎么了?”
太后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对了,你怎的过来了?”
“怎么,表姐没告诉皇祖母吗?”甘棠闻言,顿时看了眼沈子佩,笑着道,“母妃小厨房里新做的酥饼,特意给皇祖母做了一份,让孙儿送来尽孝心,孙儿还以为表姐既然在这里,早便告诉皇祖母了呢。”
“回殿下的话,臣女方才已经说过,只是没想到殿下来的这么快。”沈子佩从容道。
甘棠笑着道:“原来如此,这酥饼还是趁热吃的好,所以孙儿可是带人一路跑过来的!”说着朝太后眨了眨眼睛,“皇祖母,孙儿这可都是一片孝心,回头母妃要罚孙儿失仪,皇祖母可得替孙儿说话,不然,孙儿就可怜了。”
“哀家偏偏就不帮你,堂堂皇子,居然在深宫之中带人飞奔,这成何体统!”太后自来就吃他这套,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事,笑骂着为难了一番,还是欣然让人呈上来。
酥饼送上来,果然还冒着热气,也是巧,李光亲自抱着荣寿公主这个时候就跨了进殿,嗅到酥饼的香气,荣寿公主顿时眼睛一亮,原本有些委屈的神色也顿时变成了被酥饼吸引的渴慕。
纵然如此,荣寿公主被放下后,倒还没忘记先与太后行礼:“荣寿给皇祖母请安!”
“荣寿快到皇祖母这儿来。”太后对膝下这个唯一的孙女一向疼爱有加,尤其荣寿公主这两年来被澂嫔尽心调养,身子骨虽然还是不及同岁的人,到底好了许多,至少不大像是会夭折的模样,太后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爱护,这会看到她要跪下的地方恰好没铺毡毯,哪儿舍得,赶紧招手把她唤上前去。
甘棠早就取了一块酥饼,低声叫齐云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来,把油在帕子上印去一层,这才掰了小小一块,递到荣寿公主手里,笑着道:“皇祖母可不要以为是孙儿小气,只是上回看到澂嫔娘娘给妹妹吃东西就是这样的,道是太医说过,妹妹肠胃弱,禁不得太油腻的东西,故此吃食都要把油撇去一些,也不能太多。”
“你倒是细心。”太后很欣慰,“荣寿体弱,你们也只有这一个妹妹,是该对她特别上心些。”
“多谢三皇兄。”荣寿公主被太后抱在怀里,乖巧的对甘棠点了点头,这才双手接过,虽然小脸上已经露出垂涎之色,但还是忍着递到太后唇边,“皇祖母先尝!”
太后也不推辞,轻轻咬了一小口,满脸笑容道:“哀家的荣寿好生孝顺,只是这饼是你三哥给的,你三哥也要孝顺哀家,你先吃罢。”
荣寿又举给甘棠,大眼睛溜了溜,周意儿忙摇手道:“公主自用就是,臣女们都有的。”荣寿这才迫不及待的张口咬了一大口,开心的眯起眼睛,开始吃了起来。
那边甘棠又进了一块与太后,太后看着荣寿,露出一丝满意与怜色。周意儿在旁,抿嘴笑道:“公主虽然还小,却很知道孝敬太后和敦亲兄长了呢!”
“澂嫔教导孩子究竟是好的。”太后听了,微微点头。
李光在下面忙道:“澂嫔娘娘与四殿下就好了。”
德泰殿里吃了小半会酥饼,太后见荣寿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身子弱,不能吃食,放在这儿没得让她失望,且收下去罢,你们若是喜欢,别在她面前招她了。”
原本这份酥饼就是淑妃特别进与太后的,苏如绘等人不过是赶上了每人取了小半快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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