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雍正当道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雍正当道第39部分阅读
着木匣里枪支。乾隆环视着跃跃欲试儿子,笑着取出匣子里火枪,交与永璋,鼓励道:“出门试试吧,朕已经命人在百步外挂起靶子了。”
永璋等人对视了一眼,兴高采烈接过火枪,单膝叩头,口中说着谢皇阿玛恩典。
静坐一旁天佑,则以眼角斜视着方云貌与武介,吩咐道:“你们陪他们出去,从旁指点一二。”
“是。”武介、方云貌立即抖着脚起身,虽说他们昨日已拜见过皇上,但心头那份激动与畏惧,丝毫未有消却。他们情绪仍在欣喜若狂和胆战心惊中徘徊。然,天佑发令,他们乃敢不从?只得,随着雀跃而起永璋三人出了大厅。
不多时,听得门外几声鞭炮似轻响,随即又是一阵欢呼惊叹。少时,一连串急促脚步奔回厅堂,永璋满眼透着喜色,连那苍白脸颊也浮上了些许红润之色。
乾隆昂首凝望儿子,问道:“你们看这火枪如何?”
“好厉害!连靶子都射穿了!”永瑢抢着道。
永珹亦是神采飞扬道:“比以往儿臣见过火铳利害多了。这火枪容易加火药,虽说打一枪要拉枪杆,卸除第一枪余留残渣,但比取箭弯弓可快多了。”
永璋点头附和道:“儿臣也觉得不错。儿臣身子弱,若要儿臣弯弓射箭打靶子,儿臣就是勉力而为,也未必能射中。可只要有了这火枪,打中靶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得好!”乾隆冲永璋颔首道:“永璋说到了点子上,这就是关键所在。骑马射箭确实不可少,是强我大清根本,但未必人人能成为个中好手。可火枪不同,只要你有手,眼睛又好使,既能打中目标。”
乾隆环顾着众人道:“我大清一直看不起洋人,觉得对方比不上我等勇武。可是,你们想。若他们几千几万人手拿火枪,上我大清挑衅,我们铁骑能强过他们么?”
永珹与永瑢互觑了一眼道:“皇阿玛,儿臣虽觉得火枪利害,可是,我们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儿臣相信,我们大清十万铁骑,可不是吃素,一定能把洋人赶出大清。”
乾隆看了永珹一眼,未说什么。只是,瞅向永瑢问:“你也这么想?”
“儿臣……”永瑢吞吞吐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乾隆轻责道:“你是朕儿子,是我爱新觉罗家血脉,如何能这般畏缩?”
永瑢闻言,立即告罪挺胸道:“是儿臣不是,请皇阿玛息怒。儿臣以为,火枪再厉害那弹药也会用完吧?用完了火药枪把,还有什么用呢?何况,我们大清有那么多能人干将,岂会输给洋人?”
武介、方云貌听了,脸上浮现了尴尬之色。乾隆朝其挥了挥手,按下了他们忧心。乾隆挑了挑眉,视线掠向永璋询问:“你怎么看?”
永璋摇头道:“儿臣与四弟、六弟看法不同。”
“说来听听。”乾隆鼓励道。
“儿臣认为,我们不能光挑别人弱处,而看不到他人长处,和自己弱点。”永璋在乾隆欣赏目光下,侃侃而谈,“四弟说,我们大清有十万铁骑是不假,或许还有更多。可是,用我们精锐,去对付仅只手持火枪洋人,就是胜了,也没什么可自傲。”
“何况,刚才我们都试过了,开枪显然比射箭快。若我们用多条性命,去换取洋人一条人命,看似赢了,实则却是输了。而且,加火药是举手之功,射箭呢?”永璋看向永珹、永瑢道:“你们能说第一支箭,同往后百来支箭,有一样力度和准头吗?”
“这……”永瑢、永珹二人被问哑口无言。
永璋乘胜追击道:“六弟说也不对。火药会用完,难道箭矢是用不完么?永瑢,你方才也加过火药,平日也射箭习武。哥问你,你说火药重还是箭矢重?依我看,兜着百颗火药还能行动自如,但背着百来支羽箭呢?”
“这……”永瑢无言以对。
永璋不忍看永瑢窘迫之态,转朝乾隆拱手道:“儿臣觉得,我大清确是人才济济,有很多能人将才。但,我们不能用他们去弥补不足之处,而是该让他们一展所长。儿臣想,若我们铁骑之中,既有善于射箭之人,臂力不佳,还能人手一杆火枪,后方又有将军出谋划策,何愁洋人不败?”
“好!说得好!”乾隆满面欣慰凝视着永璋,不住点首道:“永璋说好啊!大清确是有很多好东西,这些我们该珍惜。但我们不能小觑了敌人,别说大不列颠那头虎视眈眈洋人,就是北方高丽、沙俄,海外东瀛,南方缅甸,也都不可掉以轻心。”
乾隆语重心长道:“敌人有长处,我们就该学。固步自封,只会落后于人。永珹、永瑢,朕知道你们心怀大清,可你们不能自满,要放眼于天下。你们是朕儿子,可不能这么短视啊!”
永瑢、永珹急忙单膝跪地认错,就怕乾隆因为自己先前一席话,不再待见他们。
乾隆不以为意挥手道:“你们年纪还小,正是血性时候,这么想,朕不怪你们。何况,朕很高兴,你们能对朕说心里话。不过,日后你们做事,就该反复思量,不可自满自大,反而便宜了对手。要知道,你们是大清皇子,所作所为都代表着清廷和皇室,明白吗?”
“是,儿臣明白。”永珹二人异口同声道。
“嗯。”乾隆示意两人起身,转而看向永璋道:“今日,永璋话,说到了朕心坎上,朕就把这柄火枪赏赐给你。朕知道,你身子弱,回去多练练枪法。谁能说,不能骑马射箭,就成不了巴图鲁呢?”
永璋激动跪下叩头,谢过乾隆赏赐,好容易才压下了眼底酸涩。倒是永珹、永瑢一脸苦闷看着他,直到永璋说,随时可以到他府上练枪法,才满意浮现笑容。
乾隆看着永璋等人兄友弟恭样子,满意点头。稍歇才道:“这火枪对我大清极为重要,经过刚才一番恳谈,朕想你们都该明白了。永璋,明日起,你就不必去礼部了。朕就说你身子不好,把你送往圆明园静养。你带着武介、方云貌两位师傅,和他们弟子一起入住福海上蓬岛瑶台。永璋,你记住,此事非同小可,制造火枪方法可不能外泄啊!”
“永璋明白,定不负皇阿玛所托。”永璋兴高采烈紧紧抱住装火枪匣子,激动难以自持,险些流下男儿泪。永瑢、永珹则苦着脸,暗恨自己答复皇阿玛话不得力。
待众人平静了心绪,乾隆方摆手指向天佑左侧,局促不安陌生男子道:“这位是何闾,在大不列颠时,学是造船之术。你们想想,洋人航船能远渡重洋来我们大清。而我们呢?”
乾隆视线,从在座之人脸上转了一圈,续道:“明朝有郑和下西洋,到了我们这里,反而退缩安享于如今天下,不思进取。朕不得不说,大清衰败了,满人安逸了,失了威风大清,失了干劲铁骑,我们还剩下什么?”
乾隆叹息道:“昨日,御妹把何闾师傅他们三人,带来见朕。朕听了他们早些年在大不列颠生活,感慨万千。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朕承认,大清而今落于人后。朕昨夜整宿辗转反侧,没有睡意。想了很多事,欲振奋大清,创出一个大清盛世,却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
永珹等人想安慰乾隆,被他按下,正色道:“如今,朕知晓大清弱了,却还为时未晚,也不必妄自菲薄。朕今日找你们来,就是为了一步步赶上洋人,甚至有一天,把洋人甩在身后。”
“皇阿玛……”永璋等人心潮激荡瞅着乾隆。
乾隆沉声道:“即便有一天,朕不在了,也有你们。你们要牢记朕今日对你们说话。那么,就算有一日,你们不在了,也有你们儿子,孙子记着它。如此,我们才不会一错再错,大清才能繁荣强盛。尔等记明白了?”
永璋三人急忙跪下,哽咽道:“儿臣谨记圣训。”
“好!”乾隆收起严厉之色,宽慰笑道:“造船之术,不可轻视。永珹,你在工部当差,这件事,朕就交与你了。三日之后,朕便拨给你人手。你带着何闾师傅他们,赶往烟台。烟台既是港口,更布有驻军。你在那里督管建船,有什么事,让营中总兵协助你。”
乾隆叮嘱道:“造船不比制火枪,瞒不了人,但何闾师傅图纸,和他取来物件,不可经由他人之手。你记住了?”
“是,皇阿玛,儿臣铭记在心。”永珹双手握拳道。
乾隆命永珹起身后,笑看着武介三人道:“你们放心,朕是相信你们。你们千难万险带回火枪和制船术,报效朝廷,朕对你们很是感激。”
方云貌三人赶忙跪下,口称不敢。
乾隆亲手把三人扶起身道:“朕此时,不封赏你们,到日后火枪、航船为我大清立功之时。朕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名字必将名垂青史。”
何闾等人感动望着乾隆,红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昨日,他们见到大清帝王,仿若就在梦中。没想到,今天皇上还会召见他们,并对他们说这么一番话。由乞儿长大成|人,受尽人情冷暖三人,如何能不激动?
乾隆又慰抚了他们几句,并说出了今后必会委屈他们。因为,制枪、造船之术都是不能外泄之密。但除去不能自由走动,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办到,他一定给予满足。
武介三人是满怀激昂情绪离开,乾隆还在偏殿置下宴席,并让永璋、永珹陪着他们赴宴。何闾等人倒也不忘本,离去之时,还恭敬跪下,对天佑行了叩首之礼。
无况,天佑此时已是固伦公主,他们怎敢轻视?天佑,八岁起供养他们,教诲他们。他们离开大清往欧洲诸,又从大不列颠衣锦还乡。甚至,到如今拜见天颜,也是托了天佑福。他们前半生走路,是天佑在一旁指引,武介等人如何敢忘?
天佑、紫薇、或是瑞珍公主,既是他们眼前这个女子,何闾之辈一生难忘。天佑,她手段、她眼光、她筹谋……她从一介汉女,登上固伦公主之位手腕。谁人能及?
方云貌等人是庆幸,庆幸遇上天佑、庆幸得她指点、庆幸从未敢背叛过她、庆幸……自己能亲眼见到这个传奇!
待永璋等人出门之后,乾隆看向一旁目送着哥哥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羡慕永瑢,微笑道:“你年纪还小,再过两年才能担当大任。但今日朕把你叫来,也有差事交给你。你进了吏部,好好打听,多思多看,给朕选拔几个良才。”
“儿臣遵旨。”永瑢听了乾隆话,方去了自怨自艾神色。
“嗯。”乾隆微一颔首,转向沉默不语弘昼道:“五弟,是不是奇怪,四哥为什么把你找来?”
弘昼瞅了天佑一眼,方看向乾隆,点了点头。
乾隆拍了拍弘昼肩膀道:“你说,大清有了火枪,有了航船,还缺什么?”
弘昼心头一窒。
“是兵将!”乾隆起身,背负双手道:“现今八旗颓败,子弟都不思进取。朕命你抽调人手,好好整治满清八旗。五弟,还不快接令!难道,你不愿为四哥分忧吗?”
“四哥……”弘昼仰视着乾隆笑意盈盈目光,既吃惊又怀疑。弘昼怕这是乾隆试探,却又不愿错过难得良机。
乾隆笑叹着弘昼踌躇样子,苦口婆心劝说道:“五弟,你我兄弟二人,用得着这么生分吗?现在,是四哥把军权交给你,若朕对你有疑心,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今日,朕让你听这些话,让你参与此事,就是不想你起疑,淡了我们兄弟之情。”
“弘昼,朕难道会在永瑢面前算计你?”乾隆回首,俯视着惴惴不安弘昼道:“这次南巡,朕等同死过一次,也想通了。千防万防,难防大清衰败。防自己人,就是大清落后根源。弘昼,朕一直自问,当年你我情同手足,何至于生疏至此?”
乾隆摇首道:“朕是真心,你是朕亲弟弟,便是朕臂膀。日后,朕出谋划策,你便大胆放手代朕行事。这天下,若没有兄弟手足,朕与谁共享盛举?”
“四哥。”弘昼听着乾隆宽慰,眼望着天佑,那仿佛看透一切眸子,心涛不住沉浮。好半晌,才咬紧牙关,在天佑微微颔首下站起身,伸手握上乾隆递出掌心。
乾隆俯身拥紧弘昼,叹惜道:“这些年,苦你了。”
弘昼未有所言,只是闭上眼睛,悄悄拭去眼角泪滴。
永瑢瞧着握手言和乾隆、弘昼,虽不全然明白其中底细,心头却觉得一片温暖。而拍着弘昼肩膀乾隆,则满怀顾虑望着座椅上天佑。在其默然点首间,方才扬起了嘴角。
比武招亲
当永璋、永珹等人奉旨离京,巴勒奔却带着塞娅进了顺天府。据说,西藏人进京时极为热闹,城内百姓尽皆呼朋引伴,你拽我拉跑去围观。一时间,险些把街道堵水泄不通。
众人你推我,我挤你,在摩肩接踵人海中,昂首笑看着异族风俗。大红大紫队伍由远而近,百姓们听着奔放鼓声、品着幽雅袖舞、瞧着惊栗鬼面……一个个兴高采烈如同过年节。即便,藏人入了驿站,旁观百姓仍三人一簇,五人一堆回味着异乡风情,高昂情绪,久久不息。
便是身处紫禁城内园太后,似乎亦感受到了宫墙外喧闹气氛,由着嫔妃们在跟前凑趣,并不时与身侧天佑说着闲话。嫔妃们见太后同天佑说话时那股亲热劲儿,还真如待亲生女儿一般。连平日得宠晴格格,都退了一射之地。其中有机灵,赶忙凑趣,说些恭维话,引得太后连连点头,脸上堆满了笑意。
末了。晚膳时分,乾隆跨入慈宁宫陪太后用晚膳,并把午后巴勒奔朝拜时趣事,说与太后知晓。太后边为天佑布菜,边问:“这么说,那西藏土司巴勒奔还带了女儿同来?”
“是。”乾隆颔首应道:“巴勒奔是带了个女儿,名叫塞娅。”
“哦。”太有来了兴致,挑眉笑问:“那个塞娅长得怎么样?可比得上我大清格格?”
乾隆抿唇,沉吟稍息道:“塞娅和御妹年岁相仿,长得颇为大气,性子也爽快,是个活泼,和小燕子倒有些相似。不过,比小燕子懂得进退,会看眼色。”
“听皇上这么说,倒是个好。”太后喝了口汤,瞥向乾隆道:“巴勒奔是西藏土司,他女儿,勉强也能算是公主。虽说藏人风俗与我等不同,可他带一个小公主千里迢迢而来,其中想必有什么打算吧?”
“皇额娘高见!”乾隆叹服看着太后道:“那巴勒奔私下同朕说了,他女儿塞娅,想在大清找个夫婿。”
太后放下汤勺,疑惑道:“难道,那塞娅要嫁来京城,不回西藏了?”
“未必。”乾隆努着嘴,摇头道:“可能是想招个驸马吧。”
太后凝眉道:“巴勒奔说要为女儿找个夫婿,想必也不能是个等闲之辈。难道,要挑个宗室子弟吗?”
乾隆挥退左右道:“如今,天下时局不稳,而西藏路途难行,山高水远,轻易不能动兵。巴勒奔若要用这样法子,牵制大清与边藏关系,就由得他吧。”
“要是,他看中个阿哥呢?”太后发问。
“这……”乾隆下意识看向天佑,谁知,正对上天佑幽幽双眸。乾隆心头一凛,咬牙道:“朕想,巴勒奔身为西藏土司,这地位并不是平白得来,总该有些头脑。他虽为西藏土皇帝,但一路走来,也该明白大清和西藏差距。要朕阿哥做驸马,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天佑低头一笑道:“慌什么?现今,永璋、永珹皆不在京,永瑢、永璇又比塞娅年少。巴勒奔若是想挑个阿哥,除了永琪,别无人选。”
太后、乾隆总算想起前任皇帝宝贝疙瘩,五阿哥永琪。说到永琪,乾隆、太后就忍不住叹气。永琪已过弱冠之年,却不知为他皇阿玛分忧,连每日请安都不见踪影。别说如今太后,只在回京当日见过他。即便是乾隆,也险些忘了还有那么个便宜儿子。
此刻,两人听天佑这么一说,不禁思索起其中种种好处。永琪若做了塞娅驸马,不仅内务府少了支出,更不用给他赏银开府了。而且,还能让藏人替大清养着这么个娇贵阿哥,何乐而不为?想到此处,太后、乾隆恨不得巴勒奔立刻看中永琪,让他们把这不肖子孙丢去西藏。
天佑勾起嘴角道:“塞娅若招永琪为驸马,等他们离开那天。皇兄就该派重兵护送,并告知巴勒奔,这些将士都是去西藏保护皇子安危。巴勒奔要是拒绝,皇兄就让塞娅留下,你可以说,不介意巴勒奔把西藏勇士留在大清,保护塞娅。”
“好,好计策!”乾隆拍案而起道:“反正婚事已成,我们就给他两个选择。重兵入藏,或是留塞娅为质。朕倒想看看,那时候巴勒奔是什么脸色。他机关算尽,却是给人做嫁衣,偷鸡不成蚀把米!”
天佑冷觑着乾隆道:“这并不是好计策,而是一个借口,一个即便出兵西藏,也师出有名借口。皇子为了边关稳定,与西藏公主和亲,已算是丢了大清脸了。可西藏土司连保卫皇子侍卫都不许带,岂非太不近人情?”
乾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