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撩了撩眼皮,看他一眼,向殿外道:“青影。”
青影得了指令,移开了身子,放卫浔进去。卫浔连忙推开门,跑了进去。
周寂坐在塌上,脱去上身的一半衣裳,箭矢还在肩胛处未拔出,卫浔见状,眼睛又忍不住酸涩了起来,强忍着泪水来到他的身边。
见她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厚实的衣裳,周寂皱眉,沉声道:“怎穿的如此单薄?”
卫浔眼睛红红的,摇摇头,道:“我没事。”而后望向那太医,担忧道:“太医,大王伤势如何?”
太医如实道:“这箭只在皮肉上,并未伤及筋骨,只要把箭取出来,再上些药便可。”
卫浔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取箭吧。”周寂淡淡吩咐道。
“是。”
“阿浔,过来。”
卫浔走近,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手揽在了怀里,感受到她转头看向他后背的伤口处,他按住她的后脑勺,抵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沉道:“别看。”
“你要是疼了,就咬我的肩。”女孩心疼的声音从他胸膛处闷闷传来。
周寂轻笑,声音温柔无比:“舍不得。”
利箭一点一点从肉中剥离,周寂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胳膊渐渐收紧,身子贴合得更近,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终于,箭矢拔出,被他紧紧按在怀中的卫浔,也终于能透一口气。
上药包扎都是卫浔来的,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撒在伤口上,再轻手轻脚地为他包扎着,期间一直拧着眉头,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今夜发生了何事?”
周寂顺势揽着她的腰,枕在她肩上,注视着她姝丽的侧颜,慢悠悠道:“四年前,孤遭人算计,差点死在了边境,当时是你救了孤。后来回宫,孤揪出了背后之人,是孤的皇兄,谋害储君是重罪,孤那皇兄自知事情败露,就在府中纵火自杀了。”
“谁知,他竟然跟孤玩李代桃僵这一套,火中搜出的尸体是他的替罪羊,他自己逃到江城,蛰伏四年,将自己的势力一点点渗入朝堂,妄图取而代之。”
他轻蔑一笑:“聪明是聪明,可惜太沉不住气,才四年便等不了了,这不,白白给孤送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既处理了他,又解决了朝中那些心思不正之人。”
他话说的轻巧,可其中的难处只有他一人知晓,卫浔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先前说不解我的禁,是怕我今夜参加宫宴,牵扯其中。”
“嗯,最近形势严峻,孤不敢让你冒险,这段时日,委屈你了。”他缓缓起身,一手托住她的半边脸颊摩挲着,语气有些愧疚。
卫浔宽解一笑,道:“没有委屈。”
周寂也笑了,倾身凑近她,贪恋地盯着她的红唇,慢慢亲了上去。
微凉的薄唇含住娇软的红唇,细细舔舐,轻笔勾勒,唇齿相依,舌尖长驱直入,她的口腔中都是他清冽的气息。
良久,他从她口中退了出来,贴着她的唇瓣,眼神满是深情:“钦天监算过了,叁月初八,到时就举行封后大典。”
“说了要立你为后的。”
卫浔往后退了退,难以置信,红唇轻颤着开口:“这不合…”
话还未说完,就被周寂打断了:“没有什么不合适,孤立后,只凭自己的心,你在孤这,就是最好的。”
“至于旁人,你大可放心,他们不敢!”
他有本事做周国的君王,自然也有本事让人信服。
他的爱,从来就不是嘴上说说,坦荡且赤诚,给足了她安全感。
他轻柔地抚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润无比:“我才是那个摘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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