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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外传(陆第2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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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山向来乐得清闲,于是那日石桌上,放的是一壶井水。

石桌旁,两人坐着,一人立着。

鸟儿和知了在枝头和树干上叫得很欢。

花满楼伸出食指,向一旁低垂着脑袋的徒弟勾了勾,然后沉稳有力地敲了敲另一边的空座。

“唔……”崔玉言抬眼瞄了瞄那小石头椅子,没有动。

花满楼语声平缓:“怎么?要师父请你么?”

苏远山微微笑着倒杯水递了过去。

——这世上每有一个老气横秋的臭石头师父,向来就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师娘么~

花满楼接过来,轻点了点头,笑意微不可察。

“唔……竟然还有人愿意配合他……”崔玉言顿感悲摧,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开口:“徒弟不敢,只是……”

他说着伸出右手远远地指了指自己的背面,小声道:“马蜂叮了徒弟。”

话还没说完脸已红了一半,那兔牙的光泽都羞涩地黯淡下来。

(路人:…………………………)

这副模样让一向喜欢兔子的苏远山看着很是荡漾,不由微笑着开口:“我虽不是你师父,却也想劝你一句——身材再怎么好,也不好这样乱来阿。”

崔玉言愣住:“什么?”

花满楼悠悠摇了摇扇子:“一个人被马蜂叮着了臀部,通常是因为没穿裤子。”

“阿阿阿~”崔玉言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师父你怎么能如此阿……”

苏远山笑倒。

唔……真要倒了。花满楼只好接住。

崔玉言猛地抬头,双目炯炯看向花枝颤得正欢的那人。

那眸子里闪烁着的精光,丝毫不比唇间的逊色。

苏远山心中竟生出了些许寒意。

她坐直了些,缓缓问道:“……干嘛?”

眼前乍然展开了一个巨大笑脸。

……

“看着分明是个亲不得近不了身的冰雪冷美人,却不料这一笑起来……犹如春风绿遍了江南,直教人心上开满了桃花儿阿!”崔玉言啧啧赞叹间,两颗兔牙自然而然在下唇蹭来蹭去,直蹭起了几缕浅玫瑰色的光泽。

花满楼的扇子轻飘飘砸了过去。

“当着我的面你就敢调戏师娘了?”

崔玉言摸了摸脑袋,呆呆道:“这……这是师娘?”

苏远山看着花满楼很是自然地轻笼住自己的手,无语道:“你看不出?”

——花满楼的面色变了一变。

果然,那崔玉言立马委屈地垂下脑袋:“回师娘,恕徒弟眼拙。师父和年轻漂亮的姑娘家同居一处日夜相对本是常有的事。何况师父待人,向来都是这样亲切的么!”

——花满楼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苏远山轻轻一笑:“整自己师父竟能够整得如此天真纯情……你后继有人了。”

花满楼长吁口气:“幸好夫人聪慧,否则今日便囧了。”

苏远山却叹气:“虽是聪慧,却可惜有点小毛病。”

“……什么毛病?”

“有时明知是计,还是要中的。”苏远山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你……”花满楼嗫嚅道:“是要去做……做饭么?”

“你不想让我进厨房,”苏远山淡淡:“我好像也不太想让你进卧室……”

“等我一下,”花满楼顿时笑容灿烂:“陪你去厨房。”

崔玉言正在一旁满面担忧满心欢喜地看戏,忽见师父的微笑在眼前放大,一只好看的手软绵绵伸了过来,软绵绵抚上了天灵盖,又软绵绵地弹了弹他的脑袋瓜儿,他便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

地上,有苏远山留给鸟儿的被日头晒得跟石头一般硬度的玉米粒儿。

一颗一颗,都深深刻进了他的臀部。

那一个,被一整窝马蜂围攻过的臀部。

第十九章醋法玄妙

花满楼的地盘一如既往地宁静安乐着。

苏远山的地盘出了不大不小的一件事。

有个男人站在一个叫作吕素文的姑娘的房间窗下,从苏远山远远望见千芳斋时,站到她回到百花楼从楼顶遥望的时候。

百花楼楼顶本来是看不见那么一小个人的,但是,这种老土而浪漫的追老婆法,总是很容易引起大片围观。

更何况那个男人虽不算很好看,那一身棱角分明的硬骨,紧抿的薄唇,坚毅的眼神——也很是迷人哇~

花满楼觉得自从苏远山从了自己之后,反而常常对别人显出些微妙的情绪,于是他也不免生出了些微妙的……情绪。

“是谁呢?”他问道。

“杨铮。”苏远山答道:“捕头杨铮。”

“是你上次夸赞过‘做事很有风范’的杨铮?”

“恩,连做这种事也是风范非常阿。”

……唔……好微妙……

“可惜,这种时候应该下个暴雨的。”花满楼淡淡道。

“是阿,日光再毒一些也好。”苏远山点点头:“必定更显风范。”

……哗……越来越微妙……

“我去看看素文。”苏远山站起身道。

“真是去看她的么?”花满楼又淡淡道。

“当然顺便也……”苏远山说着,忽然顿了一下,又蹲了回去贼笑着凑到花满楼旁边:“你若是一个人无聊,不妨同去。”

“不去。”花满楼继续淡淡。

“真的不去?”苏远山也继续贼笑,又凑近一点。

花满楼于是很方便地在她脸上香了一下。

——是谁说调戏人这活儿不需要技术的?苏远山灰溜溜缩了回来,灰溜溜从屋顶窜回了房间走到了厅里,灰溜溜从窗口跳了下去。

……你直接从这跳下去不就好了么?花满楼一脸都是汗。

“花满楼,你肯娶我么?”

苏远山问出这句话时,两人坐在餐桌上,花满楼筷子里夹着一块已被咬了一口的西湖醋鱼。

于是一根鱼骨头悄无声息地卡住了……

花满楼哽着嗓子缓缓开口:“我自是肯的。”

苏远山“哦”了一声。

花满楼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又道:“那……”

“我只是问一问,”苏远山道:“没有真要嫁的意思。”

于是一根鱼骨头悄无声息地滑下去了……

“那你便不该挑起我的意思。”花满楼说着,慢慢放下筷子。

事实上苏远山会这样问,是因为吕素文说她的身份不能嫁人,她便说她和她一样,她便问她是不是肯定自己一定嫁得出去?

她答不出,只好来问花满楼。

可是看花满楼的表情,似乎并不只把这单纯的一问当作单纯的一问。

想想将来若对后代们说,你们爹娘当初成亲是你们娘求的婚……

——真丢人阿。

——真美好阿。

两人默默。

经了一番言语相争,顺带了一点点肢体上的纠葛……待苏远山再回到千芳斋时,发现人群散尽,男女主角都失了踪影。

苏远山默了一会儿,打算去自己房里拿了沈三白那本《浮生六记》回去。楼梯刚上一半,一个新来的小姑娘拦住了她。

“姐姐,我劝你还是别去房里。”小丫头神神秘秘。

“怎么了?”苏远山自然要问。

“吕姐姐在那里。”

“恩?”

“杨捕头也在那里。”

“哦?”

“姐姐你想象一下。”

苏远山于是想象了一下……

“告诉我。”苏远山的声音很平静:“是我想歪了么?”

“大概没法想歪。”小姑娘同情地望了她一眼:“这个事情已经很歪了。”

“为什么,”苏远山有些哀怨:“要在我房间?……”

“因为杨捕头上来找吕姐姐,吕姐姐要躲他,你的房间最高最远最偏……”

“所以最逃不掉阿。”苏远山哀怨得忍不住骂了一句:“怎么这么呆……”

“姐姐别难过。”小姑娘豪气地拍了拍她肩:“吕姐姐一向细心,杨捕头做事也很负责,晚点……一定会帮你收拾好的。”

苏远山点点头,颤颤巍巍往回走。

此时,花满楼正对着一只小强神思缥缈。

当它第一次在百花楼现身时,花满楼听着苏远山从窗台贴到了天花板,又从天花板跳到了楼梯上。

他忽然想起她好像是害怕蟑螂的,于是微笑开口:“需要在下帮忙么?”

苏远山愤怒:“废话。”

花满楼袖子轻轻一扫……那蟑螂便向着苏远山右侧展翅飞去。

苏远山于是向着他的左侧飞来。

手臂被两只爪子箍得难免生疼,花满楼却笑得灿烂,另一边的那只蟑螂很快轻飘飘从楼梯口下去了。

那些没心没肺的日子一去不复还,换成了如今这若隐若现,亦真亦假。

情到浓时心自转淡。愁沉到心底,再漾不起涟漪。

她好像忘了他是个多么细致敏锐的人物,却为何没有发现她身上愈渐的冰凉和单薄。

他似乎只把她当成个不懂得体贴温存的冷丫头,未曾察觉在自己闭了眼一副睡梦样子的时候,她在一旁是如何痴傻…如何静默地望着他。

反正他不说,她也不说。

她很少费神,他也不愿多想。

他们只是携着手,一路漫不经心,走走停停。

——好像这条路,还真的很长一样。

出神间,那只蟑螂已从窗口飞出去了。

暗色的翅膀在绚烂日光中颤动,美丽得不像小强。

窗口传来一声尖叫,竟有个人扑了过来。

——杨镰想不到自己难得使出一次荒废许久的轻功,竟然就险些被小强砸中,委屈得泪珠儿哗哗掉。

胸口受了这猛然一撞,又立时打湿了一片,花满楼才发觉伤还是没好完全。

这时候,一向乱用轻功的苏远山,很符合规律地出现在了楼梯口。

杨镰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并且在那一瞬明白——就算她学着壁虎贴在楼外真能窥探出主人家的喜好习性,也都没用了。

晚了——或是早了。反正是不巧了。

她放开抓着花满楼的双手,很快又从窗口跳了出去——并且揉着最先落地的臀部痛下决心,再也不用这劳什子轻功了。

花满楼强忍着胸中的气血翻滚,一时说不出话。

苏远山走上前去,缓缓道:“抱一抱……也未必有什么。”

花满楼压下喉中就要浮起的血腥气,勉强答道:“你肯信我,我……很欢喜。”

“我信你。”

苏远山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房间。

花满楼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关门声很重。

跳窗声却一如既往的轻。

“还是生气了阿……”

花满楼笑了笑,终于没能压住那一口鲜血。

苏远山当然并不真以为花满楼对旁人动了什么心思,否则,她只会替他欢喜——顺便捎带些许黯然。

但既然清楚花满楼的心意,却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这,便是吃醋的微妙之处了。

第二十章了结了罢(完)

花满楼忽然发觉,找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他甚至不太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请问您见过一位身上很凉的姑娘么?”“请问您见过一位声音很清很亮的姑娘么?”“请问您见过一位会跟路过的小鸟说话的姑娘么?”——怎么听怎么欠打。

他在路边的茶铺坐了下来,细细想着他们曾说过的话。他们一起说过的那么多地方,她最想去的是哪儿?

五花海、武夷山、关外、罗刹……

她也说过京城很美,很想下次不带他,自己再回去一趟。

她也说过天山上有雪莲,很少见的一味药。

最重要的是,不论她想去哪,她到不到得了还是个问题。

要猜到她理想中的路线,还要猜中偏离的角度与方向……难。

花满楼笑了笑,蓦地有些想不起当初那么些年里,他是怎样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他也不愿再记起。

接下来又是一件他不愿提起的事。

过了多少年他都想不通,为什么听旁边几位大叔说,有一伙马贼抢了个麻袋走,那麻袋大得可以装下一个人,他就死心眼儿地认定那里面装的是苏远山,丝毫不考虑其他可以装进麻袋的事物?

——他也没有听到他轻飘飘的背影后,几位大叔在摇头叹息:

“想不到这么一个俊俏的后生,竟为了一只小猪这样拼命。”

“话说回来,那是只很可爱的猪阿。”

“那倒是,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次见着这样白白香香的猪。”

……

于是我们的翩翩少侠七公子,便向着一只长得很可爱的白白的香香的猪,头也不回地去了。

八月的江南,美得不像画。

扑面都是夏日的郁郁葱葱,等不及你从那写意的笔墨勾勒中小火慢炖地体悟了然。

空气是灵动的,柳梢儿上挂着的虫丝是鲜活的。

马蹄声一前一后错落,合着尘土飞扬的节律。

“小楼哥,笑什么?”单冰冰的声音。

“那边的两只鸟说话很有趣。”花满楼的声音。

“是么?”单冰冰很有兴趣地凑过来一点:“它们说什么?”

“左边那只说‘你这只呆鸟’,”花满楼伸手一指:“右边那只说,‘你才是呆鸟’。”

“……小楼哥真的听得懂小鸟说话?”

“跟你山姐姐学的。从前我们同在路上时,她总是要向过往的鸟儿打招呼。”花满楼说着微微一笑:“有时见了蜻蜓蝴蝶都要吹声口哨。”

“哗!想不到山姐姐这么热情。”

“她……她对世上万物都含着一种奇怪的善意。”

“奇怪的善意?”

“一种不愿打扰的善意。”

“……咩?”

“譬如她虽喜欢小畜生,但从不上前逗弄玩耍,顶多对着它们唤两声。”

“譬如夏日里大雨过后满地爬着蚯蚓,她会拿了小棍一只一只把它们挑回土里去。”

“譬如她最厌烦听到松竹高节,梅兰清雅的论断。得她点头的,我只知道一句——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譬如见了蚊子……”

“哗。”单冰冰瞪大眼睛:“见了蚊子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花满楼顿了顿,缓缓道:“她也会一掌拍死。”

“小楼哥。”单冰冰定定地看着花满楼,一字一句:“你一定很想她。”

“是。”花满楼淡淡:“我很想她。”

今日已是仲秋——团圆节。女儿节。

自己却是既不团圆,亦无……

“小楼哥!我们去捏糖人吧!哇~那个糖葫芦里是橘子耶!”

唔……其实差不多是有个女儿在侧。

花满楼微笑道:“好阿,走罢。”

小河的波柔柔荡漾开来,载着河灯隐约的光亮,悠悠向远处去了。

万家灯火都碎在那粼粼的纹路里。

天上,人间,交相辉映。

花满楼和单冰冰坐在了河边的台阶上,一个抓着橘子糖葫芦,一个抓着正常糖葫芦。

“小楼哥,你又不认识陈老伯,为什么那天也会去帮他找猪猪?”单冰冰开口。

“缘分。”花满楼平静微笑。

“是么?”单冰冰狐疑地眨眨眼睛:“山姐姐为什么跑去京城了呢?”

“被我惹恼了。”花满楼淡淡一笑:“你又为什么要去京城?”

“我……”单冰冰脸红得很快:“我找人。”

“你二哥知道么?”

“他追雪儿去了。”

“……?”

“前阵子他们闹得很厉害,雪儿把家中的茅房炸了后便不见踪影。二哥本来说,‘这样也好’,后来经了跟我的一番谈话,便出门追人去了。”

花满楼笑了:“你说了什么?”

“我说雪儿本来脾气就不好,加上心情又很糟,干爹做的是地下工作,认识的人没有一个省事的。出门很危险。”

“倒也是实话。”

“小楼哥,”单冰冰望向他:“你担心山姐姐么?”

“还好。”花满楼轻摇了摇头:“她生性不爱惹事,武功也尚可防身,虽然平日懒得动脑子,当真有事时,还勉强算得机灵,而且……一向是会照顾自己的。”

说着笑了笑:“若是不那么路痴,便很完美了。”

“可是,”单冰冰瞥了他几眼:“你的脸看起来还是很担心的样子阿……”

“没法子。”花满楼轻叹:“天生长得就是这副样子。”

单冰冰笑了一会儿,忽然叹气:“仲秋果然是相聚的日子……连河里鸭子都是两只两只地游阿。”

“……”

“若这时候你和山姐姐在一起,你们会做什么呢?”

“大约也差不多罢。”

“也对,中秋节嘛,还能做什么。”

“是阿……能做什么。”

单冰冰又叹了口气,手里的水灯飘忽着落进水里。

不知哪里来了个石子,水花儿溅起,那小灯晃晃悠悠几下,翻了。

河水渐渐浸没纸页,缩着边儿沉到水底。

花满楼忽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句话——

相聚,只是离别的间隙。

纵是积了三世的愿心,纵是凑了千万次回眸,在那转瞬便将关阖的缝隙里,又能如何?

——不过如此。

然此生所求……也不过是如此罢。

静夜。

对岸的灯火,窗下的稀疏嘈杂,仿佛异世界般不可触及。

这一生若就剩了这明月照残影,独身孑然,也需得熬过这冷清。

花满楼坐在床沿,微弱的烛火在桌上劈劈噗噗窜动。

他是瞎子,他看不见那光亮。

他只是不想有人回头来找他时,却被椅子绊倒了。

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房间。

另一个人坐在床沿。

灯熄了,月色都被挡在了严实关紧的窗户外头。

她不是瞎子。她还未打算睡下。

她只是总听见耳畔有人唠叨:“不知道熬夜吹风易起皱纹么?我这头的恩虽不会断,你那边的红颜……也还是慢些老罢。”

漫长的夜在眼前没头没脑地一路铺展开去。

不曾淡忘的不曾留意的过往蓦地清晰,一幕幕掠过眼前,落进心底,皆作了孤寂。

冷得灼人的孤寂。

一明一暗,一般冷清。

沉默的思念却随了起伏的呼吸绵远蔓延,这缕缕牵扯刀斩不断。

那是为了后半生的某一日搭桥牵线罢?

——纵是千山万水横亘,有心有气,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因为停下,就要失了此生的风景。

离别,不过是相聚的间隙。

——未完,不续

番外篇——一点延续

容找不到外链而崩溃的某涂插个煞风景的传送门

七月,流火尽,渐寒。

九月,蛰虫俯,微霜。

秋风近,问谁与授衣?

千金裘,难堪薄凉愁。

不若当初,共细语,轻呵手。

――――――――――――――――题记,随记。

蕴着绵软栀子香的夏景儿已要谢下。

窗外,凄风作祟,叶落婆娑。

屋里,暖炉劈噗轻响,火星末儿碎碎飘散——?br/gt;

花满楼外传(陆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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