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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烟云梦(上+中)第1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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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惠妃是马皇后养父郭子兴的亲生女儿,美貌聪颖文武兼备,朱元璋对这位小姨爱慕已久,直至登基之后才得偿所愿将她娶进宫中。蜀王朱椿、代王朱桂、谷王朱橞都系郭惠妃所出,她是宫中生育皇子最多的妃子,地位仅在马皇后之下。

郭惠妃的打扮并不像胡充妃那样娇柔飘逸,她穿着一套中规中距的皇妃服饰,神情虽然有些不满,却并没有胡充妃那样明显表现出来。

她见胡充妃已经开言,帮腔说道:“我原本以为达姐姐病着,今晚是不会来的了,谁知道皇上一说相请,姐姐就百病全消,看来皇上的话竟比仙丹妙药还灵呢!胡姐姐你说是不是?”

她以手帕掩嘴轻笑,话犹未已,胡充妃随手轻轻拉住朱元璋的衣袖,接口笑道:“正是这个话,以后咱们姐妹有病痛,也不必唤太医来,只要皇上肯陪在我们身边,一定比那太医强十倍,包管药到病除!”她语含讽刺,却依偎在朱元璋身旁撒娇,朱元璋也奈何她不得,拈须哈哈一笑,果然不再看达定妃了。

达定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态柔和安静,仿佛这一切与她毫无关系,也没有听见她们所说的话。

早有几个趋炎附势的妃子捧着酒杯袅袅娜娜走向御座前,一齐向朱元璋进酒,为首的妃子笑道:“胡姐姐说得不错,皇上洪福齐天,是妾等的福星和护佑之神,妾等祝愿皇上万岁万福,龙体康健。”

朱元璋见她说话伶俐讨喜,不由心花怒放,端起酒杯说道:“好!朕今晚和你们每个人都喝一杯。”

其他妃子见他高兴,也纷纷上前凑趣,霎时就将御座前围得花团锦簇一片。只有达定妃和葛丽妃没有离开自己和座位。

葛丽妃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她是朱元璋最年轻的一位妃子,还不到二十岁。因为身形笨重,她不便前去争宠,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们,又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腹部,淡淡的含烟柳眉间看不出是喜是愁。

我们所坐的席位离朱元璋那边并不远,在自己儿孙面前,朱元璋那些妃嫔如此无所顾忌地争风吃醋,常妃、吕妃她们却只顾和公主们吃酒耍笑,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我偷偷看了看燕王那边,那些皇子们也是安之若素,看样子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妻妾成群也就算了,要我看着他们那些表演,我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趁他们都没注意我,我站起身溜下了席,刚出了水阁,还没来得及站定换口气,就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朱允炆。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容,说:“你想到哪里去?以为我们都没看见你是吧?”

朱允炆和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都有机会见面,他对我总是客客气气,我除了叫他一声“允炆哥哥”之外,和他并没有太多话说,关系既不好也不坏。

我仰头看了看夜空皎洁的明月,几片薄云掠过后,那月色越发显得洁白光亮。“月色好美,我出来看看啊。”

朱允炆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你觉得在皇爷爷跟前有些拘谨,我带你去玩些好玩的东西如何?”我好奇问:“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说道:“你跟我来。”说完,他居然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就往水阁的西面走。水阁西面有一艘巨大的游船,与水阁遥遥相望。

游船架着几架火炮筒一样的东西,朱允炆对那些太监点头说道:“你们开始吧。”

那些太监急忙将火信点燃,直到水阁夜空上方展现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美丽焰火时,我才想起原来那些东西就是古代的焰火发射器。

此时夜空中的焰火变化多端、有声有色,时而万紫千红、绚丽多彩,时而银光闪闪、光辉夺目,简直是美丽极了。我望着天际那一幅幅瑰丽祥和的图案,不禁陶醉其中,尽情欣赏着那些绚烂辉煌。

朱允炆和我手拉着手并肩站立在船头,对面水阁中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朱元璋也被那焰火吸引,众妃嫔簇拥着他离开御座到了水阁栏杆侧,他大声喝问道:“是谁在那边玩这个?”

一名太监朗声回禀道:“回皇上,是皇长孙和永嘉郡主。”朱允炆也隔水应答道:“皇爷爷,是我们。”朱元璋笑道:“好玩意儿,你们两个都过来,陪朕喝杯酒!”

朱允炆闻言,回身轻轻搂住我的腰,人已向水阁掠了过去。我随即明白过来他是以为我不会武功,要带着我从水面跃过去。

我暗暗吃惊看似文弱的朱允炆竟然也身怀武功,却不愿意他过于亲密碰触到我的身体,唐门轻功本不差,我其实根本用不着他带我。我在他跃起身时用力脱离开他的怀抱,他却以为我是无意中失手,怕我掉落水中,伸手就来抓我。

我身形比他快许多,飞掠而过,他凌空抓到我的衣袖,却扑了个空。等我稳稳当当站立在水阁中时,朱允炆也随后双足点地,跟着我到了。

常妃笑道:“你们兄妹两个又在闹什么?是要比试轻功身手吗?我看允炆似乎还稍逊蕊蕊几分呢。”朱允炆看看我,微笑恭声道:“母妃所言极是,妹妹身手的确远胜于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只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三脚猫的功夫。”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已经笑道:“小郡主功夫不错,朕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你们都随朕进来吧。”

众人齐齐进水阁之后,朱元璋即道:“宣朕的旨意。”

一名太监急忙宣布:“……十九皇子朱橞封谷王,藩治宣府;二十皇子朱松封韩王,藩治开原;二十一皇子朱模封沈王,藩治潞州;二十二皇子朱楹封安王,藩治平凉。……钦此。”

这四位皇子年纪相仿,都在十七八岁左右,皇子封藩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朱元璋圣旨一下,谷王朱橞的母亲郭惠妃、韩王朱松的母亲周妃、沈王朱模的母亲赵贵妃各自都感激不已,纷纷叩谢皇恩。

安王朱楹的母亲达定妃,也不再是刚才那副冷清的神色,与安王一同跪下叩首称谢,朱元璋此时心中得意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他无比满意地审视着座中诸皇子,对他们说道:“朕给你们兄弟起的名字全是木字旁,多木才能成林,才能枝叶繁茂。你们要时刻记住,朕最看重的是骨肉之情,最怕的是你们自相残杀,若能如此,大明江山交到你们手上朕也可以放心了。”

秦王晋王不在京中,新封的四位藩王虽然气度不凡,终究还是稚嫩了些,燕王那皎洁出尘的外表,还有他身上那种久经磨练而成的沉稳大气,足以让他在所有出色的皇子中具有绝对的领袖地位。

朱元璋话刚说完,燕王早已近前一步,答应着说道:“父皇请放心,儿臣等一定谨遵皇命,以求四海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朱元璋点点头,又说道:“朕已经将漠北边防统交与你,日后由你总率着兄弟们平患保边,蒙古人虎视中原,你切不可稍有懈怠。”随后,他的目光就投向了朱允炆。

燕王代表的是皇子这一辈,皇孙这一辈中以朱允炆年纪最长,朱允炆已经注意到了爷爷关切慈祥的目光,出列说道:“皇爷爷的教诲,孙儿们都记住了。各位叔叔多年来辛苦保家卫国,尤其是四叔,更是孙儿们学习的榜样。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归心,皇爷爷可以不必担忧,安心养好身体,也是天下万民福祉。”

燕王听到朱允炆提起自己,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并不表示谦逊。

朱元璋面带笑容,注视着朱允炆说:“难得你们有这样的心思,朕很喜欢。朕在位几十年来,为社稷黎民鞠躬尽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日后还是要靠你们去达到大治一统,朕恐怕已是有心无力了。”

朱允炆看了看燕王,才说道:“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皇爷爷的文治武功,孙儿们一定难及万一。”

朱元璋荡漾着笑意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郁,说道:“古语有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身为朕的子孙,应该比朕更加勇猛能干才是,怎么反而不能及朕的万一?”

朱允炆默默无言,燕王随即说道:“儿臣等虽然不能及父皇英明睿智,但一定会谨遵皇命,牢牢守护父皇费尽心血打下的大明江山。”

朱元璋的脸色又变得和缓了一些,对朱允炆说:“你四叔的话可听见了?朱家的子孙就该象你四叔那样!无论成与不成,也不能先输了胆气。”

朱允炆恭声答道:“孙儿谨记皇爷爷的教诲。”月色溶溶,朱元璋已有几分醉意,胡充妃时刻留心他的态度,娇声问道:“皇上此时可要臣妾陪您回宫去歇息?”

朱元璋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朕今晚去达定妃那里。”胡充妃闻言虽然不悦,仍是陪着小心:“臣妾还是不放心,皇上……”

她话没说完,朱元璋已经摇晃着站起身来,目光四处梭巡,问道:“兰儿呢?人在哪里?又走了不成?”

达定妃听见他呼唤自己的名字,无奈行至御座前,低声答道:“臣妾在。”朱元璋将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掌中,依靠着她说道:“走吧,朕今晚到兰苑去。”

朱元璋和达定妃的背影消失后,胡充妃颇有忿忿之色,起身欲离去。其他妃嫔们也无精打采,各自准备回宫。

胡充妃一眼瞥见了葛丽妃,盯着她那年轻娇嫩的面孔看了几眼,目光又落在她隆起的腹部,说道:“皇上今天晚上恐怕是没空顾念到别人了。夜凉风大,妹妹也不差这一刻见皇上,以后还是多在宫中歇着,少走动些才好。”

她丢下这句话,就带着几名侍女离去。葛丽妃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在闪烁,她轻轻咬了下嘴唇,扶着侍女的手,转身就走,她应该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子。

几位公主起身告辞出宫,常妃她们也玩得尽兴了,我正要跟着她们一起回去,突然想到还有给燕王准备的小礼物没有送给他,不由向燕王那边看去。

仿佛心有灵犀一样,我的目光正好遇上他的目光,他眼神中蕴涵着万分不舍,我愣了一下,急忙低下头去,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朱允炆对常妃吕妃等人说道:“母妃可要带着妹妹一起回去吗?”常妃对我笑道:“我们先回去,在宫里也丢不了你们。你们要玩什么不必拘束。”

常妃、吕妃和江绮怀离开后,几位皇子皇孙斗起棋来,朱允炆也在兴致勃勃地观看,我拉着香云说:“我想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走出水阁往东是一片荷塘,月光下一排长廊横跨两岸,楼栏稀疏,还有隐约的桂花香气袭来。我却突然发现香云的脸色很奇怪,神情中带着几分惶恐。

天气并不太冷,她的手却是冰凉的,低唤道:“小姐!”我感觉到她有些不太正常,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四顾无人,才对我说:“奴婢今晚在宫里看见了一个人。”后宫中的人不计其数,香云遇见了谁让她如此惊奇?除了达定妃,决不会有别人。

我用自己的手温暖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面貌相似之人多得是,你不要疑神疑鬼。”

她站立在我面前欲言又止,却突然微笑道:“奴婢先回房去了,小姐早些回来就好。”一阵熟悉的香气随风轻送过来,我已经猜到我背后有人,香云一定是看到了他。

我并没有回头,脸上却漾起甜蜜的笑容。燕王在我身后轻咳了一声,我仍然没有回头,却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一件小东西,握在手中。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我知道他正准备来拥抱我,弯腰躲开,他没有捉到我,自然不会甘心,身形顿闪,还是把我抱在怀里,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来抓我的手,低声说道:“别闹,今晚宫里人多。”

我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手来,展开手心给他看,说道:“这个礼物送给你,虽然很微薄,可它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它。”

那是一匹用竹丝编成的小马,很精致,我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才编成。朱棣是喜欢马匹的。他定定地注视着那匹小马,却突然说道:“你把眼睛闭上好不好?”

我轻轻合上眼眸,以为他会趁机来亲吻我,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正在觉得诧异,听到他在我耳畔说道:“蕊蕊,谢谢你如此用心对我。”

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异样,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他紫眸中隐约闪现的晶亮。

我心中震动了一下,一匹我亲手编成的小马竟能让他如此感动,难道他对我的用情真的很深很深,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吗?难道他比顾翌凡更爱我吗?

我对他微笑着说:“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再送给你。”他无言拥住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尽情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无数个唇印都落在我的额头和鬓发之间。

过了半晌,他悄声说道:“我终于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了,只要闲下来,我的心里就空落落的,直到看见了你才好些。”

我抚摸着他金冠旁边的飘带,他握住我的手贴在他面颊上说:“天意作弄人,故意要这样折磨我。我会等,终有一日我会要你再回到我身边来,永远都不再离开我。”

我踮起脚亲了亲他:“万事随缘最好,不必强求,开心度过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不要因为我不开心。”他故意轻声笑道:“我是有很多事要做。

那你猜猜看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我看到他那暧昧的眼神,脸红垂头说:“我不知道。”他贴着我的耳朵说:“你一定知道。”

然后他低头吻住了我,那缠绵悠远的深吻仿佛将我带入了一个甜美的梦境,梦境之中只有我和他,我早已分不清我眼前的人是燕王还是顾翌凡,但我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陷落。

梦境总是短暂而且容易醒来,我们的梦境被一声女子的尖叫所打断。看来我们的事情已经被宫中之人发觉了。

急切之间我正欲离开他的怀抱,他却更紧地握住我的手,我们向那名女子看去,三人都愣了一下。那惊叫出声的女子,赫然竟是江绮怀。

她的脸色因为惊奇而变得苍白,直直看向我们。

燕王冷冷开口说道:“你既然都已经看见了,我也不需要瞒你,蕊蕊入宫之前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如今阴差阳错,我也不能抛下她不顾。”

江绮怀的脸色更加苍白,颤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她是皇上封的郡主?她现在姓朱,你是她的叔叔!你向来不是最介意名分的吗?怎么会……”

燕王视她说道:“纵然是又如何?我喜欢她,谁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江绮怀的美眸中流露出无限幽怨之意,凄然说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当初对我所言都是借口,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根本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原来我这些年来为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值得!”

江绮怀看向燕王的眼神是那样伤痛与绝望,我几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个风雅别致的美人,在燕王面前竟然如此卑微与柔弱,这一切并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江绮怀和燕王,竟然也有一段过往。那会是怎样的过往?

我心中一阵莫名其妙地难受,我知道燕王过去有些风流,却没想到连江绮怀也和他有纠葛,我试图用力挣脱出他的怀抱,他神情遽变,抱紧我不肯放手,说道:“蕊蕊,你听我解释,不要这样!”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说不出一句话。

燕王迅速抬头,对江绮怀说道:“绮怀,过去之事是我的错,你为我疏远大哥,为我甘心居于冷宫,我都很感激你。但是自你入东宫以来,你我之间并无任何纠葛,你何必如此?”

江绮怀斜倚在一根朱漆圆柱旁,她见燕王说出这番话来,哀怨的目光随即转向我的身上,对我说道:“原来姐姐认错了女儿。他能如此待你,实在是难得。”

燕王紫眸直射出凌厉的光芒逼视着她,话语中已有几分怒意道:“昔日蓝玉极力主张将你嫁给大哥,并非是我有负于你,你一定要如此逼迫我吗?”

江绮怀带着几分凄然的冷笑道:“我当年若是肯逼迫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你可以为了青青去母后那里跪地求情,可以为了永嘉郡主罔顾叔侄名分在宫中肆意妄为,就是不肯为了我去他面前说一句话!你只要对他直言,他又怎会听我舅父之言将我娶进东宫来?你娶徐妙云之前,连她的一面都没有见过,我怎能相信你是因为用情深重才娶了她?”

江绮怀所言的“他”,是太子朱标无疑,听她的语气似乎当年燕王和她已经两心相许订下终身,蓝玉欲奉承太子,将她送进东宫,燕王却并没有对自己的哥哥说出实情,眼看着江绮怀嫁给了朱标。

随后,燕王就娶了徐妙云。燕王娶信国公徐达的女儿能得到的利益绝对远远大于娶一个工部侍郎的女儿。

无论当年燕王有多喜欢江绮怀,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去得罪太子,也不可能拒绝朱元璋所指派的政治婚姻。

况且,当年的燕王少年风流,江绮怀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许还不及那个“青青”,听江绮怀的口气青青似乎曾经是马皇后的侍女,那么,她和燕王又会有一段怎样的故事?

我实在不愿想下去,虽然人还在燕王的怀中,心却越来越乱,燕王已经感觉到了我心绪的错乱和伤痛,十指牢牢扣住我的掌心,一面抬头对江绮怀说道:“你恨的本是我,我甘心受责,这些旧事不要再让蕊蕊听见了。”

燕王看我的眼神紧张不安,我知道他是真的在乎我的感觉,心里不再那么难过,轻声对他说道:“我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他抱紧我,语气急促说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当年犯的错太多,辜负的人也太多,你本来就不喜欢我,若是知道那些往事,一定会更讨厌我,我怎么敢告诉你?”

我的眼泪溢出眼眶,对他说:“你真的变得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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