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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梦第4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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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梦作者:肉书屋

花间一梦第41部分阅读

连哭都不敢哭?

婉玉喝住了道:“你知不知罪!”

碧霜咬紧牙,只是流泪,不说话。婉玉看了看两边的丫头,指着碧霜道:“瞧见了?铁嘴钢牙,这会子还没觉出自己错处呢!”脸色一沉道:“下流蹄子!仗着自己有两三分姿色就敢在府里头窝三调四,还在老太太的孝期里就敢发浪勾引爷们,挑唆主子们不和,竟还闹到让太太知道了,三爷是做官的人,日后传扬他在祖母守孝期间就看上丫头要收进来,岂不是毁了三爷的英名!你天天做出轻狂样儿勾引三爷,打量我不知道呢!三爷宅心仁厚的一个人,舍不下脸呵斥你这样没廉耻的,如今你倒愈发得了意,做出混账事坏三爷的事业,又连带传出混账闲话毁三爷的声望,我如今再不管,你还当我是死人不成!说!你如今知不知罪!”

碧霜伏在地上哭道:“知罪了。”

婉玉冷笑道:“知罪了就好,省得再找没脸。你这就跟婆子们出去罢,门口有马车等着接你到庄子上去,等过两日成了亲再回府里谢恩。”

碧霜恍若头上打了个惊雷,磕头山响,大哭道:“奶奶莫要赶我走呀!饶过我这一回,我日后再不敢了!”

婉玉道:“饶过你这一回?你勾引大爷,又勾引三爷,没人伦的畜生,留你这样的狐媚子在房里岂不是留个祸害!如今没叫人牙子来把你卖了,已是我法外开恩了。你若识举,这会子就乖乖跟了去。”

原来碧霜是抱着一腔热火来的,只觉做梦一般便进了三房,听太太的意思就是将她给了三爷了,这一喜非同小可,方才回房收拾东西满面的得意踌躇,脚下都带着风,浑身轻飘飘的,将要飞到天上去,弄霏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谁想这一来三房,兜头一盆冰水就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眼见富贵梦鸡飞蛋打,碧霜转身便往外冲,发狠嚷道:“我要见太太!我要见太太!”

门口早有两个身高马大的婆子守着,碧霜见出不去,暗道:“已然如此,不如破釜沉舟,兴许还有生机。”遂口中乱嚷道:“我一头碰死也不出去!”言罢便往墙上撞,“咚”一声血就淌了下来,人也瘫倒在地上。惜霞登时尖叫起来,众人具已惊呆了。

婉玉一怔,旋即冷笑道:“倒是豁得出去,要拼命呢!如此我便更不能留了!来人,给她上点药把血止住了,搭到外头马车送到庄子上去!”采纤立时拿了药来,众人七手八脚给把脑袋包扎上。

碧霜耳边嗡嗡直响,心里又恼又恨又惊又怒,身上无一丝气力,只听采纤在她头上道:“想用死要挟我们奶奶,以为见了血就能留在这儿了?呸!命是你自己个儿的,即便死,也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的地!”

碧霜怒极攻心,直着脖子对婉玉骂道:“你这母夜叉想要生生逼死我,你且等着,我做鬼了跟你拼命……”

怡人指着厉声道:“还不把这贱人的嘴堵上!”当下有婆子拿了块破抹布把碧霜的嘴塞了个严实,又有取绳子来绑的,三下五除二便将碧霜绑得同粽子一般,抱着头脚搭走了。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寒香和惜霞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说话。婉玉朝她俩望来,寒香机灵,磕头道:“我这就收拾东西,听奶奶吩咐,说走就走。”惜霞浑身抖得筛糠一般,说不出话,也跟着磕头。

婉玉道:“你们好歹也来这儿服侍我一遭儿,虽然时候不长,我也不会亏待,每人赏二十两银子,一匹缎子两匹布,另三爷那里也有赏。可有一节,你们出去提一个字儿,也莫怪我不留情面。”

那二人连声道:“不敢,杀死也不敢!”婉玉便将她们二人打发去了,慢慢回转到屏风后头,杨晟之正站在那里。婉玉跟他对望了好一会儿,杨晟之笑了一声道:“方才比唱戏还热闹,你同我说一声,我打发了就是,你何必为她们动气?”又探出身子对房里的丫鬟道:“如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把碧霜打发出去的。”拉婉玉的手道:“我这会子还乏着,你也累了罢?再陪我去躺躺。”婉玉一怔,看着杨晟之的目光便柔和了,心里一团暖,想说又说不出,任杨晟之拉着,默默的回了房。

且说婉玉当即命人抬了碧霜出府,送上马车拉到庄子上。这厢香烛酒饭早已齐备,等碧霜一到便拜堂成亲。碧霜浑身绑得严严实实,此刻身不由己,蒙上盖头就送入洞房。娶碧霜的是杨晟之派来看庄子的下人,唤作全福,为人伶俐,为市侩狡诈之徒,为杨晟之办了两件得力的事,颇得主人青眼,手里攒了几个梯己,身量瘦小,但容貌仍算端正,却因双颊上各有一大块黑色胎记,立时丑陋狰狞了几分,稍好的姑娘都不愿嫁他,全福眼界又高,等闲村妇瞧不上眼,一心要娶杨府里出来的丫鬟为妻,故将近三十还未成亲。

当下成亲已毕,有杨家跟来的婆子将事情始末略略同全福说了一番,竭力赞碧霜美貌。全福进屋见新娘子绑在床上,侧着身子向前一探,瞧见碧霜美貌登时魂飞魄散,恐碧霜瞧见他容貌,一把扯下幔帐便行了周公之礼。事后碧霜自是寻死觅活,只觉这全福非但同杨晟之有别云泥,即便是杨昊之也万万及不上了。她进杨府做丫鬟之前,但只嫁个全福这样有几个钱的男人过舒坦日子便知足了,如今眼界已开,一心要飞上龙门,落得这般境地岂能甘愿。口中恨骂婉玉,又要上吊寻死。全福又哄又劝,后来恼了,两记大耳刮子扇上去,指着骂道:“贱货,府里头跟爷们勾三搭四被逐出来,老子不计较你,你倒成了精了!再闹老子卖你到窑子里去!”碧霜见全福凶神恶煞,被这两记耳刮子扇掉了胆,况她并非真心想死,只得忍气吞声,哭一大场罢了。

过了两日,寒香和惜霞也收拾东西从府里出来配了杨晟之身边的长随。寒香白做了一场富贵梦,回想在杨府度日的光景,在看如今,不由百般抱怨,终日郁郁。惜霞秉性柔弱,逆来顺受,故嫁了人之后反一心一意过起日子来。这一桩事就此带过,不过平添几番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而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杨昊之这几日却忙碌到了十分。他与妍玉都是自小娇生惯养,一个骄纵放逸,一个使性弄气,二人无一个肯谦让,故前一刻还蜜里调油,好得形影不离,后一刻便吵得翻天覆地,恶言相向。尤以杨昊之是个风流种子,贪爱女色,妍玉虎视眈眈,家中的通房、丫头俱不让他沾身,夫妻每每因此反目。杨昊之索性在外偷嘴,不光流连烟花巷陌,还托人牵线搭桥,勾搭上一个二十出头的俏寡妇,唤作王好姐。杨昊之原是色迷人眼,以财物相诱,只想几夜风流快活而已,谁想那王好姐不但脸蛋俊俏,体格风马蚤,更兼有高明手段,不但将杨昊之伺候得舒舒服服,又会哄人说话,知疼着热的宝贝着。杨昊之终日寻花问柳,早落下腰腿酸疼,浑身乏力的病儿,王好姐便化了重金,买了胡僧药回来,只一粒便勇不可挡。杨昊之如获至宝,同王好姐一处享不尽温柔滋味,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便在外赁了间宅子,买了几个奴婢,将她当做外室养了起来。

这王好姐绝非愚钝妇人,既攀上杨昊之,便打定了入豪门的主意。她是寻常百姓出身,如今得了杨昊之的银子,过起了奢侈日子,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既已尝了甜头,若再过先前的日子简直比死了还难过。她知杨昊之不过是图新鲜才与她恩爱,时日一长定将她抛之脑后。当下便算计一番,一面向杨昊之榨钱,一面偷倒了避孕的汤药,怀了孩儿。头几个月并无异状,后来肚子渐渐大了,便缠了白布束着,待到快瞒不住的时候,杨昊之忽迷恋上碧霜,又同浪荡子弟勾搭,眠花宿柳,便不往她这儿来,待杨昊之再来时,王好姐的肚皮已浑圆似熟透的西瓜了。

杨昊之又怒又惊,给灌了一碗打胎药,孩子却没打下来。王好姐苦苦哀求道:“我心爱大爷才想给你生个孩儿,舍不得打胎,大爷就让我留下罢!若日后大爷厌弃我了,我留个孩子在身边,也是我的念想。”又哭:“我不求别的,但求大爷得了闲能来瞧瞧我们娘俩儿就知足了!”诸如此类央告了半日,挺着大肚又下跪又磕头,杨昊之便有些心软,王好姐见状忙取出两样东西递到杨昊之手中,泪流满面道:“这是我这些天想大爷的时候,做的东西。”杨昊之一看,只见一样是王好姐用自己的青丝头发加上五色线编成的同心结,底下绑着金坠脚,十分别致精细,另一样是王好姐亲手绣的一叠帕子,杨昊之吟风弄月写的诗,俱让她绣在帕子上。杨昊之立时软了心肠,再看王好姐美貌温柔,忆起往昔海誓山盟,便答应了。

正逢杨昊之因碧霜之事与妍玉争执,气死了杨母,杨峥怒极攻心,对他又打又骂,妍玉也镇日与他别扭,杨昊之心头郁结便经常到王好姐处散心消遣。王好姐求之不得,百般温存,善体人意,处处揣摩着杨昊之的意思说话儿,还亲自洗手做羹汤服侍。杨昊之只觉普天之下唯有王好姐是他的知心之人,唯她一人是命。王好姐又趁机吹枕边风道:“眼下我也快要生了,大爷要是真心疼我爱我,日后把这孩子带到杨府头去认祖归宗。若是男孩,日后享大家公子的福气;若是女孩,日后也好嫁个体面人家。”

杨昊之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若带回去,先甭说我爹,家里那母夜叉头一个就要我的命!”

王好姐轻轻推了杨昊之一把道:“你怕她呢!不如去求你亲娘,老人儿都爱儿孙绕膝,你跟她说了,她一准儿欢心。”

杨昊之道:“孩子不跟在亲妈身边,进了大宅门又怎样?少人疼。”

这一句正撞王好姐心坎上,道:“你家老婆凶恶,我本是想天高皇帝远的躲着的,但为了孩儿,我宁愿跟着进府,日日挨打受骂我也认了!”

杨昊之瞪眼道:“你认了,我还没认呢!我爹若听说我同个寡妇一处,还有了孩儿,还不生生打死我!”

王好姐听了低头不语,泪汪汪的,一副强忍委屈的模样,强颜欢笑给杨昊之端茶倒水。如此几次三番,杨昊之架不住她苦苦哀求,勉强答应了王好姐,回家对柳夫人透露了点意思,柳夫人竟十分高兴,派人送钱送物,王好姐顿时安下心来。

又过了一个月,王好姐果生下一子,因坐胎时灌了打胎汤药,故从胎里带了许多症候来,一直病恹恹的。王好姐一举得男,欢喜异常,只觉腰杆子硬挺,终身有靠,时时催杨昊之将他们母子接到府里头去。

杨昊之想到此事要被其父知道,必少不得一顿严厉管教,心中犯怵,想着妍玉也要闹个天翻地覆,便拿定主意回去先讨好妍玉。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上】

这一日,从王好姐处回到家,刚走到卧房门口,还没掀帘子,便听里头妍玉道:“嘶……作死呢,下手这么重,要把我头发揪下来不成!”

红芍陪笑道:“是我手重了,定轻着些。”

妍玉哼一声道:“愈发笨手笨脚的,连个头都梳不好。得亏你上辈子积了福报,这一世跟在我身边,否则你这样的哪个小姐奶奶乐意要?还抬举你当房里人呢!”

红芍低声下气道:“奶奶待我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妍玉道:“你知道就好,就怕你没这个心。”

红芍堆着笑道:“哪儿能呢,若不是奶奶,我哪有如今这个体面……奶奶要用金凤钗,还是用这个滴珠的?”

杨昊之听到此处便掀帘子进去,瞧见妍玉正坐在梳妆台前,拿了一支金钗在头上比划,红芍站在她身后梳头,遂笑道:“哟,忙着哪?”

红芍一见杨昊之,登时精神一振,脸上不知该怎么笑,想对杨昊之亲热,又怕妍玉瞧出来,福了一福道:“大爷回来了。”忙不迭的去给杨昊之烧水倒茶。

妍玉将钗丢到妆台上,懒洋洋道:“你也知道回来?一天到晚往外跑,不知外头有什么迷了你的心窍,难不成有什么小妖精?”

杨昊之心头一跳,陪笑道:“胡说什么呢!镇日在家里闷得慌,我去外头会会官场上的朋友。”

妍玉嗤笑道:“呸!亏你还有脸说什么官场,芝麻粒儿大的小官儿,还是花银子买的,充什么体面。有本事你也学老三,入科考一个回来,那才叫本事!”

这一句说得杨昊之心里犯堵,皱着眉不耐烦道:“行行行,有完没完。”

妍玉道:“怎么?嫌我说得不好听了?哪一句说错了,你说来我听听?”

杨昊之恼怒,刚欲发作,又想起王好姐和新添的孩儿,遂压下火气,走上前揽着妍玉笑道:“咱不说那些生气的。我看看你今天戴的什么戒指,搽的什么粉儿。”说着凑过去,只觉异香扑鼻。

妍玉极喜杨昊之与她亲热,偏又装出厌倦模样,嗔道:“离我远些!”

杨昊之见她娇俏慵懒,一时动情,搂着妍玉道:“我偏就离你近,看看你戴了什么香饼子、香球子,嘴上的胭脂让我吃了罢。”说着要亲嘴,正此时红芍端了茶进来,碰掉了桌上的扇子,“当”一声惊了屋里两人,杨昊之不悦,随手脱了鞋朝红芍扔去,骂道:“没眼色的小蹄子,谁让你进来的!”

红芍吃了一吓,慌忙闪躲,手上的茶也没端稳,热水烫了一手,茗碗也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妍玉呵斥道:“还不滚去拿东西收拾!”

红芍又委屈又恨,含着泪退了出去。片刻拿了抹布进屋收拾,只见屋里静悄悄的,屏风后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红芍大着胆子凑过去,透过屏风的缝隙往屋里瞧,只见这二人坐在床上,杨昊之手里拿了一红色的香袋,从内取出一丸药放入口中。妍玉道:“你方才吃的是什么东西?”

杨昊之笑嘻嘻道:“这可是个好东西,胡僧做的药,都叫‘红铅丸’。但只一粒就金枪不倒,让你乖乖求饶。”

妍玉满面通红,啐道:“天还没黑,就不正经,说什么混话!再说还在老太太孝期里呢。”

杨昊之道:“你我不说,谁知道?还不快受用一回。”说着抱着妍玉亲嘴。妍玉半推半就,二人云雨起来。

红芍从屋中退出回到外间,恼一回,怒一回。她随妍玉嫁到杨家,因早有争强的心,同杨昊之眉来眼去传情,终如愿以偿当了通房丫头。杨昊之也同她相好了几日,谁想还没过多久,杨昊之对她就淡了,妍玉看得又紧,不准杨昊之随意沾碰,杨昊之渐渐的把她看成粪土一般。她上有恶主刁难,下无子女傍身,左右无一靠山,连丫头婆子因她素日张狂也不同她交好,如今又失了男主人的宠爱,日子熬得极苦。想到自己当初若一直跟着婉玉,而今在三房定然是另外一番风光,眼见怡人吃穿用度已是小姐的体面,不由又悔又恨,哭了一场。

且说红芍暗暗垂泪,杨昊之和妍玉直到过了晚饭钟点方才收了云雨。妍玉浑身发懒,唤红芍打水进来擦洗。红芍端了水盆进来,眼瞥见杨昊之装胡僧药的香袋就放在床头,不由心生一计,大着胆子偷倒出一粒,又将香袋放好。

妍玉擦洗一番便沉沉睡去,杨昊之嚷饿,披了衣衫到外间用饭。红芍暗道:“真真儿天助我也!合该我与大爷独处,若不借此挽回大爷的心,日后只怕难寻这样的时机。”在灯下见杨昊之俊颜如玉,益发春心荡漾,借着端菜的当儿,将药丸子掰了一半丢到汤碗里,等化得差不多了端上前劝杨昊之多喝一碗汤滋补身体。

杨昊之一口气灌了半碗汤,不多时便觉一股春意上涌,红芍在一旁殷勤伺候,卖弄风情,杨昊之见红芍妩媚,忍耐不住,一把搂着求欢,二人便弄起兴来。红芍乃久旷之人,缠着杨昊之没个餍足,杨昊之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方才又与妍玉欢好耗尽心力,此刻勉强应承,正当云情雨意正浓时,忽感一阵晕眩,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直喘粗气。红芍吓了一跳,忙扶杨昊之在外头矮榻上躺下,想去叫人,又怕被人知晓她与杨昊之在孝期里行房,若不叫人,眼见杨昊之连喘不止。正犹豫的当儿,忽有个丫鬟进来,见此景登时大吃一惊,尖声嚷道:“不好了!大爷不好了!”跌跌撞撞跑出去。杨昊之一把拽住红芍,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喉咙里咯咯直想,欲说话又讲不出,眼白一翻,头已歪倒了,口中涎津顺着嘴角淌下来,再探鼻间已没了气。红芍唬得魂不附体,身子一软栽倒在地,惊怕之下嚎啕大哭起来。

妍玉在屋里合着眼睡得正沉,忽有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大爷出了事了!”妍玉忙起身,披了衣衫出来,到外头一见杨昊之赤身捰体躺在榻上,又瞧红芍云鬓散乱,袄扣全开,便知做出什么好事,登时气得柳眉倒竖,狠狠打了红芍几下,骂道:“好滛妇,竟敢背着我跟主子发浪!看我不收拾你!”说罢方才转回身看杨昊之,只见歪倒在床上,一丝活气全无,登时大吃一惊,晴天霹雳一般,拼命推搡几下道:“冤家!你快些起来说句话哇!”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各屋的丫头婆子全围了过来,有年长经事的老嬷嬷上前摸了摸脉门,又掐了人中,探了鼻息,俱个大惊失色,大叫道:“大爷……大爷不中用了!”言罢嚎哭起来,众人跟着一齐大哭,乌压压跪了一地。早有小丫头子往各房送信,柳夫人正在卸妆,听丫鬟送信说大房出了事,因杨峥与杨晟之在外宅书房里头,便打发廊下的小丫头去叫人,自己穿了以上急急忙忙的往大房中来。

进屋一瞧杨昊之裸着躺在床上,面色铁青,瞪着双目,口角涎津横流,魂魄便已唬飞了一半,如同摘了心肝一般,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撅了过去。众人大惊,又是抹胸又是掐人中,柳夫人方才苏醒过来,狠命推了推杨昊之道:“我的儿!莫要吓唬娘,快回个话儿!”旁有丫鬟道:“太太节哀,大爷怕已是不行了……”一语未了,柳夫人便“啪”给一记大耳刮子,指着骂道:“哪儿来的小蹄子,藏了好歹毒的心,要咒我儿死!谁说我儿不行了?快!赶紧去请大夫!金陵城里有名的大夫统统给我请来!若能医好我儿的病,要多少银子随他开口,即便要我的命也省得!”紧接着搂着杨昊之,“呀”一声大哭起来道:“我苦命的儿呀!你喘口气吱个声儿,你如此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此时杨景之、郑姨娘等也得了信儿,纷纷到了。不一会儿,婉玉让采纤和怡人搀着来,进屋往榻上瞧了一眼便连忙退了出来,只在外间寻了地方坐着。郑姨娘见婉玉来了,一时去寻茶壶给婉玉倒茶,一时又恐人多挤着婉玉,一时又恐哭声大了惊动胎气,忙忙的催她回去,反倒忙乱上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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