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破门而入,金雕开口就骂:
“你这厮,连偷听墙角这种腌臜事儿都学会了,天下还有谁晓得这名震寰宇的东极大帝是个下流无耻之徒?”
金雕心中有气,自然不会对青华多客气,若非这厮执意将越鸟带回九重天,越鸟怎么会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天庭苦熬这么些年?苏悉地院再不济也是越鸟的故乡,若她有母亲和舅父的陪伴,日子总会好过些,哪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名无分的呆在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日日夜夜地思念家人?
“尊者要骂便骂,本座不敢不领,只是入龙宫事关重大,越儿一向怕水,眼下没了法术更是不便,还请尊者叁思。”
青华变了,此刻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金雕躬身而拜,面上除了谦卑就是担忧,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他是那样的威风八面,那样的潇洒惬意。
越鸟的喉咙里生出了哽咽,仿佛有一团气正堵在那里举棋不定——到底是应该脱口而出,还是一路攀升到她的眼眶里化成眼泪?
“舅父……小王深感长公主孝心,可帝君言之有理,如今小王残躯,只怕入不了龙宫,辜负了长公主美意。”
越鸟的眼角是红的,金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青华——这老东西如今倒是要刮目相看了,别的不说,他能懂得有求于人需毕恭毕敬的道理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长公主孝心可鉴,玉帝也已经同意了,殿下能不能入龙宫全看我辈手段……”
金雕望着青华意有所指地说:
“……若你这天下的水脉之尊不济,只需要说一句,我自然能有办法让明王入南海龙宫。”
青华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本事他多的是,他想要时,即便是叫四海淹没八洲也不会费他吹灰之力,只是如今越鸟孱弱,无论他如何法力无边,他都难免害怕越鸟会受苦。
“青华……长公主与我早有书信来往,如今公主有请,小王十分动容,你有你的本事,我相信你自然能护的我无虞。”
这是越鸟第一次不顾尊卑在金雕面前这样叫青华,金雕脸上闪过了转瞬即逝的惊讶。佛母早就跟他说了,越鸟已经偷偷和青华帝君行礼成亲了,夫妻之间自然不用再顾什么尊卑身份。无奈九重天腐朽不许,越鸟至今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了东极帝后,莫说是佛母,就连他这个舅父也经常因此不忿。可是……可是青华终究是变了,为了越鸟,他变得温驯而谦卑,仙缘是真的,佛偈也是真的,也许区区一个情字,真的蕴含着天地不及的力量。
在越鸟的眼光里,青华屈服了,既然她想去南海龙宫,那么他就不该再有任何质疑,他的任务就是让越鸟能够在天庭和南海龙宫之间来去无虞。
“既然殿下如此说,本座必定倾尽全力,让殿下能够得偿所愿,毫发无伤。”
避水金睛罩可保越鸟入水无虞,可是龙宫在南海深处,万钧的水若是压在越鸟身上,失去法术的越鸟必定不能抵抗。为此,青华又施手段,将万里的海水都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越鸟就能在龙宫来去无拘了。
青华到时,龙宫皆拜,龙族虽然有天庭庇护,却一向少见天颜,青华大帝乃天庭柱石,千万年来从未踏足龙宫。大帝贵步临贱地,南海龙王也少不了要跪地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