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菩萨,那青华大帝护着明王在碧涛寒绸池中,已经是第七日了。”
“他倒真扛得住,我去看看。”
佛母万万没想到,青华大帝为了救越鸟居然肯投身入碧涛寒绸池七日。这寒绸池的厉害,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佛母浸在池中护了越鸟七天七夜,等越鸟身上青焰尽散,她早就是浑身溃烂,寒气尽灌五脏六腑。
青华不叫苦也不求救,在那寒池里一坐就是六天,佛母心里虽敬他,但不知为何又生出一股不甘来——她到想看看,这与玉皇并尊的青华大帝到底有什么本事?
佛母赶到碧涛寒绸池前,见青华已经收去真身——这倒不稀奇,越鸟身上最后一缕青焰之血燃了六天六日,到了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再不能抵抗碧涛寒绸池中的万尺寒气。青华如果还不收起水形,只怕他的真身就要冻成一块冰疙瘩了。
只见青华将越鸟紧紧抱在怀中,二仙赤身裸体,皮肉相接,而青华已经冻得面色如霜,睫生冰晶,毫无气息。
“青华,你要是撑不住,就趁早出来,何必逞强?”佛母低声对青华说到。
青华却照样一言不发——再过半日,只要再坚持半日,越鸟身上的青焰就会熄灭,他的越儿,就能捡回这一条命来了。
“哼!这可是你咎由自取!”佛母看青华不肯示弱,一时怒上心头,随即拂袖而去——事关越鸟性命,这青华大帝却只顾逞强,叫她如何不怒?
可佛母虽面上恼怒,心中却禁不住紧张,她唤来金雕,与他并肩打坐,口念佛言。只盼望越鸟能够得脱此劫,不至于被那青焰活活烧死。
“菩萨!大功告成!”
到了第七日,又有小妖来报,二仙闻言皆喜,连忙赶往碧涛寒绸池。到了池边,金雕拉起青华,佛母接过越鸟。只见越鸟气若游丝,虽是化去了一身青焰,却依旧不见转醒。
“在灵山时,我便见得越鸟身负重伤,如今越鸟失了法术,要恢复起来就更加困难了。我这有抟风运海丸,姐姐先给越鸟服下。”金雕接过青华,见他虽然是摇摇欲坠,却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因此便同佛母一样,只顾着越鸟。
这抟风运海丸乃金雕独门佛宝,有逆转乾坤,枯木逢春之效。佛母将抟风运海丸给越鸟喂下,随即抱着越鸟便往摩愉啰室而去。而青华则被金雕和众妖引着,往娑嚩诃室前去——这娑嚩诃室乃光明殿客居第二,若非是佛母有感青华以身相护之心,只怕青华也住不进这一室。
那抟风运海丸虽有妙处,却也有坏处——这丸但凡金身佛陀服下,便叁日叁夜不醒。如今越鸟已是凡胎,服了此丸,便要睡得五日五夜才能醒。
佛母细查,发现越鸟身上除了几处皮肉伤以外就只有脊上一处有一道旧伤,可她虽然心生疑惑,眼下却顾不上计较,便暂时按下不表,连忙差事人给越鸟擦身上药更衣。
金雕扶着青华入了娑嚩诃室,可青华古怪得很,不叫众妖侍奉。金雕一心以为他是嫌弃苏悉地院中的侍奉多为妖仙之辈,因此也未曾相劝——早知道仙妖两道,没想到这些个金身之辈竟如此不容,青华即便是深受重伤,也不肯叫妖仙贴身侍奉。既然如此,也合该他受苦,金雕何必费事张罗?
可金雕刚出了门,佛母便将他昭去了。
金雕边走边抱怨——越鸟那脊上,一道刀痕从颈到尾,哪里是能瞒得住的?可这挨骂挨打的事,不应该是青华去吗?为何要他代人受过啊?
金雕虽然心有不甘,可佛母诘问,金雕不敢不言,随即便将越鸟当日换脊之苦,佛祖传入妙严之音悉数与佛母详解。
金雕原本以为,佛母若是得知内情,必定勃然大怒。岂料佛母竟一反常态,非但不恼,面上还露出些欣慰来。
知女莫若母,青华的心思,佛母猜的透,青华的计较,佛母看得清。
既然如此,无论越鸟生死,叁界总不至于再掀波澜。
这厢金雕刚从摩愉啰室出来,便连忙奔向娑嚩诃室——金雕没能守住当日与青华的诺言,将越鸟换脊一事告诉了佛母,既然如此,他自然也应该将事情首尾告知青华,好叫他万事做个准备。否则玩意佛母抓住伺机报复,青华防备不济,到时候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来。
彼时青华刚除了衣衫,正要导气归元,不料金雕居然推门而入……
“你!!!”
金雕吓得瞠目结舌,面色如纸。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