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言化益为天子代禹,骊山女亦为天子,在殷、周间,皆不合经术。”
——《汉书·律历志》
青华原本很喜欢闻人语,那小家伙极亲人,虎头虎脑软软绵绵的颇惹人怜爱。可偏是如此,叫它把越鸟迷的七荤八素的,成日里不是抱着就是捧着,又是给它梳毛,又是给它沐浴,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着越鸟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青华先是委屈,后是气恼,最终咬着牙恨上了元圣星和闻人语——这父子俩,老子给他添堵,儿子和他争宠,他哪能不恨?
“殿下成日抱着还不够,怎么夜里还要往海梨殿里抱?”青华被晾了好几天,眼看越鸟抱着闻人语就要回房睡觉,一伸手就干脆把越鸟当场按住了。
越鸟被青华扯得脚下直踉跄,险些摔了闻人语,她站稳了身子细查青华面色,见他似有不悦,这才会意——这几天她只顾着闻人语,忽略了青华,青华一向有些孩子气,今夜只怕是要耍起性子来了。青华一片赤诚,丝毫不懂得遮掩造作,因此,虽然他这泼撒的荒唐,越鸟却依旧愿意耐着性子去哄他。
“帝君难不成要跟闻人语争宠吗?”越鸟将闻人语交给了毕方,凑到青华身边悄声调笑道。
“就争!谁能来管我不成?”
青华越想越气,自从回了九重天,他别说亲近越鸟了,就连跟她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从前他两个在那溪鸡县,那可是日夜相对,形影不离。如今别说是与越鸟夜夜同寝,就连餐餐同食都做不到——天庭常日里大宴小宴,这个传那个请的,他也不能一律不顾——这落差之大,叫他一时如何能消化?如今可好,越鸟一心在那闻人语身上,他倒成了这妙严宫里多余的人了!
“青哥真的恼了?”越鸟压低声音哄道。
“哼。”青华揣起手,耿着脖子,扬着鼻子,看起来很不好哄的样子。
“此番实在是小王的过错,小王顾此失彼,冷落帝君了,帝君恕罪吧。”越鸟连忙赔笑相求,青华气的瞪眼蹙眉的,让她倍觉可爱。
“呃……帝君便饶我这一回吧,这样……帝君不是说过吗?这芳骞林中的清波池景色奇绝,此夜正好,小王就邀帝君一起灯下看莲,还请帝君赏光。”越鸟说着便变出两盏九星铜连宫灯在手,对着青华含笑而望。
青华心中窃喜,面上却故作矜持,伸过手接下一盏宫灯,便领着越鸟往芳骞林里走。
毕方早见得这青华大帝与明王有情,二仙在凡间逗留的时候,谁知道是如何的缠绵光景?她心有灵巧,眼看二仙入林,便将闻人语交给了九灵,自己则在芳骞林前佯装扫地,暗地里为这对天仙配望起了风来。
东极大帝的芳骞林中多得是天下无双之盛景,这清波池自然也是巧夺天工,只见那池中莲叶蔽日,荷莲接天,真乃万朵芙蕖照水开,夏风十里一潭碧之景。
芙蕖有水上芙蓉之称,而这清波池中的芙蕖分五色,白青红紫黄,色色出众。又分六类,水芝、水花、水芸、水旦、水目、泽芝,各个绝色。还分高低,茎上负叶,叶上负花,低者为莲,高者为荷,大小不一,有单瓣者,复瓣者,重瓣者,重台者,甚至还有千瓣之莲。如此美景,临月而照,看的越鸟如痴如醉。
“早知道帝君兴雅高洁,这清波池之色果不负帝君仙驾,真真是出尘脱俗,香远益清。”
这无边无际的清波池,叫满天的朗月繁星一照,便成了无上之景。青华挑着宫灯与越鸟细赏此夜美景,眼前是美景,鼻间是莲香,身边是佳人,真是好生快活。
“越儿看那鲤鱼……”青华提着宫灯俯下身子,那灯影印在水面上随波起涟漪,如同洒金入水一般,甚是好看。
清波池中多的是大金鱼,有红有金有黑又白,还有不少丹顶的,个个灵巧非常。而那些个锦鲤凤尾,见了烛光便悉数围了过来,青华随即投下些鱼食,只见那些鱼儿各个翻腾,热闹非常。
“越儿……你喜欢吗?”青华低头垂问到。
“喜欢……帝君真是好心思……”越鸟心生喜欢,轻轻的靠在了青华胸前,只想与他多亲近些。
“越儿,我这池中,有件宝物,我带你去看。”青华将越鸟拢在身前,为她揽开了额前的碎发,捧着她的脸温柔说道。
“什么宝物?”越鸟红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