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神仙忒不厚道!方才我进院来的时候,你屋里灯火通明,你既然醒着,如何不拦我?难不成是故意卖个破绽,引我上钩,与我过不去?”
“……本座在屋中读经书,读的入神,未曾发觉,你这泼猴,好灵的口舌,这倒成了本座的不是了?”青华连忙分辩,可他实在心虚,揣了手眼神直躲闪——他哪里是在读经书啊,他那是在读《洞玄子》!
青华真是未经人事,眼看着越鸟松口,他即将得偿所愿,心里哪能不虚?倒应了那仓颉的胡诌。他心里忐忑,将洞玄子看了又看,无非是想做个准备。偏让这泼猴撞破,他为了掩饰,只能说是在读经。难怪他万事倒霉——他将淫书强做了经书,岂不是对灵山大不敬?
“哼!我在这扒墙头有月余,老神仙恁得不端,常常拉着大王亲热,我都看见了!若说我是冲撞,老神仙那岂不是亵玩凌辱?!要罚我,老神仙自然也当罚!”白元耿着脖子叫骂。
要说白元为何对越鸟恭恭敬敬,对青华却敢出言顶撞,那就不得不说说这百仙与百妖的嫌隙了——白元虽然不在五族之内,又不受天灾,可它依旧是妖身,见了越鸟这妖王自然心生忌惮。然而对它来说,无论青华是哪里的天尊,何方的大帝,都与它没有半点关系,它自然不怕。
“泼猴!还不住口!本王问你,本王要押你去见你师,你是打算横着去还是竖着去?”越鸟厉色道。
“敢问大王,这横着去是何去法?竖着去又是何道理?”白元挠挠头——明王要押他去问师门,已经算是宽厚。她这是看自己年幼,不愿计较,要向无来老祖讨个说法。这面上看是要去问责师门,其实是有心护佑。无来在外人面前,不免要护着自家徒儿,到时候总不至于要了它的命去。
“这竖着去,就是你带路,本王同行。横着去,便是本王将你捆了审问,然后抬着你去。”越鸟亮出无相飞环,那飞环在空中旋转,忽大忽小,其间又有佛祖宝音缭绕不散,端的是一件宝物。
“大王饶了小的吧,这法器厉害,只怕要叫小的皮开肉绽,我便与大王竖着去,竖着去!”白元梆梆磕头,生怕明王真将自己捆起来施刑。
二仙押着白元上了云头,青华越看白元越气,有心再踢他两脚,却又怕越鸟生气,只能拿眼刀不断瞪它。
“老神仙好大的脾气啊。”白元蹲着嘟囔道。
“闭嘴!”青华骂道。
这一夜乱事,件件直指西天,到让青华想起一件事来。
“越儿……这王母若肯,便是我俩儿的媒人,可若要禀明佛母,是不是还要备下聘礼?”青华趴在越鸟耳边悄声说道。
越鸟原本正深思,听了青华这一问,心里又气又羞——他倒好,不管这白元师门何派,尽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但是青华合该有此一问,佛母重仪仗,即便是不多过问,该有的恐怕还是要一一讨来。
青华眼看越鸟微微颔首,心里就有了计较,佛母仪仗如何,别人不知,他如何不晓?这寻常金玉都是俗物,他要是真想表示迎娶越鸟的赤诚之心,恐怕只有以一物做聘,才能打动佛母。这一物不是别的,便是他的太一剑!
青华帝君当年就是以此物诛尽百妖的,只要他舍得,佛母得了太一剑,便可平定五族沸议,便能明白他的决心。
青华是战神,他的兵刃如同他的半条命。
“越儿别怕,我自有好东西供奉,保证佛母见了喜欢得不得了!”青华强做笑容,对越鸟叮嘱道。
越鸟闻言生疑,正要细问,不料白元竟先开口了——
“大王……是真要下嫁这老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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