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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第5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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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作者:肉书屋

后命(完结)第53部分阅读

悲愤涌到头顶,连近几步,一脚踹上温步卿心窝,两行冷泪纵出,惊声喝道:“你知我要的是什么。”他知的,温步卿从来就该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那一脚踹得温步卿唇边溢出血色,迷离着一双目,淡淡的湿气盈上。他这般说,司徒远会恨得多过痛。总不能告诉他,是她成全他,成全所有人。他看着他痛了三年,不能再痛下一分了。

温步卿咬着牙,青丝凌乱,苦苦笑着惨言:“你是帝王,总要明白,你得来的东西,总要由失去来换!”

阿九小剧场第九十九章明悟

第九十九章明悟

圆月当空,夜寂寥。

他又醉了。甚少喝酒的司徒远,自三年来常以买醉宣泄。

陈景落僵立在门后阴影处,看得有些痴了。今日是双儿的诞日,自那孩子去后,每年逢她生辰之夜,他都会来陪自己饮下一杯酒以做怀奠,多少年了,无论她是一人留守孤庄,抑或是伴他在西地军帐,他都能记起做到。然今夜,他却是忘了,浑然忘断了那个孩子。

宫人一路扶了他回寝殿,他是醉得一塌糊涂。

“夫人。”几个宫人回首敬了声。这么多年,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唤这位夫人,听人说她是皇帝最早的女人之一,按着常理,这般身份尊位,早是要封妃及贵。似乎也是因着多年前皇上摒力废黜六宫的原由,这后宫之位迟迟未做定论。

陈景落轻步而入,抬了袖子允他们众人皆退下,她自己来伺候便是足够。这三年她随侍军中。更是习惯了打理他的大小事务。他于机营中布阵列道,她便先行于寝帐为他铺好睡榻暖起火炉再悄然而出。晨间他还未起,她更要泡起他晨起要用的温茶。三年如一日,反倒是回宫后,突地清闲下来,他的身边是一大群翘首小心伺候的奴才,她连暗中插手的机会都不好寻了。渐渐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他的谁,是妻?是妾?是婢,还是陌路多年的故人。

司徒远歪在软榻上微醺着,余光扫到身侧是有女婢侍应,下意识道:“伺候朕行浴……”言着半个身子即倒了她肩侧。

陈景落心下一沉,竟有微微颤意,忙双手搀他一路踉跄地入了后堂香水池。这云阳殿也有一所香水池,据说是照着府邸豫园东配殿的规格重建的。

今夜,司徒远并未在池中久留,本就醉着,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连着衣衫泡了片刻便撞入了暖阁歇息。待陈景落抱着更换的常衣入阁时,却见他湿漉漉地栽在榻上,半个身子还咣在榻外。她唤了他几声,又实在喊不清醉迷糊的人,只得轻手卸下他湿透的单衣。裳衣浸了手,冷冷地贴在身上,更是难褪。她好半天才全然卸下,虽是夫妻十余年。却也时隔多年再触目落及他捰体,不由得醺红了半张脸。

她擒了干净帕子擦拭着他身子,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他。这阁间烛火偏暗,甚不如由窗外打入的月光明亮,才不久的功夫,她额上便浸了汗,以指掠去。愣下神,痴痴看着榻上的人,神思又不知移去了何方。试探地伸了手上去,点向他眉心的位置。灯芯由夜风压下,忽地一闪,刺啦灭去。那声音甚是微小,却穿破了内室的静谧。榻上之人猛地抬眼,一瞬间的洌光漫上,惊得陈景落连连收手。

司徒远在凝着她,却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至少陈景落自认从未见过他这般看自己。他目光依不清晰,似蒙着层层迷雾,那眸光穿透云雾,闪着异样光泽。她竟有些怕。怵地怔下屏息不动。

“唔。”司徒远嗓间微一咕噜,阴郁醉醺的神眸显有别样的情欲,抬手间猛地出力,攥上陈景落方才连忙抽回的玉腕。他用力一带,即将她半个身子拖在身前。

她尚来不及躲抗,男人强烈霸道的气息立刻袭上。他猝然翻身将她强行压下,一手箍住她胡乱挣扎的软臂,另一手肆意撕扯着她衣襟。

烈酒的后劲儿似乎才刚起,陈景落只觉司徒远身子烫极了,他压在自己身上的呼吸好重,月色映着他一双冷眸深瞳,那里面竟生了几分温软柔色,看得她竟有些痴了,呆呆地忘了反抗。

他有多少年没有碰过自己?或者…这个身子早就忘了他的气息吧,所以眼下竟不想再反抗,她竟仍渴望着他。她深吸口气,露出一抹艳丽迷离的笑,微微阖目,瞳中因激动浸了湿气。

他开始吻她,她感受到他温热的唇一路袭至胸口,她从不知道他的吻竟可以如此温柔。受宠若惊一时,她双手捧起他下颚回吻了他,唇舌火热地交缠。与她每一次冰冷艰涩的前奏不同,这一次他主动的吻让她体会到更多爱的味道,而不仅仅是欲。

圆月悄无声息地溜去了云后,这室内更暗。漆黑中,她只见他一双饱含情欲爱迷的水眸亮得摄人,她在他进入的瞬间猛地仰头吻了那双眸眼,她的唇很软。似柔风般撩拨他的情怀。她一声声唤着他,每一声都似愉悦的鼓励,含着浓重的情欲。轻喘间她双目已迷蒙,她哭着吻他的五官,那泪是热的,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亦吻她,一次又一次的探入,求索,苦苦纠缠着她唇中每一丝味道。

夜已露白,这阁间满是旖旎光。一次次缠绵,一次次满足,她在他怀中颤栗发抖,终于…自己终于还是放纵了一回。意识清醒时才又红了脸,讪讪地欲退开身体。偏他竟感受到她的逃离,固执地拥得她更紧,香汗淋漓的额头蹭进她胸前,她甚以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胸口微微上扬着唇角。他静了片刻,低哑的声音溢出:“不要动……楼儿。”

那个名字直逼入她心口,她看到大团大团的鲜血由自己胸口涌出,只得痴痴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他们的身体还交缠在一起,只她的却瞬间凉下。空转了清眸,干干的。连泪都没有。一瞬间她都明白了,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连个陪床通房丫头都及不起。他的眼里,心里,甚以身体,都只认那一个女人。那女人真是厉害,她竟是将他的每一处都填得满满的,毫无空隙,根本不给外人留一丁点的机会。

三年了,那女人离了他三年,竟未有一丝一寸的变化。司徒远,你是蠢人吗?!

身上的男人竟怠尽沉沉眠下,她听见他细弱的鼾音游荡在自己耳边。她的心空了,可他的心仍以装得满满,纵连梦中的人,也只会是她吧。十指紧紧攥起,手心裂开,心…碎的满地皆是!

……

强光逼入,已是过了辰时,宿醉之后,定要头痛欲裂。

司徒远在宫人伺候下起身,沉着惺目掠了眼榻下,只见满地碎衣烂衫尚不待收柬,不由得愣下。才是恍然惊悟昨夜那满堂旖旎,并非梦一场。一时间簇紧了额头,眸光前所未有的凝重。

“昨夜…是谁?!”冷了声音开口问道。

见皇上面有不悦,伺候晨起的宫人忙跪地哆嗦道:“昨夜皇上醉得厉害,回了殿,是陈夫人……”

他这才忆起昨夜是双儿的诞日,心下复杂,不以做声,沉步而出,愣在窗棂前看满院落英纷落,晨间的风微有清爽,掺着夏日暖息扑面而来。她说过,不要他多情,却也不能看着他薄情。于陈景落,这些年,他确是薄了她。过错已铸下,他只能退步求全。

“册封陈夫人以五嫔之首贵嫔,着命礼部操办仪物,择吉日,诏天下,入皇家玉牒。”

这一声落,却无人接旨。司徒远空等了半刻,终是回过身,冷冷凝着众人。

为首的大太监进退两难。只得叩首禀道:“回皇上的话,恕奴才未能及时告禀。一早陈夫人便去了太后那请旨,即是半个时辰前已是留书辞去了,其离宫的文书亦是遵太后娘娘示意而下……”

窗外惊鸟飞过,树影攒动,室内又是静了下来。司徒远复望去远方,其实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看不明白陈景落的心思,就是那么安静的女人,时而静得能让你忘了她。或以,他从来都没有心,去看明白她。

阿九小剧场第一百章上穷碧落下黄泉

第一百章上穷碧落下黄泉

那个叫法慧的大法师平生最后一个心愿。便是将一口黑木匣带回龙阳寺。

纳措在离京之日,将那木匣作为贡礼朝上,引了百官非议。只司徒远下朝后对着那匣子观测了半日,终是挡不住满心好奇开封而视。

三日后,帝下令南巡。他学以先帝亲赴龙阳寺举以大佛法寺,祈愿恩佑万民社稷。

故地重游,他当是感慨万千,却平静无异,反让随行百官诧异连连。一路之上,皇帝只拥着那匣子半刻也不肯松。有人说,那是元神,也有人说,是精骨,皆是一概猜测,皇帝不语,便无人敢定论。

他去了她信中的海棠之地,那里已经另换了主人。两年前,七凤便脱身凌霄楼,那一处陋宅更是几经辗转,如今落在一对情深伉俪手中。

彦慕仍是站在海棠枝下空愣了许久,又是一年海棠花开。似乎那女人走后,海棠也不艳了。但不知为何,今年的西府海棠竟也无香了,可是那女人将香魂断了去?!他苦笑着连连摇头,一手掐了支海棠花蕾,转在手中,寂寂抬头:“三年前,这里的海棠仍是她言中的艳丽。”

司徒远以手掠风,双眉微微舒展,自入了景州,他有一种隐隐的喜悦。时而一股子熟悉的馨香都能让他留连许久,空气中好像散着属于她的气息。他浅浅阖目,似能感受到她温软的香息拂上,她就在他眼前,他的唇还余有她香甜的味道。

“彦木头。”他竟也同她这般唤起了他,如此相唤,实为亲切,“你相信…奇迹吗?”

“不知道。”这一句,他回地诚恳,不想尽心尽力讨好,更不想出言宽慰。奇迹从未在自己身边显现过,所以他只能是不知,或许,他真是无福之人,也只得不知。

“你们都怨天命不公。朕却从未怪责过天地。甚要谢谢他。是他将她带到我身边的啊,只这一点,朕便是要谢的。”他淡淡扬起微笑。海棠风中,落英如雨,眸中璀璨盖过一世朝华,“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终是会寻到她,纵是那一缕清魂,亦会握住。”垂了目光,落及怀中那一处小匣,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来时的方向,心中某个声音愈发清晰,一家人终是要在一起的……

风袭过,海棠瓣落,片片洒落裙间,画作一幅寂寞的图卷。彦慕扶起那由风吹低的冷枝,那个最喜海棠的女人,如今该是比海棠笑得明艳吧,转世投胎,占了另一个女人命端的她,再不需受苦了。

“明傲。也许,是时候说再见了。”海棠无香,就像她人一般。走得决绝,不愿留给他再多的记忆,但他不愿她,他知她的心是想要他幸福,“我可以放下执念,唯独忘记你做不到。他们一个个都言要我忘记,是他们不知道,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

宣平三年,皇帝曾以三下景州。

宣平三年冬,天子御妹长公主上官蕊下嫁西土藏王,诏封为西疆圣母娘娘。

宣平四年初春,宣平帝立储,诏书悬于云阳殿梁顶,除丞相,无人得知。中枢大臣奏请帝当立后收纳后宫,帝怒,免其职。遂无人再敢进言立妃封后。

宣平四年夏雨至,宣平帝第六次下景州……

那一日,风清日暖,一顶墨色轿子落在南华庵前。袭长衫素服的男子空立在庵前许久,他犹能忆起这一处从前是一方陋庙。很多年前,他们曾于此避难一夜。风拂过,荡起枯枝冷叶,这秋风瑟得紧,如同那一年的冷雨,都要人心里生寒。

六次下景州,这一站是必经之处。每每他都会在此伫立,只久久望着不能入。因这是庵,女人阔别凡尘而后住的庵。

这一日正值布施,门口钻出小尼姑的影子。恰是豆蔻年华,正眨着明瞳笑睨着他:“施主,这里是庵所,你不可以进,也不能看得太久。”自她入庵的两三年,便是再未见过男人,如今见了男人,并不觉得害羞,反是觉得这男人清俊异常,浑身上下荡着不凡之气。

“故地重游,我只站一会儿。”司徒远淡了道,并不愿急着离去。

“不可以呢。”那小尼姑忙较起真来,叉腰言道,“就是和尚也不能多看我们呢。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看我们更是要付银子的,一次一两,施主,你刚刚看了我几眼?!”

司徒远从未见过尼姑这般说话,诧异又好笑道:“这是什么道理?!经法上这般说吗?”

小尼姑摇摇头,一吸鼻子道:“南音师傅说的,就是经法。”言着忙从身后转出个大牌子拎上,马步蹲好。用力按插在门前,那锃光白面木牌上赫然写着——“此路不通,男人与狗绕行!”师傅说了,这满屋子漂亮尼姑,不能随便由人看,立个牌子以做警醒。但凡那些长眼睛看得懂的都会自觉,不自觉地便是要受南华庵五大刑法——罚银子,罚站,罚亲和尚,罚种木樨,罚遛鸟。

司徒远愣地说不出话。只瞪着那牌子,满眼皆是星星点点模糊不清。脚下连退了两步方才站稳,靛青的衫衣于风中飘拂。木樨香气漫溢飘散,幽雅的清芳散去满心焦灼,忘以人间无数次离合别散的纷杂。此刻,她的芬芳早已沾满他的衣襟,只一抬袖,似乎能映出满天遍地她的身影。他想知道那院中可是他宫中一般植遍了木樨,这时节,木犀最香。

……

庵殿上燃着香百合,却抵挡不住满院的木樨香。

佛前的女人不是在看经书,反是立在案台前酿她的桂花蜜酒。重阳节时,若喝上极品桂花酿,才是有意境。这殿中,尽是与木樨相关的物件景致,诸如摆放了满台案的桂花糕,桂花饼,桂花茶,桂花香囊……以她的话,南华庵中的佛祖,不吃香火,只用桂花。这也给了她冠冕堂皇的理由酿制桂花食点,做得多了,用不完,除了供奉佛祖外,也会散到街上买挣些小银子。

这南国,总是令人神往的。诸如只一场秋雨散后,木犀会在一夜恍惚间爬遍满城郭山岚,茵茵郁郁,香溢九里,满城皆因她喜笑颜开。海棠不会明白木樨有多美,因为她没有多余的香馨,而木樨会倾尽它一生散佚幽香。木樨也不会明白海棠有多美,因她永远学不到海棠决绝绽放的姿态。

“玄儿,你出来说话。”这一声,温温的,含着笑意。

“南音师傅。牌子插了,秋洒七凤彩蝶也遛了。”小尼姑躲在门影扇处,现出半个身子,轻言回道。

“可是遛了三圈园子?缺半步,那小东西都是不肯下食的。”那身影微转,掠着侧影淡淡道。淡薄的霞光映着她半张脸,透着别样神韵。每每看到南音师傅,小尼姑都会想起入庵前家乡的女子们,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师傅美?!

每年木樨花开的日子她都会亲自施济贫民,街角巷民都说她他们几辈子见过最美的尼姑。她不剃发,只高高挽起发盘作髻压在尼姑帽下;她吃斋戒,却也饮酒,饮得是桂花酿,在她眼中便不算酒;她会将亲手配制的桂花香囊送给女人,再送男人桂花酿,而后整个景州即便是在木樨不开的时节都会溢满了奇香。

她在其它师傅言中的口碑并不好,她们会说她有失出家人的德行。玄儿时而觉得南音师傅确有些过了,诸如她会大张艳帜地讲述她爱过的男人,一个一个历数下来,听得其他师傅目瞪口呆而后赤红着脸骂她不和体统。所以,南音师傅大多时候都被关禁闭,但凡她出来,也只有在用膳的时候能闭紧嘴。其余时候,要么碎碎念他人听不懂的胡话,要么闷头制她的香酿她的酒。

不少信徒会因她的香和酿而来,看在她为庵中挣了不少香火钱,这些年,便由她越发无拘无束清闲自在了。所以立立牌子,遛个鸟画个蝶,住持和师傅们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

这庵中有人喜她,也有人厌她,但无人敢否认,她的美。不是触目惊心的绝美容颜,却是能一眼看到骨子里的随性美,住持说过,她浅浅微笑的时候最真,也最美。只玄儿却觉得那是住持从未见过她醉酒的模样,实则她醉眼如饴时才是最美,眸波流波,脉脉一盈。

龙阳寺持大法会那一次,她又是醉了,且是当着满城百姓的面,醉得一塌糊涂。便是那一醉,竟让全景州的男人看得痴了。他们恨不得踩破了庵门,借着求酿的名义求见那个醉得惊天动地的女人。所以,于庵前立牌,有她的玩闹,也有几分无奈。而那场法事之后,景州的女儿家,恨不得皆出家入庵做尼姑。

“南音师傅,门外有个男人赶不走呢。”玄儿盯着自己师傅竟有些痴了,不管他人怎么说,她始终觉得师傅是个好人,秉性怪怪的好人。偶尔的时候,她会发现师傅一人孤影落寞地呆呆望着不知何方,她会信手写下梅花笺,满满的字,流不出的情思。便是在那个时候,她明白师傅言中那些一个个爱过的男人,不是戏言,不是诳语,是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

“嗯,把酿给他,说我病了。”指尖顶着香瓶口檐,这香太重了,当浸浸。

“是。”玄儿应了忙转身,却见那身影早已不顾阻拦,硬生生闯入。那人的袖间也染着木樨香,亦是个将木樨爱入骨子的人吧……

(呼,写到这里终于要终章了,好好酝酿一番,101章结束征程~~)

阿九小剧场第一百零一章最后的最后,你说幸福

第一百零一章最后的最后,你说幸福

宣平元年,初冬。

风夹杂着雪。铺天盖地。

大法昭寺前,鸠真握了雪,于指间托起,一如莲花绽放的模样。这一趟西行,他似乎走了许久,终于终于见到了他,即将要成佛的法慧。

“法慧,今便可永离生死烦恼,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为师跋涉千里,助你一步成佛。”以掌握雪,自腕口化作冷流散去。

法慧笑意嫣淡,长衣佛衫飘于费扎山顶,如雪中伫立的雕塑。他望着鸠真,心尖淌过一丝暖流,鸠真该是明白他如何不能成佛,噙着苦笑道:“师傅,徒儿无以成佛啊。这六世的束缚,法慧挣不开。”

“人世间并不是所有事,都需亲力亲为。时而你未做,却有人为你让开了道路。法慧,你再往前望去。前路已无荆棘阻隔,我佛在等你。是那女人的亡魂,成全了你。这世间,再没有那个能捆缚你之人,而后千世万代,皆没有。”鸠真不知这般说,他是否能明白。摩什当以用佛力散了那女人的离魂,她于这世间,连魂都散了,便再不能阻断法慧成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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