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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第2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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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缄默时,只温步卿还未清醒,连打了几个酒嗝,胳膊搭上司徒远,含糊道:“远远——既然没事,咱回正院再喝几杯。”

司徒远淡淡推开他,起了心要走,只思量着该说些什么,怔愣间终是道:“我回去了,你保重。”

“主上。”陈景落忙紧上一步拦了他,满是期待,甚至于哀求道,“明日一早,妾就要回镖局,临别前夜,妾怕是还有许多嘱咐的话要说。”

“又不是再见不到,安妥了等你回来即可。”司徒远言里尽是安抚之意,只眼中依旧是淡淡的,“我刚回庄子,还有许多公事。你身子不便,多休息为好,莫再生出什么事端,全当是为镖局祖业也要注意自己个的身子。”

陈景落由着这话迎上司徒远的注目,心下酸意楚楚,什么是全当是为了镖局祖业,她真当她是只因此求得这个孩子吗?祖业谁继承不是?!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作不知,怎就把自己的一片丹心践踏在脚下。湿气渐渐漫上,忙扭了头再不看他,声音涩涩的:“是,谢主上体谅,妾自以养身子,就不远送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今时再坠入梦,却是陡然惊醒,谈不上失落,却是恍惚了。陈景落缓着步子回到阁子里,静静听着身后脚步声渐弱,冷泪砸落了几滴复又以帕子拭去,什么时候自己竟也这般脆弱不堪了。

身后翠嬷嬷靠了上来,翠嬷嬷本就在阁子里听到方才的一番谈话,身为经验多的老嬷嬷,这等的离奇转个脑子就知道意图不浅,索性屏退了阁子里其他的丫头,一步当先进到陈景落身前:“这事…不简单了,怎么偏偏就赶在了您出庄前闹了一场子虚惊,看来是有人知道了您的身子,故意给您寻不清静呢!”

陈景落扭着帕子,眸中湿意尽散,冷笑了道:“哼,素锦,什么鬼名字?!”

“话说我们这一回层层把关,这消息实难散出去,只是…怎么还会出了纰漏。”

“把我院里的几个丫头召起来,个个逼问,我就不信问不出个幺蛾子。”言着狠狠扯了手中的帕子,换了个姿势,碎成两瓣的帕子直落了裙下被其死死踏着。

夜凉如水,九转庭廊光明如昼,自廊口以下,五步一灯,尽是琉璃花盏灯。由那个女人一吩咐,这东院再不像是个普通妇宅,反倒有了几分红楼春馆的意味。

花池间水芙蓉香蒲薰风,睡莲余声,与乐亭曲栏处两渠相通,对一弓雁齿石桥,此般构建正是得景,也可见院中主人斑斑情趣。今夜有心情赏夜景弄清风的不只景落院的那位,东院主母楼明傲亦起了雅兴一路穿花拂柳,入了鸳鸯池边的观月亭,摆上几碟茶点小食,一个人寻着幽静。

璃儿本是寻着主母去泡香汤,一时间又不见她人影,好一番询问打探,直到转了大半个园子方见到亭子里坐着的人,释然而笑。脚下起风,小碎步迎了上去:“可让我好找了一通,我们那都要忙翻了,主子怎就这清闲?”

楼明傲对月空举着半盏玉浆的犀角荷叶杯,掺着月色品下几口,叹道:“我好歹贤妻一个,也得偷点闲。”

璃儿临着她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一盅一盏,顿感奇特,总觉得她楼明傲从来就是呼朋唤友寻热闹的人,一个人孤冷清淡独自赏月实在难得。

“主子这也…太冷清了。”

楼明傲放了盏杯,拨弄着几个盘子里的点心,只看不吃,笑意深远:“我啊,想事呢。”

“能让您费心的算是大事吧。”璃儿随着一笑,探了她的脸色,方犹豫着道,“有件事…奴婢自傍晚间就存着不解。”

“给你个机会,但问不妨。”楼明傲对上她的视线,声色不动打量着璃儿,这丫头本是自己在心底一眼看中的,胆大心细,缜密而灵巧,做自己的得力丫头确实是绰绰有余了。这么明白的一女子,日后怕也不会是个平凡之辈。

璃儿凝眉间细细琢磨了这话要怎么成言,思而又慎道:“主子您把各院那么些丫头凑一起,话又说得那么直白,不怕日后绊了自己的脚吗?那些丫头里,倒也有乖顺听话的,怕也不乏贪着小便宜的,有些人实以不能信,将来恐怕就是要因她们摔了大跟头啊。”

一番警言,气氛反倒冷下去,楼明傲专心吃着茶点,似听又似不听。只璃儿看着她有些慌了,一手紧攥了袖口,深吸了口气,又道:“我也是想了什么就随口言了,绝没有其他的意思,若是…说错了哪里,您别急啊。”

楼明傲一扭头,没有回答她的疑虑,只示意了一眼,幽幽冒出来句:“吃块点心吧。”

“啊?”璃儿忙怔住,揣摩着楼明傲的意思,手下随意捏上一角,食之无味。

“我闲来无事在小厨房里琢磨出来的,这叫夜月芙蓉莲心饼,就得在这夏夜月下的荷塘边吃着才有味。”说着不由得盯着璃儿品尝的神色。

一角点心入口,丝丝滑嫩由着齿间化了开,月蓉里添了薄荷叶,口感又有那么些清凉润喉,于这仲夏夜方能扫去丝缕闷躁,甜而不腻,只是吃到最后一味,忍不住皱了眉头,张口即道:“苦的?!”

楼明傲抚掌而笑,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这么个喜怒哀愁溢于言表的世俗小女子,偏就是这般由着性子胡来的作端反为自己遮掩下去不少锋芒,迟迟未笑够,拭了眼角逸出的泪:“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就管它叫莲心,莲心自是要苦的。”

璃儿顿时彻悟,却又不明白主母怎就戏弄起自己来,可是她实在无聊了?!心下疑惑未尽,反由着楼明傲的话随着一愣。

“璃儿,我道你就跟这饼子一样…不吃下去,不细细品,也不知道你最后的味道。”楼明傲眉眼尽染笑意,举手投足间依然洒脱,“你说你随口而言才是错了,你本就是多想少言的人,这点和司徒远是一样的。你们这类人,要么就不说,要么就想了良久再说,说多的反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你说是吗?”

璃儿木然以对,只喉咙一紧,口中干干的,周身这么静,怕二人皆能听到自己惊乱如鼓声的心跳声。

楼明傲自盅中复倾了半盏玉浆,是由新鲜的雪梨子酿成的熟水。眉梢轻扬,笑眼如若夜间静静绽放的月梨花,只那眸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看在璃儿眼中亦惊乱了几分。

“所以我说…杭子夜把你调教得很出彩。”

这声音不大,却砸落在璃儿心头,心跳猛落下几拍子,似窒息般不敢相信的对上楼明傲飘过来的目光,声声在抖,字字已颤:“主子——”

“我喜欢听你喊我主子的模样。”楼明傲寂寂一笑,与之前的笑意判若两人,“因为只有这时你才像全无心机、只懂得尽本分做事的好璃儿。”

璃儿于簌簌发抖中渐渐平静,心下趋之明朗。也忽然明白了主母是于这亭子里摆了一出宴,直等着自己赴了,或者她压了那话许久又实在是不吐不快了。她自以为用心做事尽力伺候好主母,安妥东院的上上下下便能全然掩下自己的过往,万没想到,还是棋错一招,步步皆错了。

“你在想…你是在哪一步上漏了马脚?!”楼明傲反倒不急,又捏了莲心病的一角。

“是。”

“甭想了,想来想去累不累?!人啊,最悲哀在浪费了太多光景空想些无意义的事。”楼明傲也不回避她的眼神,只了然一笑,“景州之行,我们四人雨中落难遇逢刺客。暗地里给杭家那些暗人杀手通风报信的人是你吧。”

仇人一路追杀,本就是离奇之事,偏巧又是在最无防备的时候出手,除却四人,便也无他人知道行踪。有杨回的事在先,楼明傲第一个怀疑的人则是杨归。直到龙阳事变,璃儿于陋室间性情大转,反控制不住的惊骇让她起了疑心,那日她言“司徒一门犯下如此这般滔天罪行是逃不脱天谴的”,“一门”二字却也是彻底惊醒了她楼明傲。她自问从不是喜欢去猜疑的人,更无心把身边的人想得太坏,只是多年于后宫苦苦挣扎着生存,亦知人心不堪透的道理。

“主子。”璃儿扑通一跪,霎时泪如雨下,“璃儿不想的,是那些人逼璃儿的,他们说我要不肯透风,就告予您我从前是服侍过杭主子的,那样子奴婢再守不得您身边了。”

楼明傲敛了笑意,再看她时,眼中添了几丝深意:“你觉得,司徒远死了,你还能继续伺候我吗?”

阿九小剧场第五十二章莲子心苦

第五十二章莲子心苦

是,倘若景州之行,司徒远惨遭遇难,别说是璃儿一心要继续守在楼明傲身边,就怕二人小命都实难保存。就算暗中把控大权的陈景落不出手,那个自顶着将军夫人官帽的沈君慈也不会坐以待毙。楼明傲主仆二人怕是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就会被处以极刑殉了司徒远的。

所以说,司徒远无事,亦是保全她们这等蝼蚁小人。

璃儿似乎也明白,连连磕头哭着:“我错了,主子,我一时糊涂受那些人唆使。杭主子走得不明不白,我有心替她鸣冤却又无从出力,只得由着那些人指使着。后来他们遣我到东院,说是可以趁机对主上下手,我…我从未…”

“你从未做过伤我的事。”楼明傲点头示意道,“这我知道,否则也不会留你到此时了。我更知道,你害司徒远,也只是那么一次。总算你是只糊涂了一次。”若不然今日她楼明傲反而要洒几杯冷酒祭奠她了。

“是。”璃儿哭到伤心处,终于承认了道。

“也不知杭子夜怎么教的你,你啊,是聪明了一半。估摸着她也是个心术不全的,否则也不会小命丢得那么早。”她手里攥着犀角荷叶杯,于指间翻翻转转,她似乎真的是很好那个女人,那是个什么女人,倒是看破了什么,能落得如此惨痛的下场。但看着璃儿的资性也明白…那个女人并非沈君慈、陈景落一辈的狠心辣手。

“杭主子是个好人。”璃儿犹豫了道,心里想起从前的主子亦是五味杂陈。

“好人不长命。”楼明傲冷淡出言,复又道,“还有,司徒远不动你不代表他不怀疑你,或者他心里比我还明白。桂嬷嬷被差来照应我,亦是他怕你对我出手吧。”

听言心绪忽乱,璃儿急道:“主子,我岂敢存着那份心?!”

“我自然是知道,可他未必是。他本就是喜欢猜忌的人,心里知你不会对我怎样,亦不会再干什么出格的事,可他…并不敢信你。”说着一低头见她冷汗直冒,不由得递上自己的帕子,“我是一懒人,信了就是信了,也懒去疑。所以璃儿,我明明白白同你说,我想信你这一回。”

璃儿灼热的目光渐渐散去,似有千言万语无以成言,只满目纠杂迎向楼明傲:“是。”

池亭忽就静下来,只有夜风呼呼的吹入。

“你只记好了,杭家那边与你再无瓜葛,如若有个风吹草动,就不是司徒远杀不杀你了,而是我。别把我想成菩萨,我不见得比司徒远那厮仁慈几分。”言下正抬眼望了东院的满园红火,明灯绸幔,霎显彩釉。

“主子,还有今天的事,奴婢还未说完。你不仅打草惊蛇了,还让她们去寻摸滑胎的来由,就不怕日后招来闲话,由着真正心怀不轨的人把矛头对准您吗?”她说得丝丝入扣,亦道出了这之间的利害轻重,想她自己于深宅冷院多年,这等下三滥的招数看得也太多了。此一次见楼明傲如此张扬,不由得担忧在心,随着溢出丝苦笑。

楼明傲但听无碍,声音并无波动:“真正心怀不轨…那你说又是谁呢?”

“奴婢猜不出。”这宅子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挂着张面具,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怕是最难猜的。

“那就不猜。”楼明傲收了笑意,“你说的句句在理。我也只能说…那些用钱收买的人,从来都是敢用不敢信的。你明白吗?”言罢,视线越过荷塘,遥望寂寂月色中的回廊池道。她实在不想再与人斗,往昔于宫中日夜目睹勾心斗角本就是厌了的。从前她的“争”即是不斗,她自也用不上和那群莺莺燕燕求攀高位的人相斗。

那个时候,她是高兴了就看着她们闹一出,不高兴了就罚几个人以正视听,实以杀鸡给猴看。所谓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就是这番道理,她从来争得并不是帝王恩宠,而是那份凌驾于万方的气势。

而现下去争,却是为了生存,先出手的人往往最能控制住大势。

“璃儿…”楼明傲微微敛眉,一抹疑虑终未消散,目光投向回廊间,却是迟疑问着身下的璃儿,“杭门一族…可有人弄笛,或者他们是听命于什么人。”每一次危难之机,那突兀的笛声都是及时以至,至今仍似云雾般于心头缭绕不散,而她实在想捅破这层迷雾。

“主上是说…”璃儿蹙眉间正要去想那个人,“有倒是有,不过——”

“不过是碎了杯子,你做什么哭哭啼啼!”楼明傲赫然截口,生生断了她的话,目光正对上绕过石桥入了亭廊之岸的两处身影,手间的犀角荷叶杯一松,不动声色将之抖落在地,裙裾下出脚狠狠踏碎了杯盏。

司徒远与温步卿二人穿了小荷池,几步迎上,老远就见璃儿凄凄惨惨的跪着,此时又见璃儿不起,楼明傲倒是面色平淡如水,更觉奇怪。

“呦,这是怎么了。”温步卿赶在司徒远之前迎上来,一撩裙袍坐在白玉圆石凳上,眼光复落下,打量了璃儿几番,云淡风轻的笑笑:“怎么就哭成这样?!”

自脚下踢出个杯盏碎身,细眉一扫,笑意澜澜:“喏,不过就是摔了我那宝贝盏,知我是心疼宝贝的,一句话还未来及责备呢,她就先哭个梨花带雨,好不让人笑话。”神色间自以若无其事,言语缜密,纹丝和缝,倒也寻不出异端。

说话言便也哄着璃儿起身,待到璃儿退到一边,司徒远恰已落座。又是一番沉寂,连温步卿都察觉到这气氛中有一丝不言而喻的奇特。楼明傲不语,是不想于多言中漏了破绽,时下,她也摸不透司徒远都明白了几分。司徒远不吱声,则是尴尬所累,他方才是从陈景落院子里出来的,午半晌间又由那个叫素锦的丫头闹了一出,他心里都少有些没底,虚了底气。

正是窘迫间,温步卿盯上那八尾蝶的瓷窑盘子,伸了手道:“你倒是又琢磨出了好点心。”

司徒远趁此时机微咳了声,回身吩咐着璃儿:“那谁,你回厨间取三个盏杯。”

璃儿得令忙扭身退了下,楼明傲盯着她渐远的步子,复回上司徒远的视线,提言打了趣道:“唉,她陈夫人的丫头你是一眼就瞅出来了,怎我东院的丫头伺候了那么久,相公如今还一个劲嚷嚷那谁那谁。可见是不留心我这等要身份没身份,要才学没才学的人。”

司徒远倒也不出声,自己本也是理亏心虚,索性由着她戏谑。楼明傲一瞥他尴尬无措的模样,推了一食小点至他眼前,三分懒意,七分讥讽:“景落院那一胎,稳住了?!”

手心里竟是攥出了汗,连着胸口也闷闷的,司徒远偏头迎上缕清风,方才觉得舒心透气了些许,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言及,反被温步卿截去了话头。

但听温步卿贼嘻嘻笑了道:“呦,酸,真酸呐!难得东院醋坛子也打了回,小远你任重而道远啊。”

楼明傲狠狠瞪上他一眼,偏头冷眼落于池间扯开视线,任池间穿亭而过的柔风轻轻蔓起一身緗色薄纱,姣好的身段顿然间勾勒而出。

司徒远敛目间不经意对上了她,一日换三次衫,倒的确是她楼明傲。她肤色本就是雪白如脂玉,緗色却也实在配她。自有孕后,往日的纤细更添曼妙娇态,于轻纱下若隐若现着,旖旎明动不可方物。

司徒远复将视线落于她腰间玉带,良久,低沉言:“嗯,显怀了。”

楼明傲正由着池间寻景赏灯,忽听这一句,忙回身以对,正触上司徒远盯自己的目光,往日自诩厚脸皮的她,竟也有些不自在,仓促间晕了脸,不知如何回应。

温步卿自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低低一笑,不等二人相拦,即起身神色自若道:“我去后厨间瞅瞅再有什么好点心。”言罢扭头即大步离去,铺好的路他不走,反由着亭栏一跃而下,依旧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型。

待到亭内只剩下二人,尴尬酸窘的气息似也未散了几分。楼明傲只细细捏着一角饼子,迟迟不入口。

反倒是司徒远故作了释然,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莲心饼:“新琢磨出来的?!看着鲜嫩。”

楼明傲索性把手里的递上他唇边,只手伸到了眼前,忽又觉得这举动甚为暧昧,心下狠狠骂自己一句蠢货,竟做这等出格的丑事。

料想着司徒远定当岿然不动,嘴一瘪,正准备收手,凡由司徒远拉住自己的腕子。

司徒远却也是面色不动,握着她的腕子将一角饼糕送入嘴里,待到尽数入口也不松她的腕子,只攥了又攥。

入口的清凉润着缕缕甜蜜,而最终入喉的却是那么丝甘苦。这味道,实在是奇特,她似乎总能变着法儿折腾出一叠叠新奇的糕点,而每一个味道亦是夹杂了她的心绪吧。司徒远因这味道微怔,且是怔了许久,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在剥落,刺痒着又是抽离般的痛,一层层渐渐清晰起来。呼吸竟轻了,心痛…这滋味他终算是体会到了。那一口细细咀嚼了太久,复迎上她,目色悠远深长:“莲子心苦,是这意思吗?”

“相公就是厉害。”楼明傲打发着笑了笑,丝毫不顾司徒远的满目深情。

“你的心…亦是这般苦吧。”这一声转为轻叹,手下轻轻松了力道,由着她的袖子抽离出去。

(竞猜啊,那个素锦事件始作俑者是谁~~~~)

阿九小剧场第五十三章训妾

第五十三章训妾

夜凉如水,夏意微散。楼明傲这一觉睡得很浅,醒转之时,天未透亮。她闭着双目,脑中依然沉闷,似堵住了许多尘缘旧事。只记得梦中翻来复去都是那个人的呼唤,一声声吞没了自己。

月梨花的香气渐淡。

由着镜前稳稳坐了下去,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不记得夏明初的模样了。妆筪中

后命(完结)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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