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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第1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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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作者:肉书屋

后命(完结)第16部分阅读

,养伤休息再好不过。”

温步卿一点头:“我也是照着你的意思选的。”

司徒再不出声,只垂头看着破漏的茶碗出神,自龙阳寺中出来,便是乌云密布,此时心神俱定,细细想来一些事情,神色禁不住更戾。

温步卿小心翼翼道:“你今日情绪不大好?”

司徒并不回应,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顾不得外间的事物。温步卿偏着脑袋寻了忙络着铺床放被的楼明傲,做了口型说:“你惹他了?!”

楼明傲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口型回着:“我哪里敢?!”

温步卿再不多言,屏息轻声出了内屋,空留冰冷的铁人给楼明傲。楼明傲咬了牙迎上自讨无趣道:“相公,你若嫌我也烦,我自个找地清闲去。”

见司徒远依然不回神,她习惯性的当做默认,心里窃喜着踮脚蹭出去,走到半倒。忽听司徒声音闷闷的传来——“你……能不能陪我一下。”

“相公……”

司徒起身朝着床榻走上去,拖了外袍,半卧在榻间,手里的书翻了几下又扔在一旁:“我有些累了,你同我讲讲话也好。”

楼明傲心里叫苦,面上还是乖乖蹭到榻前,对着司徒坐下,抱了个枕头于胳膊间,寂寂的看着司徒:“相公,你是不是心情特不好?!”

司徒眼中这女人此时大有幸灾乐祸的神情,好在早已习惯了这虚情假意的问候,垂了眼道:“你那长篇大论今日怎么不说了?!”

“相公想听吗?”楼明傲一点头,马上接到,“那我说。人生苦短,何必为了眼前的得失愤愤一时呢。相公至今还是风调雨顺啊,无非就是挨了一刀,留了点血,存着阴影。我也是挨了一刀的人,都从阴影里走出来了,相公不能连我都不如。”

“我曾经得罪过一伙人。”这一声随即打断了楼明傲的声声不息。

楼明傲这才认真地看上他,唇边微微一颤:“然后呢?!”

“我曾经剿灭过一帮暗人,同一个家族下的暗人。”司徒定定出声,“因为我要称霸一方,必定震灭凡能危及我势力的族群。我不允许天下还有另一方的势力与我相悖,他们要么臣服我,要么做我刀下鬼,没有第三种选择。”

楼明傲轻轻呼了一口气,依然道:“相公好有魄力。”

“我灭了他们一族,仅留下少男少女各一名,那名女子,我留她在庄中做了我的女人。”

楼明傲目光留连于窗外,此时觉得这农户人家的简单生活倒也不错,至少不用担惊受怕,无需审时度势,甚至不用忌惮下一分钟说了什么话的后果。出了神又徐徐回了视线:“很有趣,然后呢?!”

“那女子一直存心要杀我,后来我命人杀了她。”司徒声音渐渐微薄,他对上女人的眼,即便此时这女人并不看自己,“山庄众多女人中,她是我杀的第一人。”

楼明傲垂头收拾了床头的一本本古书,心乱的时候她多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就像此时,无意识收起了本就摆放整齐的书榻。待到手间的动作停下,微微释然道:“杭子夜……原来是这个样子。”

“现在那伙人在寻仇,上一次追杀你和桓辅,这一次伤我,尽是他们所为。”

“相公你说这一切,倒是为了说明什么?”楼明傲眼中渐渐冷寂,只看着司徒,唇边连笑意都扯不上来,“或者你想跟我说……楼明傲亦是一样。你方时对待杭家同对待楼家所为一样。你根本……就知道楼明傲要去覆灭楼烈山庄,你可以阻止却没有;你旋身做了个好人,保存了楼门余孽,然后再为己用;难道说,你当日就是用楼烈灭门的假象逼迫她嫁你。难怪她嫁个不情不愿,宁死也不肯做你的女人。是,现在楼氏残支和杭家余孽勾结,一来为了杀你,二来则是取我这个灭门的孽障,你想说……很不巧,我们成了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吗?”

司徒冷寂看着她半晌不动,忽得扯下了帷帐,与外间似乎隔开了两个世界。帷幕下的床榻封闭而阴暗,楼明傲只看到司徒眼中的寒光,再无其它。司徒猝然翻身,强压她于身下,整个人压制她不得喘息。二人皆屏息,司徒冷唇微落,由着女子的额头一路点至唇畔,声音低缓:“只许你聪明这一回。”

他的身子依然寒寂,只是较之前已适应许多。楼明傲做不得反抗,咬了唇垂下眼皮,视线所及便是司徒轻微滑动的喉结。司徒见楼明傲神色有隐隐的痛楚,忙停下动作,支臂而起,为其余出空隙。楼明傲就势大喘了几口气,忽得迎上司徒半裸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声音含糊着:“楼明傲到死也没能知道真相……

”唇齿间尽是司徒的味道,男人的气息,血腥的味道,苦涩的泪息,总之这味道是复杂纠缠了。楼明傲于那一刻心中百转千回,若是司徒没有操纵其中,那笨女人亦不会至死背上这等罪名压抑终生,没有这一切,她定会圆那个死生契阔的诺言,与心爱之人携手为人间眷侣。只是……那时候自己又要何去何从。她恨司徒出于私利毁了那女人,却实在是司徒助自己成了楼明傲。

司徒任其这般咬着,似乎那痛自己根本感受不到。直到楼明傲咬到毫无气力,倚在自己肩头低声啜泣。司徒心中一震,觉察到是第一次听这女人哭出声来,可却是为了其它的女人。他出手轻柔,扳过楼明傲的脸,弯了手指去擦唇边的血迹,只怎么抹也散不开,索性垂了头深深吻去那些嫣红。又是一袭攻城略地,连着泪迹血色都被这男人吻尽,楼明傲再不抵抗,由着他去了。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而至。

屋内,光流泄,映亮了满室的寂陋落寞。

轩宄三十六年盈国

春水已逝,盈江的水入了峡口便不知道再会分流至何处。中土春寒未尽,唯有此方南方偏隅一带暖意十足。一场春雨洗去了满城的萧索,只这长垣宫中依然凄离,正宫之上高悬着鹿骨,时人信奉为神灵,不敢亵渎一分,只于九重宫阙才敢供奉此等神灵遗骨。宽衣长带,倒是那时的风范,男人皆高高悬起束发,掩于高帽之下,上至君臣,下及百姓,众人皆视男子露发以不齿。女人却反而不束发,时无发髻之说,未成婚女子皆散发,妇人只以一种名为桑草的枝条轻轻绾发。

跪于殿下的男子长袖垂地,云广长袖,倒是身份尊贵的象征。殿上之人乃皇朝世袭而立的异姓王——君髯,冷眉扫了殿下之人,忽推案而起,步步上前,其年岁已生了华发,只精神矍铄,长袍拖曳,于冰冷的石板地砖间摩擦出声。一出言即是咄咄逼人。

“不视,不听,不言。我只同你说一句,君家若还能苟延残喘,断然留不得这对母女。”

殿上男子闻言僵直了身体,重重磕头以对:“父亲错谬了,柔儿只是生来残疾,绝非妖孽之说。小人空|岤来风之言,父亲断不可信。您若见了柔儿,必欢喜她的良善。”

老者甩了长袖只道:“这番话,你还是留着解释给族老听吧。”

男子磕长头不起,这大殿上再无一人。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而后蔓延出满腔的忧虑。

盈州城,绾发的女子在寺庙前支了一口大锅,招呼着乞丐来讨施粥。一群乞丐拥了上去,讨了粥亦讨了张姜心饼,一个个顿在寺外吃得津津有味。有几个会说话的临走时还不忘随了句:“君夫人多福。”那女人浅笑着一点头,眉眼中尽是柔情。

长街口,一顶锦软缎子稳稳落下,轿外的小厮忙冲内轿中人禀道:“千岁爷,君夫人又在施粥啦。”

轿中人并未掀帘,只传来声音:“去讨个姜饼吧。”

阿九小剧场第二十五章灭口

第二十五章灭口

这一夜,冷硬的床板直咯得楼明傲骨头生疼。

天未大亮,即翻了个身,后脊骨由床板碾过,直痛得她从美梦中惊醒。索性披了长衣起身,见这时候还早,身旁的司徒睡得沉稳,连平日里起早的璃儿都不见人影。越过司徒翻身落地,踩上鞋,三步走到桌前斟了杯冷茶,几口清冷入腹,忽想起来昨日竟是连晚膳都没来及用,这下胃中更空,环视了一圈,连个糕点碟都不见。索性更好了衣,就着夜里留下的冷水梳洗了几番,落在这贫民土间更是懒得上妆,只对了铜镜随便在耳后随手绾了个髻鬟,一袭素衣单服便也推门而出。

璃儿正打尾房出来,迎面撞上主母,忙道:“这就给您烧水洗漱。”

楼明傲一挥手,示意她免了,视线落到厨间,口中只道:“昨夜里留没留个存食,这会肚子空的心慌。”

“温公子在的地方,哪里还留得住存食?!”璃儿叹了气,随着楼明傲走至厨间。

巴掌大的厨间,支了一口砖砌的土锅,案台上倒是配了油盐酱醋和几只破碗烂碟。楼明傲情难自禁的挽了袖子,头也不回道:“看看厨间都还存着什么?!”

璃儿开了厨柜,仔细打量了回言:“薯粉糠粉,还有几味草药佐料。”

楼明傲一点头:“烧火吧,先把晨间的点心做出来。”

“主母…您做?!”璃儿大不确定,手里抱着粉罐子,心里暗到这女人从来都有吃得份。

“还记得来时船上的姜饼吗?那时你们都笑我信口捏来,今儿非要做出个样子给你们尝尝。”

璃儿暗做了鬼脸,把罐子搬到案上,透着窗纸打量了外间的气色,忽道:“杨归回来了。”

楼明傲仰了头果然看到杨归由院门疾步而入,步履匆忙,一身夜行衣略显零乱。璃儿正打算出屋迎上,反被楼明傲一手拉住,“别去。”

璃儿一时懵住,张望了杨归,又回首看了面色凝重的楼明傲,没了头绪,眉间轻轻蹙起。楼明傲只扬了声道:“小姑娘家家天天就知道缠男人,羞不羞?!”

内室中,脚步声渐入,本是沉睡的司徒赫然抬目,猛得坐起,三两下披上单衣外袍掀帘而出。杨归守在外堂间,喘息尚不均匀。杨归朝窗外望了望,雾气很重,站在此间已望不到对面厨厅的土房,长嘘了口气,退身立在一侧。

司徒落座于首位,满了冷茶漱口。眼神微微扫了杨归,示意他开口。

杨归得了命令,近身一步轻言:“本是一个不剩,却未找到……鸠真主持。怕被人尾随,绕了几座村镇才回来。”

司徒一手端着茶碗,目光落于青黄的冷茶中,耳边似乎在听厨房厅间楼明傲和璃儿的嬉闹声,沉吟片刻,冷道:“回屋换身单衣。”

“可是鸠真…”杨归是深知司徒的性子的,平日听遣服从贯了,这时却忍不住多心道。

“去换。”司徒眉间写尽了不耐烦,一挥手,半盏冷茶落在脚边,碎了瓷碗。

门外,温步卿半拎着裙角几步迈进,只袖子一摆关照杨归退下去,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碗茶渍,忍不住扬了笑意面向司徒坐了下来,眉眼间神色轻洒明丽,语意轻快:“心平气和延寿,恼不得恼不得。”

司徒并不看他,只是起身几步走向窗口,透着重雾去寻厨房间的欢声笑语。炊烟渐起,暖意倒是徐徐散了浓雾薄霜,对面的人儿和屋渐渐清晰入目。司徒声色不动望着锅台前切姜磨粉的女人,自是发现她今日毫无日里的大俗大雅,反倒化作铅华散尽,素眉淡抹的邻家子妇。

温步卿步至他身后,一同望向炊烟燃气的方向,落目于忙碌间的妇人,他轻笑了两声,于司徒身后寂然道:“你随时要认命,因为你是人。”

晨膳间,三人于桌,杨归侍奉于后,璃儿去集市上买菜挑肉。白粥姜饼,怕是再没有这般简单的晨膳。司徒只小喝了几口粥,伸手便捏了半块姜饼。楼明傲从碗中偷仰了视线,见司徒捏了一小口送入口中,咀嚼了三两下,眉头便蹙起。心下大骇,自己忙放下粥碗,皱着额头捏了另一半饼尝试,眉头徐徐舒展,偏了头看司徒道:“不合相公口味吗?”

司徒回了神,忙应上:“甚好。”

“那你为何要蹙眉?!”

司徒落目于姜饼,复又偏了视线看着楼明傲道:“有吗?”

楼明傲怔了怔,也不再纠缠,垂了头去喝粥。今日的气氛大有诡异,司徒心神并非于此,她心下明白,也不在这种小问题上喋喋不休,细细品着自己的白粥。璃儿拎着满满一篮子回院,一路上步履艰难,杨归在屋里见了状,忙应步走上去想帮她分担些。反被璃儿退身一步,连着手里的篮子都掩在身后,注视杨归的明眸间有惊魂未定的神色。

“璃儿。”杨归出言轻唤了声。

璃儿忙摇头坚定道:“你别碰我!”

杨归伸出的手就怔在半空中,尴尬的落了下去。楼明傲偏巧注意到这一对于院落间扭扭捏捏,一扬声,招手唤璃儿:“璃儿净了手进屋来喝粥,就要凉了。”

璃儿再入屋时,心情已然平定许多,立于一侧,远远隔着杨归。楼明傲瞪了她好几眼示意她坐上来一起用膳,璃儿近了两步,忽又停下,转向楼明傲,淡定出言:“主母,今日集市上,都听百姓议论说龙阳寺一夜之间被仇敌灭口了,无一生还。”

楼明傲似做充耳不闻,只伸手由司徒桌前抽出空碗,好意道:“相公要不要再喝一碗?!”

司徒神色不动,缓言道:“不必。”

楼明傲这才回身对上璃儿,言语轻松道:“收了吧,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璃儿咬了唇,斟酌再三觉得自己还是要继续开口。温步卿一手拍了桌子,摇头晃脑道:“怎么差不多了,我这还不饱呢。”

楼明傲就势扔给璃儿两支空碗,言语清淡:“把空碗收到厨间,给温爷贴两张饼再出来。”

璃儿蹲在灶前出了神的想着清晨见杨归的模样,还有来来往往行人议论纷纷的灭门事件,心中越发躁了起来,连着三张饼的火候都大了,扔在了脚下,心不在焉的去糊第四张饼。

楼明傲推门而入正看见“暴殄天物”的璃儿,推过去一碗热粥,把璃儿拉起来,自己蹲下去由灶里掏出了饼面,狠狠瞪了眼璃儿:“小温说他水饱,要我同你说声不吃了。给你端了粥,自己找地喝去。”

璃儿双手端着粥碗,眼中仍直勾勾盯着楼明傲,声音夹杂着颤抖:“主子,难不成杨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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