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作者:肉书屋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11部分阅读
蒋秀唬了一跳,忙过来扶着我,杨阿亮小泰他们也忙过来,口里喊道,“主子是要吃梨吗?快歇着,奴才们来摘。”我摇摇头,道,“这个梨,我要自己亲手摘。”
蒋秀见我的眼里已经有了泪的样子,更是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唯有命小泰架了梯子爬上树去,用力将那有梨的树枝压到我的面前,我连摘了好几个,这才住了。将梨交给小福去洗了,又命小青拿了那天青瓷的盘子装了,这才带着他们,往后面那小院走去。他们见我这样,这才明白我要做什么,小福在前面快步小跑着,去将放小安灵位的屋子门打开。
我伸手接小青手里的盘子,蒋秀道,“主子,您这样,只会让小安公公不安心的。”我清浅一笑,道,“他为了护我,连命都不要了,我不过亲手摘几个梨果,端个盘子,算得上什么?!不由分说,将那盘子捧到手里,我抬脚进了屋子,重里清爽千净,小安的灵位被擦得黑里发亮,静静的立在铺着白绞子台布的桌子上,灵位前的香炉里,几枝檀香袅袅飘烟,令屋里多了几分朦陇恍惚.
我上前将那装梨的盘子放在灵位前,又点了一枝檀香插上,伸手抚着牌位上周小虎这三个字,我忍了半天的泪终于滴落下来。
“丽才人已经被下旨踢死,总不过就这一俩天的活头了,到底是替你出了这口气,”我嘎咽着,将丽才人的事告诉他,但愿能安慰到他九泉下的亡魂,又暖叹了一会,这才出来,蒋秀杨阿亮等人全顶着日头候在门外,我扶了蒋秀的手往外走,语气依旧难以平静,道,“以后,只要我还在,浅梨殿每年熟了的梨果,第一份都送来给小安。”
“主子,您”蒋秀一惊,脸都白了,吃惊的看着我。我一愣,嘲的一笑,这才省起,我这话说的,竟是十分的不好,心刹时直跌到谷底,半晌,方才自原本就是这样呢,在这宫里,今天还哪里能知道明夭的事呢,不定哪天,我也就如那丽才人……”“主子,”边上一片惊叫声,蒋秀的眼里已是带了泪,她急得满脸通红,“主子,万不口信口浑说,实在是太不吉利。”
看着他们满睑的惶恐不安,我心里顿时觉得一暖,当下笑道,“不防事,咱们大家平时小心谨慎,齐心齐力的,必定是不会有什么的!quot;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都笑了,到了前面,我对小福说,“早听你说要做梨膏儿,雪梨碗子,现今这梨果也好吃了,就快去做来大家尝尝吧.quot;小福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皮,答应了一声儿,忙忙的带看小寿去搬梯子去了。
我坐在门口看着他们忙,他们见我这会子兴致高了起来,他们也高兴得很,小福在树上摘了梨果递给下面的小寿,小泰早拿了一个小提篮在那候着,杨阿亮尖着嗓子在那喊,“可小心着啊,别摔下来。”剪冰裁雪也都围在树下指点着,“小福,快,这儿有个大的呢。”一时间,院里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也笑个不停,小青先去那篮子里,拿了俩个去洗千净了,切成一片片的,拿竹签子插了,端到我面前,笑道,“小姐尝一个,看怎么样?quot;我拈了一片来吃了,入口果真清甜爽脆,我点点头,道,“不错,很甜呢!quot;于是大家都眉开眼笑起来,剪冰裁雪也过来,抢着要吃,蒋秀笑骂着没大没小,自己倒伸手拈了一片去,于是,又笑倒了一片儿。
院里正笑闹着,外面有人拍门,大家愣了愣,忙规矩起来,杨阿亮忙忙的过去开了门,却是紫芫和瑛答应,大家这才一松,哄的又笑了起来。却把二人吓了一跳,紫芫翘着嘴儿,不依道,“我们长得好笑吗?怎么你们见了我们就笑成这样儿?!quot;我也笑了,也不请她们进屋里坐,只叫人搬了椅子出来,一起坐在廊下。
请旨
瑛答应见紫芫仍然撅着嘴,不由扑味的一声,笑了出来,“才过来时,离着老远的,就听到这里的笑声,赵姐姐还说咱们悄悄儿的过去听听,里面欢喜成这样儿,到时好分她一半儿的,怎么赵姐姐这会子倒小心眼儿起来了看沈姐姐,她们因为上次齐心救我,来往走动了几次,竟分外交好起来,瑛答应一改往日的胆怯腼腆,性子活泼了许多,在我们面前,时不时的也能调侃几句。
她的话一落,紫芫的脸一红,不由瞪了她一眼,“小蹄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我笑着伸手理了理紫芫头上散下来的碎发,剪冰正好奉上茶来,紫芫端起来噪了一小口就又怪声怪气的叹了起来,“唉,如今要想喝一口好茶,就只有到姐姐你这里才能够的了。说完一放茶碗,拿帕子捂住嘴,咯咯的又笑了起来,我的脸上腾的红了,拈了一片梨塞去她的嘴里,笑骂道,“这丫头,可真是疯了二”瑛答应尝了一片梨,也笑了夸道,“这梨不错呢。”小福他们见来了客,早撤了梯子,提了那梨去小厨房里忙活去了,不过一会儿,裁雪端上三碗雪梨碗子来,回道,“小福说了,梨膏儿一时半会吃不到,先尝尝这个吧。”
大家一笑,我吩咐她端到里面去,拉了紫芫和瑛答应,进了内殿里坐着,蒋秀看看我们的神色,知道我们有话要说,放下帘子,带了裁雪她们出去了。
果然,紫芫见边上人都退了,脸色的笑也跟着退了去,她默默的喝了几口茶,半晌,才道,“姐姐你说,我的孩子,真的是丽才人下的手吗?quot;我踌躇着不知道怎么答话,瑛答应点点头,道,“如今已是证据确凿,赵姐姐还有什么怀疑的呢?quot;我看了看紫芫,她的眼里盈然有了泪光,脸上阴阴的满是恨意,咬着牙道,“我并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轻覆上她微微颤抖的手,我轻声安慰她,“她必定是见到你集荣宠于一身这样的人哪里都有的,如今她既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你就息了这口气吧,怎么着,自己的身子要紧啊。”嫉恨于你,别再想了,瑛答应也坐到她的身边去,拥了她的肩膀,道,“是啊,赵姐姐,如今已经替你的孩儿报了仇了,你就别再难过了。”“只是,没个动静的?”瑛答应又皱起来眉头,按理,“既是皇上已经下旨赐死,怎么贵妃那里却又我沉吟了下,道,“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活路,却又迟迟的不让她死,日的在惶恐和绝望里熬着,抱了这种猫儿戏耗子的心了这份煎熬折磨,想必是比死还要难受的,若我没猜错,就让她整瑾贵妃就是,瑛答应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道,“只怕,会夜长梦多罢。”紫芫的眼泪泅然而下,唇已经被咬出血痕,忽的,她站起身子,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不行,我、要、亲、眼、看、着、她、死。”“啊,什么?”我和瑛答应全都吃了一惊。
紫芫的睑色苍白却又坚定,“我要亲眼看着她死,我去找皇上去,”说着,转身就往外去,我跟瑛答应不由慌了,连声唤她不听,只得跟上去。
她走得飞快的,出了浅梨殿,上了停在外面的轿子,一迭连声的催促着,抬轿的人见主子这样,都不知道为着什么?全不敢耽搁,抬着轿子跑得飞快,径直往清心殿去了,我们出来时,摇摇头,道,她已经去的远了,当下只有急得跺脚,瑛答应要去追,我拉住了,向着她罢了,皇上会怜悯她这一片心的。”
果然,过了有一会儿,紫芫宫里的太监小六子飞跑着过来,见了我们扑的跪下,喘着气儿道,“我们主子请娴主子和答应小主陪同去永巷。”瑛答应看看我,我只得点点头,和她一起,出门上了轿,才出静延宫,就见紫芫的轿子停在前面路口,她挽着蝉儿的手,站在边上候着.见我们到了,她只说了声,“可来了,”转身就要上轿。我忙唤住她,命轿停了,出来拉了她问,“妹妹去见过皇上了吗?皇上可怎么说?quot;她将手里的一卷黄续展开,道,“皇上原以为瑾贵妃已经处置了的,听我一说,当下就写了这道圣旨,命我亲自去督办了。”她嘘出一口气,将那圣旨收好,道,“到底是去送她上黄泉路,我虽然恨她,可心里还是有点怕的,所以请姐姐和瑛妹妹陪着一起过去。”占占头,想了想,道,“只是,最好还是先去趟锦元宫才好,如今,这件事儿到底是她在管的。”紫芫肇眉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瑾贵妃见我们去了,道,“我这几天也是忙,有点惊讶,听到紫芫细细的说了,又看到有皇上的圣旨在,当下笑又想着皇上要为皇后积福,我也就让她多活了这几天,如今既然皇上下了旨让妹妹立办,那就只有辛苦妹妹了。”说完就叫了李德来,吩咐道,“皇上下旨,让赵容华立办丽才人,你陪着去吧,一切只听赵容华的吩咐。”李德忙弯腰点头答应了,向着我们行礼道,“奴才但凭各位主子吩咐。”
我们恭恭敬敬的告了退,出了锦元宫,外面已经有内务府派了人来侯着,待我们上了轿一帮人,直奔永巷而去。
永巷是宫里关闭犯了错的罪妃的地方,俗称冷宫,在皇宫的最北面,一条幽暗阴深的巷子过去,残枝败叶的掩映下,几排破败颓烂的房舍黯然的坐落在巷子尽头,触眼之间,处处都散发着霉腐和荒凉!李德不停的呼喝着抬轿的,“脚下路滑,你们可小心着点,若是有什么闪失,可莫怪咱家不客气。”轿子自然是稳的,不过一会,就转进了最里面的一个院子,早有人过来通知了,看管这儿的人早早的就跪在地上等着,见我们一到,忙砰砰的磕着头。随身跟着的蒋秀和蝉儿等,将我们搀下了轿,紫芫也不多说什么,冷声问,“那罪妃韩氏哪?quot;领头跪着的人忙回察道,“回主子,在里面关着呢。”说着,将我们领进一个稍亮点的屋子,又将几张凳子仔细抹了,请我们坐,我们哪里坐他的,只叫他快些将人带来.
鹤顶红
说话间,那边李德已经派人将丽才人带了进来,几夭不见的功夫,她原本光洁千净的脸上,已经是肮脏憔悴不堪,俩只眼睛暗淡无神,头发乱蓬蓬的披散着,那身浅蓝色的纱衣,团的裹在她的身上,此时已经是脏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乱蓬蓬披散着,这几天的汗水污浊憧那衣裳皱成一而原本身上手上带的首饰,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见了我们,似有微微的一愣,半晌,咧开嘴一笑,道,“你们是来接我出去的吗?quot;我们全都愕然了,看着她此时狠狈惨然的样子,都不免有点戚戚然起来,紫芫原本恨得咬牙,此时,也只是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德却阴侧恻的一笑,“哼哼,是啊,主子们今儿个就是来送你离开的。”她有点迷茫,看看李德,又看看我们,最后,眼光落在了内务府的人手上捧着的托盘上突然,她的面色变了,整个人像是由睡梦里刚刚醒来般,眼睛直直的盯在那托盘里放着的三宝上。她的嘴唇哆嗦着,身子如风中摆柳般摇晃起来,忽然,她猛然看向我,眼里的神情绝望而又不甘,“就算我嫁祸害你,可你到底没有什么损伤,我罪不至死。”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紫芫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她,咬着牙道,“我只问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要害我腹中的孩儿,我又啄里得罪过你?quot;
丽才人霍的抬头,声音嘶哑,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紫芫喊道,“我没有,不是我紫芫愣了,不觉的呆了呆,喃喃道,“不是你,不是……你,那……会是谁?quot;丽才人见她这样,不由的喋喋阴笑起来,“哈,你不知道是谁吗?你可真是愚蠢到家了你只要细想想,你那孩儿若生下来,会防碍到谁?quot;我们的睑色一变,全惊得站了起来,齐齐喝道,“是谁?quot;边上的李德此时暴喝一声,道,“你胆大包天,祸害皇嗣,皇上已经下了旨,立时送你上路,你还要狡辩么,”对着内务府的几个人道,“都还愣着千什么,快点动手吧。”那几个人齐答应了,猛的扑上去抓住她,也不按规矩让她自己挑选上路的三宝,就将那三宝里的放了鹤顶红的酒端了过来,往丽才人的嘴里灌去。
丽才人尖声大叫,使命的挣扎,口里喊道,“我冤枉,不是我,不是我,我罪不至死,我我要见皇上,”可是她怎么能挣得过那几个力大如牛的内务府派来的刑慎司太监
我们也被这猛然而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全都愣在了那里,待得我们回过神来,那毒酒已经有大半杯被灌了下去。紫芫急得啪的就给离她最近的太监一耳光,喝道,“我还没下令,你就敢这样大胆么?那太监捂着脸儿,不敢答话,眼睛却向李德看去,李德腆着脸儿过来笑道,“赵主子息怒,这个贱妇胡言乱语,奴才是怕她让主子们生气,再者,皇上和贵妃还等着回话呢!quot;他的话里隐隐的带着刺,紫芫的睑色白了又青,我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李公公想得周到,罢了,就随他们去吧。”丽才人一时还没咽气,在地上翻滚哀嚎着,犹向紫芫伸出手,“救救我……不是我害的你,”紫芫顾不得肮胜,上去紧抓着她的衣裳,连声问,“那是谁?你说,你快说?quot;“救救我,”丽才人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已经逐渐涣散,依稀还带着那一点点不甘心,以及几许对生的留恋。
终于,没了气,眼睛依旧大睁着,不肯闭上!紫芫依旧不死心,死命的摇着,喊道,“你说呀,是谁,是谁?quot;李德上前劝道,“主子快松手,小心胜。”我眼见那丽才人已经咽了气,只得命蒋秀蝉儿上前将紫芫扶起来,紫芫的脸儿涨得通红死命的狠盯着李德,李德却媚笑着上前道,“回主子,罪妇已经领了死了,这个地方脏,请主子移步。”紫芫恨恨的一跺脚,也不招呼我们,就直直的往外走,我最后看了丽才人一眼,也跟了出去.
紫芫自去清心殿向英宏复旨,我带了瑛答应回了静延宫,一路上,丽才人临死前的一刻不停的在眼前反复,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亡,我虽因了小安恨她,可此时亲眼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消逝,我的心里一点欢喜也没有,只觉得沉闷压抑到极点。
回到静延宫,瑛答应并未回她的听玉小筑,随我到了我的浅梨殴,蒋秀见我们的精神全都不好,忙命剪冰裁雪端上燕窝汤来,服侍着我们一人用了一碗,我这才觉得好了些,摆摆手命她们退下去了。
瑛答应的脸色苍白,愣愣的坐着,我知道她也是吓得不轻了,轻声唤她,“妹妹。”她猛的回神,抬眼看向我,眼神犹在迷离。我将她的茶水端起,放在她的手里,轻声道,“妹妹可还是在想着那丽才人?quot;瑛答应的捷毛如蝴煤翅膀般的轻扇,忽的肩膀抖动着,轻声哭出了声,“虽说她可恶,可到底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人,如今,眼看着就那么去了,这心里”突然,她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我,“姐姐,你觉得她像是给赵姐姐下药的人吗?quot;这话问的突兀,却也是闷在我心里好几夭的疑问,紫芫的情绪激动,我自然是不能说什么,却没想到,瑛答应也想到了。我沉吟半晌,缓缓摇头,“她想来,也是被人当了替罪之羊了。”瑛答应见我这样,当下点了点头,“正是呢,她临死之前犹在喊冤,我就心下生疑了。她又叹了口气,“我倒觉得她说的话在理儿,赵姐姐的孩子碍着谁了,谁就是”我们的眼光对在一起,半晌,我惊了起来,抖着声音道,“不会吧。”
毒计连环
她垂了眼睑,道,“皇上膝下空泛,至今只有一个公主,是瑾贵妃生的,皇后和其余妃殡皆无所出,姐姐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如今谁先为皇上生下皇子,谁就是第一大功臣,并且,这皇子不是没有人有孕,全是如赵姐姐这般的,有了,又没了般的,只是不敢说罢了。”说到这儿,瑛答应浅浅的笑了,这宫里的事情,当然知道的不多了。”宫里人其实心里都如明镜儿姐姐进宫以来,从来不肯多问一忽然,我的心里灵光一现,脱口问道,“妹妹可认识故去了的云殡?quot;“云殡?”瑛答应的脸色一变,“姐姐因何问到她?quot;我倒被她问住了,脑子里闪现蒋秀每次提到云殡时古怪的表情,想了想,淡淡道,“她原本是秀儿的旧主子。”瑛答应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倒没有注意过她呢。”她以是想了想,“她在妹妹我之前进宫,性子温柔恬淡,从不与人争什么,”说到这儿瑛答应向我一笑,“这点倒有些像姐姐你。”见我不吭声,她顿了顿,接着道,“皇上在对女色上向来都是淡淡的,一个月里,倒有十来日是独自宿在清心殿里的,并不召妃子侍寝,其余的日子里,拢共那么几位宫妃,也没见他偏爱谁多点的,只有云殡,大约是因着性子好的缘故,倒也能让皇上记看,每个月里,总有那么一俩日是静了她的牌子的,就这样,竟然就有了孕了。”说到这儿,她幽幽叹了口气,“可也不过就是赵姐姐的例子罢了,只是,她没赵姐姐的好运气,连命也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