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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薄欢凉色第1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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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薄欢凉色作者:肉书屋

后宫·薄欢凉色第13部分阅读

份?”

我苦笑:“皇朝不再,废妃不过是女囚,无双是北越郡主,自是比我尊贵许多,这场婚姻无可避免,势在必行,有没有我介入,都丝毫不受影响,而明知不可为,却非要为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沉香闻言,也是一顿,便是再不甘心,她也如斯清楚,我与她的身份何等卑微,皇宫里的女囚,叛贼的女儿,这世间还有谁比我更低贱?我又凭什么跟高高在上的娇贵郡主一比高低?

半晌,沉香幽幽道:“小姐,沉香知道说了这般话,您不爱听,这还不如跟了皇上。”

“是吗?这世道里哪允你我有那么多比较,走了一程,陷入一境,不容你选择,也不容你计较。记得长门宫时候,我与你说过的吗?若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命便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沉香,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好好活下去,可靠着一口执拗之气,一颗清高之心,是活不了一个人的。”

千言万语,在沉香的口中慢慢凝成一道叹息,她扶了胳膊缓缓往房间里:“小姐,沉香给你涂点药膏,免得化脓了。”

晚膳用过之后,我唤秦染,秦染颇为意外,见我之时,心里没底。我坐在床边,睨他神色:“放心,我不是来追问宣江欲晚入宫的那人究竟是谁,我只想请秦先生帮个忙。”

秦染略有尴尬,躬身道:“夫人请讲。”

“府中可有存药理医书之类?”

“应是有。”

“那麻烦秦先生了,帮我准备一些,让方愈送来既可。”

秦染略有不懂,斟酌了片刻,又问:“恕秦染多嘴,夫人要这些医书作何用处?”

我淡笑:“我要随将军出征,需要这些。”

秦染一怔,忙抬头:“夫人随行?这怎可使得?”

我转眸:“我问你,你们将军此去中山之地,为的是何?”

“这……”

“为剿中山王李渔,顺便请出李哲。”我嘴角扯了抹轻笑:“秦先生放心,若是你们将军都允了,可见,我不是毫无价值,这其中道理,你又怎会不懂?况且……”

我顿了顿:“秦先生当初徐庄县一箭三雕之计里,怎会没有把我算进去?吊着二公子的胃口,引着世子的兴趣,国主面前还要演下一出忠贞戏码,你可一一得到,但你可知,将军大人比先生您想的更多,他懂什么叫愿者上钩。”

“请夫人指教一二。”

“他用一个广寒宫看清楚一件事。”

秦染仍旧不懂,眉头紧蹙,追问:“夫人说的是……”

我软笑,看得他微惊,额头生出凉汗:“我便是那个最好的饵。”

秦染闻言,微微低头,不知所言。

“也无妨,这乱世之秋,人人只为安身讨活,江欲晚走的越高,于我也好。你且放心,无双郡主最终会平平安安的嫁进将军府来的,我自有我做小的身份和姿态,自问我不见得比先生聪明,却也未必比先生愚笨,该所处,该所为,我心里清楚。如下这般交待,先生可是放下心思,不再苛责于我了?”

秦染再拜:“秦染从未小看过夫人才智,只是曾经鼠目愚钝,误了夫人的意思,如今夫人敞开天窗说亮话,秦染自是一清二楚。这里秦染再次感激夫人助将军大业所为,日后也定当竭尽全力帮夫人达成所愿,秦染言出必信。”

秦染退下之后,沉香觉得蹊跷:“小姐,您曾经到底要着秦先生帮什么?”

“离开江欲晚,退出江北。”

沉香递茶过来,瞪一眼门口,愠怒道:“这人怎生是这般咄咄逼人,您自是帮了将军,

我敛目,接过茶杯,浅饮,抬眸之际,望向窗外浅辉如霜,冷声道:“他只想到我心高气傲,受不了那般言辞,许是他看错我了,达成所愿?又怎是他有本事帮得了的,这人未免太过孤傲自信了。”

江欲晚回来时候,我仍在看书,等他走近,顿闻得一身淡淡酒气:“还在看书?手都伤了,早些休息才是。”

我未抬头,轻声道:“你且先喝点莲子羹,沉香冰镇的,我不困,再看一会儿。”

“重沄……”江欲晚走至我身边,倾身,俊脸贴的极近,一只手掠过我发间,将碎发掖至耳后,呢喃轻语:“真好,看你这般待在我身边真好。”

我抬眸,嘴角带些许笑意:“曾经在京郊时候,曹潜问我,可否留在军营里跟着大夫学着医术救人,我不肯,现下想来,确是件再好不过的主意。”

“如何?”他越靠越近,薄唇划过我耳边,掀起一阵阵痒意,酥麻感掠过皮肤,我闪躲,他却很快跟上来:“你说说看。”

“你可娶无双进门,我甘愿做小。”轻语吐出,颈间人的身形一定,他抬起头,玉颜带了抹古怪神色,不见愉悦之色,倒是似乎染了冷意:“我可该高兴你这般大度谦让?”

“你若知心有亏欠,便不要扔我在这高墙深院之中,我宁愿做小,成全你大业,成全你野心,也希望你能成全一介妇人的卑微心思。”眼色恍恍,不知是谁瞳中濯濯流波映进谁的眸中去,面前男子瞳仁里幽深一片,似暗夜深海般沉寂而广远,可我却能从中看出一丝微弱而几欲隐藏的些许暖意,可那是为谁?

心意顿生惶然,却霎时惊醒,有些急欲收回眼光,故作冷静:“你可知我说的是什么?”

修长白皙的手,拂过我脸颊,虽含情脉脉,却也难免染了情/欲之色,凉唇贴着我嘴角,似情人呢喃轻语,软糯的很:“不离不弃,我承誓。”

余暖渐凉,裹在胸怀之中,让人坠坠,我垂眸,不漏痕迹婉然倚过身体,错过那濡湿唇畔,窝在他胸口,急急阖了眼,胸口之中,只剩下大力的心跳声。

“若你这般待我,我又怎会让你失望?真可不离不弃吗?若是真的,那便带着我一起走吧。”

凉意从唇畔滑向颈项,他细细啃咬,声色含糊。我欲躲,他却执拗不允,再退半分,他便攻池掠地,步步为赢。手掌游移在身体之上,隔着意料轻轻揉捏,只是稍不留神,便衣衫半解,肩膀一凉,黑袍滑落肩下,露出衬里的肚兜。

饶是再淡定不惊的我,也顿时面生火灼,我伸手揪住衣带,犹有抗拒,却又怕江欲晚这

等九魂十窍的城府一眼看穿,我若还有一丝机会可转被为主,那便是只有一途。

手微松,却是不甘不愿,对于江欲晚的感情从来只能埋在内心深处,不可给,是因为深情如水,可覆水难收,我再不愿谋得那些游走在心尖之上的情爱,够了,也累了。

而他,又岂是良人,不过是彼岸繁花,开往生路上,与我花叶不相见的绚色罢了。

心的动与算之间,我进退维艰,不想就此只因各谋算计而搭上存留下仅有的感情,可不如此,又能如何?

感觉一只手伸进肚兜之下,粗糙的磨疼我皮肤,那是与天之骄子不同的一只手,有着长年骑射留下的痕迹,我屏气,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就此混为一谈,微微侧身,手从腰间划过,我趴在软被之间,掩住一脸的倦意。

结实的身体又覆了过来,紧紧贴在我后背,然后濡湿的双唇,落在我耳垂之上,喃喃似调/情,道:“重沄,为何我还是不可安下一颗心来?你可知为何?”

他大力将我翻过身,与我直直相对,微眯的双眼,看不清情绪,只感到那眼似漆黑旋涡,不断将他周遭的所有世事一并卷进里面去,吞噬殆尽。

“你不信我?”微微偏头,生生拉出一段微细距离,再凝眼看他,却是看到一双清醒而狡黠的眸,原是他不信我,一直不信。

“重沄,你不是这种女子,你可愿长门宫里苟活讨生,却不是甘心在男人身下,曲转承欢的性子。”他看我,眼神实在云淡风轻,哪里还寻得那一幅色/欲攻心的模样,无非以心试心,单单一招半式便让我马脚尽露。

江欲晚支起上身,凝眸,垂眼,手指轻描我脸颊轮廓,口气只是一种无波无澜的宁静,不恼,不怒,平铺直叙的交代那番勾心斗角的对峙,像是与他无关:“重沄,你可知,我了解你,总比你了解我的多。”

为何会那般疲倦,像是厌倦了日出日落,腻烦了呼吸喘气,究竟是谁非要逼得我,连最后一丝美好的存留也要焚烧殆尽,是这世道,还是这男人。

我只是阖眼,缓缓伸出双手,环住他颈项,温顺如猫般靠过去,嘴角还凝着苦涩,十指灵巧,带着暧昧而挑拨的姿态,缓缓解他衣领的扣。

“聪明之人,必有被聪明所误之时,将军也是凡人,怎可免俗?你道是我算了你,骗了你,我也不愿多说,只道是孤零一人,不愿再陷入与李哲相关的任何一桩事体之中了。”袍子被解开,露出白色里衣。

江欲晚未动,我亦阖着双眼,心跳如擂鼓般响亮,连指尖也在颤抖,因为裹着棉布,动作异常笨拙,稍微施力,那针扎般的疼痛感,愈发清晰而强烈的传来,令我后背生出冷汗来。

“我愿留于你身侧,却也担忧有朝一日,你,可知……”

扯开里衣的衣带,光洁而结实的胸膛袒/露于前,我缓缓睁眼,伸手覆向他胸口那颗淡红的疤:“可你能告诉我,这是我多想了吗?”

头顶始终没有答话声,连呼吸声响都轻不可察,我咬唇,狠心,伸手去扯颈后的细绳,却在拉下来的一瞬,感到眼前一暗,缎被迎面,严实的掩住我胸口,男人的手臂横在外面,猛地往里一带,我靠紧他胸膛,暖意渐渐漫开,那熟悉的声音又至:“早些睡吧。”

晨时浅光,我本就睡眠极浅,窗外传来鸟叫的第一声,便缓缓醒来,头枕着身后男人的手臂,身体蜷成婴儿姿态,薄衾不掩凉,昨夜的那般相对,只能让彼此更感疏离与尴尬。

我轻轻起身,系好衣衫,扭头看时,江欲晚还在睡。

推门而出,空气凉而湿润,孔裔站在门口,似乎一夜未离,听闻我出来,便抬眼看我,那一双眼血丝细布,隐约可见怨恨之色。

“他还在睡,你别去扰,径自回去休息吧,我唤沉香来侍候。”

孔裔固执,冷酷而呆板道:“谢谢萧小姐好意,不必了。”

我转眼:“那便随你。”

我去找沉香的时候,沉香已经起了,她坐在床边,蹙眉思索,见我进来,急匆匆走过来:“小姐……你可是让将军……”她越说脸连越红,把我转了个圈,盯着我的黑袍看个仔细。

“江欲晚不是你心中那等简单货色,不必担心,你只管去预备远行的东西就好,像是换洗的秋衣之类,能带走的,尽量都带。”说着我又自嘲的轻笑:“除了衣服和书籍,似乎也没什么好带的了呢。”

“小姐,我们真的要随将军一起出征?可战争本无情,这一途定是刀光箭雨,小姐可是要小心思忖。”

我望着窗外愈亮的天光,喃喃道:“也只有去了,才有机会达成所愿。”

北越王对于这次剿中山之地,十分重视,粮草,军备,一一细备。我多半时间留在将军府研究医书,不作精通,只求能略通一二。江欲晚平日多半留在营地练兵,我与他见面颇少,那日之事也无人愿提,我与他之间的信与疑似乎成了悬秘之事,只可猜,却不可再诉之于口。

方愈捎信给曹潜,他很快便来见我,我无他事,只是希望他能找一名技术精良的随军大夫平日里指点我一番。可曹潜道,军中所有任职人员,若是没有将军之令,便不可擅自离营,违者死。

我想了又想,决定随着曹潜走一趟军营。将军府里,我是女主人,可我的行动始终有限,内苑之内,沉香与我都可自由行动,若是出了内苑,便必须有人跟随身侧,府里真正做主的人是江欲晚,江欲晚不在,便是秦染。

“夫人今日当真要去营地?”秦染带笑,表情一如寻常的自信满满。

“那就劳烦秦先生通融了。”曹潜拱手道。

秦染看了曹潜一眼,自是心中有数的架势,道:“既然夫人愿往,曹副将开口,秦染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不过,秦染也有小小请求。”

浅眉轻挑,秦染朝我俯俯身:“将军昨日带回国君赐的几匹良缎,秦染想着夫人衣色单调,正想着给您裁几身衣服,所以,还望夫人留下沉香,也好帮着秦染搭把手才是。”

我淡笑:“就按秦先生说的办。”

“夫人早去早归,不然将军会担心您的。若没事,秦染先下去了。”秦染说完,再拜,然后躬身退出,姿态无以伦比的低微。

我心里如斯清楚,他肯放我走,是因为我身侧有曹潜,便是他不信曹潜也无法,副将的脸面还是要给,于是答应我可同曹潜一道去,但沉香不可跟随,多少也让我有所顾忌。

秦染的性子略像江欲晚,心细且善算,现下他怕我走,因着我是饵,而他又也把话说得清楚,日后物尽其用,便不再留我,美其名曰,如我所愿,实则以我的话,掩我的嘴,翻来覆去他都是在理,落不下话柄。

曹潜有些无可奈何,挠挠头:“小姐,这秦先生的心是七窍玲珑的,凡事滴水不漏,与谁都是这般样子,公事公办,您别放在心上。”

我朝曹潜笑笑,他便突地脸红起来,顿生局促:“小姐,快请先行。”话还说在口中,人已经先行了。

我喜欢曹潜,历经时久,从生到死,从爱到恨,还能看到这样一个从相识到如今始终未变的人,是何等暖心的感觉。

看着他紧张而慌乱离去的背影,便生出幻觉来,那一年,哥哥与他总是这样一前一后从我视线消失,年龄相仿的两人,形影不离。

“重沄,曹潜得先跟我走一遭,你等我回头给你带采芝斋的百合糕,乖点在家等哦。”

我仿若又看见边往外走便朝我挥动衣袖的俊秀男儿,衣袖如云,撩过随风纷落的桃瓣,满身风采,越走越远。

另个少年则抱歉万分的直朝我弯腰,拜了再拜:“小姐等曹潜回来再教您骑技,您别着急,曹潜去去就来,小姐莫气。”说完,转身就跑,急急的追着哥哥的身影去了。

我会骑马,就从那时候开始,是曹潜教的,因着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敢扶,也不敢碰,我歪歪扭扭骑在马驹的背上,颠簸奔跑,笑声洒了一路,而身后的曹潜急的满头大汗,跟在后面,涨红的脸就似过年时候,奶娘给我裁的那身缎袍。

多好的当初,那时,少年英姿勃发,那时,风暖花红,那时,生时安好。每每想起,只觉得那风都是甜的,一直甜到心里。

“小姐?”

再定睛,曹潜站在门口,面红仍在,却不解的看着发呆的我,满脸的不解。

“来了……”我提摆,迈步跟了过去。

教练场离将军府并不十分远,是戒备森严的地方,这里没人认识所谓的夫人公主是谁,他们只认令牌。见我跟着曹潜,还需亲自搜身检查,曹潜微怒:“夫人这等身份,也是你们可以搜的?”

我扬扬袖子,止了曹潜的下文:“无妨,公事公办才好,这样才算有个规矩。”

站在高高的站台之下,顺着刺目阳光斜射的方向望去,台上有人,依旧是那一身牙白的袍子,翩然玉立,风卷起薄沙,绕过他身侧,仿佛是几欲踏云归去的神。

台下沙场练兵,人人赤膊上阵,手拿兵器,在光照之下,泛着寒亮之色。人虽多,百千不止,却动作整齐,仿若一人,昂扬如虹的气势,锐利如刀的目光,斗志激昂,同仇敌忾,那威严而肃穆的架势,闻可生惧,见可生敬,确是干练有素。

“小姐,下面风沙太大,将军就在上面操兵,我们先上去吧。”

我点点头,顺着曹潜指的阶梯一步步往上,视线不离台下矗立如松,□如石的士兵,心里也只有敬佩的份。国能破,城可攻,必有败之弊,反之,于对方,也亦有胜之术。

越走越高,眼下那训练有素的方阵愈发清晰而整体,我甚至可以看得见,古铜色皮肤上,阳光析出汗水的泠光。

“平日我们都是如此操练,将军更是严苛,日日亲监,日日操练,这等风姿,已是坚不可摧,试问能争天下,除了我们将军,还会有谁更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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