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全作者:肉书屋
侯门正妻全第41部分阅读
大喜,正好可以运一批苹果去联华超市救急,当然前提条件是要找一片隐蔽的山区,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偷栽”任务。当然,少不得要去拜访一下新科状元郎,现任的金陵知府张啸寒,把那块地居为己有。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根本不用特意去寻找,凤凰台诗会上,她竟意外地见到了张知府。
见她与孟子惆携手走来,张啸寒正与人说话,一下子便忘了词。及至看到她身侧的孟子惆,急忙弯腰欲大礼参拜时,却见对方使过来的眼色。再看两人的打扮,分明只是普通士子及夫人的打扮,不敢造次,只得遥遥地拱了拱手。
这个动作,若换个人来做,总显得有些随意。可是他标立风中,官衣飘飞,这样难看的绯色四品朝服,竟敢被他穿出了几分风骨。
严真真含笑为礼,在金陵能见到故人,自然是令她高兴的。况且,想到对方贵为金陵最高的行政长官,还欠着自己一份大大的人情,笑容便更灿烂了。
“看来,这位状元郎,倒也是个风雅人物。听说他的出身,可不算太高。”孟子惆自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拉着严真真落座。
“英雄莫论出身。”严真真因为人家对自己甚是友善,好感大增,自然而然便要替张啸寒分解几句。
“这话……可未必是对的。”孟子惆轻笑一声。
严真真针锋相对:“未必是对,也未必是错。我倒觉得寒门士子,入学不易,能有今日的成就,不知要多花几倍的功夫”
孟子惆却勾起了笑容:“说到这些寒门士子,尽管一朝中了本朝进士,可入朝的时候多少闹了些笑话。便是咱们的这位新科状元也是这样。”
他的语气带着两分轻蔑,严真真听得殊不是滋味。要知道,她自己可也是草根一族,对寒门士族,自然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什么笑话?”她问得淡然。
“这位状元郎想是自小家贫,进金銮殿时身上穿的衣服,还破了一个洞呢手肘上,露出一块肌肤,倒也算得上白嫩。”孟子惆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凝神看她。
“那有什么?家贫至衣不敝体,正可见他读书之艰。能有今日成就,更是不容易,有什么好笑?”严真真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此情可悯,此境堪敬。”
孟子惆抿唇一笑:“是啊,当初他可是接受了你的资助,才得以进科场的。哪里便有这么巧,偏是遇着了你这个心肠顶软的?”
严真真失笑:“我心肠软么?”
“怎么不软?明明那宛儿素次为难听风轩,可你并未借题发挥,把她指个缺胳膊少腿儿的鳏夫。升平虽然年轻,可人是伶俐的,看你行事,怕是以后还要提拔他罢?”
“升平……”严真真吃了一惊,含糊地推搪,“她虽为难过我,也不过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我连她主子也不十分难为,又怎会特特儿地去难为她?升平自个儿瞧中了宛儿,我不过是做了个现成的红娘。”
“你倒有成|人之美。”孟子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似真还假地表扬了她一句。严真真心里惴惴,升平如今正在金陵,若是落到孟子惆的眼里,自己与联华超市的关系,兴许就隐瞒不住了。也许,该叫人去交代升平一声,这段时间不要出来抛头露面。
但愿孟子惆还没有注意到金陵也有个联华超市,若是闲逛之间被他看出什么,她还得先想好个说法。
因此,高台上的张啸寒说了些什么,她便全没有听见。
“凤凰台诗会,这就开始罢”一语既竟,众人的情绪便开始激昂了起来。
严真真愕然,这一台据说江南最大的诗会,竟然便这么草草地开场?若是换了现代,无论如何要好好炒作一番才是。
尽管开场有些平淡,落座的诗人们,却兴致高昴。一番讨论之后,便公推了人出来:“今儿这诗既设在凤凰台,自然要以凤凰台为题,诸位先各作一首”
“历来吟咏凤凰台的,可不止有了几百首。如今咱们再作,怕是容易落了旧进的窠臼,这诗会可就落了俗,出不了彩啦”
提议之人却笑道:“如今有新科状元公,新任知府张大人在此,还怕无出彩之作么?”
“是极。”反对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一致通过,各自去绞尽脑汁,想诗句去了。
严真真想,宋朝的杨万里,还真有一首《咏凤凰台》的名诗,自己也能背个八九不离十。因作诗看诗的本事见长了不少,这会儿到底还是没好开口。若是犯了众怒,这形势怕是连孟子惆都无法保住自己。
不知是否有人事先作好,那速度未免太快了些。严真真觉得,恐怕比曹植的七步诗还要快。
看着一个个鱼贯而上,把才刚一挥而就的诗作交了上去。张啸寒却拿眼看了严真真好几眼,见她把玩着矮桌上的镇纸石,倒替她提了一份心事。
原本,按他的地位,不必作诗。这时候,却不免细细地想了一首,预备着找机会塞给严真真,也好让她蒙混过关。
孟子惆微闭双眸,容色平静。纵然没有王爷的光环在身上,可那静坐的风仪,却令人频频看过来。
他固然风神如玉,身侧的严真真也打扮得甚是华丽。若是自山中走来,活脱是一对神仙中人,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焦点。
严真真不得不怀疑,孟子惆根本是故意要来这里出风头。她就不明白,以他的地位,难道还要在金陵的士人中,赢得才名么?
明明在京中时,他还是极低调的。天子的眼皮底下,弄出这样的动静,倒是所为何来?
“真真,你可得了诗?”孟子惆的问话,让严真真回过神来。
“得了。”肚子里装了无数名言佳句的好处,便是人人苦思冥想时,她还能云淡风轻若没事人一般。这份从容,怕是那几个早有准备之人,也极少见。
“一鸣惊人,成么?”
严真真瞪眼看他,是不是对自己的信心有点过份足了?
“若是自觉不能,不如拿这首顶替。你取笔另抄一份,回头交上去。”孟子惆悄悄地把自己刚录就的诗,朝她半展。
看着墨迹犹自淋漓的《夏登凤凰台》,严真真只能甘拜下风。果然不愧京都四公子之一,哪怕杨万里复生,也不过如此。
幸好,她心里的这一首,也不遑稍让。既要出个风头,不如出个十足罢了。
“不必,我不惯抄袭。”她嫣然一笑,却让孟子惆恼怒得拿眼瞪她。
“从小就没抄过作业,我可不想到这里来坏了自己的原则。”严真真说得很冠冕堂皇,却忘了自己录出来的这首诗,似乎也是“抄袭”来的。
对此,严真真的解释很朴实:反正这时代永远不会有这个人出现,她这“抄袭”,可落不下一点痕迹。
面对孟子惆不信的眼神,严真真拿起一旁的毛笔,在宣纸上刷刷刷地一气呵成。
“千年百尺凤凰台,送尽潮回凤不回。白鹭北头江草合,乌衣西面杏花开。龙蟠虎踞山川在,古往今来鼓角哀。只有谪仙留句处,春风掌管拂蛛煤。”
写完,才得意地看向孟子惆:“可还勉强看得?”
孟子惆惊异连连:“不错,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说罢,便把纸揉作一团。严真真急忙拦时,早已经被他收进了袖口。显然,他所谓的出风头,根本是拿着严真真当枪使。
她眼明手快地抓起自己的宣纸,也想学着他“毁尸灭迹”,一只手却搭到了她的手背上……
正文第181章是耶非耶
第181章是耶非耶
这只手,修长白皙,指骨却显得有些粗大。严真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上了头部。抬起头,眸中已含了泪:“龙渊”
谁知人家却生像并不曾认出她似的,只管把宣纸从她的指边抽开,目光专注:“白鹭北头江草合,乌衣西面杏花开。好只是这杏花,却早已开得过了,倒莫如换作榴花……唔,不好,这么一改,倒以三连平结句。”
严真真呆呆地看着他,那张脸,分明便是龙渊。可是那神情,却又与龙渊不同。
若是龙渊,怎会认不出自己?若是龙渊,怎会在这里与她讨论诗词的韵律?若是龙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龙渊凝神蹙眉,继而展颜:“不如改作印花,虽不常见,乌衣巷里倒还是有的。”
“印花……”严真真无意识地低语。有这种花么?莫不是龙渊给的一个暗号?可是她绞尽脑汁,却想不出这种花与龙渊有什么联系。旁人早拿了她的诗看,一时之间便俱是讨论杏花、谪仙之句。
可不?这个时代可没有经历盛世唐朝,那位被贺知章称为“谪仙人”的李太白,并未在历史上留下诗名。因此,众人七嘴八舌地探讨起“谪仙”的典故,卖弄自己的学识。
“幸好小侯爷眼明手快,若不然,这样的好诗,可要被埋没了。”高志超这时候挤过身来,对着那长着龙渊模样的人恭敬为礼。
严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龙渊儒雅还礼,这又不像是龙渊了。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还有那样的唇……每一样,都是她如此熟悉的。偏偏他看过来的眼神,却又仿佛看着陌生人。
不会是这样的
她喃喃地重复:“小侯爷?”
身侧的孟子惆却已长身而起:“原来是金陵史老侯爷家的公子,虽在京城,也听得小侯爷的令名,今日有缘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史家的?而且听起来,名气还不小,认识他的人也应该很多?
严真真终于确认,自己是认错了人。可是眼前的模样,分明和她急欲寻找的人,一般无二,怎么会当面相逢不相识呢?
这时,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张啸寒更是一锤定音:“此诗,当为凤凰之台的绝唱”
众人纷纷附和,凤凰台诗会至此,才算是进入了高嘲。
“他是靖国侯史鼎的长子史剑飞,幼负才名,虽因年纪过轻,当不得金陵文坛领袖,但在金陵的诗坛,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是年轻士子,无不以他为偶像。”孟子惆因为她的“诡计”未曾得逞,正自幸灾乐祸。
“史剑飞?”这个陌生的名字,听在严真真的耳朵里,却凝住了浑身的血液。
“不想我金陵自公孙小姐以来,又出一位才女,可叹史某竟坐井观天,并未耳闻。今日得见,幸何如之。”史剑飞彬彬有礼。
严真真脑袋发懵,孟子惆暗中提醒下,才草草地还了一礼。巨大的惊喜过后,是更巨大的失望。龙渊不会和她这样说话,也不会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她。
难道龙渊的真实身份,果然是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小侯爷么?看着史剑飞应酬一番过后,在二尺外坐下,严真真才失魂落魄地归座。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顶着一张龙渊的脸,却真的不是他。
可一看二看再看,还是不肯承认,眼前的男人与龙渊毫无瓜葛。除非是孪生兄弟,怎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可他一袭白衣胜雪,虽意态舒散,与龙渊如标枪般的坐姿绝不相类,可连那斜飞鬓角的长眉,分明又与龙渊一般无二。
孪生兄弟,也该有些细微的差别。严真真觉得,自己是错认了天底下所有的人,也不至于把龙渊给错认了。
莫非这史剑飞,是龙渊的另一重身份么?
严真真看向他的指节,两人双手互握非止一次,严真真自然对这双手熟而又熟。忽地眼睛一亮,养尊处优的公子,会有那样粗大的指节吗?是说严真真并不能对孟子惆的武艺作个适当的定位,但道听途说,想必他的武功不会差。但因养在王府,一双手保养得宜,丝毫看不出练武的痕迹,是以才会有底气在金陵扮作了翩翩佳公子,充当斯文人。
想必,这史小侯爷也是如此。
而龙渊不同,自幼被当成杀手进行严苛的训练,那内容可绝非在王侯府里延请的名师细细教练。听他的口气,分明是冬天被冻,夏天被晒,双手也受伤非止一次。也记得龙渊的掌心有一道细痕,只并不显眼,这时候再盯着人家,却怎么也看不到。
“你认识史剑飞?”孟子惆狐疑地问。
他的声音,让严真真一个激凌清醒了过来,却只莫名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什么?”
孟子惆脸上的神情,绝对称不上愉快。任哪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光明正大地猛盯着别人瞧,醋桶总要打翻半桶的。
“不认识。”严真真勉强回答,“可……看着又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有些失神。”
自己因这史剑飞出现而失了心魂的表现,可真的有些糟糕,恐怕孟子惆难免心中生疑。正要找个借口转寰,却听孟子惆已怅然笑道:“你自然会觉得眼熟,说起来,他还算是你的表兄呢”
啊?
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一个脑袋已经不够用,恨不能再长两个,帮自己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
“表兄?”
“可不是?你母亲与史侯爷的母亲本是堂姐妹,只是这位史小侯爷并非你姨母所出,但自小养在身旁,倒如亲子一般。”
严真真大舒一口气,还好,她与史剑飞并没有血缘关系
汗她在想些什么呢?严真真懊恼地甩了甩头,再次告诉自己,他不是龙渊。
“他世居金陵么?”想想还是不死心,仍然要问个明白。既然担着表兄妹的名义,再问什么都不会让人生疑。
“是啊,他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有高僧说他不得离开金陵。”孟子惆似乎对史剑飞很熟,可两人偏又并不相识。
“哦。”严真真再度失望。
既然从未离开金陵,想必不会出现在京城。那他与龙渊,实非一人,倒让自己白高兴了一场。明日便是七姑娘最后给定的期限,兴许能打听出什么来。
严真真坐立不宁,目光总往史剑飞处瞟。越看越觉得五官相似,可气质不类。然而,有时候以手捻桌角的小动作,却又是龙渊无意识的动作。便是两人面貌相似,又哪里可能会连习惯都一样?
“史侯家不会只有一位公子罢?”严真真静坐了半晌,思路才正常了起来。
“自然不止一位。”孟子惆只当她是因为和史剑飞沾着亲,才如此关心,因此很随意地解释,“他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兄弟。”
“不会是双生的罢?”严真真脱口而出。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孟子惆失笑,“他还有两个兄弟,因为母亲并不显耀,又未曾被史侯夫人,也就是你的姨母抱在身边教养,身份上便差了不止一截。况且年岁小了些,尚在稚龄呢”
“他常出席这类诗会吗?”严真真不死心地追问。
“当然。”孟子惆笑道,“说来你也该择日去拜访你的姨母,虽说她与你母亲自幼并不亲近,到底也是自家姐妹。”
严真真暗哼一声,她倒也有几位妹妹,可小小年纪就知道把自己往死里整,这样的姐妹不如不要
不过,史家倒还真有必要去拜访。她再度看向史剑飞,见他薄唇含笑,与众人应酬得毫不勉强。她记得龙渊可不耐烦去应酬这些文人,总说他们酸气过盛。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可偏偏因隔得稍远,看不清他掌心的模样。也不知是否自己错觉,总觉得他的掌心,仿佛有一淡细细的淡痕。
再眨眼看时,又分明没有。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史家?”想了想,严真真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回头表明了身份,这史小侯爷必然会邀请我们。到时候,再约好了时间,一同登门。你此诗一出,他必然会关注你。”
严真真转头看去,果然又与史剑飞的目光撞上。对于那浅浅的笑容,严真真几乎又要失声把“龙渊”的名字喊出来。
这样的笑,虽然疏离,却带着两分温情,分明就是龙渊嘛
“好。”她点头应允,却忽然瞪向孟子惆,“你早知道有凤凰台诗会,是以才延到今日尚未去史家拜访,是也不是?”
孟子惆轻笑:“傻丫头,你可真够木讷的,这会儿才醒过神来。”
严真真对于自己被利用得彻底,甚是不快:“为什么?”
“你母亲当年……与家里的关系算不得了,若是冒然登门,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应酬。”
“哦。”严真真恍然,“是以你才在诗会上想让我出尽风头,让这史小侯爷注意到我?”
没有人被利用还能安之若素,严真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难免会冒出一丝半星的火气。孟子惆却不生气,反倒笑得愉快。
他怀疑自己逗弄严真真,有些上瘾了。
正文第182章摆脱不了
第182章摆脱不了
接下去的诗会,严真真哪有心思作诗?免不了又拿了两首前人作品应景。作为六朝古都,历来吟咏的名篇为数不少,严真真信手撷来,自然赢得满堂喝彩。史剑飞看过来的目光,更是耐人寻味。
及至会终,史剑飞不待她起身,便施施然走过来,与孟子惆见过礼,方含笑看向严真真:“夫人诗作,大气中不掩妩媚,风流里又见匠心,真难以相信,以夫人的年纪,能有如此的功力。”
“不敢当,只是金陵人物风华,才有了这样的灵感。”严真真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看向龙渊,见他言语温润,脸色平静,终于死了心。
“我与贤夫妇一见如故,若是有暇,请至寒舍,谈诗论词,不亦乐乎?”史剑飞笑吟吟地递出一张请帖,当然是给孟子惆的,“尊夫人之诗流丽婉转,孟兄却以精致大气见长。某曾听说京都四公子……不知孟兄,可是那头一个?”
孟子惆不再遮掩,起身长笑道:“不敢相瞒,正是。”
史剑飞顿时脸色微变,拱身长辑:“原来是临川王当面,可笑剑飞竟是未曾只得真面。早闻王爷文武两途俱精,今日得见,方知名下无虚。可见素日里的矜持,实在可笑得紧。那这位夫人……可是……”
他问得含蓄,孟子惆却毫不含糊地点头:“正是本王的正妃。”
这一扬声,顿时把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惊起了几个。尤其是高志超,更傻傻地张大了嘴巴:“我的天啊,原来我称作孟少兄的,竟是临川王”
“你这糊涂蛋”身旁有人骂道,“如此风仪,除了临川王,天旻全国,还真找不出几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