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吐出来?”螺儿懵懂。
“放心罢,就是照这样儿亏上大半年的,我就不信还会有人跟进。但到发展成垄断行业的话,咱们的利润成倍地增长。那时候,旁人便是再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可亏上大半年的,这些银子也未必就能支撑下去啊!伙计们的工钱若是欠下不给,一两个月尚且好说,时间久了,难免生变。到时候,咱们超市里的东西,不必别人来偷,便给他们一个个顺手牵羊地拿走了。”
严真真赞道:“不错,螺儿,你考虑事情颇为全面。所以,伙计们的工钱不能少,甚至不能比平常晚上一天。我们要按时发工钱,传递这么一个信息:留在联华超市,只要不关门大吉,便不会少了他们一个子儿。”
“为什么呢?”螺儿不解地皱紧了眉头,“若是发五成的工钱,想必也不会闹着要离开的。就是五成,咱们发的也不比别家少了。”
“不能少。”严真真坚定地摇头,“要别人死心塌,是要拿出实在好处的。随口忽悠人,能忽悠得几时?”
“……听王妃的。”螺儿虽然还不十分明白,也没有追问。
严真真想了想,又道:“一会儿再看,有人砸店的话,直接报官。然后让人收拾了铺子,明儿继续九折销售。”
“只怕是损了人不利己啊!”螺儿叹息。
“那可不一样。咱们并不是损人,而是反戈一击罢了。若是束手待毙,这大半年的功夫可就扔水里去了。”
“也不是白花功夫,好歹也挣了不少银子。”
“可是我的理想,却不仅仅是这样。”严真真坚持己见,“我相信只要撑下去,钱途便会一片光明。既然做了,便要做好。砸人店子,也是要有成本的。”
“咱们的损失,更大……”
“那也只是一时之失,比起日后垄断而带为的利润,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严真真抬眼看了看螺儿,“看你愁得一夜没睡好,这会儿两个黑眼圈儿都出来了,可不活脱脱就是大熊猫么?”
“什么猫?”
严真真暗想,这时代大约还没人见过熊猫。毕竟,这种国宝级的动物,本就罕见。更何况,古代信息不发达,便是有人在四川见过,也传递不到天旻。
“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脑袋很大,全身只得黑白两色。眼睛也大,一圈围着黑色,俗称黑眼圈儿,就跟你现在似的。”
螺儿的脸微微红了红:“王妃就知道埋汰人,哪里有这种稀奇的动物!”
好吧,看来她是谎话说多了,即使说的是真话,也没人相信。不过,要想证明世界上真有这种动物,倒是不大容易。
严真真笑了笑,也不跟她争,只催她去好睡一觉:“去补个觉,看起来才精神。超市的事儿,一向是你要理的,还得你出面处理。”
螺儿点头:“王妃放心,奴婢决不躲懒。”
到底也没安得下心去睡觉,又风风火火地从侧门出了府。如今在外面的时间多了,倒有几分女强人的架式。严真真更觉得自己慧眼识英才,幸好有了个螺儿,若不然自己的宏伟计划没人去替她实施,也只能胎死腹中。
果然,螺儿传来消息,正午时分又有人来砸场子。严真真因在预料之中,倒不见得生气,只是吩咐收拾干净了,明天继续“九折销售”。
她还真打算长期抗战了!
正文第163章因己及人
第163章因己及人
“王妃,咱们的铺子已经被连着砸了三天!”螺儿气急败坏,一张俏脸上,汗水如雨而下,却顾不上拭一下。
“嗯,继续收拾,准备明儿开门。”严真真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螺儿急得也顾不上尊卑上下,扑上来抢过她手里的茶杯:“可……再这下下去,咱们就得赔尽了!”
“放心,咱们就是赔,也比不上别人赔得多。”严真真不大在意,“别人既要请人手砸咱们的店,还得打点官府上下,花的银子可比咱们多得多。咱们不过是损失些货物,值钱的东西都收在柜里,也砸不着。”
“可这样咱们没法儿开门做生意了啊!”螺儿苦笑。
“让卢三少打点的那车苹果,都打点妥当了么?”严真真没有接话,反倒转换了话题。
“是,已经打点妥当。”螺儿苦笑。
严真真欣慰地点头:“他功夫好,既愿意替我亲自走一趟,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水果到了柜上,按单子送去各府。只这一宗,咱们也有不少进益。你细算算,不会亏了。”
螺儿无奈:“可咱们原本大好的形势……”
“现下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严真真淡定了下来,“你想想看,这一仗若咱们打赢了,那些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超市,便不会再有和咱们争的底气。你说说,这是不是好事儿?”
“可前提得这一仗打赢啊!”
“没错儿,所以才会请卢三少帮忙。赶明儿我得去一趟碧霄山……”她想了想道,“我让人在那里种了一点葡萄,这时节,应该也可以收了。运回来,又是一个卖点。”
螺儿皱眉:“碧霄山?王妃怎么会在那里种下水果树?”
“葡萄可不是树,是藤。”严真真还有闲心纠正她的口误,显然是真不把砸店当成一盘菜儿。看着她好整以瑕的模样,螺儿急得眉毛都快烧了起来。
“王妃,重点可不是这个!”
严真真失笑:“我的口头禅,你又学会了一句。好吧,重点确实无关树本还是藤本,只要结出来的葡萄和卢家庄山坳里出产的苹果一样的品质,便会有人肯出大价钱。”
“王妃哪里来的这些好品种?”螺儿讶问。
“天机不可泄露。”严真真得意的笑容,只露了一半,便又敛了下去。那些葡萄,还是上回去看望龙渊的时候,顺便栽下的呢!唉,如果龙渊在京城,好歹还能充当一下自己的主心骨。
就是出不了什么主意,也能用一把快剑,震慑一下那些地痞流氓。看来,自己做这宗生意,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今后的发展方向。不是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某位大人物说过“黑白两道通吃”吗?自己光拿银子孝敬官场上混的人,正经出事的时候却个个袖手旁观。与其如此,倒不如收买几个黑道中人,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她挠了挠脑袋:做生意,可不是光凭着一肚子的生意经就能行得通的。白道这条路只有平南王夫妇可以依靠,若是把联华超市开到他们的地头,倒不必担心。可在京城,毕竟鞭长莫及。
唉,黑道!她被养在王府,平时迎来送往,也是各家贵妇。唯一认得的黑道,也就是龙渊,偏还音讯杳然,白让自己担着心事!
“王妃?”螺儿拿着一把算盘发愁,“这几天咱们尽赔钱了,若那水果跟从前儿一样,倒也不无小补。”
“所以,咱们比起人家,还是有优势的。”严真真笑道,“明儿正好要出去一趟,便去碧霄山走一趟罢了。”
“王妃不必亲自去,只说了地头,奴婢去找便是。”螺儿急忙拦住,“王妃是要赴桑小姐约罢?明儿只管放手去耍一日,奴婢叫了卢柱子同去,必不会出什么差池。”
严真真嗔道:“你还东奔西走?看看你的脸,整个儿的小了一圈,再不好好休养,怕是这次事儿过了,也得大病一场。”
“只要咱们的铺子好起来,奴婢便是病得七死八活,也认了。”
“胡说八道!”严真真笑骂,“银子虽然要赚,可人也得养好。你是我的左膀右臂,难不成往后让我去抛头露面么?”
螺儿赧然:“王妃请放心,奴婢还不至于这么娇弱。走一趟碧霄山,也没有什么。”
“这一来一回的,就是快些也得大半天功夫。若是路上再耽搁,你又不知道哪一个山头,到时候三转两转迷了路,我倒还要打发人去寻你!”严真真故意板着脸,“明儿你就坐镇京城里,要是再有人砸店,收拾好了还得开业。”
“还开啊?要不,咱们关上两天罢。”螺儿忧愁,心肝儿颤颤的,“再砸下去,怕不要出人命!”
严真真冷笑:“他们不敢闹出人命的,如今还只是小打小闹,打架斗殴什么的,在京兆尹那里挂不上名。若真死了人,邢部一过堂,事情可就大了。”
螺儿眼睛一亮:“既如此,倒不如索性让他们闹出两条人命来,也好一了百了。”
“呃……”严真真顿时噎住。原来草菅人命的,也不单是孟子惆这类人,连螺儿说起死人,也是眼也不眨一个。
“可是若出了人命,邢部一定会插手么?”螺儿担心的是这个。
严真真干笑:“插手是一定的,不过咱们联华超市的名声也不大好听,这个主意还是别当真了。”
“是。”螺儿信服地点头,“到底是王妃想得周到。”
“行了,你也早些儿下去歇着罢,这事儿也急不来。”严真真叹息了一声,“唉,说到底,也是咱们朝中无人,才吃了这样的大亏。生意经生意经,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螺儿,咱们往后也不能光想着扩大生意,还是得把根本夯实了。朝廷里固然要找个靠山,也不能忽视三教九流的人物。”
螺儿迷惑:“王妃的意思,是要……”
“这事儿你也办不来,倒不如交给卢柱子。这小子虽是长在世家,人却机灵,真要用些心思,恐怕也不是难事。”
“是,奴婢把王妃的意思告诉他便是。只是咱们是规矩做生意的,真惹上了那些不入流的人物,恐怕日后也有些麻烦。”螺儿犹豫了一下,仍是婉转劝说。
“多个朋友多条路,既打开大门做生意,这些事便免不了。”严真真叹息,“去歇着罢,我明儿一早就出门,你不必起来服侍,让碧柳跟去便是。”
“是,王妃。”螺儿见她神情萧索,只当是被连日来的砸店事件给闹的,倒不曾想到,严真真的心思,已经因为提起了碧霄山,又转到了旁人的身上。
第二日出门的时候,螺儿居然也早早地起了身。
“不是让你多睡会子的么?今儿也没有什么事,你只管放胆好好睡上一觉。”严真真嗔怪地瞟了她一眼。
“不去铺子里看看,哪里沉得下心?”螺儿摇头,“心里总像是压着块大石头似的,那些砸下来的锤子,倒如同砸在奴婢的心上。”
严真真吩咐摆上早餐,拿了一碟子萝卜酥递给她:“你也不用一边伺候了,这里有碧柳就够。我瞧着你这几日累得紧了,还担心着店子,带着路上吃罢。”
螺儿被猜中了心事,赧然一笑:“是,奴婢这就去铺子瞧瞧。”
“就是被砸了店,也不必动什么心思,收拾好了再开就是了。这几天伙计们也难免担惊受怕,你回头多发几文钱给他们回去买酒压惊。”
“咱们已经没有利润,还要再另外付一笔吗?”螺儿替她肉痛。虽说超市是严真真开的,但从开业伊始,真正操心的,还是她。因此,对于联华超市,还是很有感情的。
严真真出了一会儿神,才缓缓道:“这几天,没有一个伙计离开,足见他们的忠心。既然如此,总要给予嘉奖。我们的超市开出来时间还短着,没有形成系统的企业文化,只能从物质上入手。”
“什么文化来着?”螺儿虽是不解,倒并不深究,飞快地拨弄了一下算盘,才点头应道:“也罢,这些银子还不够人家一天砸下去的多,倒不如给咱们做个人情儿,还能买个忠心。”
“正是,你想通了便好。”严真真释然,“你去罢,我也得出门去了。去桑府露个脸,找个借口就开溜。”
“王妃若是走不脱,也不必记挂,带个信儿给奴婢就是了。虽是认不大得,只是耽搁一些功夫,明儿一早总能把葡萄带回来。”
“我不会逞强的。”严真真笑道,“放心,时间足够了,借口也容易找。”
其实,她又哪里需要去碧霄山?空间里的葡萄,早就熟透,足可以摘上两大篓呢!葡萄的生长速度可不比苹果梨子,在空间里一昼夜,足可以成熟。
她要做的,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马车里,也是一个不错的空间。看来,一会儿路过杂货铺子的时候,还得买几个大篓子带进空间去。最近这一阵,恐怕得用空间里的水果,来支撑超市的经营了。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可没有空间戒指,所以注定是不如她能挨的。
严真真因为想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碧柳梳成了一个极为繁复的发型,衬得一张瓜子脸精致到了极点。
“王妃就要梳这种牡丹髻才好看。”碧柳笑吟吟道。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过改了一个发型,却像是脱了胎换了骨似的。严真真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代那些美发店,价钱要得死贵,还门庭若市的原因了。
正文第164章酒雅人更雅
第164章酒雅人更雅
严真真到的时候,时间尚早,众位“才女”还不曾到。
“王妃能来,真是给子涵面子了。”桑子涵笑容满面地迎出二门,亲自扶了严真真下轿子。
她有这么老么?严真真看着身畔的桑子涵,很不服气地发现,居然自己还比她矮了两公分。
明明她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就不往上拔呢?便是长不到现代模特儿的高度,好歹也得一米六五,不能比前世的自己还矮罢?
“你说今儿不赛诗,我才敢来的。”严真真也高兴。有这样一个出门的机会,她的空间葡萄才能堂而皇之地运到超市去。她特意在轿上的时间就闪进空间里,摘了满满的几大篓。回头送到联华超市的时候,也不至于紫得让人觉得妖艳。
桑子涵噘起了嘴巴:“原来王妃怕自己总是独占魁首,才不肯来出风头的。”
严真真失笑:“看你说的,几次诗会下来,我也要江郎才尽的,哪怕再来献丑?今儿我倒是占了个先,她们一总都没来么?”
“今儿并没有下帖子给旁人,只请了王妃过来小坐。”桑子涵调皮地吐了吐笑头,“因是知道王妃不喜热闹,故此特意跟别人错开了。”
先还当是个冰山冷美人呢,处得久了,才发现这妮子其实性格极其活泼,只是在外人面前,总装着淑女的模样,笑不露齿,言不扬声。
“也并非不喜热闹,只是觉得好些人要针对我,回回非要刮肚搜肠地想出几首诗才肯过场。”
“谁让王妃作的诗,总让人耳目一新呢?莫说旁人,便是我也恨不能让你多作几首。”桑子涵哑然失笑。
“先说好了,今儿不作诗的。”严真真急忙打断她的话。再说下去,恐怕又有什么名目出来,非让她作诗一处方罢。
她的名诗,可真是用一首少一首,舍不得多用啊!严真真早把自己记熟的唐诗宋词记在宣纸上拿进了空间,就怕日子久了,忘了这首又扔了那首。谁知道……她还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多久呢?
如果有龙渊作伴,成就好事,她也未必就要回去。那个变心的问题,渐渐地在心里淡了,再也不复当初的执念。
问明白了又如何呢?即使他真是贪图人家的富贵,在意他的锦绣前程,那又如何?自己既然缺乏这样的资源,自然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
虽然还有着淡淡的不服气,可质问的心思却淡了。如果离开,要以失去龙渊为代价,这个代价,她不想付。
“王妃明明有咏絮之才,却为甚总自谦不会作诗呢?”桑子涵轻叹一声,“家兄自得了王妃的两首诗,只道天旻除王妃之外,再无才女。”
“令兄此话,可让我把全天旻的才女都得罪光了。”严真真开了句玩笑,“难不成我与令兄有仇,非要如此陷害我不成?”
桑子涵微恼:“王妃这是说哪里话,家兄对王妃的诗,是真心赞许的。”
严真真立刻赔笑:“我这是开句玩笑话罢了,哪里能当真的?其实我的诗,也不见得就有多么好,只是令兄过誉,倒令我实在不好意思。”
“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那几首诗,已经全都抄录了一遍,早晚把玩。”桑子涵认真地侧过了脸,“自记事以来,子涵还不曾看到哥哥这样激赏过谁呢!”
“是,小女子甚感荣幸!”严真真没好气道,“今儿你倒是找我来聊天还是写诗呢?怎么我进来刚落座没多久,就已经几次三番提到了诗呢?”
桑子涵轻笑:“谁让王妃的诗,作得实在新巧别致呢?家兄前儿才叹,天下灵气若有十分,王妃独占六分。”
严真真哑然失笑:“令兄这话,可说得夸张了。”
“待家兄过来,王妃再与他理论。”桑子涵笑得很愉快,“今儿特特地请王妃过府,倒是为着家兄新得了一坛菊花酿,味道甚佳。”
“菊花酿?那是什么?”严真真茫然地问。
“是采集了秋天的菊花花瓣,渍出汁来,混入酒液而得的。因制作不易,故只在小圈子里偶有尝得。”桑子涵笑着解释,“对于男人们来说,此酒清香有余,而后劲不足,因此不喜。但对于咱们女孩子来说,此酒既有风雅之名,亦有风雅之实,自然各各喜爱。”
“是么?”严真真再次觉得,天旻的贵族女子,比起她所熟知的朝代,更加开放。
幸好,她穿越到的,是这样一个朝代。
“一会儿你尝尝。”桑子涵笑得像只小狐狸。
严真真犯难:“我不大会喝酒,要是在府上喝醉了,那可难看。”
“怕甚么?那酒入口绵软,又没有什么后劲儿,正适合咱们闲着无聊喝来玩儿。”桑子涵笑嘻嘻道,“这可是我向哥哥好不容易讨来的,他当宝贝似的,若不是请了王妃来,他还不肯给呢!”
“那酒……不是适合女子喝么?”严真真古怪地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男人喝也没有什么。况且,哥哥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那些烈酒是万万不许喝的,只得喝些清淡的。这菊花酿,倒是哥哥平常顶爱的。”桑子涵倒没有过多隐瞒,只是说的时候,眉宇间不免带出两分淡淡的无奈。
桑子岷才高八斗,却始终不曾出仕,也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
病弱的美少年,总能勾起女人的母性情怀。严真真陪着叹息了一声,没有再拒绝共饮菊花酒的提议。
桑府的酒杯,是传说中的夜光杯。酒则呈淡淡的金色
侯门正妻全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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