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城中的红袖已经脸色腊黄腊黄的了,韵香几个急急的把她送到医馆中,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求大夫赶快救救红袖。
老大夫也顾不得多说话,看到红袖的样子就让韵香等人把红袖抱到里间的床上,他细细的把起脉来
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怎么劳累成这个样子?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唉!居然还气大伤到了根本就不多的元气!唉,唉quot;
只听老大夫的一声一声的唉,韵香等人都有些摇摇欲坠;韵香小心的问道:“老先生,我们、我们姑娘没有、没有事儿吧?”
老大夫的眼睛一瞪:“没有事儿?这个样子还能叫做没有事儿?!当然有事儿了!”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睛的一番后又道:“没有半年以上的仔细调养,不要指望着能恢复过来。”
韵香几个丫头差一点儿被老大夫吓死,而十二等人在外面也吓得腿软。
有救,有救啊!
韵香和点娇等人相拥而泣:“姑娘有救,姑娘有救!”
老大夫看几个丫头如此,后面喝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便指使她们团团转着为红袖买东西去:衣服啊什么的红袖要在医馆中住上一段日子了。
韵香把灵禾留下,带着其他几个丫头,和十二几个军汉一起出去。
老大夫医馆后面就是家,把其中一个小小四间房的院子给了红袖这一行人住。
虽然老大夫说红袖有救,不过红袖当天并没有清醒过来,老大夫不敢用银针刺激她,说让她慢慢的醒转会比较好。
在韵香等人的精心照料下,在第三天,红袖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老大夫听说之后仔细把脉良久之后轻轻一叹,对灵禾等人说:红袖的眼睛并没有问题,怕她是有什么心事难解,所以现在才什么也看不到吧?
韵香等人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姑娘是不想看到那一幕吧?她们眼中含泪的回转房里,除了更加的仔细的照料红袖之外,提也不敢提及红袖的眼睛。
红袖醒来之后也不说话,让吃药便吃药,让吃饭便吃饭,十分的听话;但是韵香等人却知道姑娘的心伤根本没有一丝好转。
韵香等人天天守在红袖床边说话,一直过了三天看红袖什么反应也没有,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红袖这时却轻轻的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事儿;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
韵香听到红袖这一句,喜得抱着红袖又掉了一阵子眼泪;更是天天想着法儿的逗红袖开心。
红袖也并没有真得就此消沉下去,她除了眼睛一直没有好转外,身体一天一天的在好转着;而她的心情也在慢慢的好起来,由开始的一言不发到现在偶尔会笑上一笑,和韵香等人说一阵话。
只是她从来没有提到沈家,也没有提到沈妙歌;只是说想快些好起来,回家,回郑府。
沈妙歌的病却一直到第五天才退下去高热;在第二天沈二爷发现他的高热又厉害之后,以江彩云太过劳累为由,让她晚上去休息。
而江彩云也好像真得累了,所以并没有坚持守着沈妙歌,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小营帐休息。如此之后,在次日沈妙歌的高热开始一点一点退下去。
只是在过去三天的时候,江彩云却又坚持要亲自伺候沈妙歌,不管沈二爷怎么托词,她就是坚持;沈二爷只得同意,却悄悄吩咐军医多备一些退热的药;不过这一次沈妙歌倒是继续退高热,没有再厉害起来。
只是沈妙歌的人还没有醒转,因为经这一次折腾他的身子更加虚弱;直到又过了十余天,他才醒转过来,只是却说不出话来。
当他能清楚的说出几个字的时候,他追问的依然是红袖的下落和情形;沈二爷无法只能使人到城中去建议红袖的消息,好在不算是坏消息。
沈妙歌听到之后却没有安心:红袖失明了!他两眼一黑又晕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将养的能睁开眼睛说出几句话的时候,已经距他昏迷有一个月还多了。
沈妙歌这一次醒转之后变得沉默许多,除了吃药之外他便是睡觉;除了问一句红袖的现况,就没有再开过口。
他不能放弃红袖;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只是现在的这样的身体,就是想找红袖解释都做不到所以他只有养好伤,才能挽回红袖的心。
沈妙歌的心神定下来之后,身体好转的较快赶来;某一天醒转时,才发觉到江彩云的异样,他的脸色立时便变了。
他看着江彩云,死死的盯着她:当天红袖看到她时,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装束?怪不得红袖会如此误会他他一直奇怪,就算江彩云在他的身边拿着药碗,红袖为什么问也不问便绝望而去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妙歌心中的怒火腾腾的升了上来,不过想到江彩云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又强压了下去:恩将仇报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他怒火压了又压才道:“你什么时候换了装束?”他已经将目光收回,声音也是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在平常的聊天一般。
江彩云的心一突,她低下头想说谎话:不过当日看到的人不是一个,瞒得一时也瞒不得一世;而且还很有可能很快被揭穿,到时怕就会引来沈妙歌的厌恶了。
她想好之后轻轻福了下去:“小女子虽然是江湖儿女,但是女诫也是自幼所读;自从救爷之后,肌肤、肌肤相之处颇多,小女子也只能把终身托付给爷了;如果爷嫌弃的话,那小女子、小女子只有”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沈妙歌听得很明白。
他的眉头皱了一皱,并没有为江彩云的话所打动:救命之恩当然要回报,只是他却不能纳了江彩云而且救命恩人也不能纳为妾,这会让人诟病的;但是,他更加不可能娶她为妻。
沈妙歌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江彩云,心下却在想:这女子是早有谋算,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想到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不欲把她想得太坏。
他先轻声让江彩云起身,然后才道:“江姑娘,如此却是不妥的;我已经有一如既往,如果要纳你为妾岂不是辱没了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不能让你为侍妾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江彩云:“你救我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当时的肌肤之,我也是处在中,所谓不知者不怪也;为了江姑娘的终身着想,我想不如让母亲收你做义女,然后为你寻一门合意的亲事如何?”
江彩云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没想到自己说出那番话来,沈妙歌居然能拒绝的如此明白!她一时间脸色有些发白的、呆呆的看着沈妙歌,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沈妙歌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按礼教来说他是应该纳了、甚至是娶了她但是这绝不可能,不说沈家的长辈们会不会同意,他是绝做不到的。
就算是勉强让江彩云进门,他也不会去她房中一次;而且他也至此之后会非常厌恶这个女子;他可没有忘记,如果不是她,他的袖儿现在也不会双目失明。
如果真要那样,论起救命之恩来,好像有些对不起她一样:让她一个人守一辈子的空房,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不幸的事情啊。
他不想忘恩负义,所以才提出了两全之策:带着自己的清白,江彩云应该不会乱说话;而沈妙歌自己当然不会提及,他会尽快的把所有相关的事情都忘掉!
看到江彩云的脸色,沈妙歌脸色微红的道:“一定会寻一门极好的亲事给你。”如果江彩云真的答应此事,算起来就是他对她有所亏欠,沈家也对她有所亏欠。
不管沈妙歌还是沈家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想到她的大仇,沈妙歌又加了一句:“我会求父亲写一封信给当地的官府,让他们再加大些力度。”这已经是沈府的极限了,因为沈家一向不干涉、不掺和地方上的事情。
江彩云终于哭着跪倒在地上:“如果爷真得不想收下彩云,那也是彩云高攀不上;那彩云”
她说着取出了一柄小刀来:“爷既然不能,那彩云失了清白无颜活在世上,唯有一死了;只盼着爷身子能快些康健起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妙歌已经在大声喊人了:他可没有力量能阻止江彩云自尽。
外面的沈二爷听到沈妙歌的呼声冲了进来,当下看到江彩云手中的刀子,一脚就对着刀子踢了过去。
那刀子只划破了江彩云脖子上的皮儿。
沈妙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十分的生气: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江彩云所谓的自尽只是在做戏,想逼他就范而已。真想自然还用得着那么多废话吗?
而他最讨厌的便是对他用心计的女子:如果江彩云不是对沈妙歌有救命之恩,他现在就会命人把江彩云扔出军营去想死?远点去死,莫要污了我营帐!
第三十九章侯门的门槛高啊
沈二爷看屋里的情形,自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江彩云送沈妙歌回来至今,江彩云在人前对沈妙歌没有避过嫌,不要说沈二爷,就是军中的将士们,哪一个不是认为江彩云和沈妙歌有什么事儿了?
虽然沈妙歌对江彩云十分客气,但在将士们的眼中变成了敬重,是啊,这个女子救了他的命,自然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女子相待。尤其是江彩云在红袖来的当天还换了妇人装束,这更让所有的将士认定了江彩云的身份。
所以在红袖一进军营的时候,将士们都很沉默,心中都有不忍,只是这是沈府的家事,他们不好对红袖说什么——就算他们再同情红袖也不能提醒红袖什么。
阿元更是在看到江彩云之后,每天除了探视沈妙歌之外,便是躲到军中操练,或是领任务,让自己每天累得如同一条狗一样,免得他那个不太灵光的大脑胡想八想。
而去给红袖送信告知她沈妙歌已活着回来时,他都因为江彩云躲开了没有抢着去,阿元感觉自己没脸去见少奶奶,如果不是他没有保护好五爷,那么也不会有那个什么姑娘出现了。
沈二爷看了一眼伏在地上轻泣的江彩云,再看一眼沈妙歌,在心底一叹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人去请军医过来,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问的啊。
军医过来之后,给江彩云伤药让她自己敷上,这才给她把脉确定一下她没有受其他暗伤,把了一会脉,军医忽然脸色有些古怪起来,非常认真的又把了把脉,不过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二爷看到军医的神色之后,亲自送了他出动半晌后才回来。
而沈妙歌和江彩云在屋里相对无言,谁也没有说话,沈妙歌是在生气中,而江彩云只是一味哭泣。
沈二爷打发人把江彩云请走了,让她回营帐好好休息。军中没有女子,目前只有她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儿,如果不是因为她救了沈妙歌,而沈妙歌又几度垂危,她早已被请出军营了。
沈二爷留下来,左看右看,看了半晌才看向沈妙歌,他的神色也有些古怪,盯着沈妙歌瞧了半晌才开口道:“五弟,你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位彩云姑娘圆了房?”
沈妙歌一听先是愣住,然后便急了:“二哥!我身受重伤,不要说我没那个心,就算是有,你认为我有那么力气吗?”他一着急,说话得便有些糙,不过理却不糙。
他说完恨恨的瞪沈二爷:“二哥,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同我开这种玩笑?”
二爷摸了摸后脑,然后又摸了摸下巴,有几分尴尬,但是看向沈妙歌的目光还含着几分怜悯:“咳,不是二哥要同你开玩笑,嗯,是那个军医刚刚说,江姑娘可能、有可能是有身孕了。”
他结结巴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此事可不算小了。
惊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沈妙歌听完沈二爷的话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二爷看沈妙歌震惊过度的样子,生怕他受不住又晕过去,急忙补了一句:“只是说有可能,并不一定,不一定啊。才一个多月,我们军医又不是十分有经验的大夫,并不能确定,并不能确定。”
沈妙歌的牙齿却格格作响起来,现在,他可以确定,江彩云就是在谋算他,有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话!那孩子绝对不是他沈妙歌的种儿。
他虽然几度昏迷,昏迷的时辰也有长有短,但是不管是在军营之外的四个月,还是在军中的这一个多月,他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绝没有冒犯过江彩云。
昏迷中的他如果能做这种事情,那他也就不是重伤濒死之人了,不要说这一个月之前,就是现在让他行房,他也是无心无力,会让伤口崩开的。
但是,这种事情的确难说。
沈二爷听到沈妙歌的分辨,扁了扁嘴对沈妙歌道,他问过军医,军医嘀咕了两声,回军营之后那有那么一天一夜,沈妙歌的情形可是不错的,而且沈妙歌和江彩云在外面四个朋,天知道他们……,就算是沈妙歌高热之后,是不是有力气做这种事情也难说。
因为高热的病人,有的人力弱的很,但也有那种力大的人,也就是说军医也不能证实沈妙歌没有力气染指江彩云。
沈妙歌听完他二哥的话,瞪着眼睛看着前方,呆住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硬要扣到他头上——他就是听完沈二爷的话,还是不认为自己和江彩云做过什么,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他想了半晌之后,让沈二爷把江彩云请过来问清楚,江彩云如果真的有了身孕,绝不会是自己的,江彩云的孩子是谁,当然她自己最清楚。
江彩云过来之后,沈二爷和沈妙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彩云可能有喜的事情说清楚,而沈妙歌一直在悄悄的注意她,他看得十分清楚,江彩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沈妙歌的心完全沉了下去,他不自禁的想起了江彩云救了他之后的所有事情——此时,他开始不再相信江彩云原来的托辞,而是细细的回想所经历的事情,寻找着其中的疑点。
江彩云被灰巾人追杀到边境,截断了她回京的路,只得一路逃到军营附近?然后就这么巧救了自己?此事,实在是太巧合了。
当初因为江彩云为救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沈妙歌并没有怀疑过江彩云的话——对救命恩人的话还要疑心,真就是太小人之心了,但现在却不同了。
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他对江彩云少了许多的感恩之心,说起话来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江彩云吃惊的看向沈妙歌,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样子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爷,您不会是忘了吧?就算您当时高热中,但也不能一点也不记得啊?”
沈妙歌的眼睛盯着她,半晌无语:这个女子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赖上自己,是要赖上沈家了,而且连孩子都准备好了,让他现在根本是辩无可辩,也不敢冒然分辩。
如果沈妙歌翻脸,那么江彩云闹将开来,沈家势必要落一个忘恩负义之名,他一个人丢脸倒不要紧,连累到父母兄弟便是他不对了。
他长吸了一口气:“江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他的目光冷冷的盯了过去,他要让江彩云知道,就算是她的诡庆得逞,她在沈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江彩云咬着牙默不作声,也就是确定了她刚刚所说的是真的,她知道现在沈妙歌已怒到了极点。
可是那时她也不知道沈妙歌居然能挺过来,不然她也不会去行那一步,晚几天把那丸药用在沈妙歌的身上不是正好?
但是眼下她只能咬定此事,为了孩子,为她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至于沈妙歌的怒气,她日后再设法慢慢化去就成。
看到江彩云如此,沈妙歌闭上了眼睛:“二哥,军中不能容留女子,况且江姑娘还有孕再身,还是请她暂到城中居住吧,嗯,让阿元带几个人好好伺侯着。”
这就是把江彩云软禁了,因为红袖也在城中,他如此是不想让江彩云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去寻红袖的麻烦——万一再伤到红袖,他真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沈二爷闻言看向了江彩云,她咬着贝齿沉默了好在会儿才对沈妙歌行礼道:“听爷的吩咐。”
沈妙歌却淡淡的道:“你对我有活命之恩,但是我却不能因此恩而迎娶你或是纳了你,趁这段时日你好好想一想吧,我们沈家从来不会薄待了救命恩人的。”然后一摆手便不再说话了。
江彩云忽然大哭着拜倒在地止:“我如何也就罢了,可是孩子,孩子却是沈家之后,爷你总不能……”
“什么沈家之后?”沈侯爷的声音传了进来,随着话音人也进到了营帐中。
他寻不到儿子心伤之极回去的时候当然不会快马加鞭,行到一半儿路时,便听到儿子活着回到了军营,他自然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却不想一回到军营便听到儿子和一个女子在讨论沈家之后的话。
江彩云看到沈侯爷更是大哭着伏地不起,有了沈家的长辈,沈家的人更要给她一个交待了。
沈侯爷的眉头紧皱,看向了沈妙歌和沈二爷。
沈二爷抢在沈妙歌之前开口,把事情向沈侯爷耳语了一个清楚明白,沈侯爷看看地上的女子,再看看床上的沈妙歌,他一时间也不好断言。
这一个多月,江彩云可是伴在沈妙歌身旁的,说孩子不是沈妙歌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儿子重伤是实,怎么可能有这种勇武之力?沈侯爷的眉头皱了皱,沈家自然不能认下这种不清不楚的子孙。
只是此女对儿子有救命之恩,此事不能简简单单的不认了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女是个江湖女子,还有血海深仇,根本不能进沈府的,只是她占着一个救命之恩,所以此事有些不好解。
沈侯爷想了想只好道:“来人,让阿元选送江姑娘到城中休养,过几天我再去看江姑娘可好?”
江彩云倒是没有多话,只是道:“请侯爷为小女子做主。”得,还是赖上了。
沈妙歌的眼底又闪过了一丝怒色,只是想到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他再一次把怒火压了下去。
第四十章决裂
沈侯爷在江彩云走了之后,并没有问在关外的事情,而是先问过沈妙歌的伤势,又细细的
侯门娇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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