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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帝师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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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里,惊恐与绝望交织,蔓延在皇城。

皇兄。若惜公主只身走进养心殿,就看见皇帝目光呆滞,神情木然,只是盯着案上的画。寂静的殿中响起若惜踏步的声音,每一声都显得惊心动魄。

若惜走到案前,就看到了那张画。

画中的女子巧笑嫣然,容貌倾城,

是若雪。

皇兄低低地,若惜又叹了声,向来无忧的眼睛里浮起怜悯的神色,那样的眼神,竟然不是一个花季少女所应有的,战争已迅速地教着她长大,

皇帝微微抬首,神情却依旧木然

空爵大军围在外城,皇兄要早做打算。若惜轻声劝,却不忍惊动皇帝,不知为什么,皇兄茫然的神情此刻竟然那样脆弱。

皇帝的眼珠转了转,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若惜是在跟自己讲话。

若惜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倘若皇姐姐还在,定不忍见皇兄如此。

你,逃吧。缓缓地,皇帝的嘴唇动了动,吐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若惜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叫:皇兄!

华清的皇帝继续道:如今这皇城中人能走一个就走一个吧

若惜眼中涌起压抑的怒气,嘴唇泛白,生气地叫:皇兄!你怎么能说这样丧气的话来,如今皇城只是暂时被困而已,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那远在赤水的大军如果能赶来,我们便可逃出生天。

皇帝苦笑了一下:你以为空爵大军如何能这般势如破竹地绕过赤水,直逼国都而来?虽然在国事上,他一向缺乏果断,稍显仁兹软弱,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昏愦无能的帝王。华清朝廷上的局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他缺乏的只是雷霆的手段,冷硬的心肠。对于那些帝王心术,他一向鄙夷不屑,他希望以“仁”治天下,可是到头来,他也像所有妄想大同的帝王一样以失败惨淡地收场。

想到这里,他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想到做为一个帝王,他竟这样黯淡地结束。多年以后,史书上会怎样记载他的昏庸无能,成王败寇皆是定律。他这样地清醒,却又这样地仁慈,因此也就注定了他的下场比所有失败的帝王都更为悲哀——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究竟犯下怎样的错误。

诚王不听调派,应立诛之,若雪的话又一次在耳边清晰地回响。

若雪呀若雪,你的话总是对的,只是可惜联并不是一位明智君王。

风逐梅花,梅又怎能安然立于枝头呢?六年前,那个腊月里,若雪曾经那样对他道。他突然就福至心灵,只是可惜,他大同的信念太过强烈,终究不愿改变。或许今日的种种在许多年前就已是注定了的,在他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信念不愿向现实妥协的时候,就已经为今日种下了祸端。

碧纱窗外,寒风摇曳着新发出嫩芽的柳枝,又拍打着纱窗,吱呀吱呀地响着,刺耳地传入殿中。

你们就打算这样吗?不知何时,惊人的寂静之中,一个声音飘摇着传来,殿中二人俱都一震,一震之后,若惜面上掩不住的惊喜迅速地弥散开来,那是多日以来,第一次充斥在她阴霍晦暗脸上的笑容,像一朵小小的向日葵。

皇姐姐。若惜脱口欢愉地叫出声来,皇帝脸上依旧淡然无波,只是眼中有什么明亮的东西微微闪过。

来客现身于殿门,她做着男子装扮,只袭一身白衣,宛如狂风中一张单薄的剪纸,随时将要倾倒。

她清瘦了。皇帝心中微微刺痛着。若惜早快步跑上去,握住女子的手,只是却被那手上冰凉的触感惊了一跳。若惜的手颤抖了一下,然而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明亮的。

我就知道,皇姐姐不会弃我们于不顾的。

女子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摩上若惜如草般的发丝。若惜就维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望着女子。

女子原本淡漠若冰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缝隙,道:是呀,皇姐姐放不开你们呢。

辗转行走在风月大陆的每一寸土地上,原本她只想借助着放逐身体来放逐心灵,只是却在得知华清危在旦夕的那一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毕竟这个皇宫是她六年来一直认定了的家,她漂泊在外时,唯一会偶尔牵念的所在。

在这个皇宫里,有她叫了六年的哥哥,唤了六年的妹妹,所有曾经认为至亲的人都留在了这个皇宫中,她无法将之放下。

在乍知自己是不是若雪的那一刻,她迷茫,她困惑,她挣扎,她无奈,她伤心,她落泪,她借酒浇愁,假作风颠,只是那一切都在得知华清危难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只在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会原谅所有。即使曾经她的皇兄给予她的只是欺骗和谎言,即使那些温暖与笑容背后有许多的阴暗,至少那些温暖曾经真实地抵达过她的内心,她曾经清晰而真切地感受过。她无法将之抹杀。

从此之后,我还是刘若雪。女子轻轻启口,尽管已经立春,天气依旧寒冷。女子因为天冷的关系,嘴里升腾出白雾,随着她的话语一起消散在空气中。如果是错,就让它错到底吧。

皇帝动容,目光惊电般落在女子身上,眸光深处有惊喜,但更多的却是沉痛。终究,自己能做的只是她的哥哥。绕了一大圈,却只是回到了原点。他只能将一切归咎于宿命。只盼望着下一个轮回,他们再相见时,不会再是如此不堪的相遇与相知。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已然失去了爱她和被她爱的资格。

若惜笑道:姐姐说傻话了,您一直都叫刘若雪呀。尽管嘴里说着轻松的话,若惜的心中却有一点迷茫。

女子并不分辩,只是静静道:是呀,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呢。

如今皇城被困已有三日,敌军攻入只是迟早之事。这一点,相信皇兄自是明了。我亦没有回天之术。女子脸色略为黯然道,目今情况,还是我助皇兄逃走吧。说到这里,女子转头望向若惜,脸上尽显悲怆,至于若惜你,原谅皇姐姐,如若皇兄能够逃出升天,我自会回来接你。

若惜眼中已有泪意,却强自忍住笑道:若惜省得,皇姐不必挂怀若惜,若惜会照顾好自己。说罢转身,泪水滴下,坠落于地。

女子再次转身,望向华清的皇帝,却见皇帝只是沉吟不语,半晌之后,皇帝却道:朕不会走。他的话语虽轻,却坚定如磐石,无可转移。

女子呆了一下,突然叫:难道你想……那个死字却始终无法出口。

皇帝眼中神色复杂无比,声音却沉沉道:朕要与华清共存共亡。

皇兄,你怎能如此?若惜劝诱,只要留得青山在,日后自有卷土重来的一日,怎可轻言生死?

皇帝苦笑不迭道:历朝历代,哪一个皇帝被赶出皇城还有好的收场?

若惜无言以对。

刘若雪却道:皇兄逃出后,自可逍遥天下,只要心中不存着复辟的想望,将来的日子,自会圆满。

这话说的极其惊骇世俗,自古以来,亡国之君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复国。尽管华清皇帝并不是墨守陈规的人,可是只要他活着一日,他又怎能放弃那项他身为帝皇的使命,毕竟国家对他来说高于一切,包括他的性命。

自古以来,有征战就必有杀戮,如若空爵真能将天下一统。免了各国的战争流血,于天下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刘若雪淡淡道,此刻她的眼中流露着悲悯的神色,一瞬间衬得她宛如天人。

若惜诧异地望向女子,皇姐姐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华清的公主呀,如今她说的字字句句却像是帮着外人,怎不令她惊诧?

若雪。皇帝唤了一声,只这一声便是他对这个妹妹的认可。他与她之间,也将永远只是兄妹。

朕主意已定,无论如何都不会逃走。空爵如若攻陷皇城,朕便自焚于大殿!你带着若惜逃吧。

皇兄!若惜与若雪齐声叫……

皇帝微微摇头,脸上神色庄重肃穆,明黄的袍子衬显着他由于睡眠不足而泛青的脸,竟有几分阴森。

皇兄!若惜再也忍不住,双手拉着皇帝的衣襟,号啕哭了起来。

刘若雪知道,再相劝也是无用。可是那是她叫了六年的皇兄,看着他那样侃谈自己的死亡,她的心中亦是痛苦难当,皇宫中曾发生的一幕幕欢乐情景在她的面前来来回回地浮动,她再也难抑悲痛,无声之泪,润湿了她的脸庞。

皇帝突然转身走进暖阁,出来时,双手托着一个匣子,打开锁,揭开盖子,里面竟然躺着一把锃然发亮的宝剑,清光绝世万千。刘若雪见了,只觉眼前一晃,似有什么东西掠过,但却抓之不住。

皇帝拿出宝剑,递与若雪,若雪接过,皇帝道:这是你的,我一直妥善收藏,今日交予你,或许你能借着它,找回自己的亲人。

刘若雪抚摩着剑脊,半晌无语,若惜旁听二人之言,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嘴里道:这个节骨眼了,还赏玩什么宝剑,还是赶紧想法逃生才是。

然而皇帝与刘若雪却只是沉默着,彼此的注视之中,似乎有什么复杂而深沉的东西流过。

既然皇兄离不开这皇城,若雪便同皇兄一起守在这里,直到空爵大军撞开城门的那一刻。白衣女子突然微笑了一下,说出这样一句话。

皇姐姐!若惜又是焦急又是担忧,怎么连皇姐姐也……

你,太傻了。皇帝转过身,滴下泪来,却用衣袖将之拭去。

守在皇城是皇兄的选择,陪着皇兄却是若雪的选择。刘若雪笑着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宝光流动中,璀璨耀眼,眩美至极。

皇帝看着女子,眼中神色复杂地变幻,却吐不出一个字来。若雪,这样待他,他已经无撼了。

好!我随你去。皇帝咬牙,坚定道。

他竟然不说朕,刘若雪心中诧然,难道他真的能将一切放下?

若惜喜极而泣道:太好了,皇兄你能想通是再好不过的了。说着又侧头望向刘若雪道,皇姐姐,你说对不对?

刘若雪点点头儿,可是心中,却隐隐浮起不祥之兆。她却强制将之压下。她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是自己分心的时候。

第四十四章归取来兮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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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星斗满天,但却没有月亮,星与月并不能兼容,这是定律。星光闪耀的皇城之外,空爵大军严密防守,树木高大,耸入云霄。

刘若雪与华清皇帝俱是一身黑衣,几乎要与夜色溶为一体。

皇兄可要抓牢了。刘若雪轻轻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帝的精神萎靡,不思振作,目光躲闪,似乎有什么秘密,只是这种时候即使自己有再多的疑问也要统统将之放下。

皇帝的手揽住刘若雪的腰,刘若雪带着皇帝纵身飞上靠近城墙的一棵高大树木,随之便在大树之间起起落落,翩然若孤鸿翱翔天际。

皇帝揽着刘若雪的腰更加紧了紧,在那一揽里,隐藏着他太多的悲哀和无力,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身边的这个女子是真实存在,可以触摸的。可是他也知道,不久之后。连这个女子也会在他的天地间消失,他的天地之中,从此只会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不会再有尽头。

眼见就要逃出空爵大军的势力范围,腾在半空中的若雪突然感到腰上的手一松,她下意识地去拉那只手,然而却只听到撕地一声,一片衣袖被她抓在了手中,可是袖子的主人却直直地坠落地面。

随着华清皇帝的坠落,已然有空爵的士兵往这边赶来。无数的箭矢如同瓢泼的雨点直射而来,一阵闷哼声传来,刘若雪急急回头去看。那一瞬间,她停止了呼吸,屏息地看着华清的皇帝——她的皇兄,胸口正中一箭,然后便像块破布般掉在地上。

也是在那一瞬间,她的脸上有泪水长划而下,心绞痛着,哽咽却不成声。

皇兄,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惨烈而决绝。不给我半分挽救的机会,让我至今以后,从此时此刻开始,每一天都活在痛悔之中吗?皇兄!你太狠了!

星光依旧闪耀,空爵的那些士兵如同鬼魅般开始快速地向这边聚拢,箭矢依旧如雨,刘若雪抽出身畔配剑,手中霍霍地舞动,顿时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将她牢牢地护在其中。

当她飘落地面来到华清皇帝身边的那一刻,她手中的长剑已然失却了所有的锋芒。与此同时,空爵的大军也已经停止了射击,黑暗中似乎有一个声音阻止了所有。可是刘若雪并不在意那些。她的眼睛一直望着地上正流着鲜血的男子——她的皇兄。

鲜红的血宛如大红的花朵在男子的身旁缓缓地盛开,妖艳,诡异,华丽。随着那大红花朵的盛开,华清皇帝的生命却在一点点地流逝,可是他身旁的女子却只是跪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仿佛雕象般,她的嘴巴微微打开,却没有言语,她的手僵硬地撑在地面上,却没有动作。

若雪。低沉而软弱无力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也是在那一瞬间,女子的身子一震,仿佛在此刻她才有了知觉。原本极力压抑的情绪终于不再受她掌控,她哭泣得宛如一个孩子。

若雪。华清皇帝又唤了一声,此刻的他心心念念的也只有这个名字,无论是身边的这个还是不知所踪的那个,曾经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身边的这个,尤其使他难舍。身为一个帝王,他无法忍受成为亡国之奴,那是他的骄傲,他原本可以选择更为体面的死法,可是若雪的固执却令他不得不如此。只是到最后,他依然轻视了若雪的固执,他以为在自己死亡的瞬间,若雪会飞身而去,可是她却选择坠落在他身边。原本他应该悔痛,此刻他也的确悔痛,可是在那悔痛中,他却还有一丝满足。对若雪来说,他原来真的那么重要。

他这样想着,这样满足着,于是也就这样微笑着,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鲜血在他的身边蜿蜒盘行,扭曲着美丽。

男子始终保持着微笑的面容,在他身边,那个女子已然停止了哭泣,此刻她已恢复了淡漠,神情甚至还有一丝疲倦,只有脸上未干的泪水昭示了她曾经怎样的悲痛。

然而她依旧是呆呆的,慢慢地,她伸出手,吸了一口气,拔出华清皇帝身上的箭,又无声地将之放下。

空爵的那些士兵此刻已将她团团围住,如同潮水。她跪在中央,却并不看一眼。

突然,人群裂开一条逢,两个甲胄分明的武将排开人群走进来,就立在她的身边。

女子依旧不回头,她的手停留在华清皇帝已失去温度的面容上,温柔地抚触着。原来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原来真的是失去了的才是最好的,原来是真的,原来呀……她追悔着,却也无力着,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坦然,可是当那不如意降临在她身上时,她方知道,她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命运。

女子抬起头,夜空中的星芒洒在她的脸上,幻梦一样。她闭上眼睛,微微合上眼帘,一滴清泪再次落下,映着她惨白的面容竟有几分惨烈。

把她抓起来!其中一个武将大声地命令着。

很快就有几个士兵领命,但却都不敢近前,因为他们都看到刚才那一幕,当那人挥动宝剑时,是怎样的凌厉,尽管此刻的她已然收敛了所有,可是士兵们依旧胆寒。

我看着他怎么好象有点面熟。另一个武将道。

呵呵,独孤老兄,本王看你是看着谁都面熟吧。说话的人穿着白色的铠甲,脸孔清俊无比,只那双眼睛,却是鹰一般的。

他正是贤王赵清,前宝亲王之子,其父为刺客杀死后,他一直都只是默默无名,直到新帝登基,他方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一时之间,他成了新皇朝的热门人物。此番征战华清,他亦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更主动请缨奔赴前线,空爵皇帝赵冥授他虎符,大胆给以兵权,他也不负圣恩,将战争打开到如今局面,只待攻下皇城,便可奏凯而归。

至于他身边的武将正是六年前在赤水大败而归的将军独孤一风,当年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他却惨败,一直被空爵之人引为笑柄,此次空爵皇帝重新大胆启用于他,对他来说可是莫大恩惠,只是他心中却有一事不满,便是身边的贤王赵清。这小子仗着自己的功勋,更仗恃着自己主将的身份,处处钳制于他,使他才干不得施展。再加之这小子,平时就冷漠着一张脸,拽得跟什么似的,更是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所以他对赵清的厌恶便可想而知了。

现在听到赵清这样调侃于他,他的心中自是忿忿,于是冲口而出道:就这小子的样,长着的就是一张大众脸,我看他眼熟也很正常。说着又看了看微微抬首的刘若雪,只是这一眼,他却只觉得更加的面熟,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看这小子面皮生得不错,武功也顶尖,只怕合你我二人之力,也非他的对手。赵清沉吟了一会方道,怕是他的来历不简单。

是你太小题大做了吧。独孤一风有些不屑道,依我看也就是个贪生怕死逃命的。

赵清嗤笑了一声。

独孤一风有丝羞恼,他当然知道跪在地上的那小子不是惧死之人,否则刚刚明明可以逃生,他却偏偏选择留下。地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他的亲人吧?否则他不会那样的伤痛。

赵清再次向士兵们挥手。很快有几个大胆的士兵举着大刀向女子靠近,女子却依然无所知觉,苦痛压抑着她的力量使她不能移动分毫。士兵们于是更加没有了惊惧,慢慢地走上前将她架住,在她的手上上了锁链。女子仿佛在这一刻才有了知觉,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地落在自己被上了锁链的手上,微微苦笑,她身边的士兵几乎是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想着自己竟能降伏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自豪之情由心底徐徐升起,女子就那样毫无反抗地被士兵带了下去,临行前,脚步滞了滞,再三回头去看躺在血泊中的华清帝王。

赵清伸出手示意,士兵们又回到各自的岗位待命。

独孤一风指着躺在血泊里的男子皱眉道:难道就让他在这里躺着,怪难看的。

赵清嘴角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神情揶揄:打仗死人,在所难免,岂能每个死人都收殓发丧。就让他搁在这吧,明日攻下皇城,自会有人来领尸。

夜风中,赵清的声音残酷而犀利。独孤一风突然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微微叹息道:不知将来,你我的下场又会比他好多少?

赵清哈哈大笑道: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终究是死罢了。

独孤一风心中一冽:终归是死罢了。他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心内竟有几分惶然,思绪不自禁地飘到了三月前攻打华清边关的那一幕。那个边关的守将好象叫什么孟星魂。那是多么英勇的一个战士,只是在他们那样猛烈的进攻下,边关城门终究洞开。而那个孟星魂竟孤身怒马,杀入军中,手起刀落的瞬间,哀号声便在他的身边响起。然而最终他却只是在仰天长笑中,中箭伏地而死。

或许这就是战争中,人的宿命——芥草不如。

他微微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身为战争挑起者的一方,他不该有这样悲哀而宿命的想法。六年前他是多么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一个人,彼时他眼中看到的只有战绩——漂亮的战绩。可是六年漫长的岁月中,他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岁月腐蚀了他的心志,将他由一柄锋利的剑打磨成如今模样,尽管依旧看不透虚名,却也不复当初的轻狂。

皇城之内,若惜仰望着满天星斗,右手无意识地抚摩着剑

红颜帝师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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