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一拍额头,道:“想是碧香那丫头只把东西送了来,倒把方子的事情给忘说了,她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也不知多早晚能改改,也罢,总是简单的法子,且这人就在此处,倒不用再费心去找方子了。”
说完把金桂推出来笑道:“好嫂子,还得你细细告诉了紫鹃法子,让她弄给妹妹吃吃看,要是好了,我们都谢你呢。”
金桂笑道:“什么大事?也值当一个谢字。”因将盐蒸橙子的法儿说了,又嘱咐道:“盐不可太多了,适量就好,当心多了咸的慌。”
宝钗低头一笑,心想我还得感谢宝蟾那捧盐,虽说到今日仍是个悍妇模样,却与之前那个胡搅蛮缠的悍妇完全不一样了,也不知这性子是怎么就变了过来。
原来当日宝蟾往汤里放盐的事情,因为金桂给说了出来。她自然也就没有否认抵赖的余地。只是宝蟾至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将汤碗换过来了,因何最后还是奶奶喝了那碗咸汤呢?香菱也想不明白,暗道自己喝的那汤就够咸了,能把大奶奶咸的死了一个来回的汤,更不知要咸成什么样子。如此一来,只她二人糊涂着,倒是将砒霜的事情整个儿瞒下了,宝钗等纵疑惑,过后也就丢了开去。
这里黛玉也没放在心上,口里倒是答应下来了。原来她想着自己这春秋两季的咳嗽,那是如影随形一般,吃了多少年的药都不管用,一点子盐,一个橙子,哪里就能治好?若这个也能治病,满天下也不用做那么多药了。
[11]第十一章
因各自辞别回去,这里平儿替凤姐卸了头饰,只听她沉吟着问道:“我记得人都说这薛家大奶奶可不是个善与的茬儿,就连薛兄弟,也被她降的服服帖帖,薛姨妈更是一提起来就泪流不止,直说家门不幸,宝钗宝琴也多以她为家门之耻,怎么今儿个一见,却浑不似她们说的那样呢?”
平儿将那些首饰都放进妆盒中,一边笑道:“奶奶前几日身上不好,也没人在您面前说,您还不知道姨太太家发生的故事儿呢。说是宝蟾因为不服大奶奶吩咐她煮汤给香菱喝,就私自在香菱那碗里多放了一把盐,结果大奶奶误喝了,当时就咸死过去,闹得人人以为中毒身亡,差点儿要报官,谁知她又活过来了。”
凤姐道:“这事儿我却是清楚,当日姨妈派人过来找太太,太太就是打发二爷过去的,只是咸死人就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儿,死而复生就更奇了,难道竟然还能把一个人的性子也变过来?”
平儿笑道:“这谁知道呢?都说大奶奶醒后,就如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对香菱极好,对姨太太也十分孝顺,连宝姑娘都深以为异呢。只是可怜了大爷,唉,刚刚家里这边宁静下来,他却问了个斩监候,唉!”
凤姐也是叹息了一声,靠在床上道:“他是个可怜的,虽然平日里有些呆气,禁不住人三言两语捧上天,受了挑拨就敢去寻事生隙,但人其实不坏,也做过许多好事,若说他敢杀人,我却不信,怎么说也是薛老爷从小儿管教出来的,哪里就敢有那么包天的胆子?”
平儿也叹气道:“可不是吗?但这一次明摆着就是刑部要拿他开刀,老爷也使不上力,怕只是死定了。”
凤姐闭眼沉吟不语,半晌又睁眼道:“罢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事情,你倒是取几样东西,代我去瞧瞧二丫头才好。只可恨我这身子不爽利,没法儿亲自去,不然也安慰安慰她。好在这时候管事的是三丫头,她倒也能照顾周到,倒不必咱们操心。”
平儿答应了,从柜子里将早上舅太太送的点心捡了几样出来,不过就是个心意,倒也不用太重视,这边送给凤姐看,一边就道:“我只是奇怪,宝姑娘安安静静一个人,怎么就能救出二姑娘来,人都说那孙绍祖是个混世魔王,哪里肯听宝姑娘的话?”
凤姐儿瞥了她一眼,抿嘴笑道:“据我看来,这事儿却和宝姑娘没什么关系,八成是那位大奶奶的手笔,俗语说,恶人最怕恶来磨。像孙绍祖那样的人,遇上大奶奶这样京城有名的悍妇,怕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我只不明白,她虽然泼,那孙绍祖却是个勇武之人,性子上来才不管妇人男人的,她是怎么躲得过对方的,你快去,顺便将事情打听清楚了,回来讲给我听。”
平儿答应一声,丰儿已将点心包好,她便拿着去了。这里凤姐儿低头细细思想了一回,忽然疑惑笑了笑,自语道:“好厉害的大奶奶,日后倒是要好好攀交攀交呢。”
且说金桂和宝钗从贾府出来,宝钗不免又想到了哥哥的事。因回到家,薛姨妈躺在床上问了几句薛蟠的情况,便又哭起来。宝钗就握着母亲的手说让她别着急,嫂嫂已说的哥哥意动,答应翻供,只要翻了供,就还有机会。说的薛姨妈渐渐止了哭声,只直愣愣看着金桂。
金桂让婆婆看的发毛,刚要说话,忽听薛姨妈又哭道:“这次显见的是有人存心陷害,就翻供又如何?不过是多受几日的罪,还真能救出你哥哥不成?”
金桂镇定道:“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样攸关大爷性命的事,我们总要好好筹谋一把,将来就算成不了,也总是尽了力,不用后悔。”说完,薛姨妈一把拉了她的手,泪眼婆娑问道:“好媳妇,你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金桂沉吟道:“从大爷这件事出来后,咱们前前后后也打点了不少银子,却都是石牛入海。依媳妇的愚见,纵有些银子,倒不必往别处使,只看看有没有门路送给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梁公公,咱们也不用他帮衬别的,只要能将勾决的单子递上去时,将大爷的放在下面就行。”
宝钗点头道:“是了,平日里常听说皇上心慈,有时就会故意留两张勾决单子,所以常有人走那梁公公的门路,我们也真是关心则乱,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薛姨妈为难道:“那梁公公岂是什么人都能递上话的?就算外甥女是妃子,如今她处境也艰难,怕是要见梁公公一面也不容易呢。”
金桂笑道:“也不必非走娘娘的门路,咱们家好歹是百年世族,总是有些人脉的,就没有,姨老爷那边不会也半点没有。何况这只是万般无奈之下行的一条路,我心中却还是有些别的想法。”
“还有什么想法?”宝钗此时见金桂说的条理分明,且也是可行之计,并非在那里天马行空的异想天开,不由得也来了精神。
金桂道:“我先前听香菱说,大爷素日里为人十分爽侠,来京城的路上也救助了不少人,可是确有此事?”
宝钗道:“这事情是有的。当时上京来的路上,恰好遇见从山东那边逃难的难民们,路上饿死了几个人,哥哥看不下那些哀鸿遍野的景象,就洒出了几千两银子,搭了几十个粥棚施粥,后来听说黄河水退了后,这些灾民仍回家乡去了,那都是些穷苦人,哪里能帮得上咱们的忙?”
金桂站起身,踱着步子道:“也不要他们帮别的忙,只是如今,且让家丁们去那些地方把大爷被诬陷的消息散一散,不怕过些日子不传回京城里,又没人请命,只是在市井里流传,一旦这舆论造成了,难道就不能传进那些大臣们的耳朵里吗?若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上了话,配合着大爷的口供,倒十有能翻案,就不能翻案,皇上听了大爷的那些事,心存怜悯,只要不勾决,咱们还能慢慢想办法不是?”
薛姨妈皱眉道:“这有用吗?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
金桂笑道:“今上是个英明圣主,但凡圣主,就不会不看重民间这些舆论,只要咱们能想办法将舆论造成,剩下的便看天意了。倒不是不能闹大一些,然而保住这一家子才是最重要,也万万不能让皇上对咱们家生出忌惮恼恨之心,因此只在市井间悄悄流传就行了,这却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只盼着大爷在狱中多撑些日子,一旦他撑不住,皇上朱笔打了勾,可就是万事皆休。”
正说着话,就见宝蟾进来,先看了薛姨妈和宝钗一眼,面上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对金桂小声道:“奶奶,家里的老太太和舅少爷过来看你了。”
金桂柳眉一皱,心想过来看我?宝蟾说的倒好听,必是这两天见我没回去送她们银子首饰,没钱花了才来找我。因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去给她们些茶点吃着,我这就过去。”
说完向薛姨妈告退,这边待金桂走了后,薛姨妈便问宝钗道:“你且说说,你嫂子这办法可行吗?我听着就跟听唱戏似的,只是哪里有戏里那样巧合公平的事?”
宝钗因细细思忖了一会儿,方沉吟道:“我倒觉得或会有些门路。且冷眼看着吧,看嫂子怎样弄这件事,今儿我看她在狱中劝哥哥,后来在街上巧遇二丫头,又救下她,这一桩桩行事竟十分的干脆稳妥,虽还是泼辣强悍不减,却非以前那般只会胡搅蛮缠,左右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
薛姨妈点头不语,接着又长叹道:“只是打点门路,又需要不少银子,咱们家现在这样,却又去哪里陶登银钱呢?”
宝钗也叹了一声,她毕竟是女儿家,对于这些做生意的事情就算是懂,也没办法出头料理,何况其实懂得也不多,薛姨妈更不用提,那薛蟠是个没用的,只要下面给他银子花就万事足,哪里还会去查什么账目会什么经济,因此偌大一个家业,如今竟败到如此地步,薛姨妈和宝钗也只能干着急,却是束手无策。
且说这里金桂来到前面,见了她母亲和那个不知哪里收养来的兄长,果然,还没叙两句寒温之言,她母亲就开始给她要钱,兄长也抱怨她这两日不知道贴补娘家,那薛蟠眼看要死的人了,倒不如赶紧想个法子将这家里的钱收拾收拾,早寻退路,言下之意就是让金桂携了款项回家,她们仍过好日子。
[12]第十二章
一番话把金桂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先指着兄长咬牙骂了一顿,接着又对母亲道:“我没钱,一个钱也没有,先前值当的首饰都送回了家,如今怎么还指望我?卖那些地的钱,就不够一辈子花,也足够你们过半辈子的好日子,如今还不到两年,怎么就花的穷尽了?竟然来找我要钱。”
她母亲让女儿说的含愧不语,那无赖兄长却满以为这次来能讨些好处回去,谁知却只有一顿臭骂,不由得急怒攻心,跳脚道:“妹妹怎么说这样没天良的话?卖地的那些钱,不都是给你置办了嫁妆?不然你能风风光光出嫁?如今不过是把家里给你的那些东西弄点儿回去帮衬帮衬我们,怎的倒还要挨你的骂?人也不能太忘恩负义了。”
一番话就连宝蟾都替自家奶奶抱屈,金桂更是气愤不已,冷哼一声道:“你叫我什么?妹妹?你是我哪门子的哥哥?不过是收养来的而已,当初知道收养你能收养出一个没用的无赖,就不该发那个善心。你说卖地的钱给我置办了嫁妆,也不知道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欺我死过一回脑子坏了?当日你们分明是进京时卖的地,我在那时都嫁出去三五个月了,于我何干?更何况,便是家里陪给我丰厚嫁妆,又与你何干?退一万步讲,难道我婆家的聘礼还比我那嫁妆寒薄吗?分明都是你挑唆了妈,哄了她给你拿银子出去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如今还来找我要钱。我没钱,要是想讨打,这家里倒还有几个家丁,再刮噪,一顿大棒子打出去。”
那无赖兄长也不知妹妹怎么的忽然转了性,一时间愣在那里,金桂就对她母亲道:“我知道家里虽然不如以前了,但还没艰难到吃不上饭的地步,不过是没银子供你们糟蹋罢了。罢了罢了”回头对宝蟾道:“且去将盒子里那几只银钗拿来。”
宝蟾去了,不一会儿回转来,手里拿着几只银钗,金桂便没好气递进她母亲手里,冷笑道:“当日给了我多少嫁妆,你老心里也有数,我如今除了日常戴的,连支金钗子也没了,如今这银钗给你,便是将你给我那些嫁妆还的差不多,今后可省俭些吧,若说艰难,谁不艰难?我如今也就刚得一口饭儿吃罢了。”
金桂母亲毕竟还是心疼她女孩儿,听她这么说,就期期艾艾道:“既……既这么着,这东西你……就拿回去吧,家里……倒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金桂站起身道:“你拿着吧,只是万事自己留个心眼,如今我不在身边,可别让人说几句好话就诓了去,这银钗你当了,把钱把在自己手中,吃饭活命总是无碍,无事时不妨细想想,那么大的家业,往常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到底是怎么就败到今儿这个地步了?”
一边说着,就狠狠剜了那无赖一眼,只看得他遍体生寒,心中也是无比的发虚,因也不敢再声张了,见母亲已得了几支银钗,也就领着她仓皇离去,唯恐再呆一阵子,金桂只把母亲留下,自己连这个靠山也没了。
这里金桂见她们去了,方叹气道:“留那个祸害在身边,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的,将来迟早得想个法儿将他除了,剩下我娘,又没知识,也只能好好过日子了吧。”说完,见宝蟾露出惊惧之色,她没好气道:“想什么呢?除了就必定是害他性命吗?自然是想个法子将他支走了,从此和我们家再没关系。”
金桂这边走回来。薛姨妈看她面有愠色,忙道:“可是亲家太太有什么事情么?唉,她一个人在家,有难处也不稀奇,媳妇看看能帮衬点什么,就帮衬一些吧。”
金桂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又受了我那哥哥的挑唆,来要钱罢了。我今儿已经和她们说了一通,要是懂事儿的,日后便不会来罗唣,恨就只恨当日收养了那不成器的东西,弄到如今不但没养出恩来,反养出债来。若一味由着她们,咱们家就是金山,将来也得搬空了。”
薛姨妈和宝钗对视了一眼,若从孝道来讲,金桂这番话即便有理,也是十分不孝的。但她却说的句句实情,那样一个老子娘和收养来的哥哥,只一味想接济,就精穷了都逃不开。更何况金桂嫁了薛蟠,就是薛家的人,凡事自该从夫家这里考虑,娘家过的怎么样,本就和她这个女儿没什么关系了。因此倒也不能说金桂做得不对。
薛姨妈犹豫了一下,就对金桂道:“媳妇你想来也知道,咱们家如今不如以前了,又为你丈夫的官司走了不少路子。我刚刚和宝钗在一起合计了一下,统共也就剩了这么几家产业,府内现有的银子不过三五百两,打点梁公公也不够。你且看看账本,若是剩下那几家铺子能变卖点银钱,就卖了吧,先把那孽障救出来再说。”一边说,就递了几张房契和一本账簿给金桂。
金桂点头道:“既如此,我好好思虑一番。但是有一样,我想着咱们家老这么着也不是回事,若把店铺卖了,固然可以解燃眉之急,可以后又怎么办呢?只怕连坐吃山空的机会都没了。所以我觉着家里还是得保住一点元气,我在家的时候,因为喜欢,也跟过一个奇人学了印染纺织的,教我的那是个怪人,当时只是兴趣,也不以为意,只是这么多年来,也并没见市面上有他那法子产出的布匹。因我想着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着手东山再起,不过这自然是后话了。”
宝钗在旁沉吟道:“嫂嫂在家时,你们家还是宫廷的供奉呢,听说有些生意十分无奈之下,也是你暗中打理的。如今若在这上面用心,还真有可能另辟蹊径。只是眼下却要怎么办?”
金桂笑道:“即便是打点梁公公,有两千两银子怕也够了,咱们家如今虽拿不出来,姨太太那边却还不至于十分为难,我今儿下午先去看看几家铺子,有用不上的先看看能不能盘卖,实在等不得,少不得要去姨太太那里走一走,讨这个脸子了,妹妹是姑娘家,这话可不好让她和姨娘去说。”她想起红楼梦中贾珍为贾蓉弄得那个五品龙门尉,就是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如今是救人,又走的是大太监路线,大概怎么着也得两千银子。
果然,就听薛姨妈叹了口气道:“这话该是我去说,哪有让你年轻媳妇去讨脸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你看凤丫头管家,虽然有诸多难处,面上总是风光的。如今我让你管家,没有风光不说,却先让你去求人,唉,我们薛家当日也是和姨太太家一样的,只是这些年你丈夫不善经营,都败光了……”说完忍不住又掉下眼泪。
金桂笑道:“这怕什么?我如今的名声儿怕也丢光了。娘又病的这个样儿,何苦还让你添烦恼?既说让我管家,就听我的吧。你也说过了,琏二奶奶管家还有许多难处呢。”
薛姨妈和宝钗此时也是走投无路,听见金桂如此说,也只好点头答应。虽然心中对金桂还存有疑虑,却也无可奈何了。
吃过晌饭,金桂就带着宝蟾坐车出门,薛家外地的产业因为没人打理,早就卖了个干净,京城中几处地点好的宅子也都卖了应急,如今只剩下几间郊外的破败地产,都是卖不出价钱的,若十分贱卖倒也能卖出去,只是却太亏了。
金桂一处处铺子查看过去,就对宝蟾道:“这几件铺子还真不舍得贱卖出去,虽然地点不好,但临着水源和树林子,最适合建纺织厂了,取材方便,周围又是淳朴村民,招工也是便宜的。”说完宝蟾好奇道:“建厂子?纺织厂?啊哟这可难,要说纺织,江宁织造那边就是最顶级的了,咱们如何和人家比?”
金桂冷笑道:“未必比不上。即便比不上,他们是给官家做的,寻常百姓有几人能买到江宁织造的布料。你想想,这天下是当官的人多还是老百姓人多?”
宝蟾想了想,拍手道:“我明白了,我们只做给老百姓做衣服的布料对吗?还是奶奶聪明。可不是呢,就算是当官的,也不能人人都穿江宁织造的料子啊,虽说千里当官只为钱,但究竟穷官儿可也不少。”
金桂笑道:“正是这样说呢,且如今太平盛世,百姓们穿衣吃饭也不艰难,就是商家巨富地主等类,他们看见咱们的料子好,也自然要捧场的。”说完了,宝蟾想一想将来自家繁荣景象,不觉都痴了,口水眼看要流出来,却忽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疑惑的看着金桂道:“奶奶,你只是说得好,可……可咱们哪里就能经营出这样好的厂子?做出好布料来?从出生起你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儿啊。”
金桂咳了一声,没好气的白了宝蟾一眼道:“你才跟了我几年,难道出生时就跟着我吗?我有什么奇遇你哪里知道?哼,若没有点凭仗,奶奶我就敢这般泼辣?”一句话果然将宝蟾哄了过去,想着自家奶奶从做姑娘时,就是极精明极有主意的,此时这样说,定是胸有成竹了。
[13]第十三章
主仆两个坐车回去,对薛姨妈说这几处铺子最好都不要卖,卖不出价钱不说,还白白糟蹋了好地方。说的薛姨妈都犹豫了,为难道:“若是不卖一二处,难道钱都从姨太太那里借不成?她们家如今也不比往昔了,娘娘在宫中也是艰难的。且打发人去散布消息,也需要盘缠。”
金桂皱眉道:“如今倒还真是有些紧,也罢,我去姨太太那里问问,就借不了很多,余下的我们娘几个将首饰衣服当一当,尽量凑一凑吧。”说完辞别了薛姨妈,就往贾府里来。
王夫人彼时正在佛堂里念经,听说外甥媳妇来了,便忙接出去,一边疑惑这金桂来寻自己什么事。待听说是借钱,便沉吟了一下方道:“我如今不管这府里的事,凤丫头又病着,公中的钱都在你三妹妹那里,我这里倒还有几百两私房银子,就尽数给你也无妨,但教能救了你丈夫性命。银钱又算得了什么?你且去你三妹妹那里问问,我这钱回头就送到府上。”
金桂忙敛衽行了万福,谢过王夫人后,就在?br/gt;
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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