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0部分阅读
定定地看着正在自己怀里撒娇的黛玉,轻声问道:“玉儿心里有事?怎么不告诉爹爹和四哥?”
小丫头心事多,伤身,为人父亲,他宁可不愿女儿心中藏着太多的事情。
听了林如海这话,黛玉登时“哇”地一声哭起来。
这一哭不要紧,林如海和胤禛都是手忙脚乱,打起千百样的温柔款款来安慰她。
哪里知道胤禛语气越是温柔,黛玉越是哭得厉害,声嘶力竭,小脸都涨得通红。
胤禛心疼得要命,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黛玉便小粉拳用力打向胤禛,怒道:“四哥最好,原来都是假装疼玉儿!”
这话不但让胤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如海亦是诧异之极。
胤禛疼爱黛玉之心,人尽皆知,怎么黛玉却忽而说胤禛假装疼她?
黛玉虽聪颖,但是终究年幼,林如海细细问了起来,弄了大半日,两人方才明白黛玉说的是和尚的谶语。
闻得黛玉抽得凤凰签,那和尚又说如此的话,胤禛眸子中闪过一道杀气,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和尚,竟也胡说八道!”
难怪黛玉竟如此患得患失了,却是因为这个,都怪他粗心,昨日早该察觉黛玉神情有异才是。
黛玉泪眼凝视着胤禛,咕哝道:“四哥会一直一直疼玉儿,不会杀玉儿吗?”
胤禛揽着她的身子在怀中,并不避讳林如海亦在眼前,轻声道:“傻丫头,四哥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你?”
黛玉听了,略略放下心来,却又问道:“可是和尚说,玉儿会死在最爱玉儿的人手里,还说玉儿是凤凰命。”
胤禛认真地看着黛玉,问道:“玉儿,寻常算卦之人的话,你信得几分?”
黛玉昂头道:“许多算卦之人皆是无中生有,且人之命运皆掌握在自己手中,故玉儿只信得一二分。”
胤禛轻轻拍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蛋,道:“既然只信得一二分,却怎么将和尚的话全信了?”
黛玉给胤禛堵得说不出话来。
闷闷了半日,才闷闷地道:“可是和尚说的是斩钉截铁,让玉儿好生伤心难过。”
林如海一旁半倚着靠枕,轻轻咳嗽了几声,才道:“玉儿,到爹爹这里来。”
黛玉忙过去,在炕沿坐下,柔声问道:“爹爹咳嗽得厉害不厉害?玉儿吩咐人请大夫去!”
林如海轻抚着她的秀发,淡淡地道:“爹爹不妨事,不用担忧。”
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张冠世绝伦的容颜,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许多事情,今儿个也该告诉你们了。”
胤禛听了一怔,静静地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苦笑了一声,道:“禛儿,你很明白当年无我大师和有琴松的谶语。”
胤禛点头道:“是,他们皆说我与玉儿是龙凤命。”
黛玉听了这话,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爹爹和四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啊?
都是坏人,不告诉玉儿。
林如海目光凝望着黛玉,握着黛玉的小手,才对胤禛道:“其实很久很久之前,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预言敏儿生得国母凤身,你娘会生得天子龙神,为帝王之母。”宿命,早就已经开始。
听到这件事,胤禛淡淡地道:“我没听娘亲说起过。”
他只以为头一回听到的时候,是因为无我大师的谶语,却不曾想,原来更早的时候也已经有了。
林如海淡淡一笑,道:“这就是天命,也是宿命,无法改变的宿命,不管走到了什么地步,始终都还是沿着宿命的轨迹。”
拈起黛玉颈中依然挂着的那颗绝塞明月,对胤禛道:“玉儿说过,这颗绝塞明月是南宫姑娘送的是不是?”
胤禛点点头,绝塞明月淡淡的光晕,映照着林如海瘦削的脸庞,竟如画卷中的一幅水墨人物。
林如海却笑道:“绝塞明月,鸳鸯珠,非旁人家所有,乃是我林家祖传之物。当年我与娘子结为姻缘,也因此珠,后又转送皇上,他将其中一颗送给了南宫姑娘,以博得欢心,故而后来却又给了玉儿,总算是物归原主。”
而且,绝塞明月中,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啊,当年不也是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只是皆不知道其中秘密在何处罢了。
胤禛神情仍然是淡淡的,道:“原来竟有如此的事情,我却不知。”
林如海长叹一声,道:“原也是冤孽,若非当年说你娘亲会生得天子的谶语让皇上知道,又怎么会生出如此多的事情?”
胤禛悚然一惊,可是语气依然镇定:“岳父是说,皇阿玛并非是爱额娘,而是因为这个谶语?”
好会伪装的皇阿玛,那次知道额娘在自己府中的时候,他神情那样震惊,可是却也深情款款,竟是一场戏?
林如海咳嗽了一声,重重地打在黛玉的心中,眼眶一红,道:“爹爹,你要快点好起来!”
摸着女儿粉嫩嫩的小脸,林如海却笑了,低声道:“玉儿,爹爹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学会长大了。”
神情忽而有些振奋,声音也凝重起来:“当年我不信玉儿为凤女,多年来也算是请教了无数极灵验的的术士,剖析玉儿的生辰八字,总是得凤女一说。一个人说,我不信,可是,我所有至交中懂得术数的人皆如此说,却也由不得我不信。”
再看着黛玉粉玉精雕似的容颜,轻声道:“玉儿,你要学着长大了,你还是个孩子,如今是知道如何做郡君,将来却要懂得,如何做皇后,做皇后,就要有做皇后的魄力,不能哭哭啼啼的,总让大家替你操心。”
黛玉咕哝了一声道:“玉儿才不要做皇后,做皇后有什么好的?”
林如海和胤禛相顾惊异,皆问道:“为何?”
真是和别的女子与众不同,别人,谁不是巴不得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皇后?
黛玉玉容上浮着淡淡的红晕,嗫嚅道:“做皇上的,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四哥是玉儿的,不能有别人!”
说得林如海和胤禛都大笑了起来,原来这个小醋坛子却是心心念念着这个才不愿意做皇后的。
捏着黛玉的小鼻子,胤禛含笑道:“傻丫头,四哥是你一个人的,你还担忧着什么?”
倘若只有做上皇帝,才能护着玉儿终生平安的话,他亦愿意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
黛玉振振有词地道:“四哥,你别诳玉儿!玉儿可是看了很多很多书的,才没见到有几个皇帝不是如此的。”
林如海笑着摇摇头,搂着玉儿在怀中,道:“玉儿,你可知为何你四哥这么些年来总是不肯娶妻?”
黛玉嘟囔道:“玉儿怎么知道?也许四哥有金屋藏娇也未可知。”
给扣上这么一个帽子的胤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几乎想敲开黛玉的脑袋瓜子,瞧瞧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如海轻笑道:“沙玉儿,爹爹今儿跟你说的,你要记住了,不要患得患失,失了气派。”
凝思了一会儿,瞅着胤禛和黛玉道:“禛儿,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都有让人算了你的生辰八字,的确如当年所说,专爱一人,方能子孙满堂,若是取弱水三千,则子孙夭折无数。这,也是你的天命。”
胤禛点点头,道:“当年,也的确是因为这个谶语,皇阿玛才逼我并不甚紧,也算是为我解围。”
黛玉轻轻地问林如海道:“玉儿心里也有好多疑惑想问爹爹呢!”
林如海笑道:“有什么话就只管问吧,趁着爹爹精神还好,说话也清楚明白些。”
黛玉迟疑了一会儿,有些不满地敲打着林如海的手,道:“玉儿的爹爹要长命百岁的,才不会只这会儿精神尚好。”
林如海大笑了起来,抱着黛玉道:“好,好好,爹爹的玉儿是最孝顺的。”
黛玉方问道:“虽然说,君权神授,可是,爹爹,毕竟谶语只能信得一二分,为何爹爹如此笃定呢?人生倘若都能算出来了,岂不也是失去了活在世上的意思了?爹啊,为何十三哥哥的额娘封号是敏?还有啊,为何那拉氏敏慧格格,名字中也带了一个敏字?真个儿让玉儿好生恼,娘亲的名字,才不要别人也用!”
瞧着霸道的黛玉,林如海和胤禛都不觉失笑起来。
可是这些,胤禛也都想过,亦道:“当年我那个妹妹如今现在何处?为何妙玉跟着娘亲呢?”
顿了顿,又想了想,道:“记得当日头一回听到桃花夫人的时候,是息夫人,为何以息夫人自喻呢?”
听他们两个问这么多,林如海倒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凝思了半日,才轻轻地道:“这些缘故,也皆因玉儿的娘,贾敏。”
胤禛和黛玉虽然都曾想到会不会是因贾敏之故,却没想到,所有的事情,皆和贾敏有所瓜葛。
林如海长叹了一声,才看着黛玉道:“玉儿,你知道为何你娘总不肯叫你进你外祖母家么?”
黛玉点头道:“娘说过,说娘亲是给外祖母家为了填补亏空,卖给了爹爹的。”
说着撒娇地依偎在林如海怀里,笑道:“爹爹真是有艳福,能买到娘这样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又生了玉儿这样一个小美人,而且爹爹还有一个幸福的家,一点儿都不亏。”
孩子气的话惹得林如海和胤禛都是一笑,唯独林如海的笑容中,带了一点枯涩。
林如海低声道:“淘气的丫头,拿爹娘来取笑。”
说着才道:“贾府的饮食吃穿,皆与身体无益。为何大房里就只有链儿一个哥儿?二房里却是子孙绵延?”
黛玉失笑道:“这些谁知道?那时候玉儿还没生出来呢!”
林如海低喃道:“说起来,也没什么,只是贾府的饮食有些儿脏东西夹杂其中罢了。”
胤禛目光倏然寒冷如冰,想起黛玉亦在那里住了一日,不觉紧张起来,道:“玉儿也曾在那里住过一两日。”
林如海摆摆手,含笑道:“偶尔一两日无妨,若是长久住下去,则身体败坏,极难医治。”
黛玉蹙眉道:“一家子上下几百口子,饮食中有脏东西,难不成竟没有人知道的?还是有心人所弄?”
林如海悠悠地道:“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知道又如何呢?别人家的事情,我们无置喙之地。可是我儿住在那里,若是果然有心人想害,却是易如反掌。当年你娘,也因中毒甚深,身体损坏,才终生只有你一女。”
那贾赦之妻邢夫人,岂能会终生不育?皆因贾家饮食之故,身子已坏。
黛玉不觉沉静下来,凝思着贾府竟有如此的算计不成?
林如海打定主意这件事情只告诉胤禛,因此倒也无意多说,只对胤禛道:“只有前因后果,才会衍生如今的宿命。”
苍老的容颜中藏不住对贾敏的思念之意,深邃的眸子中依然荡漾着少年的情怀,笑容竟干净得仿佛是出生的婴儿。
“人人都说,皇上爱江山,更甚于美人,他的帝王之权即使是亲情也无法比拟。可是,他心中也藏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禛儿你娘南宫风,却是我的敏儿。少年邂逅,美人如玉,那样高的才气,那样好的性情,他非柳下惠,岂能不动心?”
胤禛和黛玉都是呆呆的,黛玉更是紧张地拽着胤禛的衣袖不撒手。
从来都没想到啊,皇上伯伯会是爱娘的?可是他从来不露一丝儿神情来,若不是爹爹说,许是瞒过了天下人吧?
林如海淡淡一笑,却与康熙并无隔阂,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起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的也就是如此。当年皇上也曾想过抛却江山社稷,只求敏儿回眸。可是,他到底是康熙大帝,当年太皇太后亦在世,自然不许他如此,还生出一件大事。后来,太皇太后亲自找了敏儿,从那时起,我就决定带敏儿回南,终生不踏进京城半步。”
黛玉摇摇头,道:“皇上伯伯一厢情愿,岂能如他愿?”
胤禛轻轻地道:“那为什么,皇阿玛会跟我娘生下了我?”
林如海轻叹道:“当年皇上下江南,初见你娘的时候,可巧竟如初次见到敏儿一般无异,且你娘容貌与敏儿十分相似。谶语之下,皇上岂能愿意让你娘依旧与她夫君那样你恩我爱?故私下寻了一个罪名,将你娘的前夫赐死。”
黛玉吓得花容惨白,小手紧紧地拽着胤禛的衣袖,几乎不曾扯下他袖口的狐狸毛来。
胤禛道:“原来如此,所以竟有息夫人一说。”
康熙大帝,果然是狠,为了一己之私,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林如海语气中藏着一种沉痛之意:“只可惜,我当年竟是晚了一步,不然南宫姑娘的夫君亦不会惨死。只因莫须有的一个谶语,指不定是真是假,他便如此行事,也真是让我夫妻心寒,也是因为那时候才辞官归隐的。”
胤禛淡淡地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岳父却也不用自责。”
林如海摇摇头,面容中生出一股寒气,才道:“我不知道,这些人给你们俩测来的谶语是真是假,只是,玉儿,你切记,别因莫须有之故,而误了你的四哥。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谁无死呢?只要临死之前,也没有丝毫遗憾,也算是一件幸事。”
黛玉呜呜咽咽点点头,心中如刀割一般,知道爹爹已无求生之意,可是,她不想,不想没了爹爹啊!
对于当年的事情,胤禛还有无数的疑团,他可不比黛玉只问些小事,他想知道的,却是到底当年是什么事情?
他的那个妹妹,妙玉的娘亲,又在何处?
将心中的疑问一一问了林如海,林如海却笑道:“这些事情,都要日后你自己去寻求答案了。”
凝思了半晌,才道:“我只告诉你,敏贵人的封号,也因敏儿;那拉氏敏慧的名字,其实亦是皇上所赐;妙玉的娘亲,仍然在世,最终,你会找到她的;你们的龙凤命,也是宿命,更是你们需要去掌握的。”
说着疲惫地摆摆手,道:“我累了,禛儿,你带着玉儿歇息去吧,小丫头昨儿个失寐,今儿个精神不济的。”
见林如海无意解惑,胤禛只得带了黛玉回去。
贾敏的一缕芳魂,早已不在,可是谁能想到,她的名字却给后人留下如此多的痕迹,以及层层的疑团。
黛玉怔怔地坐在房中发呆,因胤禛不好进她闺房,故吩咐慧人等好生服侍黛玉歇息。
黛玉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着松松的长发,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还是不解到底天命有什么意义?
让人生顺着自己走着,岂不是更好?
何必非要有谶语去影响人的心情,去影响着许多的事情呢?
天命,天命如此,注定她真的会死在四哥的手里吗?
既然和尚点破了此事,想必,就是有转圜的余地,她不会坐以待毙!
想通了,黛玉便滚进了床铺间,拉着被子蒙着头,在慧人一声惊呼中,才将头钻了出来,安安稳稳地含目而睡。
好吧,爹说她还是个孩子,那么她就要好好长大吧!
白天中,屋中无灯,可是外面阳光洒落,将红若胭脂的梅枝映射在窗纸上,愈加显得有一种灵动之态。
瞧着梅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想必,乖乖的她,一个心也是红若烈火,不断地颤动着,才有着生命的跳动。
活在世上,真好的事情,唯独有喜有悲有痛苦,才是真切的人生,越是痛楚,越是容易感受到情的滋味。
对娘亲情深似海的爹爹啊,真的要与娘亲相会与九泉之下吗?
抛下一个小小的她,从此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眼角间,含着两滴圆圆的晶莹的泪珠,睡梦中,还有一丝愁绪。
娃娃福晋第064章和鸣
冬雪初融,山峦回碧。
江南的风,吹绿了江南的湖岸,美丽的一泓西湖水,愈加清瘦秀美。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是林如海和贾敏初次邂逅的日子,那一天,林如海,萧然长逝。
黛玉哭得几乎晕了过去,且是未嫁女儿,自是无法料理丧事,所有事情家下人皆回胤禛这位准姑爷。
父亲去了,去见娘亲了,世间真真切切只剩下她一个人孑然一身了。
娘亲的灵柩,一直不曾入土为安,许是娘亲的意思,许是父亲的意思,生同衾,死同|岤。
听说,当年娘亲去世的时候,皇上伯伯有亲自来吊唁,只是瞒得外面很紧。
今年爹爹去了,却是传旨给了同至江南的胤祀祀,代他吊唁。
黛玉与胤禛商议着,扶灵回姑苏,却有贾琏紧赶慢赶竟也过来了,对着林如海夫妻的灵柩痛哭了一场,方来安慰黛玉。
黛玉款款还了礼,父亲刚去世,便已打发人去京中贾府报丧,倒是不曾想到贾琏来得如此迅速。
那贾琏原是满心想来替黛玉料理丧事的,却谁知自有林家的准女婿料理,他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干嚎了几声便罢了。
接任林如海为江南道盐课御史的,谁也没有想到,竟是有琴松。
林如海临死之前上书给康熙,举荐有琴松,只因他没有一般读书人的俗气和功利之心,方能造福一方百姓。
有琴松亲自来吊唁的时候,深深地看着黛玉,对胤禛淡淡地道:“放心罢,江南道盐课御史的缺位,我会好好守着。”
原本世俗就是很让人为之齿冷,当年贾敏去世的时候,皆因林如海在世,且是江南道盐课御史,是个肥缺,故而很多人争相吊唁巴结,一番丧事是热热闹闹;可是如今林如海去世,家中寥落无人,唯独剩下一女,已经没了好处,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谁知道当扬州官员等人得知有琴松亲自来吊唁的事情,且又是当朝的四贝勒亲自料理丧事,八贝勒九贝勒皆在,林如海之女又贵为四贝勒福晋,忙又匆匆忙忙预备祭礼,前来吊唁,声嘶力竭的哭泣,不如真假。
有琴松心中深感世俗冷漠,冷眼瞅着跟前不断过来寒暄的扬州官员,不禁冷笑道:“如海兄尸骨未寒,有琴松故人吊唁,以慰藉如海兄待有琴松故人情义,各位若是真心来送如海兄一程,原也不枉了他素日待各位之心,倘若是因结交有琴松而来的,那便请回,莫打搅了如海兄上路。”
一句话说得个人羞愧之极,忙唯唯诺诺到了一旁去。
有琴松目光轻轻流转,瞧见了远处的胤祀与胤禟兄弟,及身后的人。
贾琏身侧,那是?有琴竹?
有琴松不禁脸上略有些诧异,可是却也可以预料到的事情,故而并不在意。
有琴竹今日却是穿了崭新的衣裳,更显得精神抖擞,唯独一双眼睛略放着一丝寒气,淡笑着过来道:“听说今年皇上钦点了大人来就任江南道的盐课御史,却不曾想竟是堂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弟这里恭喜堂哥了。”
有琴松神情冷冷地道:“虽任盐课御史之位,却痛失生平至交,何喜之有?”
况有琴竹虽名为竹,却无竹之虚心,竹之正直,唯独有些儿薄情,故有琴松大不喜他。
有琴竹原本见到做了盐课御史的是堂兄,故满心昔是得意,若是能劝他跟随胤祀,自己更是大功一件,再不想满心的热火烈焰,竟给有琴松的一盆冷水浇灭,不禁心中也有些恼了,却丝毫不露声色地道:“是,堂兄说得是。”
胤祀亦曾明察暗访林如海的势力,可是却不知为何,竟是查不到丝毫,甚至于如今的家业,也并不是很丰厚。
他早知接任林如海的是有琴松,故而才与有琴竹结交,如今见有琴竹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品度,并不上前了。
郭罗络氏在里面劝着灵前的黛玉,深叹道:“去者己矣,好妹妹,你也节哀顺变罢。”
哭得红颜瘦,痛得清华减,胤禛见到,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子了。
一撮细腰,愈加轻盈如柳枝,谁看了,都心疼。
吊唁浑身稿素,真如雪地里的一枝素梅,愈加显得风流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