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5部分阅读
惊诧的神色。
紫鹃忙拭去了泪招呼着众人进来,又去上了茶来。
探春看她脸上犹有哭痕,便问道:“你们话说了一半就走了,是谁跳了井?不许瞒了我们。”紫鹃见众人只盯着她看,连黛玉也是一脸关切,只得将刚刚雪雁的话一一道来,说着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了。
黛玉和三春姐妹一听不防也流下泪来,道:“怎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太是个慈善人,金钏儿跟了太太这么些年,太太从不打骂人一下的,怎么金钏儿会出去跳了井?”探春有计算,让侍书去请凤姐过来,只说是请她来姐妹说说话,一面又细问雪雁绿漪和王嬷嬷。
雪雁道:“今日我们和王嬷嬷出去买丝线,因金渔姐姐要那角门外的那家的,我们就去了。谁知走到了那片地方,就听道有人喊‘死人了!有人跳井了’,一时多有人拥过去看。那周围的人捞了好久才从井里捞出了一具尸体来。我们不敢上前看,只远远瞅了一眼,原先只觉得害怕,并未在意,谁知正要走,却听那边一对老夫妻两个哭着喊着跑过来喊:‘金钏儿’,我们不防被唬了一跳。”
王嬷嬷叹道:“她们两个胆小,还是我过去看了看,可不是那白家老夫妇,抱着金钏儿的尸体哭得寻死觅活的。那金钏儿身上穿的衣裳前儿我正好瞧见了,是一件蕊红滚大红云纹边的纱衫,也只有金钏儿有一件。听那周围的人说金钏儿昨儿让太太给撵了出去,他们外边的人难免说的话难听了些,谁知她就跳了井了。”
正说完了话,那凤姐和平儿过来了,道:“今日怎么这么齐全,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又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屋子泪眼汪汪的?大节下的,可不吉利。”惜春最是孤僻,道:“都死了人了,还有什么吉不吉利的。”凤姐一愣,与平儿对视一眼,道:“这话说的可是奇了。”探春道:“凤姐姐不必瞒我们,我们已经知道了金钏儿跳井的事,请了你来,也正是想问问你。”
凤姐不防她说的这么直接,叹道:“唉,昨儿太太唤了我去,说是金钏儿在她午睡的时候……勾引宝玉,让我把她撵出去。我听了不妥,劝了几句也没法,只得带了金钏儿出去了,谁想一早就有人来报信说金钏儿跳井死了。”说着也是流下泪来。
平儿哭道:“我们这里这么些人,她也算是个拔尖的,就是嘴里常爱调侃人,久了别人只当她不庄重。我们也劝过几句,只是她不听,谁想今日竟是命断于此了。”
迎春叹道:“金钏竟是糊涂到在太太房里当着她的面与宝玉拉扯吗?她也是死的并不冤了。”
众人不由诧异她竟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细一思量却是心中明白,心下不由赞叹迎春虽是沉默少言温柔敦厚,但置身事外看得却也更清楚,一句话便将事情的本质道清说明了。
黛玉不说话,她与王夫人房里的并不要好,但是眼见一条如花似玉的生命就此消失,心下难免悲伤,也落下泪来,道:“这便是身为女子的命了,辩驳一句也是不能。”
惜春冷笑道:“不过白担了这虚名罢了,连去了也不干净。真不知有什么意思——这以后还有多少人为这些东西争个你死我活呢!”
探春却是沉默,只那眼波宛转处似有光彩流转,良久方道:“我只不信女子的命便这样苦,我倒是宁可信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凤姐听她们说了只觉惊叹不已,只道他们家的这几个姑娘个个都是不凡的,偏那外面的男人却没一个有用的。真真可笑的紧。
好一会儿众人方止了泪。黛玉道:“金渔姐姐,开箱子取五十两银票来,再把我的几件新衣裳拿来包了。”金渔答应了,一时拿了来,黛玉道:“紫鹃你和金钏好,如今她去了好歹也去送送她,那银票你拿去给她父母,好好的少了一个女儿,不知道有多伤心呢,那家计只怕也是艰难的,这钱虽不过,也可以帮衬着他们一些的。这两件衣裳我还没穿过的,你拿去给金钏做装裹吧!虽去了,好歹好看些吧!”
探春忙道:“这如何使得,姐姐身子不好,最是忌讳这个的。再说你和金钏的身量也差了些。便用我的吧,我倒是与她差不多的。我没什么积蓄,只能在这上面帮一点吧!”说着叫侍书去把那前几天做的两件颜色好的没穿过的衣赏裙子包了拿过来,还有那床里的小几抽屉的一包银子拿来。一时侍书去了,果见包了一包袱衣裳过来。那侍书又拿了自己的一个荷包来交给紫鹃,流泪道:“这是我的一两银子,还有以前她一直想要的一支金簪儿,那时她和我讨,我没给她,劳烦姐姐给她一起送去,好让她戴着好好上路,只盼来世莫再做糊涂人!”紫鹃含泪接过看了,只见那赤金五彩蝴蝶簪做的甚是精巧,那蝴蝶的点翠触须不住颤动,难怪金钏儿一见就爱上了。
一时迎春和惜春也让人送了东西来,惜春的是几付精致的簪环首饰,价值不菲,也倒罢了。只那司棋递上迎春的众人却是一愣,竟是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足有十多两,且多是碎银,想是积攒多年方有的,众人都知她那里的奶妈婆子最不好相与的,这银子只怕是多难得才攒下的。凤姐忙劝道:“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你那份我替你出了就是了。”迎春摇头道:“这银子放在我那里我也不知何时会被人得了去,不如拿去给了金钏父母,倒是得了其所。这是我的心意,再不要推辞吧!”众人见她如此只好罢了,那司棋翠墨入画等各自也都有东西送来,不一一叙过了。
紫鹃收拾了,足有好几个包裹,也怕人看见,只先捡了银钱与要送去给金钏儿做装裹的东西先送去,其余的再慢慢送去。众人方散了。
至晚间紫鹃方回来,眼圈犹是红的,那眼睛也肿的厉害,想来是大哭了一场了。
黛玉忙问她一些情况。紫鹃道:“唉,已经选了日子后日出殡了。那玉钏哭得什么似的,她们姐妹俩个岁数差不多,又一起在太太房里服侍,感情最好。谁想金钏年纪轻轻就去了。玉钏的老子娘也是伤心的很,她娘已经起不来了。金钏刚回去的时候,她娘一时生气说了她几句,她们家边上又多有那些看着金钏姐妹俩眼红的人,看金钏出去,说的话可是难听了。金钏气性大,就跳了井了。她老子也是强撑着,只头发已经全白了,他们两老只有这两个女儿,如今已经去了一个了。玉钏听了姑娘们的话,倒是好了些,让我回来给姑娘们磕头呢!”
黛玉又问:“你看她还好?”
紫鹃道:“虽是伤心,但是已好了很多了。如今她老子娘只有她一个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好,只怕她老子娘也活不下去了。她是聪明人,这是明白的。倒是不会做什么糊涂事。”
黛玉听了,方道:“也只好如此了,你也累了,晚上金渔姐姐陪我呢,你去歇吧!”紫鹃答应着去了。
黛玉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垂泪叹息,到了三更的时候更是下起了雨来,便越发睡不着了,直到天微明了才打了个盹。外面金渔也是一夜未眠,听着黛玉的声响与风雨交加之声,想着如何才能早日离了这地方去,如何让姑娘在此不受委屈,直思索了一夜。
次日一早起来梳洗了,便慢慢到贾母上房去请安,因夜里失了觉又思虑过重,便更觉懒懒的。三春姐妹也是刚来,脸上颜色俱不大好,互相问了好,也都无甚话说。宝钗来的最早,已和贾母说了一会的话了,见黛玉这样,便关切问道:“妹妹起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么?”黛玉看她一脸关切,又见贾母王夫人等听了她的话也看过来,忙道:“没有,只是昨儿夜里风雨大了些,失了觉。”
宝钗道:“昨夜的雨是大了些,如今的天气变化最快的,妹妹身子弱,可要好生保养才是。”
黛玉道:“多谢姐姐关心。”
王夫人道:“宝丫头说的是,大姑娘你身子骨要紧,大姑娘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若是有个什么不好老太太可不心疼?”
黛玉忙起身道:“是。”
贾母此时方拉着黛玉过去让在身边坐下,道:“你舅母说的很是,你虽然这些日子好了些,也要更小心才是。俗语说‘病去如抽丝’,你这虽不是病,不过先天差了,难得现在调养的好了,万不可马虎大意了。那给你的人身养荣丸还有吗?”
黛玉道:“还有呢,紫鹃她们天天督促着我吃呢,没有一日间断的。”
贾母方笑着点点头:“这才好,紫鹃这丫头心实又老实,有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她打小就在我这里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的。如今选上的的丫头就都差了许多,也不知是教导的不好还是挑的就差了,蝎蝎螫螫的,什么事儿都有。我前儿恍惚听人说哪里的丫头偷了主子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还留她做什么?我本要让人彻查的,谁知竟是没了影了。我也怕闹大了不好看,不然什么事查不到?你老实,看哪个丫头婆子不好,就告诉凤丫头打发了出去,不许留情。”又对三春姐妹们道:“你们也是,服侍的丫头婆子好则罢,不好的也不能姑息了!像你二太太就很好,那金钏儿服侍了她这么些年,竟敢做大起来了,竟打坏了娘娘赐的花瓶,很该撵出去。你们都该多学学的。”
众人一听,便知金钏儿的事情贾母已经知道了,只没想到会在这么些人面前说这番话。明着看似是褒赞王夫人教育黛玉等人,暗着却是训斥王夫人呢!黛玉等也不敢答话,只答应着。王夫人脸上忽青忽白忽红,却仍是端坐在椅子纹丝不动,只一手轻捻着腕上的佛珠。
又说了一会话,忽见袭人来了,道:“宝二爷身上不好,不能来给老太太请安了。”慌的王夫人站了起来一把抓过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袭人抬眼细觑了觑这房中沉谧的众人,那端坐正中的贾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竟不由地抖了一抖,而那王夫人的手苍白湿冷,恍若是昨夜她做的那个噩梦中的那个从井中爬上的女鬼的手……
“宝玉怎么了?”
袭人突然一个激灵,原来自己竟在此时发起来呆了,贾母的一句话惊醒了她,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收敛了心神道:“昨夜从外面吃了饭回来还好好的,只是神色不大好,后来睡下了。到了三更的时候下了雨,便睡不着了,起来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怎么劝都不听,早上起来便有些不好了……”
王夫人听到这里,急得不得了,心中明白自是为了金钏儿之事,虽气宝玉,但心理却是担心得紧,便拿眼看贾母。贾母便挥挥手让她去了。众姐妹知道怡红院此时肯定有一番忙乱,便没有跟过去。倒是薛姨妈和宝钗忙忙追了上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贾母叹了口气,眼中若有泪光浮动。众姐妹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室内静寂无声。
第十三回
且说这日是那王子腾夫人的寿诞,那王府里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等。可巧贾母因身上不自在早发话不去了,王夫人见贾母如此,也便不去了。倒是薛姨妈同凤姐儿并贾家几个姊妹,宝钗,宝玉一齐都去了,至晚方回。黛玉随便用了些粥,只觉得房中烦闷的很,绿漪活泼,便与她一起在园中闲逛说些家常。
不知不觉间,二人竟已经走到了荇叶渚。绿漪见黛玉神色疏散了不少了,便道:“姑娘可好些了,天也晚了些,咱们也该回了。要不紫鹃姐姐她们要担心了。”黛玉道:“也好。”刚欲转身回去,却听那树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倒是绿漪胆大一些,捡起一块石头道:“是谁,出来!在这里吓唬人,要不我可喊人了!”
绿漪又吓唬了两声,那丛中方传出了一个声音:“你,你别喊,我,我出来就是了。”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便出来一个人,黛玉细一看,不是贾环是谁?“环儿,你怎么在这里?”
那贾环全身脏的厉害,想是躲在树丛里给弄的,那手上脸上更有不少划伤。黛玉看他可怜,便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因见这里离探春的秋爽斋最近,便问道:“可是来找你三姐姐的?怎么不进去呢?”
正问着呢,却见那探春的丫鬟翠墨远远走来,看到他们三个,不由一愣道:“今儿可奇了,怎么这会子林姑娘和环三爷会在这里呢?”
黛玉道:“我也是可巧走到这里的,谁想竟碰到了环儿。他怕是来找三丫头的,你快带了他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翠墨也是个伶俐的,道:“多谢林姑娘了,赶明儿个我们姑娘上林姑娘那里给姑娘道谢。”
黛玉笑道:“这可奇了,我做了什么好让三妹妹谢的?快去吧!瞧环儿这一身脏的,快带了去见你姑娘。也让人去赵姨娘那里说一声,别让人着急。”
翠墨方带了贾环进那秋爽斋去见探春,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面又亲自到赵姨娘处告诉一声。那赵姨娘从王夫人房中回来因不见了贾环正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大声声张,只叫自己的小丫鬟子在四处找找,千万不可惊动了别人。这下见了翠墨,得了贾环的消息,无疑是喜从天降,直念了好几声“佛”。翠墨便将探春的话回明白了:“姑娘让我问问,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的环三爷会进园子里去,还躲在那样的地方。好在是林姑娘碰到了,若是别的什么人撞见了,可不知会出什么事呢!若真有什么事情姨奶奶早说明白了,姑娘也好帮着想办法。”
赵姨娘默了一会儿方垂泪道:“唉,宝玉之前在太太房里被油给烫了脸,说是……环儿烫的。”
黛玉扶着绿漪的手刚回到潇湘馆,就见雪雁迎了上来。“姑娘,出大事了!”黛玉奇道:“怎么了,什么事这样慌张?”雪雁道:“听说刚刚宝二爷在二太太房里被烫伤了脸,如今那边正请太医呢。”黛玉唬了一跳,道:“怎么会?今儿他不是和姐妹们去王家拜寿去了吗?怎么就烫伤了?再说,太太房里的人都是最妥帖不过的,如何就烫伤了?是烫着哪里了?”
雪雁迟疑了一下道:“听说是那环三爷抄经的时候故意把油灯泼到宝二爷脸上的,还说差点就伤到眼睛!现在太太那里正乱着呢,说是要教训环三爷呢,只是那环三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时只得罢了。”黛玉和绿漪相视一眼,不由想到在荇叶渚见到的贾环的样子,心下都有些疑惑,只不得解。一面又换了衣服去怡红院瞧瞧。
刚到了怡红院,只见宝玉正拿镜子照呢。宝玉见是她,忙把脸遮着,摇手叫她出去,不肯叫她看。黛玉因笑道:“我瞧瞧烫了哪里了,有什么遮着藏着的。”一面说一面就瞧了一瞧,只见那左边脸上满满的敷了一脸的药,乍一看竟真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