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起身,“你是皇帝,总有你的无可奈何,你走的什么样的路我也知道,可是,你就不能给她个痛快吗?你让她日日夜夜忍受着煎熬,你……我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你!”阿九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怨愤,嘶吼出声。
“歌儿,朕舍不得,舍不得啊,太后要赐死她,可是朕……清歌”。他身体晃了一下,本该威临天下的他也不过是个连妻子都保不住的男人罢了,无力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皇帝罢了……
“你不能是吗?那我来做,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哪怕杀他个昏天地暗,尸山血海又如何?逼我父,杀我母,就这么让他们死,太便宜他们了……”阿九越说越愤怒,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只听“轰”一声,好好一张红木桌碎成了一地木片……
这种被维护的感觉,被理解的感觉,却让萧云瑞心里生出几分久违的感动,走到今天这步,他很无奈,帝王之家,充斥着阴谋诡计,算计利用,他的血早就是黑的了,清言不理解他,虽是父子却形同陌路,在众臣面前父慈子爱,不过演戏罢了。
命运还真是喜欢跟人开玩笑,他失踪多年的女儿,才是真正看得懂他的人……
乾夕十七年五月
一出生就被送入云乾寺智严大师带去云游天下的乾国长公主萧清歌回朝,认祖归宗,举国同庆。
次日,萧云瑞在朝堂上宣圣旨,封清歌公主为镇国公主。代病中的萧云瑞行岳华山祭天大典。举国哗然!萧云瑞力排众议,一道圣旨封住悠悠之口,清歌公主荣宠极盛。
萧氏一族执掌王权已有三百多年,乾沐三十一年,乾源帝立皇长子萧云启为皇太子,入主东宫,乾沐三十三年,乾源帝薨,萧云启登基为帝,国号乾宗,奉萧云启生母刘氏元妃为太后,却不料乾宗二年,萧云启因病早亡,次子萧云瑞登基为帝,国号乾夕。萧云瑞生母早亡,刘氏外戚专权之下,刘氏元妃依然贵为太后。
皇后穆氏菁蓉十六岁嫁于萧云瑞,乃平民之女,以正妻身份入主东宫,夫妻恩爱,却被太后刘氏厌恶,执意命萧云瑞选秀,充实后宫,利用外戚之权,将自己侄女刘虞静选入后宫,入主紫杉宫,封静皇贵妃,极受太后宠爱。刘氏一族外戚坐大,权倾朝野,萧云瑞处处受到刘氏制肘。
宫里的生活就是千篇一律的枯燥和纷杂繁乱的规矩,尤其对于一个十八年不在皇宫中的陌生公主来说,戏是轮番的上场,看戏的也是换了一播又一播,唯一的区别只是演员不同罢了。
所有的人,包括幽冥八子都不明白,阿九为何执意要进宫,对付那些人,何必这样麻烦,可阿九却说,有时不深入局中就不会知道这局里的水到底有多深,不接近权利的中心,就不知那掌握生杀予夺的滋味到底有多诱人,只有站在那巅峰,才能俯看这人生百态,更何况,有些事情是不能单纯用武力来解决的。
“这恐怕不是九少的本意吧?”冰冷却有些轻柔的声音从阿九身后传来。
“没错,解决问题并不是只有一种办法。”阿九独自伫立在中庭,风吹起白衣,乌发在她身后飞扬,“子欲孝而亲不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与其在失去的时候痛悔,不如现在把握,她给了我生命,我陪伴她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路,要她亲眼看见那些伤害她的人跪在她面前忏悔,乞求她的宽恕。”
“可九少确定那是她想要的吗?”声音的主人越走越近,直到离阿九一丈左右时停驻下来,她不喜欢别人离她太近。
阿九微愣,莞尔一笑,“原来你也喜欢泼我冷水。”
“云翳不敢!”声音些微的惶恐。
阿九摆摆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到觉得你说的一点不错,那确实不是她想要的,可这世上的事有时它就是那样无奈。宽容?哼,只有强者才配说宽恕二字,弱者的宽恕不过是个笑话。”她转过头来,又问道,“雾隐和杜轩格到荆国了吗?”
云翳微微颔首,“一切都按九少计划行事,九少这样安排难道不怕慕容风铎着恼?莫非九少认为慕容风铎有鸟尽弓藏之心?”
“不错!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是个皇帝,一个有野心的皇帝,更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皇帝,也许他并不想现在就跟我翻脸,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总有一天会忌惮我,如果此时我尚不能未雨绸缪,到时就会进退两难,这也是我进宫的另一个目的,江湖与朝廷斗和国家与国家斗,哪个胜算最大,不是显而易见吗?”阿九看着远方的天空,这……天好象要起风了,不,不是起风了,而是在这宫墙之内……风从来就没停过……
“九少为何……将雾隐遣离?”云翳看向阿九的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欲言又止。
阿九却冷了脸,“云翳,你逾矩了,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云翳凝视着阿九的双眼,喃喃道,“如果我……我……九少也会将我调离吗?”
阿九莫名其妙的看着语无伦次的云翳,“你在说什么啊?”
“我……我是说……”云翳垂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被一声叹息轻轻带过。
阿九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正待说话,却一挥手,云翳迅速消失,门外跑进来一个头环双髻的小丫头停在十步处行了一礼,“公主,静妃娘娘邀您去紫杉宫小坐。”
阿九与那宫女擦身而过,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不去!”说罢,也不理站在那里一脸无奈的小宫女,转身去了书房。
可怜的小宫女站在原地欲哭无泪,一旁的小太监走过来,扯扯她衣袖,小声在她耳边嘀咕,“行了,别看了,赶快回话去吧,这位主子没啥毛病,也不见责难奴才,身边也不要人伺候,可就这说一不二的脾气,就是咱皇上见了也得让三分,以后这种事就让月姑姑挡了,这位主子不见外人。”
“静妃娘娘到!”小太监一声通传,宁禧宫内闲话家常的嫔妃都静了下来,往门口看去。
刘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的看着来人。
静妃趾高气扬的走进来,“给姑妈请安。”扫了一圈,“哟!各位姐妹都在呢!”
“给静贵妃请安!”众女齐声请礼。
“快给静妃看座,这有了身子的人了,怎得还这般莽撞。”太后笑着用手指着她,“皇上这么多年除了清言,再无皇子出生,你可要争气啊!”
静妃坐到刘太后身边,拿起一盏茶,“有劳姑妈费心,静儿身无常物,还经常到姑妈这来混吃混喝。”抿了一口茶,“还是姑妈宫里的雨前龙井香。”
太后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孩子,就会捡好听的说,哀家这哪赶得上你的紫杉宫啊,你可是宠冠后宫呢,皇上还不是有啥好的,都往你那宫里送。”
静妃却放下茶盏,泫然欲泣,有些哀怨的叹道,“再受宠,人家的儿女也没把我这个母妃放在眼里。”
太后顿时冷了脸,“这说的是哪的话?谁又给你气受了?”
静妃小心的撇一眼太后的神情,“欲言又止”,“这……这……”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啊,哀家给你做主!”太后眼睛一瞪,表情严肃的看着众人。
“静儿本是好意,这清歌公主刚入宫,什么人也不认识,儿臣怕她认生,就想邀她来儿臣的宫里小坐,可……姑妈!儿臣在这后宫大小也算是个主子,好歹也是那萧清歌的母妃,人家自打进了宫,请安不来也就罢了,亏得儿臣巴巴的去请,可人家一句不去就把儿臣给打发了,这还有没有规矩了?不给儿臣请安也就罢了,人家眼里只有她母后,可您是这后宫的长辈,也没见她来给您请过安,这晚辈都欺到您头上来了,儿臣……儿臣都替您委屈……”静妃“义愤填膺”的说道,竟还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一旁的云嫔小声说道:“静妃娘娘这话有些严重了,清歌公主自小民间长大,这规矩自是比不上皇家的公主懂得多些,再加上皇上恩旨,免去她晨昏定醒,也是不用请安的,并无对太后不敬之意……”
却不料太后一拍桌子,“哀家好歹也是这后宫之主,她就是再猖狂,哀家也是她长辈,她不是不懂规矩吗?去!把她给哀家请来,请不来就是押,也要给哀家押来!哀家今个亲自教她规矩,哼,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静妃用帕子轻拭嘴角的同时遮住那抹忍不住的笑意……
第五十六章宫斗
第五十六章宫斗月檀宫中,阿九斜倚在榻上假寐,脑海里却在描绘着岐山山庄的建筑结构图和周围的地形矿脉图,轻轻一阵脚步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阿九不禁恼怒的将榻边的小几上的茶盏一挥手扫落在地,“不是说了别来打搅我吗?还有完没完?”
刚跨进门的小宫女一下子愣在那里,看到阿九脸上阴沉的表情,不由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回公主话,太……太后请……请您去宁禧宫……”
阿九轻叹一声,揉了揉太阳|岤,“行了,你起来吧,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闭上眼睛继续思考,不一会,却看见那宫女还跪在那里。阿九心头有点冒火,“怎么着?还得我扶你起来?!”
“回……回公主殿下,太后……太后务必请您去一趟宁禧宫……您……”那小宫女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上,冷汗淋漓,结结巴巴的回应。
阿九从榻上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忽而一笑,美目流转,带着三分讽刺,三分讥诮,剩余的四分皆是冷酷地寒意,“我若不去,她还能拿铁链把我锁去不成?”冷厉的话语,惊得小宫女浑身一抖,却不想阿九的话不是冲着她,而是门外那些人。
话音刚落,门口呼啦啦冲进来十来个禁卫军,威风凛凛,气势骇人,却在他们在看到阿九的同时,所有人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进来的禁卫军全体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寒意!一丝绝对的寒意从他们背后扬起,瞬间就浸透了他们全身,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渗入眼角都不敢用手去拭。
就在这时,响起一个平淡中隐隐蕴藏着强大压迫力的声音,“你们……想干什么?”
宁禧宫禁军首领严沧海是出生名门的武将,上过战场,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员猛将,后被调入宁禧宫保护太后,可就算是拿着刀与敌人对砍,生死一线间的时候,在严沧海的心里都没有产生如此浓重的寒意!在这个要命的关头,他竟然下意识的回答道:“不干什么!”
当严沧海惊讶的发现,自己只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失去了平日里的张狂和飞扬时,大量从身体里涌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紧贴在他身上的里衣。严沧海一直不相信人有“气势”这种东西,就连皇帝他也只认为那是威仪,他更不相信以自己出身名门的骄傲和倔强,战场上锤炼出来的气魄和胆量,会被别人的气势所折服,但是这个时候,严沧海相信了!
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没错,是女子,无论放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她都会成为众人关注的核心,不是因为她的美,尽管她确实美到了极致,可在这高墙碧瓦的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但在这个人身上,藏着那种若有若无,蕴而未张,却已经足够让众人心脏为之狂跳不休的……杀气!
严沧海在她的注视下,非重要场合见了皇帝都可以免跪的禁军副统领却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微臣奉太后之命,恳请……恳请公主前往宁禧……”他小心翼翼的抬头,话音却在此刻戛然而止,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这个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涌起一种气势的女子,用她那双黑的明亮,黑的深邃的双眼,带着淡淡的笑意扫了他一眼,严沧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锋锐却又柔软的东西给刺了一下。
严沧海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公主,再也没有了属于他的飞扬与自信,因为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这一辈子唯一崇拜,唯一心服口服的男人与将军……南宫云影!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和语言,挽救了他们的性命,他若是直接对阿九无礼,以她的脾气,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
阿九望着这个身体微微发颤,咬紧了嘴唇,却依然顽强地挺直了腰肢跪在那里的男人,她暗中点了点头,但是她的语气,却依然平淡的让人捉摸不透,“既然她如此盛情邀请,我若不去,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说罢,自顾自向前走去,将众人甩在身后。
严沧海从地上站起来,微微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珠,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直打怵,可就在此时阿九突然回过身来,所有人刚刚放下的心又“突”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阿九用手指着严沧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很不错,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像军人的。”听到这话,严沧海心中竟有种淡淡的喜悦,称赞的话他听得多了,赏赐也不屑一顾,可从她那里听到的赞赏,他却有种激|情澎湃的感觉在心中回荡。
“清歌公主到!”宁禧宫总管太监站在门口高叫,声音尖锐刺耳。
阿九略侧过头,弯起唇角露出个冷冷的笑容,却把那太监吓得一个哆嗦。
阿九迈步走入大厅,偌大的宁禧宫正厅,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更有甚者听闻太后发飙,怒责清歌公主,特地借请安的名义,赶来看热闹的。太后和静妃当然巴不得这事闹得越大越好,狠狠的给那个女人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来个下马威。
众人齐刷刷的朝门口看去,这清歌公主自从入宫从不出门,她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全愣在那里,有的人竟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口气,这样的女子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风华绝代。一袭简约的雪色镜花绫帛的白衣,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繁缀的饰物,就连发丝都仅是用一根银色丝带高高束起,浑身带着冰寒刺人的傲气,肌肤就好像冰雪捏成的那般,即使在阳光明媚的晌午,依然如冰傲清霜,映着莹莹雪光,雪凝冰雕似的玉人站在那里,衬着挺拔如青松的身形,让众嫔妃都自惭形秽。
她个子很高,足有六尺(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很纤细,事实上她看起来比绝大多数女子都要纤秀的多,她走起路来很轻,轻得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在一屋子美女中,唯独她鹤立鸡群,她……那样的与众不同。
阿九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直视着坐在正中上位的刘太后,目光锐利又危险,“你干的不赖呀!”声音很轻,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中性的阴柔,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但是殿里的所有人,包括历经三朝的老太后都一起打了个冷颤。
静妃“啪”的一拍桌子,指着阿九的鼻子,娇声斥道,“大胆,萧清歌,见了太后不行礼,还敢在太后宫里撒野,你还把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阿九立在正中,冷眼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怒反笑。她走到静妃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脸,艳丽的面容在大力的作用下扭曲变形,阿九啧啧轻叹:“拜托!你就算是蠢,也总应该有个限度吧?!”猛的松开手,静妃朝后摔去,顺势带翻了身后的小几,茶几上的碟碟碗碗扣在她头上,茶叶,汤水,淋淋漓漓泼了她一身,好不狼狈,静妃瞪大双眼,颤抖着手指向阿九,四周到处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和低声窃笑,她竟然“哇”的一声哭起来。
刘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来人啊,给哀家……哀家抓住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今个哀家要是不教训教训你,哀家以后还如何掌管这后宫……”
整个宁禧宫顿时乱作一团,几个对阿九有好感的嫔妃心中不由紧张起来,看着阿九,轻轻摆手,已经有聪明的差自己身边的小丫头跑去搬救兵了。更多的则是冷眼看着笑话,阿九扫视一圈,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
阿九的嘴角扬起一丝冰极、冷极的微笑,伸出左手放在眼前仔细观看,低声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眼中杀机肆起。
冲进门来的严沧海和众侍卫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手足无措,却不敢轻举妄动,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公主,得罪哪一个,他们都是小命难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哀家把她拿下,你们也要反了吗?严沧海,你这是抗旨……”太后怒视着严沧海,语气苛责,看向阿九的眼睛充满了仿佛能刺入骨髓的愤怒。
严沧海身形未动,却下意识的垂眸躲开了那噬人的眼神。
众侍卫犹豫着冲上来,却被一阵掌风扫过面颊,带着冷冽的香气,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没震晕的也被迷晕了,没迷晕的此时也只好装晕了。
阿九微笑着直直迎上她的目光,刘太后瞬间被一身浓重的煞气笼罩,阿九也不理她,反而直直走向了一直坐在地上哭喊的静妃,静妃看着那个煞星越逼越近,吓得张口大呼,“啊!你不要过来,滚开……”
阿九却象是猫戏耗子一样,时不时拿爪子扒拉一下掌下的猎物,带着恶趣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
“滚开,你这个乡野长大的贱民……”
“你这没规没距的野丫头……”静妃已是惊慌失措,口不择言的谩骂出声,“你是那个女人生的野种……野种……哪里来的疯子也配当公主……”
众人傻呆呆的看着潜伏在阿九唇角的笑意中的森冷而凌厉的煞气浮上她的眼眸。
“咣啷”一声,刘太后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跌落谷底,有种恐惧混合的绝望感觉,慢慢侵袭着她的神经,果不其然,阿九此时已是嘴角抽搐,面色铁青……
第五十七章杀!杀!杀!
第五十七章杀!杀!杀!坐在地上的静妃却突然张大了眼睛,扬起一片绝望之色,半蹲在她面前不足三尺位置上的阿九眼睛里飞快闪动着各种情绪,有迷茫有不舍有坚定甚至还有怜悯,但是到了最后,却又慢慢冷寂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片冰冷,那是终于痛下决心,横刀饮血的死志!
阿九缓缓的站起身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只觉得她浑身都是煞气,站在门口的侍卫看到屋里地上横躺的人,无人敢轻举妄动。
阿九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像一个人面对着宽阔的原野自言自语,声音也有一种机械般的平稳,“我本不想这么早就对付你,可是你实在太让我失望,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算算总账。”
刘太后面色一变,气息又粗又重,胸口一起一伏,全身微颤,指着阿九道,“你……你要干什么?你目无法纪,你以下犯上,萧清歌,你……来人啊,快来人啊!”
门口众侍卫一拥而上,可在这个关头上,他们再也没有刚才的那般好运,眨眼之间,响起一片呻吟……
大厅内顿时惊叫声四起,阿九走到正座前,一把把坐在上位的刘太后扯落在地,刘太后刚想尖叫,被阿九一个巴掌扇出一嘴鲜血。
一旁的云嫔壮起胆子走上前,软手软脚的站在阿九身旁,“公……公主,您……您这样……是……”话还未说完,却被阿九平静的冷漠脸色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爬回人群中。
所有走出这间大厅的人都被门外守着的云翳一个个的丢了回来,这些嫔妃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用惊恐可以形容的了。
大门,在此刻,“嘭”的一声被关上了,所有人惊得瞪大了双眼,连惊叫都平息了下来。
一个平静冷漠却凌厉的声音响彻大殿,“刘氏琪元,乾沐七年入宫为嫔,次年四月诞下皇长子萧云启,晋阶为妃,入宫三十八年时间里,杀害嫔妃四人,宫女十九人,太监七人,灭族六家,宫女采娥回家探亲之时,无意间向其父亲提起宫中秘闻——刘太后毒杀亲子萧云启,后被你全族灭门,萧云启不堪被你利用钳制,与兵部尚书郑远兵密谋铲除刘氏,却被你安插的宫女得知,在刘氏一手遮天的权势之下,郑家满门抄斩,郑远兵被凌迟处死,可怜他郑家三代忠良,竟被j臣灭族,其子郑析衍为国守疆一十八载,最后竟落了个曝尸而亡的下场,萧云启为除掉你费尽心机,终被你所弃,你这恶毒的妖妇亲手将剧毒灌入你儿口中,萧云启死不瞑目,萧云瑞登基之后,你屡次利用皇后要挟与他,这宫中除刘氏一族女子外,再无能生育之人,你刘氏罪状真是罄竹难书!”
阿九闭了闭眼,转头看着静妃,“你,刘虞静,串通户部尚书,你的哥哥刘欣私吞军饷,裁撤军需,私下授意工匠用烂草,枯叶填充军用棉服,士兵在前线保家卫国,你们却连他们的卖命钱都忍心盘剥,北漠苦寒之地,战士无衣御寒,冻死冻伤数百人,你们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吗?晁长空将军,封惜芜副将,那样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你们刘氏滔天权势的遮挡下,屡次上奏无望,最后竟被丞相刘灵远扣以叛国的罪名论斩,王法!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想起那两个曾经一起走上战场,笑得爽朗的汉子,为国尽忠的下场竟是被斩首示众,失去挚爱都不曾流泪的阿九此时禁不住潸然泪下,她的心象撕裂一样疼痛,她失踪那年,手下为找寻她踪迹,调回了所有人力,当他们得知此事时,已经来不及救下那两个豪爽的汉子,最终拿到只是一封给南宫将军的信和一把血迹斑斑的玄铁重剑。
“……惜芜是个粗俗的汉子,不懂舞文,不会弄墨,只有几句心里话讲给将军听,将军,您教导我们保家卫国,为了国家的荣誉和百姓的安乐,我们这些战士就要随时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惜芜一直再想,我封惜芜戎马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为国征战,马革裹尸,保卫百姓,保护皇上,跟了您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是惜芜突然发现,您告诉我的都是错的,惜芜跟着您上战场,战北漠,斩西林,赤渡河里泡过冰,衢壁峡上翻过山,将士们血流了,汗流了,可最终的结果竟是一道叛国斩首的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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