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闻言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其它的事情,没有料到那一手促成之人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忍不住道:“父亲你这样做,可真是害苦了我!”
安大老爷听到他这样说,轻叹道:“我恨那混帐入骨,对你奶奶也有极大的成见,之前又听闻你是一个不成才的,又哪里知道你有做家主的心思,以前是打算将安府推上顶峰之后再想法子将你从安府里弄出来,所以曾派人怂恿过那个混帐将你赶出安府,没料到却收到了你想做安府家主的消息,我当时便震惊了,知道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想着这做家主之位的凶险,本不愿你真做上家主,来杭城之前原也有些布置,而在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的儿子远比我想像中的出色太多,我失去的以这种方式讨要回来也是极为合适的,所以便将那些布置尽皆按下,由得你去做家主。而后又见你对安府米铺的布置,我便觉得这所有的一切你都做得极好。你既然已做上了安府的家主,那么我就要保护好你所有的一切。”
安子迁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轻声问道:“以前和父亲接头的人是三哥吗?三哥动手杀大哥是不是也是父亲怂恿的?”
安大老爷笑了笑道:“还真是一切都瞒不过你。”
“我只是觉得奇怪三哥走到那步田地了怎么还有那样的胆色,后来查过,有人曾暗助过他。”安子迁长叹道:“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谁能做得那般稳妥,却没有料到是父亲你!”
安大老爷缓缓的道:“我原本是有我的计划的,其实在我的心里是盼着那一日被赶出安府的人是你,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儿子比我优秀的多,手里还有一个极为稳密的组织,于是我便也放下心来,你想做安府的家主,我就要助你稳稳妥妥的做这个家主。”
楚晶蓝轻叹了一声,其实安子迁以前是一直都不愿意做安府的家主的,只是在安府成为皇商之后,他为了安府的安危才动了那个念头,只是那时安子迁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安大老爷这一番布置,否则只怕也不会真的成为安府的家主。她也知道,安子迁后期想做安府的家主,更多的是想为安大老爷讨还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没料到却成了这副光景。
这一场局中局棋也不知是谁算计了谁,谁又是真正的赢家。
安子迁也有些无可奈何,他也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是安大老爷。
安大老爷却笑了笑道:“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有其它的法子,远溪你放心好了,有为父在,断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安子迁无可奈何的道:“可是父亲你真的让我为难了,有了你的怂恿,皇上只怕早已有了除去安府之心。”
“那也不见得。”安大老爷有些高深莫测的道:“你和洛王的关系就最大的转折,有了他的帮忙,皇上也奈何你不得。”
“父亲是想让我做乱臣贼子吗?”安子迁看着安大老爷道。
安大老爷缓缓的道:“其实西凤国腐败不堪,贪官横行,皇上的猜忌心又重,这样的当权者换一下也无所谓。”
安子迁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的父亲的思维是如此的惊世骇俗,他扭头看了楚晶蓝一眼,见她的眼里的也满是震惊,两人相对苦笑,却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六十七章
第二日章公公的脸肿是退了一些,可是脸上有青紫更加明显了,那一张脸上满是青紫之色,看起来丑不可言。他平素是极爱惜他的容貌,此时对着铜镜看了一下后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铜镜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侍从听到动静忙跑出来看,见他早火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到他脸上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这此侍从平日里都畏惧他的权势怕他怕的要死,今日见到他这样子心里反倒觉得畅快,暗暗佩服楚晶蓝的胆子,竟是连他也敢打!
章公公越想越气,当下一挥袖袍便去了悠然居,想要进去,却被红梅、绿叶给拦下来道:“大夫吩咐了,家主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公公请回!”
章公公一见她们两个顿时火大,扬手就一巴掌朝两人挥了过来,一边打一边骂道:“没规矩的小贱人,竟是连咱家也敢拦!哎哟!”他还没有骂完,人却已倒在了地上。
红梅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折道:“回公公的话,我不叫小贱人,我叫红梅,公公可以唤我红梅,也可以叫我红红,或许叫我梅梅也行,但是请不要叫我小贱人,那是骂人的话,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听说皇上身边的人最是守礼,个个都是有学问的人,这话喊的实在有些掉你的身份。哎哟,公公你没事吧,我小时候跟着师傅练功遇到有东西过来就会忍不住伸手抓住,没伤到公公吧!哎呀,这可真对不住了!”
绿叶忙将章公公扶起来道:“我们姐妹都是粗人都不会随便骂人的,公公想必是不知道我们的名字所以才会这样称呼!你也是的,忍不住就忍不住嘛,下手那么重做什么,公公的身子娇贵,可经不起你这一下。公公,你没事吧!来,我给你吹吹!”她嘴里说是去吹,手指一动,却将章公公的手撇得更加厉害了。
“是是是,我以后小心些就是!”红梅也忙伸手也去扶章公公。
章公公痛的更加厉害了,忍不住失声惨叫,身边的侍从一见了红梅还了手忙将两人围绕了起来,有人斥道:“没规矩的乡下丫环,竟是连公公也敢打?”
“我哪里打公公了!”红梅委屈无比的冲那人眨了一下眼睛道:“谁让公公走过来一边说话一边打人,以前我师傅就是这样考验我们的反应能力的,不想今日却冲撞了公公。只是我们今日好好的和公公说话,又没有冲撞公公,公公怎么就要打人呢?莫不是公公是仗着皇上的势,想要欺负我们呢?”
“公公应该不会欺负我们吧!”绿叶在旁插嘴道:“我听说公公在皇宫里也是奴才,我们也是奴才,同样都是奴才又怎么会为难奴才?”
章公公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气的肺也要炸了,这两个丫环胆子极大,又会武功,此时又在安府,楚晶蓝没将他放在眼里,这两个丫环还真在他的面前摆起谱来了,只是真要打人也要找个理由,否则也说不过去。
他使劲欲挣扎出两人的搀扶,没有料到两人竟同时松了手,他顿时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红梅大惊道:“公公,你怎么呢?我们扶你扶得好好的,你怎么就挣扎着坐到地上去了!”
绿叶也大惊道:“我知道了,公公是觉得我们都是奴才,他不好意思让我们扶,公公你有这样的想法跟我们说一声就好,我们虽然同是奴才,但是还是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两人说罢又欲去扶章公公,这一次他身边的侍从反应快了不少,忙将他给扶了起来,他望着红梅和绿叶两张委屈的脸,又听到两人诡辩之词,一时间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这两个丫环的口才绝对是一流,他昨日里受了楚晶蓝的委屈原本就极为难受,今日竟还要如此奚落,他一时间直气的不轻。
他伸手指着两人怒道:“你们……你们好样的!”说罢,带着侍从便离开了。
红梅和绿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有些好笑。
楚晶蓝和安子迁在屋子里听到那些对话,也忍不住笑了笑,楚晶蓝看着安子迁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口才这么好?原本还想着她们若是拦不住章公公,我便亲自出马。”
安子迁微笑道:“我以前也没有发现。”
楚晶蓝又轻声问道:“那些事情淮备的怎么样呢?”
“差不多了,明日他再来便可以和他们一起走了。”安子迁轻声道。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道:“你病了,好像父亲没有来看你一眼,你们的脸早已撕破,他如今是装都懒得装了。”
“他不是懒得装,而是做给章公公看的。”安子迁浅笑道:“章公公在这里受了气,一定会去找他,他也可以借故说一些事情,让章公公知道我们父子间的关系并不好,章公公也是人精,这些事一定会告诉皇上,他觉得有了皇上的支持,腰杆子也要硬一些。到时候扶二哥上位,便也理直气壮一些。”
楚晶蓝笑了笑,却走上阁楼朝外看去,果真看到章公公朝乐山居的方向走去。她突然觉得安老爷的行为有些好笑,这皇商的称呼说到底不过是安大老爷给安老爷下的一个大套罢了,皇帝对安府从未存过好心,也只有他自己将这个名头当做是宝,将安府的家主之位当做是宝。
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扬,看了楚晶蓝一眼,两人都笑了笑。
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是,当天下午安老爷来看了安子迁,安子迁一直装晕躺在床上,安老爷说是来看他,却是从进来到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都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楚晶蓝也不说话,很多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却是都不愿再装下去了。
安老爷在悠然居里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一双眼睛有些迷离,表情很是冷淡,不像是父亲来看儿子,倒像是来看仇人,等到他临走的时候终于说了一句:“夫人很关心他。”
楚晶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安夫人,她早就听说安夫人这几日病情又重了些,自从安子迁做了家主之后,她便一直卧床不起,章公公来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出来,看那情况,似病的不轻。
她微微点头道:“劳父亲转告母亲,五少爷只要多加休息便会大好,待他的身子好了,自会去向母亲请安,让母亲放宽心将身体养好。”
安老爷冷笑一声后道:“你倒是孝顺。”
楚晶蓝似听不出他话里的嘲弄一般道:“谢父亲夸奖,这只是为人媳该做之事。”
安老爷的眸光更冷了三分,一双浑浊中又透着几分精明的眼睛定定着看着她,她淡然受之,安老爷又道:“我也盼着你们能一直这么孝顺。”说罢,便起身而去。
楚晶蓝朗声道:“圆荷,替我送送父亲!”
圆荷应了一声后将安老爷送了出去,楚晶蓝的眼里满是寒光。
安子迁早已从床上爬起来,轻轻的摇了遥头后道:“我装病的事情只怕是骗不了他,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这事他知道了也得帮我瞒着。”
楚晶蓝的眸光里有了一分寒气,当下淡淡的道:“看他这副样子,倒像是恨你入骨,巴不得你真的生病。”
安子迁笑了笑道:“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他从不管我,都是母亲和奶奶在为我的病操心,母亲有些事情是做的极过份的,但是从未对我起过坏心,否则我只怕也活不下来。”
“我听伯娘说两人年青的时候,伯娘救过母亲的命,只怕她是在还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有可能是觉得父亲用尽大伯逼走,母亲心中有愧吧!”楚晶蓝轻声道。
安子迁的眸光微敛,却没有答话。
第二日一早,章公公便带着十几个侍从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红梅、绿叶要拦,他从侍从手中拔出长剑道:“奉圣上诣意,请安府的家主进京面圣,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红梅和绿叶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却依旧守在门前,楚晶蓝却已听得动静从屋里走出来道:“圣上的诣意我等自不敢违抗,红梅、绿叶,你们两人退下。”
章公公向楚晶蓝行了一个礼后道:“见过郡主!”
楚晶蓝却是连眼皮子都不抬道:“圆荷,圆珠,伺候五少爷更衣!章公公来看五少爷了。”说完才微微将头抬起来看着章公公道:“五少爷病重,还请公公宽限几日。”
章公公将白眼一翻,轻哼一声后道:“圣命不可讳,这事咱家做不了主!”
“五少爷这副样子上路只怕会有危险,章公公担待得起吗?”楚晶蓝闻言厉声道。
章公公看着楚晶蓝道:“咱家奉的诣意是将安家主请到西京,至于安家主是死是活咱家可管不着!”
红梅、绿叶闻言脸上大怒,恨不得将章公公那张和猪头有得一拼的脸打得更胜猪头,两人正欲动手,楚晶蓝却缓缓的道:“公公这样说的话,那我也没有法子了,只是如今安府的家主信物在五少爷的身上,他的死活公公也许不在意,可是赈灾的米粮若是凑不出来,不知道圣上又会如何处置公公?”
章公公闻言脸色微变,他心里暗咐他来到安府后并未向任何人透露他请安子迁去西京是为了赈灾之事,再转念一想却也能想得明白,楚晶蓝和洛王的府的特殊关系,这事只怕是洛王告诉她的。
他冷哼一声道:“那是咱家的事情,不劳郡主操心。”
楚晶蓝冷笑道:“他是我夫婿,我自然是操心五少爷的安危,至于公公是否能完成圣命,我才不操心。原以为公公是来和五少爷说话的,那些礼节却不能少,只是公公若是想强行将五少爷掳上西京的话,我可不依!”说罢,她往大门口一站,她的身材虽然纤瘦,可是却贵不可言。
章公公实没有料到一个没有皇室血统的女子竟有如此的气场,不禁愣了一下,旋即道:“去,把安家主给咱家请出来。”
几个侍从如狼假虎般朝楚晶蓝扑了过去,红梅绿叶见状忙挡在她的身前,她微微撩了一下衣襟,轻抚着肚皮道:“我的腹中有洛王的外孙,我倒想看看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她的声音低沉,不怒而威,纤弱的身体站在那里,愣是没有人敢动分毫。
章公公来之前皇帝曾吩咐过不要得罪楚晶蓝,他在西京的时候就曾听过楚晶蓝的大名,但是并未太放在心上,觉得一个女子又能有什么本事和胆色,没料到此次一见他已在她的手是吃了大亏,此时这般拦着,她又有孕在身,实不能用强。若是伤了她腹中的胎儿,倒让洛王有了问罪的机会,到时候只怕是皇帝也保不了他。
只是他这般气势汹汹而来,若是就此离开,只怕会被人看笑话,此事再传到西京,他便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他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此时,门内传来虚弱的声音:“晶蓝,退下,章公公也是皇命在身,你怎可对章公公如此无礼!”
章公公抬头一看,却看到了面如金纸的安子迁,他朗声道:“奉圣上口谕,请安家主进京面圣,即刻启程!若有违抗,杀无赦!”
前面的那句话是皇帝的意思,后面的是他为了突显自己的威风加上去的。
安子迁轻咳了几声,楚晶蓝忙伸手接他扶住后道:“五少爷,大夫说你不能下床的!”
“章公公有圣诣在身,又岂能殆慢了公公,再说了,圣诣在前,也断断不能违逆。”安子迁一边说话一边喘着气道:“你去准备马车,我这便随公公去西京。”
楚晶蓝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章公公一眼,然后朗声道:“红梅、绿叶,你们去备马车,圆荷、圆珠你们去收拾东西,我也有许久未见父王了,这一次便和五少爷一起去西京,五少爷去面圣,我去看父王!”
“是!”四人齐声答应。
章公公愣了一下,想着她跟在路上有太多不便,当上便阻拦道:“郡主跟去,只怕有诸多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楚晶蓝将眼睛一斜后道:“难道我去看父王章公公也有意见吗?”
“不敢!”章公公轻声道:“只是,这不合规矩……”
楚晶蓝冷笑道:“那是你的规矩,我陪着我的相公回娘家用不着管任何规矩!”
章公公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极其难缠,真带去西京的话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情来,而所有阻拦的话她必定也听不进去。必竟她是洛王的义女,又是皇上亲封的二口郡主,也算身份尊贵,他也不好对她用强,再则皇上也没有说过不让她去西京,如今也只好由得她去。
楚晶蓝见章公公不语,不禁轻松了一口气,看章公公那态度,让安子迁去西京是极为急迫之事,而对她的态度就淡然的多,她扭头看了安子迁一眼,两人的眼里都含了三分笑意。
很快红梅便将马车备好,圆荷也将东西收拾妥当,楚晶蓝扶着安子迁上了马车,她让红梅、绿叶、圆荷和圆珠四人一并带上,让秋韵和红绫守着悠然居。
悠然居里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其它几房的少爷,安子迁看着二少爷和六少爷道:“二哥,六弟,我离开安府的这段日子,你们帮我好生照看好家里!”
二少爷淡淡的道:“五弟放心,有我看着米铺,断不会让铺子里有事!”他的语气懒散无礼,一双眼睛却定定的看着安子迁,示意他可以放心。
安子迁轻轻点头,眼里却有些不满,也不理会二少爷,他的眼?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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