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虽然极不喜欢楚晶蓝,但是一直都想抱嫡孙,也一直盼着楚晶蓝能早日为安府生下嫡孙,这中间的感情是有些矛盾的,但是却也能理解。此时听安子迁这么一说便有些恼了:“你说什么?秀雅给晶蓝送了一串麝香手串,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安子迁扁着嘴道:“我知道母亲一直都极喜欢秀雅,可是母亲啊,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的秀雅了,她如今可是有了一肚子的心思!她真的对世子有心,母亲若是不信,那些奴才就在外面,我叫他们进来给母亲说说当日的情景!”
安夫人的眸光转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我儿子,你说的话我自然是信,只是方才秀雅在这里,你为何不当面揭穿她?”
安子迁的眼里满是不忍道:“表妹虽然是有错,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子,面色又薄的很。如今她和杜如海之间又一直闹的不太愉快,又受了世子的误导,心里也是极难过的,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做事自然要替她想上三分。”
他是为安秀雅想了几分,但是却和他话里的做法完全相反。他原本对苏秀雅是极为信任的,看到她楚楚可怜的在他的面前落泪,他心里也的确有些不太好受。可是当他明白那些柔弱的表情不过是假像,她其实有着一颗冷漠而又狠厉的心,而且还设计害楚晶蓝时,他便决意为楚晶蓝讨回公道。
她不是喜欢在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喜欢装可怜吗?那么今日他就让她可怜到底!她跑到安夫人这里来告楚晶蓝的状,来陷害楚晶蓝,那么如今他也要让她尝尝被人从背后告人状的滋味!
而对安夫人而言,她就算是再喜欢苏秀雅,可是和苏秀雅也不是一家人,再不喜欢楚晶蓝,楚晶蓝也是她的儿媳妇!
他知道安夫人平日里是不讲道理,做事也有几分让人无语,但是她对子嗣之事却甚是看重,这些年一来她一直都想要抱嫡孙却没有如愿,如今听到这样的事情他就不信安夫人不会动容!
果然,安夫人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秀雅居然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安子迁在旁适时的道:“也不怪秀雅,是世子先勾搭的她!”
“那是她不守妇道!”安夫人怒道:“她若是安安份份的,又岂会惹上世子!”
安子迁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是!只是这麝香之事也不怪她,只怪我自己太不小心……”
“这事哪能怪你!”安夫人一拍桌子道:“她是处心积虑,你又一直把她当做亲人,自然不会做那样的防备!好在事情发现的早,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苏家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人,我原本以为秀雅知书达礼,是个温婉的孩子,没料到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将麝香藏在珠子里送人,这心机也太可怕了些!”
安子迁依旧在旁劝道:“母亲千万不可动怒,表妹的事情以后上点心就好,日后防着她就不会有事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安夫人看着安子迁骂道:“平日里就软弱的不得了,如今被人这样欺上门来了还替人家说话,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有本事的儿子?”
安子迁低着头道:“我哪有母亲那样的英明神武!只是想着这么多年来的感情……”
“你对人家谈感情,人家却背地里捅你一刀,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一个实心眼的儿子!”安夫人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日后我若是寻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秀雅!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敢到安府里来!当真是欺我安家没人了!”
安子迁等的就是安夫人这句话,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当下将头低到了胸前,整个人成了一只乖巧的白兔样,极委屈的道:“母亲说的极有道理,她好像是欺上门了!”
“你刚才就应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安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安子迁道:“你方才若是说出来了,我当即就要好好的修理她!”
安子迁心里好笑,方才安夫人还一直听信苏秀雅的话,要说修理,只怕也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依着苏秀雅那深沉的性子,在安夫人的面前再装个可怜,然后再寻个理由和借口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安夫人只怕还是得说他和楚晶蓝。
还是这样处理比较妥当,他知道安夫人平日里刚愎自用,他此时的话说出来,安夫人的耳里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心里也是牢牢的记着了,以后就算是苏秀雅真的在安夫人的面前解释什么,再装可怜,而安夫人早已先入为主,只怕也听不进去苏秀雅的那些解释。
安子迁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一片恭敬的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错了!”
安夫人听他此时乖巧的认错,又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对谁都温柔的不得了,尤其是女人!这样的一个儿子只怕是难以成大器了!
她伸手摸了摸安子迁的头道:“你也没有错,只是你心肠软!你这样对苏秀雅,她最好是知足,否则我一定会替你好好对付她!”
“还是母亲疼我!”安子迁委屈的抹了一把泪。
安夫人只觉得心里乱的很,她这一生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长子身陷狱中,瞎了一只眼睛,不管官司日后的结局如何,只怕这一生也是毁了。女婿又得了重病,只怕也快要不治了,而失了女婿的女儿这一生也算是毁了!现在她能依靠的也只有安子迁了,偏偏这个儿子又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一时间,她只觉得命苦无比!
大少夫人一直在旁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见安子迁看起来好似极没有用一般,却一步一步的将安夫人诱入一个圈套之中。只怕是从今以后,安夫人是恨死苏秀雅了!她心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终于明白为何大少爷和安子迁相斗,却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了。
她的手心里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当下忍不住看了安子迁一眼,安子迁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的头微微抬起,看了大少夫人一眼,她只觉得他的目光幽深而又冰冷,似能望进她的心里一般。那透骨的寒气从脚底下升起,她忍不住打了一个个寒战。
大少夫人心念微沉,看着安夫人道:“母亲说的甚是,以后表小姐过来,我直接让人将她拦在门外吧!也省得她到府里来生事!好在五弟妹聪明又机敏,五少爷也是一个细心体贴之人,这事发现的又早,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安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啊!”
她说罢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对安子迁道:“远溪,晶蓝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你把一切都向她解释清楚了不就好了?”
安子迁扁了扁嘴道:“解释不清楚了,她现在一看到我,就递给我和离书。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男子汉,她总说要与我和离,我已经推阻了好多次了,她都说我不是男人了,我此时去见她,铁定会被她大骂一顿,然后逼我在和离书上签字!”
“岂有此理!”安夫人骂道:“哪有妻子如此对待自己的相公的?”
安子迁也附和道:“母亲说很对,她做的实在是过火了!可是她如今是堂堂的二品郡主了,大哥身陷狱中,一切还得靠她了!要不然与她和离便和离了吧!”
他这一句话说的是不痛痒,好似也有几分男子汉的气度,若是以前,安夫人一定会说“这样的女子又岂配做我安家的儿媳妇,和离便和离!”可是今日安夫人却怒斥道:“你在说什么浑话,女子一旦被休,这一世都抬不起头来,我安府是仁义之家,又岂能轻易休妻!”
饶是安子迁早知道他老娘的思维不能以常度理之,听到安夫人这句话时还是愣了一下,他看了安夫人一眼,安夫人也在看他,她瞪了安子迁一眼后道:“这件事情其错在你,你去向她解释清楚!”
安子迁低声道:“是,我这就去向她解释清楚!”
他一说完就抬脚向外走去,安夫人想想有些不太对劲,沉思片刻后却又道:“罢了,我和你一起去!”
安子迁的眉眼微低,轻声道:“母亲,我这次去是陪礼道歉的,你去的话她只怕也会让你一起道歉,这样实在是不妥,你还是不要去了。”
“你一个人去就不怕她强迫你和离吗?你们一和离,谁来救你大哥!”安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安子迁道。
安子迁心里一片凉薄,安夫人挂心的永远只有大哥,他在安夫人的心里,只怕什么都不是,他微低着头道:“母亲英明!”
大少夫人看到两人举动,直惊得目瞪口呆,她是知道安夫人有多么讨厌楚晶蓝,此时却在安子迁短短几句话的劝说下就要去帮安子迁劝楚晶蓝,先不说安子迁和楚晶蓝吵架的事情是真是假,安夫人这样般低头,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少爷,她的心里又不禁有些百转千回。
大少夫人轻轻咬了咬唇,只觉得到这些年来安子迁要么是扮猪吃老虎,要么这件事情楚晶蓝细细的调教过安子迁,只是一个人若是没有那样的本事,就是装也装不出来的。而细想方才安夫人和安子迁相处的细微之处,这其中的各个细节,却都是值得推敲的。
她想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便也跟了出去,安夫人却扭头看着她道:“你回房休息吧,不用跟来了!”
大少夫人愣了一下,安夫人却已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看到安夫人那样的眼神心里不禁满是疑云,一时间不知道安夫人是怕她看到安夫人在楚晶蓝面前示弱的的丑事,还是怕安夫人看出了她和楚晶蓝的不睦,她素来聪明,此时却也有些迷茫了。
安夫人和安子迁到达悠然居时,楚晶蓝正命丫环们在收拾东西,她见安子迁和安夫人一起走了进来,心里微微一惊,却还是吩咐秋韵倒茶。
安夫人一进来便见她在收拾东西,原本还疑心安子迁在她的面前撒谎,此时却是信了个十足十,一进来便道:“两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晶蓝,你平素也是极懂事的,此时又岂能因为一串手串的事情耍小性子?”
楚晶蓝对安夫人原本就没有太多的尊重,只是此时安子迁把安夫人搬了过来,她一时间也不太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当下只是淡淡的道:“我不是那种耍小性子的人……”
不是耍小性子那就是动真格的了,安夫人闻言更是大惊,她忙狠狠的瞪了安子迁一眼,然后再怒吼道:“你这个不成材的,到如今了还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吗?想让晶蓝一直误会下去吗?”
安夫人的嗓门极大,这样的一吼,倒真有几分河东狮吼的感觉,安子迁乖巧的道:“晶蓝,是我错了,那手串虽然是我放在屋子里的,可是却是表妹给我的,我闻着挺香,觉得她是一个极善良的人,不疑有他,不料她的心肠竟是那样狠毒,竟在手串中夹了麝香!我发誓,我真的是不知情的!”
他这几句话说极为乖巧,他原本把安夫人拉来便是存了其它的心思,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楚晶蓝的面前,他没来由得就紧张了起来,生怕她真的一生气就再也不回安府了。
他的眼睛是细长的,平日里看起来是有些温柔多情的,此时这般可怜兮兮又巴巴的看着她,当真是无辜至极,可怜至极!
楚晶蓝看着他那张有些阴柔的脸,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珠子里满是恳求神彩,她的心念微微动了动,却还是猜不透他把安夫人带过来的意思。
而他话里的解释她却是听懂了,原来那串手串是苏秀雅给安子迁的,她心里不禁感叹苏秀雅的心思深沉而又狠毒,安子迁原本和她的感情极好,他送给她的东西她是不可能不戴的。而她若是长期戴在手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她又想起安子迁那一日回来的情景,他当时若是不生她的气,直接将珠送给她,她一定不会怀疑有其它的事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那串珠子有问题。
楚晶蓝这段日子也想了许多的事情,虽然生安子迁的气,却终是觉得他平日待她可以说是一片至诚,是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只是心里犹疑却仍在,又不明白安子迁将安夫人带到悠然居里来的真实意图,她淡淡的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的语气极淡,说的云淡风轻,那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里也没有其它波澜,仿佛那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样一说,安子迁心里也没有底了,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是喜不是怒。
安夫人更不懂楚晶蓝的心思,只觉得她那副淡然的模样只怕是在生气了,当下厉声对安子迁道:“你平日里在外沾花惹草也就算了,还偏听偏信,如今可好,惹出事来了吧!还不快跪下向晶蓝认错!”
楚晶蓝听到安夫人的话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素来讨厌她讨厌到极致的安夫人居然让安子迁向她认错?她没有听错吧!她原本一片淡定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晃了一下,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睛微微抬了抬眼皮,头微微一转,看了一眼安子迁。
安子迁听到安夫人的话后乖乖的跪了下去,然后轻声道:“母亲教训是,都是我的错,我以前总以为男人风流一点比较好,可是我在遇到晶蓝之后就再也没有招惹过任何女人了!而且娶进家里的这些妻妾,除了以前碰过一次凤娇之外,再也没有碰过她们了!这一次是我混蛋,是我偏信了表妹的话,以为这串珠子真的是名刹里开过光的,能保佑我们有百子千孙!没料到表妹包藏祸心,竟在里面放了麝香,想我一辈子都没有子女!我如今已和她绝交,日后再也不会理会她!”
虽然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这样一跪能让自家的媳妇回心转意还是值得的。安五少爷什么都不厚,就是脸皮厚,平素那些在外人看来极没男子汉气息的举动,在他做起来,却是理直气壮的。
而他的话和楚晶蓝明白了大致的原委,也知道安子迁发现了那串珠子的秘密,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她心里藏的那一团怒气便也散了不少。别人是不了解安子迁,她却是了解的,他那样一个堂堂的天下第一帮的帮主这样在她的面前跪下,若是让他的属下看了去,还不知道怎样笑话他。
她终是动了容,却还是没有动。
安夫人听到安子迁的话却惊得目瞪口呆,也顿时明白她那个风流无比的儿子为何妻妾成群,却一直都没有子嗣消息传来的真实原因。她当真是没有料到安子迁只是一个表面风流,骨子里却清傲之人。这世上真的有男子能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吗?她觉得有些不可能。
于是她微皱着眉头道:“想你一辈子都没有子女?”
安子迁接过她的话头道:“没错,从我娶晶蓝的那一日起,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日后再不会碰其它的女子,若是晶蓝日后不能生育的话,我也不会要其它的女人!而你若是与我和离了,我便从此孤老一生!”
安夫人听到他这一句话顿时就变了脸,只觉得他就是一个大糊涂蛋,这样的话一说出口,日后不得被楚晶蓝吃的死死的!她忍不住就要骂安子迁,却又想起今日来的初衷,当下又将话给忍住了。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再次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满是温情,她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安子迁说的是真假,却听到他这一句话还是极为受用,当下淡淡的道:“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五少爷,五少爷今日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那么我也记下了。”
安夫人听到她的话后只恨的牙痒痒,她却依旧一片淡然的在那里喝茶,不说原谅安子迁,也不说不原谅他。
只是安子迁已从她这句淡然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事情,知道她心里的怒气已经散了不少,当下眼珠子转了转,便跪行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如此说来人是原谅我呢?”
楚晶蓝将手抽由,眼睛轻轻瞟了他一眼后道:“我有说过生你的气吗?”
她这样一说安子迁心里又没底了,当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她却已扭过头看着安夫人道:“母亲今日是陪五少爷过来向我认错的吗?”
安夫人见她发问,当下忙道:“远溪虽然有错,但是也是被人陷害,你平日是个极大度的人,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楚晶蓝淡淡一笑道:“想来母亲也是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了,却不知母亲觉得我应该怎样对待表妹?”
安夫人没料到她会这样一问,当下愣了一下后道:“秀雅行事太过地狠毒,好在大错没有铸成,回头我好生责罚她!”
楚晶蓝冷笑一声,看了安夫人一眼后道:“原来安家的子嗣在母亲的心里,还不如表妹重要。”
安夫人最不喜欢楚晶蓝这副表情,若是以往,早已出言责备,可是此时有求于她,便又只得将话放软道:“晶蓝多虑了!必竟秀雅不是安府的人,我虽然说是她的姑母,却也不好真的处罚她。”
“母亲说的是。”楚晶蓝淡淡的道:“只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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